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拍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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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听到《浮世清风》这四个字也觉得自己不好了，她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把它拍出来，整部电影会是十分压抑的，把握不好尺寸的话，说不定都上不了院线。
“你不用和我讲内容了，我看过剧本。”陆遥实话告诉她，“我想拍来着。”
程淮瞬间从丧丧的情绪中出来了，一拍大腿激动道：“你想演女一？可以啊，这个角色就给你了！”
“……可是你不是导演吧？你又没有资格决定。”
程淮噎了一下，她看剧本的时候就很自觉地把自己代入到导演的身份上，脑海中在想象着这一幕要怎么拍才能表现的更完美，导致了现在被陆遥提醒了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导演。
那又怎么样，她有钱啊，她可以当金主妈妈！
陆遥轻轻笑了一声，听她打着一手好算盘，计划着怎么用钱砸晕那个小导演，进而获得仅次于导演的权利，好让她在拍摄时指手画脚不会被喷。
想了想，还是不把公司不打算让她接这部电影的事告诉她。
反正，拦路石都会一一被解决的。
在北京上海香港，也许逛个街就能遇见几个出门遛弯的演员明星，而在扬州，偶尔出现一个明星就算是当地大事件了。
早有风声漏出来说有剧组来拍戏，前段时间拍到的虽说是在影坛颇有地位的老大哥，但当地人只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去围观拍照，现场安保工作还算轻松。
但陆遥一出现，围观群众的热情值蹭地窜高爆表，安保小哥把陆遥围在圈里护着她艰难前进，一群女粉丝细白的小胳膊抓着手机往圈里杵，也不知道能拍出几张能看的照片。
初春的温度还有些低，陆遥硬生生地被挤出了一头汗。
好不容易进了拍摄地，闲杂人等一律拦在外面，陆遥坐在椅子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太狂热了吧。”
吴希仁从旁边经过，感慨道：“想当初我也是小鲜肉一枚，唉……岁月不饶人啊……”
陆遥安慰他：“哪里就岁月不饶人了？现在小姑娘们也有喜欢你这样的叔系，成熟稳重型的。年纪大了怎么了，我就觉得不管男的女的，岁月留下的痕迹都是迷人的。”
“那你看看胡导，是成熟稳重的大叔型吗？”吴希仁一脸揶揄地笑。
胡中诚导演正好挺着个啤酒肚从前面晃过去。
“……胡导啊，”胡导的孙女都要上大学了，这把年纪怎么着都划不到大叔的范围去，陆遥睁着眼睛说瞎话：“胡导那是……富态和蔼的长辈。”
已经上好了妆，贴好了胡子的严匡一身长袍坐过来，摸摸自己还没有发福的肚子，暗暗决定以后千万不能走向油腻的道路。
“话说回来，”严匡把话题转移，“你的粉丝十几二十岁的女性居多吧？刚刚我看了一眼，就没几个男性粉丝。”
陆遥没做过粉丝学方面的研究，只好说:“确实接机的时候看到的大都是女孩子，但是……男粉丝也不是没有吧，就是男性应该不会这么……嗯，热情地追星吧？”
说热情都是委婉的，今天那些人成群跑过来的架势，陆遥想到了动物世界上的火烈鸟，呼啦啦的一群叽叽喳喳地喊着她的名字。
“唉……你是不知道男粉丝追起星来也是执着。”严匡摸着胡子叹道:“我曾经连续一年，每个月收到一封信，说完跟我拜师学艺。”
“哦那些信……”
吴希仁想起了这件事，一脸嫌弃地说:“严大哥给我看过，不敢相信是一个男人写出来的，极其肉麻，我当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信的开头就是‘我亲爱的匡’……”
我亲爱的筐？
陆遥抿着嘴憋住笑，很给严匡面子没有笑出声。正所谓安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说一件自己遇到的更惨的事，陆遥半分钟都不用就想到了一件，“我有一回遇到粉丝接机，收到了两只巴掌大的乌龟，那个女孩说这龟活多久就代表她喜欢我多久。”
林小畔同学背后灵一样补刀:“那个人还说只要养的好，它能送你走。但是我们家长命和百岁都没熬的过那个冬天。”
严匡和吴希仁:“长命和百岁是……”
陆遥死鱼眼，掩面道:“是我那两只可怜的爱龟。”
“……节哀。”吴希仁和严匡交换了一下眼神，双双起身，尿遁去了。
林小畔:“他们不会以为你脑子有问题吧？我就说不能给乌龟起那样的名字，俗话说得好，贱名才好养活。”
