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七年》喝杯生椰

10、第 10 章

　　为期两周的培优课结束，卿舟回到大院时，看见自家旁边空了很久的院子里停着一辆搬家的货车，有几位后勤兵在院子里进进出出。
　　一个扎着丸子头，穿着宽宽松松运动套装的女孩子从房子出来，从后勤兵手中接过了一个纸箱，自己一个人费力地将它搬进屋。
　　晚上卿父难得的准时下班，父女俩坐在一起吃饭时，卿父主动提起新搬来的邻居。“隔壁新搬来的赵叔叔家有个丫头，明年刚上高一，学籍迁到了你们学校。赵叔叔的爱人去得早，又都是一个院里的，舟舟你多照顾照顾。”
　　卿舟小口喝着汤，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听见了。

　　罗澍估计是听他爸提起了卿舟今天回家的消息，刚吃完饭，就向卿舟求救，称如果不来救场，自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早已习惯罗澍一惊一乍的性格，卿舟本想装没看到。紧接着罗澍的另一条信息跳进来：事关周钦，不得不救！
　　刚准备洗漱的卿舟随手拿起了一本练习册出门了。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卿父问这么晚了去哪里？卿舟边换鞋子边回复道：“罗澍找我借练习册，刚好晚上吃多了，我给他送过去，顺道消消食儿。”
　　“叫那小子自己来拿。”卿父话还没说完，卿舟就向他挥挥手出了门。
　　站在罗家院子里便听到了罗父训斥的声音，卿舟虽然很想先弄清楚这次罗澍是犯了什么错误，但听墙角是不礼貌的。卿舟只好稳了稳心神，踏进了罗家的院子。
　　罗家客厅里正剑拔弩张，穿着一身紫金球衣的罗澍正低着头受训，一颗篮球孤零零地躺在不远处的地上，罗父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恨铁不成钢地说：“成天往球场跑，你是屁股上长了刺儿，坐不住是吗？你那一点点分我说出来都不好意思，我不要求你像卿舟一样考个市状元，好歹也给我考个一本。下周M市的篮球比赛不准去看了！”
　　罗澍抬头，“这场球赛是卿舟约我一起去的，您不让我去，那您和卿舟说去。”
　　罗父双手叉腰，怒气又更深了些：“人舟舟恨不得每天学习时间更长一些，谁同你一起去看球赛。你小子撒起谎来了！”
　　被卷入这场风暴中心的卿舟表示很无辜，但也明白了罗澍是拿自己当挡箭牌了。站在玄关处的卿舟正进退无措时，坐在沙发上风轻云淡吃着西瓜的罗母瞧见了卿舟，出声招呼着卿舟进来。
　　卿舟清了清嗓子，抬脚往“战场”走，“罗叔叔，张阿姨好！我来给罗澍送练习册，之前罗澍问我的数学题我想出了几种解法，想着今天一起同他讲了。应该没打扰叔叔阿姨吧？”
　　罗母揽着卿舟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下，“不打扰不打扰，罗澍也刚准备去学习呢。来，先吃点西瓜，可甜了。”
　　罗父也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了，和蔼可亲地关心道：“卿舟看起来又瘦了点，学习也不要太用功了，要注意休息。”
　　“叔叔说得对，上次晕倒后，我妈强硬要求我每天必须运动半小时，在学校，罗澍还教我打篮球呢。”一向招长辈喜欢的卿舟从容地回答。
　　“爸，卿舟都在这了，你要不直接和她说，下周您儿子不能和她一起去M市了。”罗澍一面向卿舟递眼色一面同他爸“商量”。
　　“你小子别拿卿舟当挡箭牌！”
　　下周周钦好像要去M市比赛，卿舟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一片段，顿时明白罗澍打的什么算盘。“罗叔叔，是这样的，我妈妈说等我培优班结束后带我去M市放松放松，我爸提议道一起去看看球赛，我想着罗澍也喜欢篮球就问他一起去不去，他答应了。但我没想到他没询问过叔叔阿姨。”
　　罗母听完，伸手拍了拍罗父的腿，“要不，咱们也一起去放松放松，离M市也算近，去玩一趟也不折腾。你儿子要学习也不差这一天。”
　　罗澍和罗母双双期待地望着罗父，罗父只好答应了。
　　“谢了，老爸！爱你呦，老妈！”罗澍立马捡起地上的球，招呼卿舟上自己房里去。
　　“叔叔阿姨，那我先去和罗澍讲题了。”
　　“去吧去吧”罗母满脸慈爱地用目送自己儿子和卿舟一前一后离开。

