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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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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鬼，杀了妖，他们这一路走来，虽然是为了仙门任务下山，不过也给沿途百姓做了些好事，别管是不是顺带的，总归锦上添花嘛。
离开这城后，他们距离皇城还有大概半月距离，按理说军令如火，越早越好，但是谢长烬也没有多着急，带着众人慢慢赶了七八天的路之后，远远见到一个写着“平城”的小城池，便要下来休整几日。
他们一群人白袍翻飞，直接从城外御剑飞了进去，好大的阵势。不到半刻钟，一个仙门管事就慌慌张张地找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等到大堂里见了人，连忙弯腰就拜。
谢长烬这么大张旗鼓，像是生怕破事找不上门来似的。果然，那仙门管事伏在地上，给他们挨个拜完了之后，没过一多会儿，就哭起来了。
一行人不耐烦地听他哭着说，不远处有个牵牛村，村长家五岁的独子在家里高热不退，查不到别的原因，那村长就神神叨叨的一口咬定他儿子是中邪了，两月前就上门求仙门管事把这事报到剑阁那里去，让那边派什么下山历练的弟子来插手管管。但是两个月前什么日子？剑阁刚出了妖王那码事，怒气蓬勃的，正广发帖子邀请各大仙门齐聚商量南下除妖呢。哪里有功夫管这什么牵牛村一个什么男娃子。
所以这会儿，那小孩眼见着就要不行了呀。求求各位仙长大老爷们，耽搁几天功夫，把这事给管了吧！
谢长烬听完了，合计片刻，决定道：“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那村里，看看能不能直接将厉鬼驱除。事后再找原因。”
说着，眼睛向某个方向望去。凤栖见他看过来，翻了个白眼：“你让我喝口水先，行么？”
...
众人在王管事的带领下进了山，为了照顾他凡人体弱，就没有御剑。这山不高，多是杂草，没有树木，从外面只有一条荒凉的小路通向村口。路是被人走多了之后踩出来的那种土路，上面连石子都没有铺，旁边草根没有全部枯死的地方，就泥泞不堪，一脚下去一个脚印。
好在在场的一行人，除了王管事外，都是修那成仙大道的，一个个都是半点凡尘不染，白衣玉带，用了点儿灵气出来，那叫一个脚不点地。
姚刃跟着那管事一边走，一边问，三言两语，把前因后果问出来个大概。说是那牵牛村的村长是个老好人，周围十里八乡的人多少都受过他的帮助，当初管事家里老母在后院崴了脚，就是那村长去山里采了草药回来给敷的。所以管事才对他家的事这么上心。
“他当初跟你说自家儿子是中了邪，你就听他空口白话，也没上门看看？”
“小人如果没上门确认了，哪敢劳驾各位仙长前来啊！我当初听他疑神疑鬼，就找个下午去了他家，结果一进屋，就看见那小孩大头朝下，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一根杆子似的竖在那里。妈呀！可太吓人了！小人当时就出了一身白毛汗啊！”
“倒立么？”
“不光是倒立，他还能喊，一张嘴，却是个女人的声音！这绝对是中邪了，鬼上身了！我跑出屋后就和村长说，叫他赶紧收拾收拾搬去亲戚朋友那里，这屋子闹鬼成这样，怎么住人嘛！”
“可是他不听嘛。他说他孩子娘死了，当娃子跟亲生的似地后娘也回娘家了，现在就剩下他这么一个亲爹，如果也走了，留他儿子一个人在这被鬼折腾来去，得多害怕呀。哎，这一家人安分守己，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厉鬼就找上他们了呢？”
那管事唏嘘着，没注意四周。但是剑阁这帮人走着走着，却渐渐觉出邪门来了，他们这一路来别说蛙叫虫鸣，连风声都没有。除了靴底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之外，就只有王管事那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这风水阴得很啊。
终于到了村口，一个穿着蓝布衫的男人远远见了他们，立即焦急地奔了过来：“哎仙长们诶，你们可算来了！”
他嘴里着急着，如果不是管事拼命使眼色，恐怕就要直接上来拽谢长烬的胳膊了。
谢长烬微微后退一步，示意他来引路。一行人跟着他走，此刻夜深本该人静，但是村里面的人之前听说仙门来了人要驱鬼，一个个的，就都猫在自己门后面偷看。凑热闹他们是不敢的，但是要真的当没这么个事，安心躺在床上睡觉，那当然也是不大可能嘛。
