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百川石头

58、番外：愉快吃瓜

　　成屿在扬州得知了此战大捷，兴冲冲的韩泽去信，他知道一定能送到，那边和议还需好久。
　　这场战从冬天一直打到次年春天，韩泽看着信里那句“杨花正盛，折柳待归”，把信捂在脸上自顾自地笑开。
　　韩咏从后面走过来，捅了捅他的腰，“看啥呢，乐成这样。”
　　韩泽慢条斯理的把信叠好，收进怀里，“不、告、诉、你。”
　　韩咏翻了个白眼，“得了，我媳妇儿带闺女来看我了，懒得跟你一个光棍讲话”，韩咏成亲三年，闺女也两岁了。
　　韩泽嘿嘿一笑，丝毫不见动怒，翻身起来就回去了。
　　“嘿，这招对这小子咋不好使啊？”，韩咏用这个方法对付军里的小年轻百试不爽，偏在这撅了蹄子。
　　回去的路上还在琢磨这事，突然想起来韩泽怀里那封信。
　　嗯！？等会儿，封贴上写的好像是成屿？哦哦，师父来个信也没啥，但为啥我没有？好吧好吧，他俩一起南来北往的，关系肯定比我要亲。
　　没事没事，但我咋记得孙节这孙子之前说过韩泽有个喜欢的姑娘跟先生同名同姓？啊啊算了算了，肯定是孙节听错了！
　　韩咏自个在那胡思乱想了半天，隐隐觉得自己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于是在见媳妇儿和搞清兄弟的终身大事面前（吃瓜，bushi）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敲开韩泽的门，先是在屋里游荡了一番，已知发现不明信件三封，其余并无特别。韩咏松了口气。
　　“诶不是我说，你不是要看你媳妇儿闺女吗？来我这干啥？”，韩泽有点不爽，他都把墨磨好了准备写回信，报个平安顺便再调戏一下成屿，但韩咏这孙子现在来干嘛！
　　“啊，哦哦，没事啊，我就……来逛逛，嘿，这褡裢真不错，我老早相中了，哪买的？”
　　成屿之前缝的那个因为太旧了，于是这次来北方又给他新做了一个。
　　韩泽无所谓的说道：“不是买的，先生做的。”
　　韩咏感觉自己的心碎掉了一小块，但很快又自我找补，他们都在扬州，送个东西啥的很正常、很正常。
　　“哦，这样，先生手艺还不错嘛。你这护臂也挺帅的，扬州的货这么好啊？”
　　“也是先生送的。”
　　“呃……腰带也好看，配色很高级。”
　　韩泽自豪的说：“是先生挑的。”
　　韩咏此刻已经快要抓狂了，他可从来没听说先生除了教书义务还有送腰带的义务。
　　韩泽终于察觉一点不对，“你到底要干嘛？借钱？”
　　韩咏被他一呛，“我知道你有钱，但也不至于。”
　　韩咏吸了一口气，终于艰难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个、那个，我就是问问你现在住哪，先生住哪？到时候有机会来看看你们，我也好几年没见先生了。”
　　“扬州百川路，玉阳桥边。”
　　韩咏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下文，迟疑的问道：“你住官府？”
　　韩泽挑挑眉，不屑道：“哪个穷鳖乐意住官府。”
　　韩咏的心彻底碎了，“你、你你们住一起啊？”
　　韩泽理所当然道：“咋了，有问题？扬州的宅子很大的。”
　　这不是大不大的问题啊！这孙子该不会真的……韩咏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
　　“你啥时候来，到时候提前来信，我好准备。”
　　你有什么好准备的？该做好心理准备的人应该是我才对。韩咏无语。
　　韩咏随口应付了几句就夺门而出。
　　韩泽闷了一口茶，慢悠悠的打开信纸，“哟哟哟，总算有个开窍的，不枉我多年苦心。”
　　韩泽自然又是封了官，本想调他去别处，此人却在进京面圣时公然表示多年征战，想好好休养，随先生潜心学习，加之东南沿海也有倭寇流行，于是圣上也就应允了。
　　反正东南兵不多，也掀不起风浪，此举正中朝廷下怀。还特别嘉奖了一下他身为武将的向学之心。
　　其他人怎么想的韩咏不知道，他在下面反正是快听吐了。
　　万万没想到这厮会为了和成先生待在一块儿如此不要脸，还扯了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下好了，他两锁死。
　　回了扬州，还没跟成屿温存够呢，韩咏、孙节等人就上门了，据韩咏所说是以韩泽为榜样，特来拜会先生，学习他的向学之心。
