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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引导 ...

  •   “系统商店?都有些啥好东西?”翟文兴致来了。

      【目前上线的东西尚不多。只有一些基础商品。】

      翟文又砸吧了口牛奶:“有吃的吗?”

      想法一出,翟文脑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类似游戏中的商品列表,每一个都带着大大的图片icon。

      “真有吃的!哇!虾饺、马拉糕、肠粉、烧麦、叉烧包……还有烧鹅!”翟文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排排精美的icon图片,口水几乎流了一地。

      她可是一度以为,在困难年间,她再也吃不上这些东西了:“这怎么卖呀?”

      系统一板一眼地介绍:【点击图片,可以看到售价。】

      翟文在脑内点了一下虾饺的icon,果然在跳转页面见到了实物图和售价:“25蚊(元)一份,也不贵,我要怎么给你们钱?”

      系统解释说:【我们已经和银行联网,只要得到您的授权,我们就可以直接扣除。】

      “这么方便了,”翟文正要下单,忽然心念一动,又问,“你们可以查到我的银行余额吗?”

      【您的余额为:玖仟肆佰叁拾蚊。】机械音无情地播报着。

      翟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她青春期的时候不懂事,跟张越置气,不肯好好学习,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曾经做过很长时间的无业游民。

      后来长大了,痛定思痛,管她妈要了学费,上北大鲲鹏报了个培训班,学成之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前端程序员。

      本以为007之后的猝死会是她的归宿,想不到刚过实习期,就遇见了这档子事。

      翟文挠了挠头:“这点也不够用啊,这七零年代,我也没办法通过码代码赚钱呀。”

      【余额的购买力取决于商品所在的时间线。】机械音适时解释。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买的是诸如玉米面、牛奶这些,70年代也有的东西,价格会按照70年代来算?”翟文立刻会意。

      【是的。】

      翟文这才稍微打起一点精神,继续翻看起商品列表:“瞬移卡、催眠卡、致幻卡、大力卡……你们这……”

      “喝完了吗?”

      翟文正看得兴致勃勃,头顶上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翟文一个激灵,抬头一看,正是张逐安又回来了。

      “喝完了。”翟文抱着空茶盅,老老实实答道。

      张逐安低头,见女儿乖乖巧巧地看着自己,嘴边一圈白乎乎的奶渍,心中到底软了几分。

      他拿手中的帕子顺手就给翟文擦了嘴,取走了空茶盅:“喝完了,就自己回家去。这里不是细蚊女待的地方。”

      “知啦。”翟文从凳子上滑下来,正要同阿公道别,整个人却是猛然一震。

      她看到张逐安手中那张帕子,黑得早就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此刻,张逐安正拿着它擦桌子!

      阿公竟然拿抹布给自己擦嘴!

      翟文几乎把刚喝进去的牛奶吐出来。

      是了,翟文想起来了,妈妈早就跟她吐槽过,阿公素来不怎么讲卫生的。他天天跟牛呀、鱼呀的打交道,又不注重消毒清洁,早早就染上了皮肤病。

      又因为他的不讲究,更是将病传染给了家人。

      张越一辈子都在承受皮肤病带给她的痛苦。翟文始终记得,张越发病的时候,疯狂地抓挠皮肤,把自己抓得鲜血淋漓的样子。

      几十年来,张越为了治病,把各大医院都跑遍了,最后又去尝试各种偏方,什么狼毒,什么百年游医自制土方,外用的,内服的,不一而足。

      翟文甚至记得,她曾经见到张越偷偷打开阿公那只宝贝液氮灌,用里面的液氮烧自己的皮肤。那倒是有效果,痒是不痒了,只是那块皮从此便再是白色,再也没有恢复过本来的颜色。

      翟文眸色一沉,暗暗捏紧了小拳头。幸好,幸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赶回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挂在窗口的帕子。他们住的是平房,厕所都是公用的,帕子水杯这些,都是放在屋里的。

      翟文望着窗口挂着的三张黑乎乎的帕子,几乎更是抓狂了。

      一家五口,用三张帕子,想也知道肯定是混用的。她甚至无法分辨哪张是擦桌子的,哪张是擦脸的!

      “系统!系统!呼叫系统!我要买东西!”

      ***
      天擦黑的时候,翟文蹲在场门口等妈妈,大老远的,便见到了张越姐弟俩。

      只见张茂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后面张越不知从哪里捡了根长树枝,一边走,一边在地上戳着什么。

      “大家姐!”翟文站起来,理都不理张茂,连蹦带跳地就朝张越扑去。

      “小心戳着你。”张越忙把棍子挪开,揽住了翟文。

      “咦?乜嚟噶(这是什么)?”翟文看向张越手中的树枝,只见上面已经戳了很多落叶。

      “叶子拿回去点火用,”张越笑着牵过翟文的手,“肚子饿了吗?趁着天还没黑透,等阿姐再捡些叶子就回去做饭。”

      翟文看向张茂:“不如我同阿哥一起捡叶子啦。”

      张越一愣,拒绝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被翟文掐了掐手,后面的话,便转了个弯:“也好,阿茂你带着细妹捡些叶子,我先去做饭。”

      张茂也没想到会被安排任务,他下意识停步看向翟文,只见翟文略带些挑衅地看向自己,那神情仿佛在说,不干活你就是大蛀虫。

      给她这么一瞪,张茂瞬间又想起昨晚当众被指为大蛀虫,脸颊有些烧得慌,他一把抢过了张越手中的树枝,闷头往前面,一面走,一面学着张越的样子戳树叶。

      翟文拉着张越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后面,一脸满意地想:“孺子可教也,阿茂到底还小,还有得救。”

      场门口有一条很窄的沟渠,看起来是人工挖的,通着场内的池塘。两边都是树,脚下倒是不缺落叶。

      翟文同张茂便在沟渠边戳树叶,两人谁也不搭理谁。

      一时间,只闻沟渠潺潺的流水声。

      少顷,张越抱着一个簸箕走出来,看见二人的战果,笑着说:“不错不错,够用一次了。”

      张越说着,便抱着那个簸箕顺着台阶下到了沟渠边。

      翟文一时好奇,忙跟了过去:“阿姐,你做什么呀?”

