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大女主》王玥迪

18、鬼医圣手番外

　　此处隶属何朝何代，我并不知，我学过上下三千年的历史，也从未读过这个叫做北周的时期，只觉得有些像春秋战国，或是汉末，或是五代十国这样的乱世。

　　而我，正如大家所料，我是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了这里。在二十一世纪，我是一个医学研究生，却在实习的时候，因为医护紧缺，我不眠不休的在手术台上，最终过来猝死了。

　　可是，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的气息已经没了，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我的老师、同学、同事还要抢救我呢？难道这些人连一个人是否死亡都判断不出来吗？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电击，我居然活了过来，只不过是在另外一个朝代，变成了另外的身份。

　　现在我是不知哪朝哪国的乡绅家的小儿子，家里过得也还算富裕，有奴仆，有田宅，也不曾受过累，还可以去乡里的私塾读书。

　　我想了想我之前看过的穿越小说，主角都是逆袭开后宫，可是他们的经历完全不可复制，没有实操性啊，出任总经理，升级CEO，迎娶白富美，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放到古代龙傲天身上就是剽窃李白杜甫是诗，然后参加科举，喜中状元，迎娶宰相小姐，然后在朝廷厮杀，迎娶公主，最后自己上位。

　　可是天杀的，谁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学得都是九年义务教育背过的诗，甚至学得东西比我高中语文还要难，而且那个狗八股文真的很难学好不好，再加上如今杨氏篡权已经有五年没有举行过高考...哦！不，是科举了，什么时候恢复还不知道呢。

　　再想再想，穿越三大宝：玻璃、肥皂和火药。

　　可是我只是一个七岁的小朋友，而且我也没有化学方程式，怎么搞？

　　就这样，我在学堂浑浑噩噩读了五年的书，而这五年，杨氏独占天下，鱼肉百姓，天子形同傀儡，科举一直没有恢复，我老爹大手一挥，读什么书，回看账本就行了！我就回家跟我爹做起了生意。

　　作为一个现代人，那我做生意的办法不是多了去了，那些古人能知道什么叫做饥饿营销、什么叫做口红效应、他们玩过拼夕夕么，懂什么叫砍一刀吗？

　　无一例外，我...失败了，如今乱世，大家连肚子都吃不饱，我的这些手段只有赔钱的份儿。

　　终于，我把我老爹气倒了了，我看到医生...哦不，是大夫来了以后我突发奇想，为什么不去做我的老本行，我可以用现代医术济世悬壶啊！

　　我咔！一下就给那大夫跪下了，抱着他大腿就要拜他为师，给他下了一跳，我老爹已经习惯我这种疯疯癫癫的样子了，应该是觉得我终于不用再给家里赔钱了，就把我送去给那姓江的大夫当学徒去了。

　　我每日在药铺中辨认药材，江大夫想着我就是一富家公子哥体验人生，也没想好好教，后来看我药认得不怎么地，但是医理学得很快，也算收下我这个徒弟。

　　那当然，我可是本硕连读八年堂堂研究生，我会的东西你们都未必会。

　　而我也在这家医馆遇到了，我两辈子以来最爱的姑娘，她家里是出小摊子的，娘亲总是生病，所以总来开药。

　　她声音轻轻的，眼睛不大，却总是含羞带怯看着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和我见过的那些女孩儿都不一样，我感觉我恋爱了。

　　有一天早晨，她来开药，看着店铺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偷偷的把手帕里的一个东西给我。

　　她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像羽毛浮在我心上。
　　“阿哥，给你的馍。”

　　说完就跑了，我打开帕子一看，是一个白面馒头，我笑了，这是我活了两辈子见过最朴实无华的礼物了。

　　我把满头揣着傻乐，一直楼了五天，我师弟看到了，把馒头抢过来。
　　“都发霉了，还抱着，我拿去喂猫了。”

　　我很生气跟他大吵一架，一个月没有搭理他，后来我才明白，可能那个白面馒头是对她而言最好的东西了。

　　我也发起了我的爱情进攻，随着她来医馆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是我给她开药，我在她包药的纸上给她留下了各种各样的情诗，只是她没有回应，反而脸色疲惫。

　　当时的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根本不识字。

　　后来她突然有一天消失了，再也没有来过，我一天一天的等她，却也没等来，再听到她的消息时她已经死了。

　　她之所以来医馆来得频繁，是因为她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她家因为给她母亲借钱看病，欠了一屁股债，她母亲死后，她被她父亲买入青楼换了十两银子，后来不堪受辱自尽了。

　　十两银子！才十两银子，我做买卖赔掉的钱都有这钱的十倍了，我去酒楼喝一顿也都有三两银子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道，命比草贱。

　　我无法从她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日渐沉默寡言，师弟想了很多主意逗我，我也无法开心。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暴漏的女人来了医馆，医馆的人都不屑接待她，我便去了。

　　她看了看我，说道：“应该是你了。”

　　给我了一包包药材的黄纸，这不就是我当时写给那姑娘的情诗嘛。

　　“她死前让我给你的。”

