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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武家七姨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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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天空轰鸣一声,雨下得愈加大了起来。
伴随着铁属碰撞,瓷器破碎声,显得沙沙雨夜莫名恐怖几分。
“你究竟是何人,竟然冒充我家下人,既不掠夺财物,也不贪恋美色。”瘫倒在地上的老爷捂着被砍伤,还在向外不断冒血的伤口疑惑道。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只见一柄长剑直直落在他的面前,鲜红血液滴落在洁白衣衫上,染出一朵红花。
“谈?”清晰且干脆的声音响起,女子面无表情望着地上狼狈的人,下一秒笑了起来。“你配吗?。”
话音刚落,女子挥动长剑,只有一秒的瞬间。
眼前人的脖颈露出到口子,鲜血争相恐后向外溢了出来。
窗外的雨势又大了不少。
女子侧身看向堆满书籍的书案,抬脚走了过去,抬手推倒桌上的书籍,垂头盯着此书案看了许久。
“将整个府邸都给我死死围住,今日势必抓住女贼!”屋外传来一阵粗犷的声音。
女子顾不得细细查看,抬手用剑将书案劈成两半,一本手掌大的簿子从暗格中掉了出来。
只听脚步正快速朝书房靠近。
下一秒柴门被粗鲁踹开,一群打扮官府模样的人黑压压冲进屋内,现场情况混乱不堪。
书房并不大,几乎可以一览无余。带头的快速扫视四周,只见角落处的木窗敞开着。
“仔细搜查整个府邸,老子就还不信了,围成铁桶般还能逃了不成。”
闻言。其余人抬手抱拳整齐喊到“是。”
女子跳出窗外,只见四周被衙役死死包围,人数不少,正快速朝这边搜寻过来。
看来是逃不过了。
“将你们全府上下的人都召集过来,我要一一问话。”
女子小心探出头观察,带头的人正指着一个人大声喊道。
思索几秒,她将簿子塞进怀里,手里的剑随意丢在一旁,抬手揉了揉整齐的妆发,还将衣服扯得凌乱了些。
下一秒坐到地上,面露恐惧,高声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说着便害怕捂住脸,惊恐往后推。
很快,声音吸引了不少衙役,领头人率先到达,却没有见可疑人的踪迹。
“你是干嘛的,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说着便粗鲁拽起她的衣领。
她故作害怕抓住他的手,惊慌道:“刚刚我害怕躲在这里,但却看到有人躲在那个角落里,便想杀我灭口,但听到大人你们的声音,才仓皇逃窜。”
另一个衙役朝她指的方向走去,粗略观察了些,拾起一柄长剑端详了会,便转身递给领头人。
“胡哥你看。”
那位叫胡哥的人抬手甩开她,接过来看了看,又警惕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她。
“你有见到那贼人长得什么模样吗?”
女子抹掉眼泪,假装回忆起来。“奴婢看见那人穿的是府中女使的衣服,但天色太晚,奴婢实在没有看到那人面貌。”
“下着大雨,你不但不去屋里躲着,反倒在这个角落里躲着,老实交代!”说着就举起刀抵在她的脖子处。
她更加委屈了,大哭道:“奴婢因为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被管事嬷嬷罚到此处罚站,没有十个时辰不能回去。”
“胡哥,我看这小姑娘家家的,不想那女贼的脾性。或许真的跟她没关系。”刚刚递剑的人上下打量她一番,同情道。
胡哥抓起她的手腕,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最后才松手。“确实内力全无,回去大厅呆着。”
得到解脱后,女子快速朝大厅处跑去。
衙役:“胡哥,你说今晚会不会压根不是那个女贼,王钦泉那人的话也不能全信。”
胡哥:“不可能,就是他们给的消息不可靠,单凭屋内的打斗痕迹与前几次的手法极为相似,一定是她。”
衙役:“那现在怎么办,要是今晚再没有抓到人,不仅要被吴大人教训,还要受王钦泉的嘲讽了。”
胡哥冷笑道:“急什么,横竖她是逃不出这里了,里里外外都被我们自己人围的死死的,就连虫子都别想逃出去。”
“去,一一盘问今晚见过的任何可疑人员,只要有一点可疑的都抓来见我。”
衙役:“是。”
……
女子微微抬头扫视周围,整个府邸确实被围的死死的,单凭屋内的人就有十几个,如今城门被关,想出城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的。
“你,过来。”一个穿着黛蓝色服装的嬷嬷正抬手指着她,语气不算友好。
她加快脚步,低头道:“嬷嬷。”
老嬷嬷:“主母叫你,随老身来一趟吧。”说着,不等她开口,就径直转身走了。
主母?
