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重生成了我同桌》砚鱼尘山

24、你之前说我喜欢柳烟疏，为什么？

　　两人静悄悄的回了教室，全班人都在专心看着电影，没人注意到后面的动静，濯枝雨倒是瞧见了，他视线扫过柳烟疏身上的衣服，视线和林辞树撞上。
　　林辞树眼神煞气浓浓，濯枝雨却还不吝笑容，冲他笑得阴翳。

　　林辞树的卫衣不算特别厚，但有一层内衬的毛，贴身穿着很柔软舒服，在外面风大还会觉得有点冷，进了教室就浑身暖和了。
　　“林辞树，”柳烟疏小声朝他勾勾手指，“你还站着干嘛？过来。”

　　林辞树收回视线，把椅子拉近她坐下，嗓音清隽，犹如冬夜里最冰冽的一滴水，冷而脆，“怎么？”
　　柳烟疏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小东西，四四方方的，“这个送你。圣诞快乐!”

　　林辞树接过来，这是一个迷你小相册，封面就是柳烟疏第一次在他家留宿时，他在厨房里忙碌的侧脸。
　　往后看，都是各种角度的他，写作业的、看书的、敲代码的、还有很多不同场景里他走在前头的背影，从白天到黑夜。
　　“你什么时候……”

　　柳烟疏趁他抬头立马按下快门，“哈哈，可算是有张正脸的了。”
　　“你!”林辞树伸手就要去抢，柳烟疏一手两指夹着那张相纸后仰把手伸远了。

　　“给我。”林辞树站起来俯身过去，柳烟疏坐在椅子上，林辞树一手撑着她的椅背，一手探过去抢。
　　“先等等，等等，”柳烟疏嬉笑着不肯给他，“这个是拍立得相纸，要等等，等它显出来先。”

　　林辞树直勾勾的盯着她，幽暗的瞳孔比墨还黑，现在两人的身体几乎要贴上，他先反应过来赶紧起身离开，还顺手拿过她的拍立得和相纸，放好后举起相机对准她。
　　柳烟疏拿着他那张影像已经清晰的照片得意洋洋在笑，一双盛满笑意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他曾追逐过的星星。

　　他也拿着那张照片，幽深的眼睛瞥她，“换不换？”
　　柳烟疏把照片收起来，竖着食指对他摇了摇，“不换。”

　　林辞树扫了一下她，也收起这张照片，和那本小册子一块放进裤兜。

　　晚上回到宿舍，林辞树正要脱下衣服准备睡觉，忽然从一边口袋里掏出柳烟疏的衣服。
　　“……”
　　下课忘记给她了。

　　林辞树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件轻薄的衣服，心跳骤然加快，犹如沸腾的水，在锅里不断冒泡。
　　他拿着柳烟疏的衣服不自觉抬起，离鼻子很近，他能闻见一阵酥软的芬芳，透过手里的衣服，他脑海中又开始浮现湿透的布料后，她那截若隐若现的细腰。

　　林辞树猛地撒开这件衣服，把它踢远了，有点惊魂不定的死死盯着它看。
　　怎么回事？

　　他居然闻别人女孩子的衣服，还，还……
　　难道他真的是个变态？？!

　　林辞树内心震惊不已，他赶紧躺下，把被子拉过头顶。

　　日月轮转，昼夜交换。

　　林辞树来到教室的时候柳烟疏已经在了，她正和濯枝雨讲着一些习题，他坐下位置，抽屉里他的卫衣被叠得整整齐齐在那里，旁边俨然是她给自己带的早餐。
　　“柳烟疏。”林辞树不咸不淡的喊她，手指正勾着那件长袖，“衣服。”

　　濯枝雨视线在那间薄薄的长衫上停留，眼底温存的笑意缓缓消失。
　　柳烟疏不太在意，只看了眼就随口说道，“放我抽屉里就行。”

　　她继续拿着笔在濯枝雨的草稿纸上简略写下几个关键词，认真思考了之后说，“你看，这道语文阅读理解从这个角度出发的话就是……”