　　“她叫什么名字？”

　　“花名叫娇娇。”

　　“本来的名字。”

　　“二丫，张二丫。”

　　我鼻头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后来我反复翻看那黄纸，虽然已经很旧，但保存得很好，一看便是被人精心保存的，而每一张几乎有都被水晕开的痕迹。

　　她应该夜夜抱着这几张纸哭吧！

　　我发出痛苦的嘶鸣。

　　人也日渐消瘦起来。

　　一年过去，我已经可以自行问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抱着一个发烧脸憋得青紫的小孩来了，说是高烧不退，已经十多天没有屙屎了。

　　肠梗阻，这个现代很常见的病症，却是夺走很多幼儿生命的疾病。

　　我跟他讲了，只要把肠子里的屎全都清理干净就好了。

　　他问我怎么办。

　　据他所说，孩子已经灌不进去汤药了，我看那孩子着实可怜，便说了我的想法。

　　把肚子划开做个手术就好了。

　　他听完脸色大变，抱着孩子就走了。

　　这也在我意料之内，对于他们而言接受不了可以理解，谁知道晚上他居然带了村子里的人来闹事，说孩子没了，被我吃了心脏。

　　我满脸问号？

　　“我什么时候吃你儿子心脏了？”

　　“今天上午，我来看病的时候。”

　　Exm？？？
　　“你让我看看你儿子，他的尸首可有缺少心脏？”

　　“心脏虽然还在，但是你用妖法把孩子的心脏吃了。”

　　“你自己看看你的话通不通顺，我要是把心脏吃了，心脏怎么可能还在？”

　　“你用了妖法，你自己说得要给孩子开肠破肚，人要是开肠破肚这命还能有嘛？大家说是不是。”

　　街坊中应和不觉，我看着张张熟悉的面容，我常爱吃的面馆老板，帮她看过孩子的浆洗的大妈，一起喝过酒的铁匠的活计，竟然无一帮我，只有师傅和师兄弟什么没说却也不敢上前。

　　“我只是跟你说，我有真的那么做吗？”我开口辩解。

　　“做了，你肯定用我们看不到的方法，不然为什么见完你之后孩子就死了。”

　　“烧死他！烧死他！他是个妖孽。”

　　人们的情绪激昂，而我所在这一处虽有官府，可看着声势浩大也只让村民们自行协商，无人管我。

　　最终我被关进了柴房，决定在明日午时将我烧死。

　　我仰天大笑，怪不得鲁迅说，学医救不了愚昧的人。

　　人们更觉得我疯癫。

　　半夜，我感到一个人悄悄把柴房打开，竟然是江大夫，我的师傅。

　　他给我送了吃的和水，叹气说道：“我有时候的确觉得你的想法惊骇世俗，异于常人，可有时候有觉得如果如你这般做是否能多救几个人呢？我老了，这一生碌碌无为，在医术上也没什么造诣，勉强混口饭吃，学了一辈子医术却赶不上你只学了几年。”

　　“我这就放你走，你如果不寒心，就继续学医救人，如果寒了心便无所谓了，我师傅曾经教我：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人间无疾苦。这是我教你最后的东西。”

　　说完他给我几张银票，我看着大惊。

　　“师傅，这是你的棺材本啊！”

　　“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我这辈子看过太多人死在我面前，我不希望有一天看见你也...”

　　他的眼眶已经红了，将我推出去。
　　“走！快走！趁着天黑，没人注意你。”

　　就这样我揣着师傅给我的五十两银票走了，离开了那个村子，从此各处流浪。

　　我开始研习医术，试着把现代医术和中医结合在一起，研制出来麻沸散和青霉素，也遇见过几个胆大的敢让我开颅动刀，运气还不错，竟然都活下来了。

　　听说我在北周名声大躁，也有不少达官贵人像将我收为己用，我狠狠敲他们一笔就跑了，世人因为我治病手段太过骇人，教我鬼医圣手。

　　我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直到我五十岁那年，实在走不动了，到了一个渠黎城的地方定居，静静地等待我的死亡。

　　直到一个女娃找上了我，那女娃不过十五六的年纪，长得也很标准，在她身上我竟然能问道一股死亡的味道。

　　作为一个医生，我太了解那种死亡的味道了，可是她没有病痛，怎么会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当时我已经直到我的寿命没有几年了，我不问她来历身份，也不问她怎么找到我，把这一身医术交给她。

　　后来熟了，她有时会和我讲这天下以后会如何如何，我明白了，像我看到的小说一样她是重生的，那她必然就是女主角了，没想到我这个穿越者还在重生文里当了一把npc。

　　作为女主角，她的确天赋秉异，看来我真的没选错人，我给她小兔子解剖，她却不忍心，带她去乱葬岗解剖尸体，却不害怕。真真是女主的配置。

　　我死前把我的药箱和那些手术工具都交给了她，并且告诉她最后一句话：“小心被女配夺了气运，女配逆袭。”

　　就咽气了，遥想我这一生，医得了人，却医不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