　　韩泽把成屿摁在窗台上，亲满意了，气愤地说：“他知道了，就是故意的！”
　　成屿奇道：“你说了？”
　　“我没有！”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知道就知道”，成屿哄他。
　　韩泽在心里把韩咏骂了八百遍。
　　不知道他现在和成屿小别胜新婚啊，还有这么多姿势、这么多地方没试过呢！等人来了，住上几天，成屿要面子，怎么可能让他近身。
　　总而言之，就是在一个夜宴上，孙节迷迷糊糊看到前一秒还烂醉如泥的韩泽，转了个弯后健步如飞的朝某间房跑去。
　　“嗯？诶，他没醉诶”，孙节戳了戳身边的韩咏。
　　韩咏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一眼，斩钉截铁地说：“他醉了，连门都走错了！”
　　孙节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啊，好像是诶，他去的好像是先生的房间。怎么还没出来？”
　　韩咏腹诽，今天晚上能出来才怪了，于是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你喝了酒不找媳妇儿睡觉啊？”
　　孙节心想这又哪跟哪，骂了一句，“你少在外面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话，不知羞。”
　　韩咏气得要喷火，丢下一句“呆子！”，自己回房间睡了。
　　次日，孙节起来，拍拍脑袋，下意识地就喊“媳妇儿”，突然想起这是在扬州，于是坐起来呆了好一会儿，回过神，点点头喃喃道：“我喝了酒确实找媳妇儿。”
　　收拾了衣服，突然想起来一些事，“不对，韩泽又没媳妇儿，那他为啥进先生的屋子？”
　　然后，一些过往的细碎被回忆起来，以及韩咏昨晚莫名其妙的话。
　　“我靠！这、这、这孙子忒不要脸皮！”，早饭也来不及吃，急匆匆地跑去找韩咏。
　　韩咏气定神闲的在喝粥，看人一副气喘如牛、有口难言的样子没来由的一阵畅快，“你少在外面乱跑叫人笑话，稳重点，不知羞。”
　　孙节指着他，“你、我……哎呀，这这这……”
　　“得了得了，坐下先吃点吧。”
　　孙节哪里吃得下，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天都要塌了，自己兄弟和先生搞到一起去了。
　　韩咏叹了口气，屏退众人，轻声道：“行了，他们也没避着咱，摆明了当自家人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两情相悦的事情，有什么不好。再说，很明显就是韩泽捡了大便宜！”
　　孙节哦了半天，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仔细想了一下，确实哦，先生脾气好、长得好、学问好，韩泽带兵没的说，长得也是剑眉星目、身材健硕，这样一看好像确实般配哈。
　　孙节摸了摸下巴，盯着韩咏问道：“你花了多久消化的？”
　　韩咏摆了摆手，以为人还没接受，对此深表理解，“不久，也就两个晚上。你慢慢来，没事的。”
　　孙节神秘一笑，“我只用了一刻，你不如我。”
　　韩咏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神经病啊，这也要分胜负吗！”
　　孙节等人没住几天就要回各职了，韩泽和成屿送完他们回来。
　　“他们真没事吗？”
　　“没事啊，这不还送了东西吗？”，韩泽在收拾礼品。
　　成屿点点头，“那就好。哦，对了，之前那几大箱金银我已经收拾好了，你等等我拿账目。”
　　韩泽随手翻了几下，就扔回成屿，“你弄就好，我算不明白。有没有小玩意可以摆出来的？家里太空了些。”
　　成屿拖了一个小皮箱出来，“你找找吧，我先去写公文了。”
　　“行”，韩泽埋头苦干。
　　夜里。
　　当韩泽拿出铃铛的时候，成屿忍不住的往后一缩，看人这架势是要往那系呢！
　　颤声问道：“你、你哪来的？”
　　铃铛是纯金的，颜色漂亮，做的也精巧，韩泽晃了晃，声音清脆，想象真系上，等动起来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一些小玩意啊，箱子还是你搬来的。”
　　“不是，我……”，成屿有苦说不出，剩下的声音全被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