怕引起怀疑,她只好跟上前去。
府邸的大厅很大,一共摆放八张椅子,在主位上赫然坐着一位年龄大概五十几的娘子,打扮简约,庄严。
与其他的娘子大有不同,其他的应该是府中小娘,个个打扮精致,花红柳绿。
“奴婢见过大娘子,见过各位小娘。”女子规矩跪下,垂头道。
坐在主位上的主母盯着她的脸看了会,不悦道:“你大半夜在老爷书房干嘛?”
女子:“回大娘子,是因为奴婢不小心打碎花瓶,被管事嬷嬷叫去罚站。”
坐在离主位最近的人不满道:“又是个轻浮狐媚的货色,心子不在做事上,怪不得会被罚。”
女子微微皱眉,怼道:“这位小娘此话怎讲,我做事怎么样与我容貌有何干系?”
坐在旁边的另一位姨娘,看着顺序的话,应该是四姨娘,一脸不屑道:“看看,看看,这是做下人改对主子说话的态度吗?”
二姨娘:“这是七妹的丫鬟吧,果然随了主子。”
女子懒得跟几位扯,毫不客气道:“老爷死了,几位娘子却揪着我一个奴婢说个不听,倒是一点不关心老爷。”
“你们几个聊够没有。”下一秒衙役看着几位不耐烦道。
主母站了起来,走上前去。“这位官爷可否查出是谁害了我家老爷?”
话音刚落,其他娘子不知何时挤出的眼泪,哭爹似的喊道:“我们老爷平时也是没得罪人的,怎么就被人还来呢,老爷啊~你死的好冤啊~”
女子看着上一秒还耍威风,下一秒就假仁假义哭得跟死了爹一样,真忍不住白了一眼。
衙役:“我们现在怀疑今晚的贼人正混入你们这群人当中,还请各位配合我们调查。”
主母:“这是自然的,你们轻便,该问的问,该抓的抓。”
二姨娘:“这位官爷,你们要抓的人与我们无关,可否让我们回去歇息,折腾一晚了我身体不好。”
虽说衙役是官府的人,但对于这些富户人家来说,捏死他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大家各自安好。
那人看了眼不远处坐着的胡哥,只见那人点了点头,才道:“各位娘子请便。”
“七妹把你的人领走吧,不然看到我眼睛疼。”
被换做七妹的人坐在末尾,闻言只是朝她招了招手,怯懦道:“恭送各位姐姐。”
七姨娘抬眼看了眼浑身湿漉漉的她,没有多言,只让她跟着自己走。
眼下也出不去这个门,也只好跟着这个七姨娘。
回到屋里。
“你叫什么名字?”七姨娘将门关好,转身走向衣柜处不知翻找着什么。
她犹豫了会,随意编了个名字道:“奴婢名叫浅儿。”
七姨娘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她。“浅儿姑娘,你先把衣服换上吧,小心着凉了。”
浅儿:“奴婢只是一介粗人,怎能穿得了您的衣服。”
七姨娘笑了笑,将衣服塞进她的怀里:“无妨,我之前也是跟你一样,是个奴婢,只是……”
浅儿:“只是什么?”
七姨娘叹了口气,苦笑道:“在这个府里低贱的人总是被随意拿捏,根本没有尊严。”
浅儿看着眼前人忧虑的模样,忍不住道:“听完武家老爷生性风流,娶了一个又一个,但却是个行佛的人,天天吃斋念佛。”
话音刚落,七姨娘似乎听到笑话般,笑了起来:“吃斋念佛?”