陆遥被叫去上妆，微微仰面任化妆师倒腾，听到小畔的话十分不满道:“长命百岁怎么了？不给乌龟起难道给知了起吗？”
林小畔背过身小声嘀咕:“以后你孩子的名字还是不要让你来起了……”
——
今天的戏实在不多。不，严格说起来，陆遥在这部电影的戏加起来都没有严匡一半多，严匡前期在处理政务，后期在指挥战事。
而作为女儿，陆遥前期就时不时露面刷一下存在感，后面清军兵临城外，陆遥披甲提枪上阵。等明军兵败，扬州城破，陆遥被副将扛着逃走，临走前目睹了清军屠城的残忍一幕。
陆遥今天被套上一件明代士子常穿的服饰，一身浅色的圆领大袖衫，头戴皂条软巾，襦巾前片装饰如意云纹，脑后垂双带，风一吹就微微扬起。
上午的工作因为胡导不断地调整重拍，工作进程比计划表上滞后许多，陆遥早早地换好了衣服，闲着没事干，带着林小畔在园子里到处遛弯。
胡导他们在清楠木厅拍，陆遥怕打扰到他们，从后面绕着走，穿过贴壁假山，胡乱瞎走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跨过月亮门，左手边看到一个阴暗的屋子。
林小畔一路逛一路拍，把陆遥也拍了进去，主要是陆遥长得好看，穿的也很应景，一恍惚就会以为这是明代的儒生穿越而来。
陆遥迈步上台阶，刚要跨过那道木头门槛，看到墙上挂着的画，又默默地把脚缩回来，转头一看，林小畔还在乐呵呵地拍。
“你……”陆遥探头看过去，果然看到她手机上拍到一张月牙白的背影，配着黑洞洞的屋子，有一种诡异的感觉。陆遥心里毛毛的，赶紧说：“快删掉。”
“为什么？”林小畔不想删，“很空灵，很飘逸啊。”
陆遥又退后了几步，提醒她说：“这是何氏祠堂，里面供着的都是……先人。”
林小畔一跳三步远，顿时感觉这里阴风阵阵。
这一个小院里，就她们两个女生胳膊拐着胳膊紧贴在一起。
“走……走咩？”林小畔哆嗦地问她。
陆遥脖子发凉，大着胆子又往祠堂里瞄了一眼，画上一名穿着官服的清朝大员端坐，双唇紧闭，表情沉稳，虎目威视，不知道在瞪着谁。
“走走走走……”迷信遥上线，拽着林小畔往来时的路跑。刚跨进小花园，一道阳光照在脸上，心里顿时舒坦了。
走到半路有个脖子上挂着工作证的小姑娘跑过来，“陆老师，总算找到你了，导演喊你过去。”
“他们终于拍完了吗？”陆遥有种不祥的预感，以胡导吹毛求疵的性格，她本来半个多月就能结束的文戏，不会要被延到一个月吧？
在镜头后面，服装师在她腰上挂了一柄细剑，一条红色的剑穗垂在腰间，陆遥甩甩袖子，昂首跨进清楠木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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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正在厅内会客，昨日听闻李自成进攻北京，心急火燎地和一众同僚商讨事务到今晨，他想率军进京勤王，但副将却说各地起义军作乱，皇太极也在北地虎视眈眈，此时进京，江淮此处便少了一层守护。
又有人说李自成大军进攻猛烈，陛下受困北京，不如先迁都南京，再谋后事。
正吵的一团的时候，乱史可法的义女史依闯入厅内。
众人只觉眼前的小子眼生的很，未经通报便闯了进来，但身姿挺拔，面目清秀，看着让人心生好感，便没有立即呵斥，而是看向首座的顶头上司史可法。
“小子失礼了。”史依躬身作揖，见礼道：“见过父亲，各位大人。”
史可法正焦头烂额，没有当着下属的面戳穿她女扮男装，只语气不好地训她：“现下世道正乱，你在府里老实待着，不要到处乱跑胡闹！”
“是。”
史依先垂首应了一声，顿了顿又说：“方才听闻各位大人提起要迁都南京，小子从杭州回来，途经南京，一路而来数千里之间荡然一空，白骨满地，人烟决断，行人稀少，即使有城池的地方，也仅存四周围墙，一眼望下去杂草丛生，不听鸡鸣狗叫，也不见耕田种地之人……”
“卡——”
胡导在监视器后面拿着对讲器喊了一声，中气十足，把正投入的陆遥吓了一跳。
“史依过来。”胡中诚冲她招招手，指着监视器上的画面说：“这里表情不对。”
“嗯……”陆遥弯腰看了一会自己刚刚的表演，又等着胡导继续具体讲讲。等了两三分钟，胡导开口问：“明白了吗？”
陆遥：“嗯……嗯？”
回到清楠木厅，严匡还坐在楠木椅子上，看着她一脸雾水的样子就笑道：“导演给你讲戏了吗？”
“我过去之后胡导就说了两句话，‘这里不对’和‘明白了吗’……”陆遥一撩衣摆也在旁边坐下，化妆师上前补妆，闭上眼睛仰着头，“贫尼现在在悟。”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拍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