　　濯枝雨低头看她专注的脸，发现她似乎是真的对自己的衣服在别的男生那里，穿别的男生的衣服这事毫不在意，他心里有点说不上的醋酸。
　　“雪儿，”濯枝雨头回敛起笑容，神色严肃，“以后你的衣服不应该随便放在别的男生那里，还有穿别的男生的衣服，这样...不妥。”

　　林辞树想刀人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柳烟疏意外地抬眼，想了想，便解释说，“我知道，放心，我不随便穿别人衣服的，也不会随便把自己的衣服给别人。”

　　濯枝雨指着不远处的林辞树，“那你昨晚怎么穿他的衣服？你的衣服现在也还在他手上。这样让别人看见了很容易误会你的。”
　　柳烟疏煞有其事的样子瞥向他，理直气壮的，“因为他不是别的男生啊。”

　　“他是林辞树。”
　　那可是凶名远昭的大魔王，谁会误会他们两啊。

　　“雪儿，”濯枝雨忍着怒气，尽量平和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啊，”柳烟疏忽然反应过来，又赶紧改口，“啊不是，不是那个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好像也不太对……就是，就是……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烟疏绞尽脑汁收刮了一脑子的词汇，却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形容词，她皱了皱眉，“反正，是他的话，没关系。”
　　林辞树闻言，心情比万里晴空的天气还要好，他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脸颊两侧的梨涡若隐若现。

　　濯枝雨再次转头望着他的眼底全是赤裸裸的阴冷。
　　这个天煞孤星!

　　一日傍晚时分，高见鱼在还没下课的时候就等在高二三班的门口了，下课铃响，林辞树一走出去就被高见鱼拉住。
　　“打球不？我隔壁那班有个人和我叫阵，说要在球场上收拾我呢，还缺一个人，帮帮我呗？”

　　林辞树静静的看着他，“你那些队友，敢和我玩？”
　　高见鱼笑得高兴拍着他的肩膀，咧嘴道，“放心。你是不知道，至从那次在厕所看过你抽烟的我那几个朋友，现在个个都老崇拜你了。”

　　柳烟疏从林辞树身后走出来，目光不善，“抽烟？”
　　她的旁边白芷也在，白芷圆圆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他们两个。

　　高见鱼一见她就拘谨起来，怕她们以为自己是什么恶霸不良少年，身体都站直了，摸摸脑袋，讨好着解释，“我们就，就偶尔抽一下下。我们不是那种小混混，你们别怕……”
　　柳烟疏看他这样一副急得红脖子的样子就想笑，故意问旁边的女孩道，“白芷，你觉得他像不像小混混？”

　　高见鱼眼睛瞪圆了目不转睛的瞅着她。
　　白芷眼睛飞快瞟了瞟林辞树，低着头，声音软糯糯的，柔声道，“不像啊，他，他们肯定不是那种小混混。大家都是好学生……”

　　柳烟疏嗤笑出声，拍了拍他们两个，“行，我们两个先吃饭了。两位好学生，以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再抽烟了哦。”
　　看着她们往饭堂去，高见鱼抬手搭上林辞树的肩膀，一手懒懒散散地插兜，“走，咱们打球去。”

　　篮球场上一群少年正挥洒着热汗在激烈抢球，最后一分钟不到，虽然胜负已经早有定数，但林辞树他们敌方的人依然希望能抢下这球。
　　这场比赛打得太过悬殊，那个高见鱼不知道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彪悍强势的劲将，他特地叫了三个校篮球队的，竟然都打不过他，甚至还落后了那么多分，实在是打脸。

　　周围驻脚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一半都是女生，她们纷纷望向球场上最高的那个少年，眼里都是仰慕，在这一刻，她们都忘记了他不好的命格，会不会给别人带来厄运，只是单纯的因为林辞树这个人而崇拜着他。

　　“他真的好帅啊!!!”
　　“刚才他跳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他一点腹肌!啊啊啊啊——”

