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百川石头

57、完结篇

　　　　回了扬州，正是快十月了，一路的桂花香。
　　韩泽过桥时打了个弯，去一家点心铺买了桂花糕。
　　到家，门房过来牵马，顺便问了几句，“先生这几天怎样？”
　　“好的，就是不大出门，偶尔来院子逛。”
　　韩泽点点头，“你忙吧”，进屋找人去了。
　　要不说扬州风水养人，成屿了无心事，韩泽又早就找了大夫替他调养身体，这一个多月下来，面色愈发好看了。
　　韩泽进去的时候成屿正在喂鸟。
　　听到后头有来声，把鸟食往桌上一搁，回头道：“回来了？倒是快，带了什么”，指了指那包点心。
　　“桂花糕，不知道你爱不爱吃”，韩泽把绳子拆开，捡了一块递到成屿嘴边。
　　成屿张嘴咬住，含含糊糊的说：“韩咏怎样？”
　　“他乐呗，好的很”，韩泽一点点把糕点推进他口里。
　　成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吃到最后一口，成屿像是有意无意的舔过韩泽的指尖，赞了一句“好吃的”。
　　韩泽眸色暗了暗，没收回手，反而往前一步，将人捞进怀里，双指蛮横地抵进成屿口中。
　　“唔……”，手指在他口里搅弄，成屿拿舌头往外抵却被人更恶劣的对待，喉间禁不住发出一点声音。

　　……
　　韩泽摁着他，从后面又来了一回，清洗时又一回。
　　到最后，成屿是瘫在他怀里，任凭人在他身上撒野。
　　到处都是痕迹。
　　韩泽只看了一眼就满意的不得了，好像自己的所属物被打上了记号一样，心里也被填的满满的。
　　韩泽吻了吻成屿的耳廓，又一次轻声说道：“我爱你。”
　　但这回却没有掩进夜色。
　　“我也爱你”，成屿的声音有些沙哑，但音色依然动听。
　　韩泽以为他睡着了，他与无人之处一遍遍的告白终于等来了回声。
　　这三个字太重，成屿从不轻易许诺。
　　韩泽向来觉得山盟海誓从口里说出太过轻飘，他从来都是身体力行的。
　　韩泽捏住他的手，放在胸前，那个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轻声问道：“先生可知我字？”
　　“嗯？”，成屿迷迷糊糊的，但之前在文牒上见过，“行之？”
　　“我自己取的，以后你就知道了”，成屿此刻意识模糊，也不再追问，抱着人沉沉睡去。
　　他会践行自己曾经的许诺。
　　一身的功勋和荣誉不过是为了“行之”二字，他当年取字时还不曾想到那么多，如今除了成屿，还有理想信念、家国万里……

　　洪庆十七年，秋。
　　成屿丁忧期满，起扬州提点刑狱公事。
　　同年，北夏犯境，急调韩泽入镇远军，血战三月，北夏请降，梁夏和议。
　　至此，梁、夏安定，海晏河清。

　　“看啥呢？”，韩咏叼了根草，拍了拍站在城墙上的韩泽。大漠孤烟，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韩泽笑了，“哎呀，那不看了，走，喝酒去！”，说着搂着人肩膀往回走，再没回头。
　　韩咏感觉这人笑的与平常不太一样，但也未做多想，“好好好，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爽朗的笑声扫平了胸中的积郁，过去血色的记忆再也不成梦魇。
　　十般恶业，至此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