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百川石头

59、番外abo

　　成屿跌跌撞撞的跑回号舍，连忙翻出药丸服了下去，瘫在地上喘气。
　　手指试探的摸向后脖颈，腺体已是胀大。
　　成屿立刻收回手指，不敢置信居然会严重到这地步。明明早起上值时就已经服过药了，即便是太学里学生众多也未曾受影响，怎么偏偏……
　　成屿蜷了蜷身子，想起了方才在学舍门口遇到的那个家伙。
　　“成先生安”，韩泽向面前的年轻人行礼，不着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心想，倒是没什么变化。
　　“哦，这位是韩岳将军子侄，第一天来太学，还请成学士多多教导”，边上的领事说道。
　　虽然生的高大，但还算知礼，想必也不难相处，成屿想。于是应承下来，将人领了进来。
　　“年岁几何？之前都学过什么？”，成屿态度宽和，一边问着，一边给人倒茶。
　　韩泽细细答了。
　　不出成屿所料，北边军营长大的孩子，课业上的确比不上太学的学生，想着得空还是自己替他补一补。
　　韩将军如今挂了枢密院的职，可谓是朝堂上的大红人。
　　韩泽来了这里可千万别惹出什么事，自己可担待不起，成屿思索着。
　　好声好气的把事情说清楚便带人去了学舍，“以后半月回家一次，有些行李可以搬来了，身边书童还是不要带太多”。
　　成屿烦死那些身边带一堆人的公子哥了，说着就侧身从旁走过，给韩泽腾空间收拾。
　　韩泽点头说好，但随即僵住，他闻到了很细微的一丝香气，瞬间就明白过来。眼神在成屿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说。
　　成屿走出没几步就察觉不对，白着脸连忙跑回房间吃药。
　　那个韩泽光看身量就知是个乾离，成屿愤愤的想着自己怎么如此不中用，即便是快到潮期了，也不至于靠近人家就这样吧？
　　成屿是个坤洚，但对潮期一事向来不太在意，平常只需服些药，连休息也不用，哪里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
　　先前成屿对信香匹配一事嗤之以鼻，今日算是见识了。
　　他只是站在那，一点味都没有，就已经令我这般，万一……成屿不敢再想下去。
　　韩泽看着成屿有些慌乱的步伐也乱了心神。
　　空气里那缕幽香还若有若无的萦绕在鼻端，只知道是花香，但不知是何花，韩泽搓了搓鼻头，连忙打开窗户散味，再闻下去，他怕是要亵渎人家了。
　　“你可知新来的那个韩泽？人家可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的！圣上都封赏了”
　　“啊？有官职了那还来什么太学啊，闲的”
　　“一看你就不问朝事，皇上惜才，亲赐的名额，让他来太学里旁读几日。”
　　成屿咳了几声，学堂里安静下来，开始授课。
　　韩泽谁也没带，他没那么多讲究，自己窝在最后一排认认真真听着。
　　成屿对此颇为欣慰，连带着昨日那点羞愤都烟消云散了。
　　下了学，韩泽有些不通之处，想着去问问吧，但又想起昨日，算了，一看就是快到潮期，受了自己冲撞，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可有不懂的？住的可习惯？”
　　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韩泽顿了顿，转身行礼，往后退了半步，开口，“有一些，很习惯。”
　　成屿站着不动，疑惑的说：“那为何不问？”，以为是有旁人在不好意思，于是扯了一下对方的袖子，“求问是好事，你若怕人笑话，去我号舍也行，正好有些书你也拿回去看看。”
　　谁知韩泽反应很大，连着退了好几步，涨红着脸，讷讷的说不必了。
