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之娇美少女皇宫历险记》林南黎

13、第十三章 与君离别

　　七月初七，乞巧节。
　　乞巧桥上游人如织，相互心仪的男女相约牵手走过乞巧桥，就能白头到老，也有手巧的女子为自己的爱人亲手织就一条彩绳挂在手上，保佑爱情顺遂圆满。
　　海睿一边走，一边对着赵青彦说：“这是小年轻来玩的地方，他们还有爱情多么美好啊，弟妹走了一些年头了，老友可有续弦的打算？”
　　赵青彦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玉碾以及被玉碾抓着衣袖的桓峥，“没有打算，我要为了阿瑶守着玉碾。”赵青彦的眼里闪过朦胧的泪意，思绪仿佛回到了亡妻还在世时。
　　海睿看着陷入悲伤的老友，心想：“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玉碾还是孩子心性，看着花灯，游船，如织的人群很兴奋，蹦蹦跳跳，在各个摊位前流连，东摸摸西看看，又一溜烟跑回桓峥身边，桓峥看她喜欢兔子，买了一只小兔子灯笼塞到她手里，玉碾高兴极了，向奶嬷嬷和爹爹都炫耀了一番，紧紧攥在手里，又吃了路边摊上糯唧唧的茯苓糕，小圆脸鼓起来，更像一颗饱满的元宵了。走了一段，小短腿走不动道了，赖在桓峥身边撒娇，桓峥一把抱起玉碾，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玉碾迅速地抱住了桓峥的脖子，“谢谢哥哥。”过了一会儿困意来袭，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就靠在桓峥的肩膀上，睡着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世子，让老奴来抱着小姐吧。”奶嬷嬷适时走上前，伸手想抱过玉碾，桓峥手臂一抬躲过了奶嬷嬷的手。
　　“无妨，她这样睡安稳一点，你接手她该醒了。”
　　奶嬷嬷看着桓峥眼里闪过的冷光，讪讪地收回了手臂。
　　人潮涌动，但玉碾安睡在他的怀里，桓峥从小就接受君子有礼，温润端方的教养，长公主只有他一个孩子，其他叔伯的孩子因着跟他身份悬殊，很少互相亲近，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依赖竟然是这种感觉，玉碾小小的，很娇弱，就像一朵等待养育的花骨朵儿，周遭澎湃的人声变得寂静，而他似乎只能听见她轻轻弱弱的呼吸声。
　　赵青彦在前面走着，但他似乎能感受到身后女儿的一应变化，他回头看见女儿沉睡在桓峥的怀里，双眼直视桓峥，带着探究的意味，桓峥回眸的那一瞬间，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世子殿下，小女可是沉手？”赵青彦话虽如此，但没有伸手抱玉碾。
　　桓峥拢了拢玉碾身上的小披风，侧了侧身，让玉碾在他身上躺得更舒服一点，朗声道：“赵大人多虑了。”
　　玉碾小眉头蹙了蹙，缓缓睁开眼睛，搂着桓峥的脖子：“哥哥，到家了吗？”
　　“还有一段路，你再睡会儿。”玉碾蹭了蹭桓峥的脖子，又眯着眼睛睡着了。
　　桓峥一路上走得极稳，暗卫潜伏在周围，护佑着自家主子的平安。
　　一直等回到府中，桓峥才把玉碾交给奶嬷嬷。
　　海睿跟着桓峥一起去了书房，海睿看着少年老成的学生，不禁伤怀。
　　“峥哥儿，你可曾怨恨你的家族？如若不然你何须背负如此重大的负担？”
　　“老师，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享受了家族带给我的巨大荣耀，又怎么会觉得家族于我而言是重大负担呢？”桓峥眼睫低垂，灯火明灭中，海睿并看不清他的神色。
　　海睿暗叹学生竟然如此懂事，拿出棋盘，说道：“我们很久没有对弈了，一起来一局吧。”
　　桓峥不说话，却默默执起白子，双方的博弈难舍难分，最后桓峥以半子之差输给了自己的老师。
　　“哈哈哈，很好，看样子赵青彦有把他的功夫传授于你，现在你的水平竟然能与我不相伯仲了！”海睿摸摸胡子，一副老怀甚慰的样子。“我这个老友是非分明，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跟我倒是脾气秉性合得来，虽然他看起来对你没什么特别照顾，该教你的本事倒是一点也没少教。”
　　此时，暗卫悄悄靠近桓峥，对着桓峥耳语一番，桓峥摩挲着手里的白子，思虑片刻，对着海睿说：“老师，我们该回去了。”
　　海睿看着桓峥眼神交流了一番，点点头。
　　第二日，玉碾难得早醒，吃完早膳，就拿着桓峥给他的兜子出去捉蝴蝶了，阳光金灿灿得晃眼，玉碾跑了一小会儿，就满头是汗了，蹲在地上气喘吁吁，期间伸出小手又前去扑蝴蝶，缓缓展开小手，看见一只蓝色翅膀的小蝴蝶，她高兴极了，凑近嘴巴想吻一吻蝴蝶。蓦然回首，看见桓峥站在不远处。
　　“小哥哥，你来跟我一起抓蝴蝶吗？”
　　“小团子，我是来找你的，”桓峥抬手摸上她短短的小辫子，“我今晚就要走了。”
　　“走了？是去哪里？”
　　“回自己家里去了。”
　　“哦，那你出来这么久是该回家去了，我出门玩久了，爹爹也会担心的。”
　　玉碾扑闪着长睫毛看着桓峥，水汪汪的眼睛是一片澄澈的湖水。
　　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贴了贴她的小脸，喏喏两句，但没有说出声音来。
　　戌时，马车停在赵府门前，赵青彦看着老友的脸，说：“一路平安，多多保重。”
　　“好的，你也要好好生活啊，好好把玉碾拉扯大啊。”
　　“一定。”
　　“玉碾呢？”
　　“小孩子经不住困，已经睡下了。”
　　桓峥坐在马车里，要撩起帘子的手缓缓地放下了。
　　赵府
　　送完客人，赵青彦走进闺女的闺房，奶嬷嬷上前福了福，“大人，不知怎么的，刚睡下就烧了起来，现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了。”
　　“叫大夫来看了吗？”
　　“小厮已经去了。”
　　赵青彦将手背碰了碰玉碾的额头，烫得很，不禁收回手。
　　“哥哥，不要走，不走呀。”轻轻的弱弱的声音传进赵青彦的耳中。
　　大夫来得很快，诊完脉开了一副药，玉碾按时服药，还是缠绵病榻半月之久，期间整个人都不甚清醒。
　　赵青彦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跟堵了一团棉花一样，玉碾如此年幼，而桓峥又是那么的高不可攀，最好是这场病也将桓峥的记忆带走，不然对玉碾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年少不应该遇见太惊艳的人，就怕误了玉碾终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