《一半》陶花树

8、第 8 章

　　程慕知：“无忧，是我，你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安抚信息素的作用，林无忧听到程慕知的话，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盯着程慕知。
　　程慕知只感觉自己心要碎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无助的林无忧，他像是将哽在喉咙里的鱼刺吞下去一般咽了咽口水，拼命止住内心的海啸。
　　程慕知：“无忧，我可以抱抱你吗？”
　　林无忧侧了一下身子，以示反抗，这个举动像是戳破了程慕知的防线，他什么也顾不得，不容抗拒的了整个抱住林无忧，不停地抚着林无忧的后背，嘴里不停地呢喃着‘我在，不要怕’。
　　过了没一会儿，林无忧开始哭出了声，信息素跟着有些许的紊乱。
　　程慕知就持续着抱着林无忧的姿势，直到林无忧哭声减弱，程慕知抄起林无忧腿弯，将林无忧抱上了床，刚想起身盖被子，手被林无忧拉住。
　　林无忧抽泣着说了句：“别走。”
　　程慕知回了一句“我不走”，翻身上床，揽着林无忧，终于才盖上被子。
　　许久后，林无忧哭累了，趴在程慕知胸膛上，喃喃的说：“做噩梦了。”
　　程慕知：“我知道，不怕，我在。”
　　林无忧：“嗯。”
　　程慕知低头看着林无忧昏昏欲睡的模样，接着试探起来。
　　程慕知：“做什么梦了？”
　　林无忧：“车祸。”
　　程慕知：“经常梦见吗？”
　　林无忧：“嗯。”
　　程慕知：“很可怕？”
　　林无忧：“嗯。”
　　程慕知：“你信息素会在噩梦后控制不住？”
　　林无忧：“嗯。”
　　程慕知：“碰到发情期怎么办？”
　　林无忧：“还没有过。”
　　程慕知想了想，林无忧去年第一次发情，刚好在回国期间，配合他的清香木制作了抑制剂，加上程慕知的信息素安抚，才得以安全度过，第一次发情后，Omega发情期不会太规律，间隔时间也因人而异，林无忧估计是说车祸后没有过发情期碰上做恶梦的事情，那距离第一次林无忧发情都快要一年了，怎么隔得这么长时间，程慕知想着去医院得问清楚。
　　程慕知：“那有没有梦到我？”
　　林无忧：“没。”
　　程慕知：“竟然忘记我，你好狠的心。”
　　林无忧：“啊……。”
　　程慕知：“哼，你就是负心汉。”
　　林无忧：“嗯。”
　　林无忧逐渐支撑不住了，清香木的气味让他感到安心舒适，在彻底睡着前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走，我，要睡’。
　　程慕知简直无语了，用完就扔啊，这不是渣男是什么，啊。
　　两个人都穿的薄薄的衣服，彼此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着，程慕知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瞬间脸和脖子红透了，他有些快要把持不住了，虽然以前也常常拥抱，可没有这样的啊。
　　程慕知深呼吸几口气，下定决心，刚要起身，林无忧胡乱的在他身上一摸，拽紧浴袍哼唧了一下，程慕知此时只想老天爷来救救他。
　　像是确定了身边人不走了，林无忧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在程慕知肩窝里沉沉睡去了，之后半夜好眠。
　　好嘛，程慕知放弃抵抗了，折腾大半宿，他的睡意也逐渐袭来。
　　次日，林无忧醒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了，屋内照进一缕阳光，明晃晃的映着冬雪。
　　想伸一伸懒腰的林无忧，顿感什么禁锢了自己的身体，抬眼就看到程慕知的脸，真是赏心悦目啊，哎，不是，他在我床上干嘛，自己的双手还放在程慕知□□的胸肌上，林无忧瞬间清醒了个彻底，嗖的一下坐了起来。
　　林无忧：“你，你怎么在这儿？”
　　程慕知：“宝贝儿，再睡会，困。”
　　程慕知闭着眼，抬手就要搂林无忧躺下，林无忧彻底无语了，想着要不要给他一巴掌。
　　林无忧：“程慕知！你给我滚下去！”
　　程慕知被林无忧一脚踹下床，揉着后脑勺，眯着双眼，炸着头发，一脸委屈。
　　程慕知：“无忧，疼啊。”
　　林无忧：“疼死你得了。”
　　程慕知：“你，真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林无忧：“什么事？啊，什么事你都不能睡在这里，我们还没结婚呢。”