      张越将整个簸箕浸入水中,“洗菜呀。”

      翟文探头去看,只见张越从簸箕里薅出来一把番薯叶子,那叶子大概是已经放了几天了,看起来蔫儿蔫儿的。

      她没来由地又再度想起牛房中的见闻。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牛的草料里面,好像也有这东西。一时间食欲全无。

      “阿文,怎么了?”张越发现细妹脸色怪怪的,连唤两声也没换回对方的神志,便顽皮地朝翟文洒了几滴水。

      “啊!没,没事,”翟文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我就是想,为什么阿姐要跑到这里来洗菜,为什么不在灶房里面洗,是为了节约用水吗?”

      “节约什么?”张越没听明白,只是觉得翟文有些反常,往常只要自己拿水洒细妹,细妹不是都会跟自己互相洒水玩儿吗?今天怎么看起来呆呆的。

      不过张越倒是没有多想,只是笑着说:“傻啦,灶房里面又没有水,拿什么洗?”

      翟文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傻话。

      他们这里只有公家才通了自来水,自己家里是没有水龙头的。

      不过好在他们家门口就是沟渠,背后还有成片的池塘,倒是不缺水用。

      正想着,头顶上传来张茂的声音:“家姐,我先回去了。”

      “诶,回去吧,”张越答应一声,又对翟文说,“细妹也回去吧。”

      “好,家姐也快点回来哟。”翟文说着,听话地顺着台阶上了岸,追上了前面的张茂。

      她凑过头去,看了看张茂手中的树枝,只见整根约一米的树枝上,满满的都是树叶,再对比一下自己手中这支,才不过零零星星几十片。

      翟文心中感叹,三岁同六岁果然有壁,嘴里却是由衷赞赏:“阿哥好犀利(厉害)哦,捡了这么多。”

      张茂听见夸赞,得意得来又有些赧然:“你大一点,也能跟阿哥一样犀利。”

      说着,两人已经回到了灶房,张茂从细妹手中取过了树枝,将两人捡回来的树叶都捣鼓到了灶眼里面。

      “阿哥会不会点火呀?咱们先把火点上吧?”翟文乘胜追击,循循善诱。

      张茂那刚刚萌芽的小男子汉自尊,又企容他在细妹面前说一句“我不会”?

      他当即便找来了火柴,努力回忆着大家姐的手势,去点火。少顷,还真就叫他把火点着了。

      张越回来的时候,惊讶了一下:“这谁点的火?”

      翟文适时帮张茂邀功:“阿哥点燃的,阿哥可厉害了!”

      张越也跟着夸赞:“阿茂果然是最聪明的!”

      翟文蹲在张茂身边,一脸崇拜:“阿哥这么厉害,做饭也一定没问题吧?”

      张越刚将洗好的番薯同番薯叶拿出来,准备上菜板切,闻言笑起来:“阿茂才多大点,你就使唤他做饭了。”

      “我听阿妈讲,阿姐当年人还没有灶台高的时候,就站在小板凳上学着做饭了。阿哥都比灶台高了,肯定没问题的。以后不如咱们三个一起做饭吧?”翟文继续给张茂挖坑。

      “可我要做功课呀。”张茂脱口而出。

      “阿姐不一样要做功课吗?咱们三个一起,拿拿啉(快点)搞定,不就可以一起做功课了吗?”

      张茂有些懵逼地对着翟文亮晶晶的大眼睛,张了张嘴,愣是没想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张越拿着菜刀的手,却是一顿。她就是再迟钝,此时也意识到了翟文的意图,心中不由升起一抹酸酸的感觉。

      张越在家里的确是任劳任怨,可她难道是天生如此的吗?

      张逐安重男轻女,方照清冷漠自私,他们都拿这大女儿当工具使。

      张越在这个家里,承担了太多本不应该由她承担的责任。时间长了,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张越其实也不过是个八岁大的孩子而已。

      别说别人了,连张越自己都默认自己就是该多干活儿,少吃饭。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上一次在父母面前撒娇耍赖是什么时候了。

      她看到弟弟被娇宠的时候,心中也不是没有羡慕的。

      只不过她知道,她没那个资格,没人会疼她、宠她。她只能自我安慰,告诉自己,自己是大家姐,有责任为父母分忧解难,不能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耍赖。

      可做得再多,再好又怎么样呢?阿爸阿妈不会赞她一句,反而哪里有疏漏了,便是一顿骂。

      张越或许奢望过父母的疼惜,可她从不曾想到,自己的万般委屈,竟然被三岁的细妹看出了端倪。

      那个头还没有桌子高的细妹,竟是不顾父母的“强权”,弟弟的“特权”,屡次站出来为她说话。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家,感觉到有人为自己着想。

      张越眼眶一热,差点泪奔,她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抑住心绪。

      她背对着两个弟妹,一面切菜,一面说起陈年旧事:

      “是啦,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有一次,我拿刨花儿点火,不小心落了一点到地上,那时候地上也是一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刨花儿,一碰火心就着。

      那火呀,瞬间就铺满了整个灶房。要不是田阿婶来得及时,咱家这灶房可就没了。”

      她说着,回过头来,灿然一笑:“咱们阿茂做饭,肯定不会像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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