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世》柏疆

1、第一章

　　你可曾记得上一次的流星
　　.
　　9月17日慧星袭月
　　9月27日四级地震
　　10月17日酸雨欲来
　　10月27日至第二年年前建设完成地下保护所，占地面积八百万公顷。但一场意外，全毁于一旦，人们居无定所。
　　至今，星球地表灼灼的太阳光直射，土地沙漠化，河水污染，寸草不生，大气失调。但一年前并不是这样的，一年前是繁华、和谐共生。没怎想会如此。
　　一年前.
　　9月17日，一场盛大的流星在夜空中哗然闪过。人们纷纷发朋友圈，网络遍布流星照片、视频。
　　却不知，是命运循环的开端。
　　自从9月17日的那场盛大的流星开始，人们所生存的星球好像开启了自毁模式，趋势剧快。
　　短短一年，已经飘无定所。
　　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地下保护所.废墟】
　　在这里终不见天日，长藏于地下，与灰土石相伴，没有水，也没有希望可言。所剩下的人已经开始等死。
　　一个灰金发半腰长的青年小伙坐在石块上拿着破旧的本子和一支磨损严重的笔芯写字，他在写“正”字，一眼看去本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正”字。
　　“裴哥，写什么呢？”
　　那青年应声答“记日子。”
　　“记什么日子，死期吗？”远处看起来似与他同大的黑短发青年叹道“裴屿，我觉得死神就在我身后，唉～”
　　裴屿没采理，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准备离开。
　　“裴哥，你去哪？”
　　“散步，你去吗？”裴屿冷眼戏谑道。
　　那青年傻道：“去，哥，一起。”
　　裴屿默默翻了个白眼。
　　俩人相识不到两天就哥弟相称，裴屿才发现那青年是个自来熟，叫谢维。
　　谢维走在后边瞅着裴屿：“裴哥，你为什么留长发啊？”顿了顿又说：“差点忘了，哪儿有时间剪，连衣服都是灰，唉。”自从地下保护所废了，留在这地下保护所废墟大多是等死的。换言之，命都快没了，还在乎仪容仪表吗？
　　“裴哥？不是散步吗？”青年跟在裴屿身后，俩人将进走了十来分钟“散步，要跑这么远吗？哥？”青年发问。似怕了，看着眼前相识不到两天的人。
　　见裴屿不回答，青年脑中一顿狂想：这厮会不会杀了我！他该不会是个杀人犯！啊啊啊！，但跟都跟了……
　　良久，裴屿带青年来到了一处地下外室环处。地下人类保护所分三环处：一、内室环处，二、中室环处，三、外室环处。各环处功能不同，但内室环处与中室环处在地下保护所内部已经被销毁了，就只剩下外室环处。外室环处相当于地下保护所与星球表面的最后一门，只要破了这最后一门，地下保护所与星球表面相通。但外室环处的两门是一层薄膜屏障，只进不出。还一层高墙，两门相隔五里米远。中间留的五里米像是警告。
　　“哥？这…？你要造反！？呸，不是，你要出去！？”青年发出疑问和惊叹“其实…我…嗯…”青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也搞不清裴屿要搞什么。如果真的是寻死路，自己也不拦着，起码自己还想多活几年。要知道，星球表面活不了。
　　“出去，外室环处有路。”裴屿冷冷说道，双目看着青年似乎在等他回答。被裴屿这一看，谢维竟有种快被吃掉的感觉。
　　谢维抓狂，外室环处是地下保护所最后一门，出了这门也不知道生死，毕竟现在的星球和自己记忆中的天差地别。最后似乎决定谢维一把握住裴屿的手：“裴哥，以后我，谢维。上高山下火海全部跟着你了，咱们是兄弟不！”