　　程慕知：“那结婚了我就可以睡这里喽。”
　　林无忧：“那是自然，不是，你说什么荤话，滚出去。”
　　说着，林无忧就扔来一个枕头，直直砸在程慕知头上，程慕知顺势倒下，只听‘咚’的一声，没了反应。
　　林无忧：“喂，别装了，快滚出去。”
　　没有任何回应，林无忧有些慌，接着‘喂’了几声，然后爬起来，顾不得鞋子，光脚跑到床边，握着程慕知的手。
　　林无忧：“你怎么了？程慕知，别吓我。”
　　刚想去试探鼻息的手，突然被程慕知抓住亲了一口，林无忧愣了片刻，接着脸上的担忧转成了怒气，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要走，程慕知迅速起身拉住了林无忧的手。
　　程慕知：“担心我？”
　　没有听到回应，程慕知盯着林无忧微动的肩头，向前几步，走到林无忧面前，看到林无忧在哭。
　　程慕知：“不是，我，你别哭，对不起，我不应该吓你的，对不起，别哭了。”
　　林无忧打掉了程慕知想伸来擦眼泪的手，眨巴着长长的睫毛，睁着还在不断掉珍珠的大眼，瞪着程慕知。
　　程慕知：“我，我真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开这样的玩笑了，别哭了，昨晚哭了那么久，眼睛都肿了。”
　　林无忧：“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程慕知被定在了原地，看着林无忧坚定地眼神，他落寞的垂下头。
　　程慕知：“好，我走，你不哭，我马上走。”
　　程慕知转身利索的出门，关门，他靠在门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觉得自己刚才的玩笑有些不妥，21岁的年纪，正应该是青春洋溢的，稚气未脱也是常理。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抬脚回自己房间收拾，换了休闲的长裤和卫衣，走进厨房。
　　林无忧在门关上的一刻，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他不太清楚自己的愤怒由何而来，是基于车祸的阴影，还是单纯的担心，现在他有些混乱，想着或许信息素的影响也掺杂其中，十分钟后，电话铃声突兀的在寂静的房间响起，强行打断了他将继续下去的消极情绪。
　　林无忧站起身，走到床头柜前，看到屏幕上的‘黄小橙’来电，十秒后，接起电话。
　　黄啸辰：“无忧，你接电话也太慢了吧。”
　　林无忧：“呃，抱歉。”
　　黄啸辰：“我今天上午跟我妈去看望姨妈，你真失忆啦？”
　　林无忧：“嗯。”
　　黄啸辰一如既往的憨憨，简单的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林无忧却听的明白，估计是从方柔那里听到的，林无忧在他面前有些社恐了。
　　黄啸辰是程慕知的亲表弟，因着两人的妈妈是亲姐妹，黄啸辰跟林无忧又同岁，今年都是19岁，两个小Omega自小也是极为亲近。
　　黄啸辰：“不是，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啊，还是不是兄弟了。”
　　林无忧：“我，我这不还没来的及嘛。”
　　黄啸辰：“得，得，我大慈大悲的原谅你了。”
　　林无忧：“那，谢谢你。”
　　黄啸辰：“呃，今天出来见我，让我好好看看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林无忧：“没。”
　　黄啸辰：“没什么？”
　　林无忧：“没那么糟。”
　　黄啸辰：“还不糟？你都不记得我哥了，你管这叫不糟？”
　　林无忧：“我……。”
　　黄啸辰：“见面再聊，你定时间，我定地点。”
　　林无忧：“下午吧，可能两三点之后了。”
　　黄啸辰：“行，晚上都成，我等你消息，哎，你嗓子咋有点哑，我哥欺负你了？”
　　林无忧：“没，他……。”
　　林无忧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对面黄啸辰像是捂着电话喊道‘我的姨妈呀，得了啊，别抹泪了，哎吆，我的亲妈啊，你咋也开始了’。
　　黄啸辰：“无忧啊，不说了，我这边有点紧急情况需要处理，先挂了啊。”
　　紧接着电话那头在一阵忙碌的脚步声中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