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白月光的骗局》取名已疯

10、首辅白月光10

　　小姑娘捧了几颗种子在手心，亦步亦趋地跟在男子身后，忽然出声：“你会种？”
　　“不会。”
　　曦和松了口气，“那就好，其实我也不会。”
　　首辅大人连忙接上一句，“但是我可以学。”
　　曦和微妙地看他一眼。
　　直至十一带着花匠师傅走了进来，曦和挺直腰杆，肃然起敬。
　　原来你是认真的。
　　首辅大人执行力超强。
　　说学就学，曦和听着老师傅念经似的灌输着各种经验，这让她回想曾经读书的那段日子，暖风拂叶，困意袭来，她猛地睁开眼，瞬间清醒，环顾四周，眼见首辅大人和十一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地听着，一种微妙的被卷到的心态涌上心头，她抬起头，眼眸亮晶，也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师傅的授课。
　　临走前老师傅两眼汪汪，说是头一回见到他们这么热爱种植的孩子，老师傅古道热肠，又送了他们两本精品种植孤本，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月光银溢，草木葳蕤。
　　曦和坐在首辅大人亲手砌的秋千上，脚尖一点一点，轻轻荡着，银白月光晶莹剔透，自秋千上的藤蔓小花缝隙处漏下来，落了她一身光华。
　　她嚼着酥糖，望着斜前方蹲在地上研究的男子。
　　首辅大人靠着老师傅传授的知识把种子种进去了。
　　“种好了！”
　　陆言安兴奋地转过身来，与他的小姑娘分享这个快乐的消息。
　　他眼睛亮晶晶的，迸发出了极大的喜悦，一改平日里的温吞严肃，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少年，为了一桩小事而喜笑颜开。
　　很久没有这样，没有任何阴谋算计，精密布局，虚心潜学，全身心投入，只为了做如此纯粹的一件事。
　　所图所求，是你开心。
　　“种好了！哥哥你太棒了！”
　　小姑娘跳下秋千，跨了几步过来，拍拍他的臂膀，满脸都是赞叹。
　　“唉等等，别动！”曦和一把拉住他。
　　她掏出一块素净绢帕，让他弯下腰来，细细地给他擦着。
　　原是有一块泥溅到了脸上，正是眼下的位置，他睫羽密长，只能睁着眼睛让她擦拭。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可以看到她面颊细白的绒毛，近到可以看到她微张□□里的洁白贝齿，近到她眼底的他清晰可见。
　　又是一阵急促到没有规律的心跳，她身上浅浅幽香丝丝缕缕地缠绕心脏的每一处角落，他握紧拳头，努力克制自己的异样，她正一门心思擦着他脸上的泥迹，他偏了偏眸，不敢看她。
　　直到柔软轻帛离开了他的脸庞，首辅大人的脸悄悄红了，他偏开头，借着月光掩饰他的羞涩。
　　曦和则是盯着那片泥黄土地，有些惊奇。
　　“所以它以后真的会长出来吗？”
　　首辅大人温柔地注视她。
　　“会的，我会好好养它，将来它会枝繁叶茂，生得很大很漂亮。”
　　曦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片空地。
　　这也是生命呀。
　　“等它长成参天大树，我们一起在树下摇椅乘凉，吃着凉糕，喝碗甜豆汤，听夏日虫鸣……”
　　他轻声念着，好似已经看见了这片场景，粲然浅笑。
　　小姑娘似乎是没听见，还亮着眼眸傻傻地看着那片空地。
　　首辅大人绕到她身后，半搂着她。
　　我们会一起看着它长大。
　　看它破土，看它发芽，看它长成小树。
　　再一起等它长成参天大树。
　　我们一起等着它，哥哥就当你答应了。
　　首辅大人这几天有些忧愁。
　　就像此刻，曦和鼓起半边脸颊在嚼糯米团子，首辅大人端坐在一旁，目光忧伤地看着她。
　　曦和倒不至于味同嚼蜡，她一向不会和饭过不去，尤其是珍馐美馔，只是他的眼神着实不太吉利，让她有种成了祠堂灵牌的错觉，只差跟前插几支香了。
　　他往常虽然也会看她，但也只是关注她更爱吃哪些菜品罢了，倒也不似这般频繁。这几天不知道是发什么癫，莫名周身充斥着一股子淡淡的忧伤。
　　难道是小皇帝不做人，朝堂事宜太多，把首辅大人累着了？还是觉得她常吃独食，都没给他留一点，他觉得不受重视伤心难过了？或者是他有病在身，舍不得她这么个美娇娘留在世上，心理阴暗了？
　　男人心，海底针。
　　不过曦和还是揣着她那为数不多的良心，颤巍巍地递了个糯米团子给他。
　　首辅大人喜笑颜开，一把接过小姑娘手心的团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倒是不见方才淡淡的忧伤。
　　所以真的只是馋了？
　　曦和狐疑地打量了一道，没看出什么名堂。
　　她啃着团子，糯米的清香在口中炸开，丝丝缕缕的咸肉碎香而不腻，满意地眯了眯眼。
　　被美食捕获，也是人之常情。
　　用膳完毕，首辅大人又踏进了书房，十一恭敬地站在一侧。
　　“有消息吗？”男子问他。
　　十一羞愧地低下头，摇了摇头。
　　大人派他去调查暗杀二小姐的这批贼人身份，可惜到了现今也没有头绪。
