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之娇美少女皇宫历险记》林南黎

14、第十四章 玉碾视角

　　难得有太阳，整座紫禁城冬日的肃杀在阳光下和缓了不少，寿安宫的佛堂在西侧殿，玉碾伏在案头，专心地抄着《妙法莲华经》，掌事姑姑素笺轻轻地打开一扇小窗，让阳光洒进来，书案上的小叶紫檀散发着莹润的光。
　　玉碾一边抄经一边默读，求一份静心，读着读着忽觉恍惚。
　　“小姐，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奶嬷嬷捋了捋小玉碾的头发，小团子在迷迷蒙蒙中睁开双眼。
　　“嬷嬷，哥哥呢？”
　　奶嬷嬷没想到小姐醒来就问起世子，脑子里百转千回，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世子昨天夜里已经跟着海大人返京了。”
　　“哦，好的，没有跟哥哥告别。”玉碾也只是吸了吸小鼻子。
　　奶嬷嬷以为小姐会有比较大的情绪波动，却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她居然这么沉稳不哭不闹。
　　玉碾被奶嬷嬷抱着喂了药，精神好了很多，就跑到屋子外面晒太阳，花园里都是嫩草尖尖，小蝴蝶在小小的花朵上翩跹，有时候是两只，有时候是三只。
　　这时赵青彦来到后园，看见自己女儿的样子，目光变得悠远，叫了她一声：“囡囡。”玉碾扭头看见爹爹，露出病中的虚弱笑容，小跑到爹爹跟前，“爹爹，一起看蝴蝶。”玉碾将幼小的虚热的小手放进赵青彦的掌心，赵青彦陪着她去小花园里看蝴蝶，玉碾大病未愈，走起路来有点趔趄，赵青彦轻轻地托住她，抱在怀中。
　　赵青彦陪着她看了一会儿蝴蝶，她又累了，只得抱着她回到房间，让奶嬷嬷把蒸好的鸡蛋羹拿上来，喂着她吃完，就给她盖上小被子，哄着她睡了。
　　回程的马车上，海睿看着闭目养神的学生，还是把话说出了口：“你这次出来，心情好像很愉悦。有什么特别值得你开怀的事吗？”
　　“是的，老师。”暗卫在车顶暗暗咋舌，这还是我们平常不苟言笑的世子爷吗？
　　桓峥一边说着一边玩着手里的流苏坠子，这坠子样式不新奇，亮晶晶的，看着不像是世家公子会用的东西，但是却偏偏不合时宜地成了桓峥的扇坠子。这是玉碾的流苏簪子，那天扑萤火虫的时候不小心挂在树杈上的，桓峥捞起以后原本想还给她，谁知后来又多了一些波折，就自己留下了。
　　“此次前来，感觉海防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却有一股暗潮汹涌的味道蕴在里面。”
　　“太平静了，端王在藏。”桓峥睁开眼睛，对着海睿说道，“我们可以用计让他露出马脚。”
　　“再等等，你羽翼未丰，桓家这数百年的世家门楣都靠你撑着，没有万全之策坚决不可以轻举妄动！”海睿打断了他，“你还是安心准备明年的乡试吧，你要入朝就必须科考，这世子爷的爵位也就是让你身份上贵重些却掌不得实权。”
　　“好。”桓峥摩挲着流苏，逗着下面的晶亮兔耳朵。
　　“赵大人，赵大人”素笺姑姑把手放在玉碾的手臂上，轻微晃了晃，玉碾迷茫的眼神逐渐聚焦，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衬着娇憨的脸蛋甚是软萌，素笺姑姑笑眯了眼，“可是做了个梦？”
　　“姑姑，我不该睡着的。”玉碾声音满含歉意，带着软软的鼻音。
　　“没事，皇帝跟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容易白天犯困，上朝的时候都还打盹儿呢，要不是桓次辅每次都提点护着他，张大人可饶不了他的。”素笺姑姑鉴于以往张首辅来寿安宫告状次数，打趣儿地说着，“小厨房刚刚做好了杏仁酪，我去给太后送过去。”
　　玉碾将素笺姑姑送到门口，转身回屋的时候陷入思索：刚刚梦中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吗？除了爹爹和奶嬷嬷，我口中的哥哥是谁？还有家里的灰白相间的小兔子是从哪里来的？玉碾有记忆以来每次看见那只兔子心里都堵堵的，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原本兔子是很活泼的兔子，后来可能也感受到玉碾的情绪低落，兔子郁郁寡欢，渐渐食不下咽，最后竟然也郁郁而终。
　　当时的玉碾觉得自己很难过，难过的情绪蔓延到泪湿眼眶，泪珠滚落，内心又是闷闷的痛，这种痛她觉得爹爹不能理解，奶嬷嬷也不能理解。
　　奶嬷嬷说她在那场大病好了以后，记忆就开始衰退了，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她好几次问过父亲想知道自己究竟丢失了哪些记忆，赵青彦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她对自己遗失的回忆越来越好奇，却无从下手。
　　“怎得不专心？墨都晕在纸上了”嗓音缓缓满是打趣。
　　玉碾惊诧地抬头，看见一个人，是桓峥。他从窗口探过半个身子，广袖上的暗纹在阳光下微微闪动，玉碾第一次与他对视，他的眼睛在光照下是琥珀色的，流淌着蜜一般的光泽，但这样的眼睛不带情感却也是最冷的。
　　“我……”大概是玉碾太紧绷，没有了下文。
　　桓峥已经从门外进来了，走到桌边，看着玉碾还没有回神，轻轻将她的笔从她手中拿走，搁在砚台上，又看了一眼她写的字，提笔在桌上将同一句话又写了一遍，玉碾低头看着，笔走龙蛇之间，风骨毕现。
　　“您是擅长写柳体吗？”她看呆了，所以呆呆地问出口。
　　“还行。”他的声音不大
　　“这也太好了，我爹爹最擅柳体，所以我从小跟他学习，没想到次辅大人的字这么好。”
　　“你若是喜欢，我可以赠你一本字帖。”
　　“您的字在外头可是价值千金。”玉碾不禁惊呼，桓峥是状元，而字又写得绝佳，他的手稿都是千金难求的。
　　桓峥一边笑着一边撩着袍子往外走，“您来看太后吗？”玉碾天真地问。
　　“嗯。”
　　阿靳还是第一次跑得这么气喘吁吁，爷说要一本爷自己写过字的手稿，还挺急，他紧赶慢赶地从府里往宫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