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围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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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通了只有十几分钟，只是定下了粗糙的方案，具体的操作还需要专业人士去做。陆遥挂掉电话坐回椅子上，歪头乖巧地等着周姐发问。
周姐双手一摊，说：“你看到我一脑门子的困惑了吗？”
周姐这么些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陆遥虽然偶尔起过撇开她自己单干的念头，但始终没有付诸实践，这次也不例外。
如果非要说这次和以往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陆遥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回是最后一次了，不行就另起炉灶。
因为电话里谈的事没有确定，陆遥又抱着在考察一下的想法，没有立刻把计划全盘托出，只让周姐等结果，吊足了她的胃口，不管她怎么软磨硬泡，就是不泄露口风。
说什么周姐都不能比程淮早知道这事的处理方式，不然程淮会哼哼好几天。
既然决定了一劳永逸，陆遥就不会再有一丝犹豫，把握了大方向，具体的就交给那方面的砖家，她接下来就专心在大师班修行。
三天后转移根据地到扬州，剧组大部队早已在那驻扎了半个月，因为不用从头搭房做场景，借用当地的何园当史可法的府邸，省了很多事。
所有主创人员到齐，剧组就近选了个良辰吉日进行开机仪式。
一张红木长桌，上面盖了一块红绸布，烤乳猪居中摆放，两边是各种水果。这一天说是好日子，但从一早上开始就没见过太阳，阴沉沉的。陆遥裹着长羽绒服，把半张脸缩进衣领里。
“这个季节也能找到西瓜？”陆遥嘀咕一声。
站在她旁边的是吴希仁笑了，小声地说：“你要是想吃，等会结束了去分一块，不过反季节的西瓜不好吃。”
“可以……”陆遥本来想尝一口试试，但下意识地眼神往肖云嘉那边飘了一下，发现她正盯着自己，下一秒就改口拒绝：“还是算了，上供的东西。”
“年纪不大，讲究不小。”吴希仁点点头：“不过讲究一点还是好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想到几年前我在哪儿拍一部戏，那个地方几十年前是块坟地，有一天凌晨我下戏……”
正好一阵凉风吹过来，陆遥冷的一哆嗦，恨不得捂住耳朵，不想听他回忆灵异事件。
真要算起来，他们现在站的这片地百年前还是战场呢。
上香环节结束，放鞭炮，揭幕拍照，再意思意思说些结束词，开机仪式就算完了。
到扬州的第三个晚上，剧本围读。
胡导出品必属精品，近几年有导演学习胡导，指望着也来几次围读，从而把电影质量抬上去。陆遥对此不置可否，一部电影能否成功，因素有很多，剧本围读能起多少作用？
胡中诚早期是话剧导演出身，一直要求演员们在开拍前进行剧本围读。对于话剧来说，剧本相对固定，围读对彩排有帮助。但电影电视制作灵活性较大，不一定适合剧本围读。
陆遥坐在宽敞的庭院里，冷风嗖嗖，冻的她像个鹌鹑一样缩在椅子里，其他人则毫无感觉，有人甚至把大衣的扣子解开，一点也感觉不到冷的样子。
“要不换个地方？咱剧组里唯一的一朵花要被冻蔫了。”吴希仁听到她说话里带了点微不可查的颤音，于心不忍道。
“有这么冷吗？”胡导直接抓上陆遥的手，果然冰冰凉凉，“年轻人身体还不如我，走走，进屋去。”
一群人拎着椅子转移阵地到四面透风的堂屋。
陆遥：有什么区别请问！
在剧里演她爹的严匡把自己的军大衣脱下来压她身上，和胡导商量，“明天围读放中午吧，我们男人火气大，不怕冷。她小女孩子，经不得冻。”
一群彪汉子附和。
胡导想都没想，瞬间同意。
演副将的赵文祥让助理倒了杯热茶给她，“暖暖身子。”
“谢谢赵老师。”陆遥双手捧过杯子，道了声谢。
赵文祥在她的母校挂名，偶尔会去讲几节课，陆遥蹭过他一节课，理所当然地称呼他为老师。
吴希仁浑身摸了摸，从口袋里摸出一条巧克力棒给她，“……补充能量。”
“人家女演员晚上不吃这种高热量的东西，来，老哥这里有小面包，酸奶口味。”
“让开，我这有薄荷糖，提神醒脑……”
“……”
晚上陆遥回到酒店，开了空调趴在床上和程淮打电话说：“我感觉无形之中我成了团宠。”
“就因为你今晚被各位老大哥投喂了？”程淮在电话那边哼哼唧唧，“那我一直是我团里的团宠。”
“你团？你还有团？”陆遥震惊，她没听说过程淮组过女团啊！
“当然有啊。”程淮扒着手指头数，“我家司机，我家化妆师，我家助理，我家宣传……”
“……你家人真多。”陆遥不听她数下去，打断她说：“你难道没有想过，他们只是以一颗对待老板的心去对待你？我要是有个顶头上司，我也会不露声色地去讨好。”
程淮毫不客气地拆穿她：“得了吧，就你这性子，你能为五斗米折腰？而且你公司那个老总不算你上司？你讨好他了吗？”
陆遥想到那个腿短脖子粗的老总，抽抽嘴角，放狠话道：“很快就不是我老总了！”
“你想换东家了？”