　　裴屿淡淡看着，嗯了一声
　　谢维：其实你想笑就笑吧。
　　“三层门、外室环处内有一道暗河，你会游泳吗？”裴屿等到回答后语气温和不少。
　　“…游泳，我谢维以前可是全能小伙子一一”
　　“会不会？”裴屿皱眉：“别说废话。”语气又冷淡下来。
　　“当然会！哥。”
　　裴屿点头，指了指地下保护所最后一门的薄膜屏障。谢维摇摇头：“啥？”
　　“一直向前，尽头有水塘大概有十米深，然后跳下去向下游五米深再随水流游看到发光物体就去抓。我会接应你的。”裴屿向谢维交代清楚路线图后，又指了指刚才的方向“那儿，谢维，你懂了吗？”
　　“哥，你为什么这样说？”谢维问：“你不一起走？”
　　裴屿眼神闪躲回答道，“我不走水路，所以你走。”
　　“那…哥，我可以不走水路吗？”谢维小心翼翼问道。
　　“不可以。”
　　裴屿所指的方向，薄膜屏障外大雾围绕，树影众众，望不到尽头。谢维准是怕了。“谢维，出发。”裴屿催促道。
　　谢维内心：哥，那个方向看起来好吓人！！！
　　裴屿倒是走的快，谢维一转身剩下的只有空气了。谢维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望着远方，走不动。也不知道谢维脑子咋想的，还是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为了活下去！
　　谢维走了几步，就开跑。像是后面有东西追赶他，但谢维一跑三回头，只有雾。路的尽头果然有墙，是一堵耸入云霄的高墙，抬头高不见顶。应该是“门”，谢维朝四周看去，西南方有如裴屿所说的水塘。走近瞧，水塘里浑水不见底。谢维看着心里发慌，但又有什么办法。谢维只知如果再让裴屿等下去的话，不知道裴屿性子是抛弃他，还是继续等着。谢维将所有衣服脱下，只留一条内裤，深吸一口气跳入水塘，按照裴屿所说的下潜然后再顺水游。
　　水底下浑浊看不清方向，谢维下潜到自己认为可以时，就向前游。水底下划了几下就上游，估计是潜的不深，谢维虽不是专业的游泳员但他好歹学过。人的求生欲是很强的，谢维上升到水面了但水面上依旧是大雾弥漫。远方好似飘来东西，谢维看不清等那东西飘来才发现是朽木，谢维双手勾搭上朽木，他也没力气就由着这朽木顺水漂流。谢维一开始还以为这朽木是……不可言之物。
　　他不知水面到底多宽，大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谢维慌了。
　　难道要…谢维不敢多想。虽先不说裴屿是不是坑自己，留在地下保护所废墟也是死，只能一搏。
　　大雾里找发光体？可真难。
　　有灯光？
　　远处有灯光！在远处一光源闪动，在四周白茫茫处极微弱。
　　谢维看到了，他奋力朝那方划。太远，还是太远了。
　　“哥！”谢维大喊。
　　那灯光有了反应，左右晃动。谢维确信不是自己晃动，是裴屿？！谢维奋力划，灯光越来越近，只差一点！
　　快到了！差一点！谢维自己激励自己。
　　“哥？”
　　“谢维。”持灯人道，声音虽小，但谢维听出来了，那是他的裴哥，不！是希望啊！
　　“裴屿！！！”谢维划近岸边，丢下朽木走。上了岸飞扑在裴屿身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哥…哥……”谢维后怕。
　　怕自己没找到发光体。
　　怕自己游不上来。
　　怕自己溺死水中。
　　更怕裴屿走掉，所谓的一线希望是骗人的。
　　裴屿素来不喜欢与人亲密接触，但看到谢维又觉得心疼，水冷天寒大雾，是自己让谢维走水路的，应了句“嗯，我在。”
　　谢维所缺的就是这一句“我在。”
　　怕你…丢下我。
　　.