　　门一关上，罗澍捡了捡衣服，招呼卿舟在堆满书的书桌前坐下。
　　“麻烦你下次先和我通一声气儿，罗澍同志。”
　　“咱舟姐不是聪明嘛，我们俩这配合，天衣无缝。”罗澍拧开一瓶刚从厨房顺来的冰汽水，递给卿舟，“你这反应速度够可以啊，是不是和周钦早就约好了？”
　　卿舟接过没急着喝，“你声音再大点，咱俩都别去了。”
　　罗澍心虚，做了一个拉链封口的动作。“本想着叫上朋友们一起去的，现在看来是家庭出游咯！”
　　“要不是我，你去不去得成还两说，知足吧，朋友。”
　　罗澍从床上跃起，“对了，这里正好有两道题不会，舟姐给我说说呗。”便开始在书堆里翻找起来。
　　花了小半小时，卿舟耐心地给罗澍讲了两道空间几何题，并在罗澍的恳求下把自己随手拿过来的数学暑假作业放他家了，叮嘱道可千万别丢了，早借鉴完早还回来。
　　卿舟和罗澍一起下楼，卿舟本想在回家路上同周钦打个电话，但罗母坚持让罗澍送卿舟回去，声称，天黑了，女孩子一个人走不安全。
　　正准备在沙发上坐下的罗澍，“咱们院里都不安全……”
　　没等罗澍讲完，罗母提高了声音，点名道：“罗澍。”
　　“好勒，母上大人，我保准安全将卿舟送回家。”罗澍飞快从沙发上跃起，向罗母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

　　两人并肩走在大院路上，卿舟本想时间差不多了让罗澍打道回府，罗澍想着出都出来了，索性送卿舟到家门口。路过公共休闲区时，听见几声狗吠，好像是从院西边围墙根传来的，罗澍往那边瞧了瞧，“好像是院里警卫队的黑背的声音，那边路灯是坏了吗，黑漆漆一片。”
　　卿舟想着应该是巡逻队，也没太在意。
　　隐隐约约传来了几句对话，“我们就吓唬吓唬她”“靖哥这黑背力气有点大，我快抓不住了”“知道吗，这大院都是我靖哥的地盘。”
　　“走吧，院里那帮初中小毛孩在闹着玩。也不知道是逮着谁在欺负。”
　　卿舟想起了院里那群小孩，因为卿舟与他们年龄差了好几岁，那帮孩子又是捣乱出了名的毛孩子，所以卿舟与他们没太多交际，只记得为首的好像是叫张靖。爬树、打架、找安保队的麻烦……捣乱的事一样也没落下。
　　俩人想着不掺和，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卿舟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下午隔壁院新搬来的女生的身影，突然意识到不会是那帮小孩在欺负新搬来的邻居吧？便开始往回走，又小跑起来。
　　“唉，舟姐，怎么了？去哪？”罗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在后面追了上来。
　　跑到院西边墙根那，接着远处微弱的路灯才看清楚情形。张靖和他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小团伙将一女生堵着在墙根下，那条平日里养在警卫队的黑背正不安地狂吠着。因为光线太昏暗看不清那女生的长相，但整个院里除了卿舟，就只剩马叔叔家的孙女是女生了。卿舟瞧着那女生的身高形体，想着她应该就是新搬来的赵叔叔家的女儿了。
　　卿舟清了清嗓子，“张靖，要是张叔知道你把警卫队的黑背给牵了出来，一顿皮带可免不了吧。”
　　原本都望着那个紧贴着院墙的瘦弱女孩，听到有人说话，都纷纷转过头来。站在人群后的一个穿着黑色运动套装，脸上还露着稚气的男生向卿舟走来，“嗨，舟姐。”又瞧见卿舟身后的罗澍，“澍哥，你俩怎么来了？”
　　罗澍双手抱胸，斜倚靠在坏了的路灯灯杆上，“院里来新妹妹啦！你小子怎么连女孩子都欺负？”
　　刚小学毕业的张靖自然知道欺负女生不算男子汉大丈夫，为自己辩解道：“我可没欺负，是她自己一个人在院里走来走去，神色也不正常。估计是混进来搞情报的，我们这算是帮警卫队的忙呢。”
　　说话这会儿功夫，卿舟已经牵着人走了出来，“弟弟们，来认识一下，这位姐姐是新搬来的赵叔叔家的，就住我们家隔壁院，下次可别认错人了。”这群小学生弟弟们虽然和卿舟交往不多，但一直听自家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夸卿舟，每当自己犯错误时，就会听到“你能不能向卿舟姐姐学习一下”类似的话语，于是卿舟在这群人中的威信挺高。刚看到卿舟来就觉得惊异，之前他们打打闹闹，卿舟从不插手，甚至有时候瞟都不瞟一眼。这下听到卿舟介绍后，便开始乖乖听话站好。
　　卿舟带着人离开，走之前叮嘱道：“走了，黑背怎么牵出来就怎么送回去”
　　留下张靖和他的伙伴们，罗澍拍拍张靖的头，“散了吧，我和舟姐今天可没来过这，这么晚还在外面，你们明天不用上补习班了吗？”

　　在回去的路上，罗澍无所不用其极地逗笑新来的妹妹，都只获得了人家妹妹姓名是赵暄妍。望着新妹妹走进自家家门的背影，罗澍总结道：“咱赵妹妹是个腼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