“差不多吧。”陆遥不欲在此事上多谈，换了个话题和她聊起了扬州，“以后退休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养老，早上打个太极，然后提塑料袋去市场买鱼，回家煮鱼汤补钙。”
“你一个人？”程淮不动声色地试探：“你先生呢？孩子呢？”
陆遥闻言皱眉，下意识地抵触道：“什么先生孩子？没有没有，我一个人挺好的。”
听程淮那边半天没个响，看她还在线上，陆遥继续说：“到时候如果你也单着，可以来和我做个伴啊。我俩在小河边起一栋小楼，没事划个小船荡漾一下。就怕等到那个时候，你早就有对象了。”
程淮“嗯”了一声，“有对象了就带着对象去呗，你还能把我和她撵走？”
陆遥盯着枕头上突出的一根小线头，心里一阵不爽，看它不顺眼，上手捏住线头使劲一拽，“嘶啦”一声，枕头被她拽出一条口子。
“劣质。”陆遥不满地抱怨一句，“你想在哪秀恩爱我是管不着，反正在我面前的一亩三分地，你要是有点要秀的苗头，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你别忘了我可是在大师班进修过的。”
程淮听她的威胁，也没有不高兴，反而很好说话地答应下来，保证退休的时候尽量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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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淮的后期工作接近尾期，最近一直在计划接下来的工作事宜，四处找心仪的剧本。
住在一起的其他几个后期小姑娘早上就开始拾掇行李，到晚上一人敷一张面膜晃悠到程淮的房门口，扒着门框笑嘻嘻道：“程淮姐，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啊？”
“过两天再走，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程淮请两人进来，“你们明天的机票？”
“是昂。”
两人一个山城人，一个是台北人，在这边住了几个月，行李箱有四五个，这个地方离机场也不近，程淮怕两人不方便，提议：“明早我让司机送你们去机场。”
“那多不好意思。”山城的妹子口头上扭捏了一下，下一秒就爽快地说：“程淮姐，你给我个地址，等我回到老家，给你寄我们那边的特产，排骨香肠，吃过的都说好！”
台北的软妹子斜她一眼，“那我寄凤梨酥。”
“啊我也要！”
软妹子：“拿排骨肠来换喽。”
程淮想了想，留了陆遥现住酒店的地址，电话填的是林晓畔的手机号。
“姐姐，你要去扬州呀？”软妹子存了手机号，“这是谁的号？”
“陆遥助理的。”程淮也没想着隐瞒，“陆遥在那边拍戏，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顺路去看一眼，玩玩。”
“你们俩的关系真好。”山城姑娘用胳膊捣捣软妹子，“你回家也顺路到我家那里玩几天？”
软妹子看着她，似笑非笑：“好啊。”
说着就拿起手机改机票。
山城姑娘呆住。
台北软妹子过来找程淮是有正事的，皮了一会儿就正经起来：“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找剧本？我有一个朋友，前几年转岗转成了导演……”
程淮不明白“转岗成了导演”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不懂装懂地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地听。
“他今年想拍一部电影，叫《浮世清风》，剧本我看过，是大陆不常见的题材，内容……”
程淮抬手打断她，直接说：“你那里有剧本吗？我先看看。”
软妹子把剧本发给她，又把导演朋友的联系方式一同分享过去，“姐姐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和他聊聊。”
山城姑娘扯了她一下。
等出了房间，山城姑娘不赞同地和她说：“正常流程不是你这样的，你怎么让程淮姐主动地联系你朋友呢？”
“我朋友是导演啊。”软妹子理所当然，“演员主动联系导演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朋友是小导演，程淮姐是大演员。”山城姑娘纠正她。
软妹子摇头：“你想的真多，程淮姐不会这么想的。”
程淮确实没在意到这个点，她直接打开文档看剧本。
半小时之后，程淮拨通了陆遥的电话。虽然距离上一次通话才过了一个多小时，但不妨碍她打个电话来寻求一下安慰。
陆遥正好换了一个新的没有线头突出来的枕头，接到程淮的电话，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到那边一声哀嚎。
“陆遥我看到一特丧的剧本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我需要你爱的抱抱！”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围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