　　翌日，谢维只记得最后自己飞扑裴屿…后面断片了。谢维醒来却在床上！谢维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在一个房间里，一床一书桌、铁衣柜，没有别的东西。谢维有点恍惚，感觉星球没有发生灾难一切回到从前。从前谢维的打工日子很平常，工作地方和租屋每天往反。灾难发生后谢维将所以钱财给了售员才得以来到地下保护所，本以为能保证自身安全却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钱、食物、水在地下保护所废墟中什么也没有。
　　谢维：！！！！？床？！
　　门被推开，裴屿在谢维诧异的目光中走进来。手里端了个铁饭盒“谢维，吃饭。”将饭盒递给了满脸震惊的谢维。
　　谢维机械般接过饭盒，又看到裴屿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类似身份证的卡片。“哥，你…。”
　　裴屿打断道：“先吃饭，吃完跟你说，饭菜会凉。”
　　谢维打开铁饭盒，三菜一饭，有两层，上层一饭一肉，下层小白菜和两个鸡腿，卖相不行，肉和菜糊了一点，鸡腿像是外加上去的。谢维将卖相好的鸡腿吃完又试尝着将一块肉夹起，吃了下去。出谢维意料的好吃，狼吞虎咽的吃光了。
　　谢维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呃～哥，这那儿买的，好吃耶。”太久没是饱饭了，关键是饭菜可口！五星好评！
　　“我自己做的。”
　　“啊？！哥你真厉害！”谢维惊讶道。裴屿长的一张贵族少爷的脸，现在留着金发，论外貌真不像会做饭的人啊！更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谢维看着裴屿缓缓发问道“哥…你这…头…发…。”
　　裴屿看见谢维眼中的惊讶，自己只是将半腰长的头发剪成披肩有这么惊讶吗。
　　“头发我剪短了。”
　　谢维解释“不是，哥。你以前没说你是天然金发啊！你这头发不是染的！”在谢维印象中，裴屿估计是刚见面的时候，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冷血无情。而现在…
　　“金发？”裴屿好像不知道样的，自己不是一直未改么？
　　“对呀对呀，裴哥，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好看呐！！”谢维看裴屿满脸疑惑下床将桌子上的镜子给他“哥，瞅瞅。”
　　裴屿接过。镜子里的裴屿金发碧眼，以前满脸的灰也没了，衣服也换成白衬，裴屿自己看着也养眼。裴屿以前也照过镜子，但那时的裴屿头发乱七八糟，衣服和身上全是灰，样貌还真…有点天差地别。
　　裴屿看完挪开镜子“谢维。”
　　“在呢？哥。”谢维眨眨眼。
　　裴屿将两张卡片拿了出来“这是通行证。”
　　“啥东西？”谢维歪头。
　　“通行证。”
　　“不是，哥。我问，这个是干嘛的？”谢维拿走其中一张，上面写着“谢屿，037261979，哥，谢屿是谁？”
　　“我，你的是这一张”裴屿将另一张递给谢维。
　　“谢维，037291980？”谢维有点疑惑“什么玩意？”
　　“这个通行证，相当于身份证。”裴屿解释。
　　“可这个只是名字，和一团数字。”谢维又开始疑惑“难不成这团数刻在我们身上？”裴屿应了一声“嗯。”
　　“啥，刻哪了？？？”裴屿回答“手环上。”
　　“什么？手环？”
　　“你听我说。”裴屿接着道：“这里不是地下保护所范围内，所以人都可以杀了你。这里是非人类的地方一一叫作世城。这里是异能者的天地，世城里关的是十恶不赦的人和异能者，他们都出不来世城。世城其是相当于另一个星球。”
　　谢维呆，哇！这次裴屿话变多了。
　　“哥，我以前纯大学生。很好骗，别吓我。”谢维看着裴屿“世城？这个地方根本没有的。我以前修的专业实地考察过很多地方。”谢维接着说道：“世城…是不存在的，异能者…也是，无非就是骗小孩子的障眼法…”说着一滴泪掉下“这个星球已经这样了，那我们能活一天是一天。”
　　星球都…，我…
　　裴屿有点慌张，他最怕人哭了，特别是小孩子。裴屿双手悬空无处安放，慌慌张张像受惊的兔子。
　　“哥…我还不想亖。”裴屿掐住谢维一边脸“哥！疼。”裴屿放下手来，感觉自己是轻捏了一下。
　　“我…我想…安慰你的。”裴屿说。谢维反驳“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很疼！”
　　“哦，我…错了，对不起。”裴屿低头罪恶感临来。我刚刚不应该掐小维的。
　　谢维：！！裴屿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