　　球如今在高见鱼手里，但他背腹受敌，被防得太死，林辞树那边也分了一个篮球队的大块头在随时随刻盯着，但高见鱼和他对视上，看见他眼里的淡定与从容，决定赌一把，把手里的球传向林辞树。
　　林辞树轻松绕过大块头接下球，一个背后运球躲开他的防守，三两步来到三分线，奋力一跃而起，朝球框掷投。

　　“哐当——”一下，掐着比赛结束最后几秒进球。
　　高见鱼一队的人都纷纷激动地大喊大叫跳起来宛如返祖，然后全跑到林辞树身边围着他转，想拥抱，但又不敢上手，只有高见鱼不管不顾，壮着熊心豹子胆跳起来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林辞树牛逼!”高见鱼短暂忽视掉某人那犹如冰刀一样的视线，他开心道，“你就是我的福星啊！”
　　对面队的人怨气冲天的朝他们瞪了眼，然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带着满肚子憋屈走了。

　　“三秒。”林辞树寒着脸，声音冷冷，“三——二——”
　　高见鱼一个闪现远离他，笑得格外贱，“嘿嘿嘿，打不着打不着。略略略~”

　　其他人看着他们打闹，面面相觑，然后也蠢蠢欲动的大着胆子飞快一人给了林辞树一个拥抱，然后疾跑到高见鱼那边，回头扬着灿烂纯粹的笑容窥他。
　　林辞树嘴巴抿得死死的，似乎随时要发飙的样子。

　　女生宿舍里，柳烟疏看着相机里定格的画面，微微一笑。
　　“害羞了。”

　　白芷和她吃完饭从隔壁宿舍来找柳烟疏问题目，结果也意外的看完了不远处操场上最后那半场激烈的球赛。
　　闻言，她一惊，“害羞？他明明……脸那么臭。”
　　说实话，刚才她还担心林辞树会不会和他们打起来呢。

　　柳烟疏眉眼弯弯，指着不远处的人道，“你看他垂在两边的手。”
　　白芷看过去，被那条布满暴起青筋的手吓得忍不住要后退，“他，不就是要打人了吗？我们赶紧去阻止他。”

　　柳烟疏拉住要往外跑的女孩，好笑道，“不会打起来的。你不知道，林辞树害羞的时候都会握紧拳头，越害羞拳头握得越紧，脸上表情越冷。”
　　这还是她无意中发现的。

　　他们第一次吵架在公交站，他笨拙的和好方式；她两次穿他的衣服他躲闪的视线；他给她煮好长寿面出来时和她相撞的对视……还有圣诞节那晚偷拍他时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
　　他总有一只手捏紧着拳头。

　　其实林辞树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
　　嗐，这不一普普通通的小屁孩嘛。

　　白芷眼中的震惊满溢而出，再看向似乎还呆在原地的林辞树时，猛地捂脸，内心掀起一阵声势浩大的海啸山崩。
　　好可爱!!!
　　白芷忙抄起自己的书本，脚下生风一样冲回了自己宿舍床铺。

　　柳烟疏:？？？
　　林辞树迈步走向高见鱼，一把擒住他，把他带到一边。
　　高见鱼对其他人笑笑，示意他不会有事的。

　　两人就靠着大榕树坐在阶梯上，林辞树丢过去一瓶水。
　　高见鱼单手接过，拧开喝下一大口，“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可几乎不会主动找我。”

　　林辞树迟疑片刻，问道，“我最近，总是有点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高见鱼惊诧的后仰，“何止最近!你不一直都是这样嘛？”
　　“……”林辞树无言以对。

　　高见鱼笑了他一会，两手肘支着膝盖，撞了撞他的腿，“好了开玩笑的，你真正想说的是啥？”
　　林辞树两手抵着腿垂下，手指轻轻拎着瓶阿萨姆奶茶，眼皮半阖。
　　“你之前说我喜欢柳烟疏，为什么？”

　　高见鱼嗤笑半晌，无所谓摆摆手，“嗐，我逗你的。不过你当时那眼神，真像从醋缸子里泡出来的。特别是看你班那个转校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外星去，不就像是在吃醋嘛哈哈哈哈。”
　　“你有喜欢的人吗？”林辞树无视他的打趣揶揄，又问。