　　他们对二小姐原本的身份，仇家，一无所知，简直无从查起，此前猜测她是世家小姐，可这一个多月来，家中爪牙奔走四方，愣是没打听出有哪家少了位小姐的。
　　二小姐忘了前尘往事，问她打斗细节她也说不上来门道，想久了还头疼，大人哪里舍得继续问，哄着二小姐别想了，线索就此断了。
　　如今这是走进死胡同了，大人认为，贼人一日未找到，也就意味着二小姐还处在危险之中。
　　大人为了查这事奔走在外十几日，就连此前最难办的京阁事件大人都没这么上心过，十一看他家大人这次是彻底栽进去了。
　　陆言安揉了揉眉心，神色幽深。
　　“从现场的打斗痕迹来看，贼人招式不似家族暗卫，反倒像是江湖人士。”
　　“也许是有人买凶杀人？”
　　陆言安摇摇头，没有再言。
　　江湖几大杀手群体刹阁、幽亭、阎楼近日都不曾接过年轻女子的单子。小姑娘没提过，可他握她手时有内力波动，显然她也是会武功的，而且武功不差，一般的杀手又怎会把她逼入绝境？
　　女子一身血迹的场面在脑海浮现，陆言安眼眶微红，那片无人之地，如果当初他视而不见，她会不会永远停留在那里？
　　他阖上眼眸，不敢细想。
　　十一在一旁默默地守着，他想得很简单，如今二小姐是陆家二小姐，也许未来会成为他们陆府的夫人，除非幕后之人对她现在的处境了如指掌，否则想下手也没有眉目，况且这些时日二小姐平安无事，显然幕后之人一无所知。
　　在他看来，二小姐用现在的身份活着也挺好的，前尘往事，忘了也罢，他们探察时日已多，也没见着有人家寻女儿，或许二小姐原先的家人也并不重视她。或许是上天注定的缘劫，倘若没有这一劫，恐怕他家大人还遇不上二小姐，大人关心则乱，反受其累。
　　只是二小姐这事细想倒也有不少漏洞。
　　十一偷摸了颗蜜枣，丢进嘴里。
　　二小姐的眼光就是好，她喜欢吃的这几家铺子，大人一买就是一大袋，他也偷偷买了几次，味道是顶好的，他腰间的糖袋里还装了半袋蜜饯，平日干完活吃一颗，妙哉。
　　“噔——”
　　只见一抹黑影咻地一下撞开门板落到跟前，十一口里的蜜枣哽了一下。
　　“咳、咳——”
　　来者大惊失色，额上细汗滚滚，抱拳一揖。
　　“主子不好了！”
　　首辅大人君子端方，容色平和，不见分毫慌乱，清淡眼眸一瞥。
　　“勿惊，何事？”
　　来者低下头颅，视死如归。
　　“二小姐她、她逛青楼去了！”
　　“什么？”
　　两人语气皆是不可置信。
　　“听她院子的人说，似是准备找小倌。”
　　十一僵住了，眼睁睁看着大人手上那杯青玉环雀盏寸寸湮灭为灰。
　　曦和满怀期待，然后还没踏入青楼大门就被抓回去了。
　　小姑娘被丢进床榻，来人虽气但还是克制了力度，她顺势滚进婳绣锦衾，呈大字状趴着，一动不动。
　　“说。”陆言安语气凉薄，暗含一丝怒气。
　　某人装死。
　　“不说是吧？”
　　感知到危险的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被子里卷好，活生生像条不老实的大青虫。
　　陆言安盯着她露出的半截头皮，发丝经过一番折腾有些凌乱，原本束好的发绦也露在外头，散漫惯了，和主人一样不安分。
　　他缓缓坐到塌边，也不说话，只手玩弄着她脑袋上的浅黄色丝绦。
　　曦和继续装死。
　　头皮发麻，有些痒，忍一忍。
　　忍不了，她向上一涌，探出个脑袋。
　　陆言安摸着鸡窝似的脑袋，心火倒是平息了不少。
　　底下人儿猛地撞上来，手也拍在了她脸上。
　　小姑娘猛然怔住了，继而眉头蹙起成山，转过头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瞳仁里冒着幽光，鼻子一抽一抽发出古怪的哧声，洁白贝齿咬着晶莹唇心。
　　幽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你打我。
　　首辅大人举起两只手作投降状。
　　我没有。
　　首辅大人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自己是占理的，玩了会儿发丝自己就没理了。
　　“没人性，你又凶我还打我，我命苦啊……”
　　小姑娘头埋进枕头里，拍打着锦帛。
　　首辅大人无奈轻叹，拍着小姑娘的背，“没凶你，也没打你，那是不小心碰到了。”
　　他哪里敢动这个小祖宗，他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坏了，倒杯水都担心温度不合适让她不舒服，凶她打她，他才舍不得。哪怕是她去逛青楼，他也只敢和自己生闷气，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才让她有这样的念头，甚至不敢责怪她，怕她与他生了嫌隙。
　　“还说没凶我，你看你一路上脸黑的，跟明镜堂的包老爷有得一拼，吓得我都不敢吱声，你抱得那么紧，我手臂都红了，现在都还疼着呢……”
　　曦和控诉一通，泪花四溅，委屈巴巴。
　　“对不起……”
　　首辅大人身形一颤，眼底漫上愧疚，他居然是弄伤了她，让她疼了。
　　他试探地碰了碰小姑娘的手，见她没有排斥，才缓缓向上拿了一段藕臂揉着。
　　他只能看见小姑娘的黑发盈盈的后脑勺，轻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