姚刃被窗后面的眼睛瞄着，心里面觉得诡异，脚下快走两步，跟那村长一拐弯，结果迎面见了前面院子里有个女人磨刀霍霍，眉眼狠厉，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他叫了声，然后连忙捂住嘴，村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嘀咕，仙门弟子下山来驱鬼，浩浩荡荡好大阵势，半夜见到了个女人就大惊失色这叫个什么事？
他忍住没在面上显露，只解释说那是村子里的王寡妇，是个疯女人，没事总在院子里磨刀。虽然看上去诡异，但是她眼睛里面是看不见旁人的，你跟她说话她不会理，你打她一巴掌她也不会还手。没什么好怕的。
姚刃躲到了谢长烬后面去，没脸说话。到了地方，谢长烬点了一个弟子进屋，将那孩童从屋里抱出来，放置在院中的地面上。
那名弟子有些不情愿，进屋找到那昏迷的小孩，看也不看，拎着人家的后领子就提出来，然后半扔半放地搁到地上，走开的时候，还随手掸了掸衣袍。这男娃被鬼上身已有几月之久，五孔七窍都带着蜿蜒流过的血污，时不时还从眼角留下浑浊的泪水。谢长烬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倒是不着急驱鬼，反而双手背后，说了句：“怎么搞得这般脏？”
那村长闻言，抬眼看了看仙气飘飘的谢长烬，又看了看那帮走了半天路连鞋都没半点儿泥土的仙门弟子们，腮帮鼓了鼓，眼睛垂下来，喃喃两句，说什么没听清。谢长烬也不在意，只转过身去看了看雅知。
雅知会意，和裙罗手拉手站出来，嘻嘻笑了两声，拿出一条黑链子来，在地上一甩。她们闭着眼睛，嘴里面念了几句什么，那铁链子就飘起来，绕着那小孩缠了几圈，过了半晌，突然一勒，穿过那男娃的身体，直接勒住了一只浑身直冒黑气的女鬼的胳膊。
那女鬼原本躲在小孩身体里偷看，徒然被一股大力提溜起来，顿时尖叫出声，连番扭动挣扎，而那男童骤然恶鬼离身，则是哇地一声吐了满身的污血，随后惶惶然地睁开了眼睛。
村长见到女鬼离开了自己儿子，又惊又喜，忍不住喊道：“快！快除了她！”
那女鬼听了这话，突然转过头来盯着他，随后狞笑一声，浑身鬼气猛地暴涨了一圈。谢长烬脸色一沉，伸手去摸腰间的仙剑，却还是晚了一步。就见那女鬼转头猛地咬在雅知锁住的那条胳膊上，呲啦一声，硬生生地将自己的半个手臂给扯了下来。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借着谢长烬一愣的功夫，那女鬼在村长惊骇的喊声中将那小孩高高抛起，它则一个转身，化成一股黑气向远处昏暗的林子里逃窜而去。
众人尚未回神，眼见着那男童就要落到地上摔死，一人突然飞身而起，到了半空中，一个转身抱住那孩子，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萧，萧师兄！”
雅知和裙罗愣了愣，收了魂链。她俩距离最近，都没反应过来，没料萧煜如此迅速，向来是见到男童被抛起的一瞬间就动了身，半点犹豫都无。等萧煜走进了，村长惨白着脸，抢似地从他怀中接过了吓得脸色煞白的男童，左看右看了半天，随后突然一声哽咽，拉着那男童一起对着萧煜哐当一声就跪了下去，手在地上一伏，额头重重地磕了一个响。
“仙...仙长，大恩大德....”
“不必如此。”萧煜弯下身，阻止了他还要继续磕头，用了点儿劲把他拉起来：“仙门弟子，驱鬼降妖，本分而已。”
他因为先前抱了那孩子，前襟蹭的满身污秽，恶臭不堪，黑红的一片在仙门白袍上分外扎眼。那村长站起身后一眼看见，连连说让他赶紧把这身衣服换下来，他们要给他洗干净了，再双手奉还。
萧煜本要婉拒，后想了想，便微笑说了句：“劳驾。”
...
厉鬼未除，一行人回到镇子里暂且落脚，准备先去查查那厉鬼害人背后的前因后果，再作计较。
第二日一早，众人在客栈大堂用饭，恰萧煜从楼上下来，原本正在喝粥的黑面少年突然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打趣似地嘲笑道：“怎么有股秽物的味儿，一晚上还没散啊。”
萧煜面色如常，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旁边突然听见一声筷子扔在桌面的脆响，随后椅子一拉，凤栖脸上带着笑朝那黑面少年走了过去。她走到人跟前，上下打量了两眼，也不红脸，只温声问道：“你叫什么？”
凤栖平日里不和他们交流，行事也古怪，此刻迎着大敞着的门外面照进来的晨光，黑眸红唇的模样居然有几分蛊惑人心的漂亮。黑面少年愣了愣，随后挠挠脑袋，喃喃答道：“我，我叫苏青...”
“名字倒是像个人，这张嘴怎么跟狗似的，只会吠？”
苏青没反应过来，就见面前的人突然变了脸，抓住他的领子，迎面就是一拳，随后将捂住左眼哀嚎的他甩在地上，又在小腹上踢了两脚。
乐语见凤栖杀气腾腾的起身时就已经有了准备，这会儿已经拉开了另外一张椅子，对着站在一旁的萧煜殷勤道：“萧师兄，这边坐，我俩先前管后厨又要了两屉包子，香得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