　　“有啊！”高见鱼揽着他的肩膀，凑近了小声说，“就是你班那个可可爱爱的小白兔。”
　　“？我班有这号人？”林辞树蹙眉，“谁？”

　　高见鱼锤了他一拳，咬牙切齿痛恨道，“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都没注意过？她简直就是我的天菜!她不是还经常找你同桌聊天说话，你就没看过她一眼？刚才她们两个还说要一起去吃饭呢！”
　　“好像是有，”林辞树反应过来，“不过对她长什么样没印象。”

　　“那你对谁有印象？!”高见鱼没好气道。
　　林辞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柳烟疏。”

　　高见鱼，“……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人家吧？”
　　林辞树看着从面前经过的一对对校服，轻声问，“喜欢……是什么样的？”

　　“喜欢？”高见鱼摩挲着下巴，宛如情圣般经验丰富，对此朗朗上口，“喜欢就是看见她你想跑着去，想到她你会很开心，听见她的名字就下意识转头，遇到她的身影就忍不住走近，和她相处时可能会拘谨可能会刻意的想做出好的表现，如果她对你笑你就会没出息的加快心跳……”
　　“你一边可以为了她去改变那些不好的缺点，一边为了她去尝试从未做出的改变，你会感觉自己有浑身使不完的力量，你也可以为了她做任何事情，会因为她而变得勇敢。”

　　“但同时她也会让你变得小心谨慎，做事畏首畏尾。怕自己在她面前出糗，怕给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怕自己做不好很多事情，怕自己不够好。”
　　“比如你原本很想很想靠近她，但又很害怕会吓到她；想让她知道你喜欢她，但又怕她知道你喜欢她。”

　　“喜欢还会让你变得自卑，你看她哪里都那么好那么完美，就像一块昂贵的绸缎布料；看自己又觉得哪里都不好，就像一件打满补丁的破布麻衣……反正很复杂，也很矛盾。”
　　高见鱼靠近他，挤眉弄眼着神秘兮兮的开口，“最最重要的是，你晚上做梦，会梦见那个那个。”

　　林辞树，“那个那个？”
　　高见鱼眼神朝他某处看去，邪魅一笑，“就是那个那个啊。反正你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林辞树捏着饮料的手骤然捏紧，发出“咔咔”的声响。
　　风吹过来让榕树的须条摇摆，天上是火红的云，和林辞树耳廓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咚咚咚……”柳烟疏的窗户被人敲了敲，她扭头看去，是额头还冒着一层密汗的林辞树。
　　“林辞树？找我干嘛？”柳烟疏打开窗户，从身旁拿起一小包纸巾给他，“擦擦汗吧。”

　　林辞树拿过，从里面抽出来一张带着淡淡香味的纸巾往额头脖子随意擦了擦。
　　这味道，跟她衣服上的有点像……
　　林辞树手一顿，黑了脸。

　　柳烟疏在他面前摆摆手，“林辞树？”
　　林辞树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风暴望向她，过了几秒，他才微微弯腰凑近窗户，少年清隽的面容在霞光下映上了一层金光，他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明天放假，你去我家吗？”
　　“去。寒假之前都去。”柳烟疏趴在窗台上，朝他温柔笑笑，“我要监督你学习。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希望你能考进班上前二十。”
　　“……”林辞树没好气的瞥她，“要不你别来了。”

　　“那怎么行呢。”柳烟疏靠着窗户双手托腮，她被落山的太阳照得满脸橙光，微浅的瞳孔里俱是他的身影，“就去。”
　　林辞树觉得此刻的柳烟疏似乎有点可爱，和他看见邻居家围墙上懒洋洋的橘猫很像。
　　他没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柳烟疏，“……？”
　　林辞树淡定收手，“……有蚊子。”
　　“？？？”柳烟疏呆滞着目光，无语道，“你看我像白痴不？”
　　林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