“是,他是吃斋念佛,也只是在外人面前如此。私底下简直不是人,只能用畜生相比 。”
浅儿觉得稀奇,第一次见如此明目张胆评论家中老爷。“七姨娘还请慎言。”
七姨娘:“反正活在这世上也是无趣的人,大不了被他人听取直接打死我好了。”
“你先把衣服换上吧,小心感染了风寒。”
既然如此,浅儿也不跟她客气,走到一处屏风后,开始宽衣解带 。
“浅儿你是新来的女使吧,之前我在府里从未见过你。”
她换衣服的动作停下,下一秒一只金簪正猛的朝她刺去。
但动作还是太慢了。
浅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顺势转身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颈,金簪抵在白皙的皮肤上,很快便磨出红痕。
“别出声,不然就别怪我。”
七姨娘:“你果然是那贼人。“
浅儿捂住她的嘴,警惕朝门口望去,又往后靠了靠。
只听外面传来阵阵对话。“都把整个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了,难不成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你是没见到胡哥的脸色,可怕得很。”
“可不是嘛,那女贼也着实可恶。”
……
脚步渐渐变轻,直到没有一点声音才松开捂住嘴的手。
“这位姑娘我见你并非他们口中所说那本险恶。”
浅儿:“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姑娘果然好智慧,不妨我们做笔交易?”
“哦?说说看。”
“我原本是这武家的一个小丫鬟,但武海龙是个畜生,强迫我成为他的女人,我不允,就被他给下药糟蹋了。”
“还请姑娘救我出武府,我时时刻刻都被人盯着,连门都出不去。如今我看姑娘有本事杀了他,定然有本事离开这个地方。”
浅儿松开抓着她的手,对于她的说辞,没有丝毫心动。“竟然你都说了,我竟然有本事可以离开这,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七姨娘骤然“扑通”跪了下去。“近半个月官府为了寻找姑娘你,封闭了城门,想来姑娘也无法出城吧?”
“所以呢?”
“我可以帮姑娘出城,作为交换还请姑娘救我出武家。”说着便双手交叠,磕了下去。
浅儿思索了会,看着眼前的人真诚的模样,索性信一回。“我答应你,不过要是这武家发现你不在,势必一定会报官。”
“姑娘还请放心,我的心上人一直在城外等着我,只要我可以出了这武家,出了城我就可逃回家乡,一定不会给姑娘招惹麻烦的。”
浅儿点点头,走到一旁继续换起衣服,湿哒哒的衣服怎么穿也是不舒服的。“这几日官府定会时时刻刻盯着武家,需得拖几天,等他们放松戒备。”
“我叫聂芷芝,姑娘唤我芷芝就行。不过按你的说法,你只能装成我的贴身婢女,不然势必会被大娘子与其他几位姨娘怀疑的。”
“嗯。”浅儿将怀里的簿子拿了出来,好找藏在最里面,并没有被浸湿。
聂芷芝起身:“不过姑娘这武家的几个娘子都是不好惹的,大娘子为人严厉,尤其是二姨娘与三姨娘这两人时长这一块,并且……”
浅儿:“她们不喜欢你,还总是针对你?”
聂芷芝:“姑娘怎么知晓?”
浅儿:“明眼人看都能看出来。”
聂芷芝:“自从我被武海龙纳进来后,每天过得生不如死,三天一小罚,五天一大罚,就连以前的好友也会说我是故意魅惑武海龙。”
浅儿:“我知晓女子在这世上很卑微,面对于权贵我们或许斗不过,但面对于同自己一个处境的人如此欺凌你,不反抗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
聂芷芝脸色开始变得愁苦:“可哪有能怎样,我没娘家可靠,只能一个人小心翼翼苟活于世。”
“你是主子,早些歇息吧。”浅儿沉默了会,看了眼窗外。
“姑娘要不你过来一起睡吧?”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