　　韩泽一直在军营待着，周边不是乾离就是和元，何曾尝过这般滋味，二人信香匹配又出乎意料的高，他如何招架得住。
　　就那么站近了一会儿，香味儿又飘了出来，这下韩泽闻清了，是清香的山茶花。
　　成屿看韩泽这样子也是脸色一变，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随便扯了几句连忙走了。
　　为了防止意外，他不仅服了药，还贴了膏，即便这样韩泽还能闻见，这和当众撩拨有何异？真是大大的没脸。
　　成屿都怀疑那些东西是不是偷工减料了。显然是不可能的，梁朝对这的把控向来很严，那就只能说明他和韩泽的信香匹配真的相当之高。
　　不过稍稍让成屿宽心的很快就是溱洧节，可以休几天假，干脆雇只船，去江上散散心吧。
　　夜里，江上无人，成屿也不用再贴着膏药，顿时轻松不少。
　　盘坐在甲板上吹着夜风，嘬着春茶，正舒心着呢，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一叶扁舟也晃晃悠悠的往这边来，点着灯，很显眼。
　　韩泽躺在船舱里任凭船飘，风平浪静的也不会怎样。
　　自上回拒绝成屿，两人已经数日未说话。
　　韩泽心里烦躁不安，成屿躲着自己是对的，任何一个乾离都抵抗不了高匹配坤洚的信香，但还是莫名的不爽。
　　成屿不知道，自那之后，韩泽学舍里常插着一支新鲜的山茶花。
　　今日，韩泽实在是忍不了了，借着休沐跑回家厚着脸皮跟韩将军说了。
　　将军和夫人倒是大喜过望，紧赶着备礼就要上门提亲，但成屿无亲眷，只能先去了他的老师吴参知那。
　　韩泽在家坐不住，干脆出来游船了。
　　不知飘到哪里，熟悉的花香浓郁了起来，韩泽心想，总不能这么巧。
　　话虽如此，心却怦怦跳了起来。
　　想着，若真是他，干脆说了吧。之前碍于乾离、坤洚身份，一直不敢造次。
　　成屿见船不停，怕撞上来，连忙喊到“不知是哪位船家，你的船飘过来了！”
　　韩泽一激灵，噌的一下从船舱里钻出来，他就知道他不会认错。
　　成屿见到韩泽的那一刻也是愣住了，坏了，现下没了隔绝，信香太浓了。
　　暗暗叹了口气，站起身，“好巧，你也来游船？”
　　“是”，韩泽借着幽暗的灯火看着成屿，他忍不住想再离他近一点。
　　成屿正冥思苦想如何把话接下去，韩泽先开口了：“成学士不请我喝杯茶么？”
　　这个要求放在平时也并不过分，但韩泽他分明……
　　成屿不言语，韩泽缓缓垂下眼眸，还是太着急了，正准备告辞，成屿突然叫住了他。
　　“有绳子吗，我拉近些。”
　　韩泽上了船，坐在成屿对面，静静的看着人烹茶。
　　“今日托韩将军去了吴大人府上”，韩泽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嗯？”
　　韩泽咬了咬牙，说：“提亲！”
　　成屿怔住，吴大人几个子女都已婚配，颤着声音问：“什、什么？”
　　韩泽不管不顾的抓住成屿的手腕，“我心悦学士已久，以身家为聘，你……愿不愿意。”
　　成屿不是没遇到过旁人的示好，但韩泽这般直喇喇的上来就提亲的还是头一回，登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见人不说话，韩泽以为人家不乐意，于是放开手，艰涩的说：“一切……全凭你的意愿，将军和吴大人那你不必在意，我会处理。”
　　有些不甘心，要不再争取一下？
　　韩泽睨了一眼对方神色，坐直了继续道：“并非是因为信香，我和你不是头一回见。你十七岁那年进士第，御街，烧饼铺，你还请我喝茶，只是时岁久远，你大概是忘了。”
　　成屿隐隐有些印象，“你从那时就……”
　　韩泽转了转杯口，没否认，“是我跟领事说要到你那学，不然，见不到。”
　　韩泽寥寥几句话把成屿震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