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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难为情 ...

  •   从那日与祝祈风见面之后,两人在屋内的谈话只有对方在知道,绝无第三人。那日从书楼归来后,姜醒玉夜里去了父亲的书房找。
      每次走到门口的时候,都会稍微停顿一下,看看屋内是否方便。
      “是醒玉来了,快进来吧。”姜城巫说道。
      这几日一直在书房内练字,倒是发现了一些平日里没有发现的细节,姜城叫人来送了一封信给军营的姜贺(副将,姜城弟弟)。
      “父亲,前日,我见到了祝祈风!”
      什么!?
      姜城听见这一名字,赶紧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往窗外和门口瞅了几眼,虽是不紧不慢的步伐,可是却看得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与小心。稍后关上房门,走到姜醒玉身边,拉着他走过来。
      “那人可是真的祝祈风?”姜城看起来很是小心翼翼。“她可有说什么?”
      “父亲,看来您是知道些什么,可否告知?”姜醒玉下意识地攥紧袖口,手指力道也紧了几分。
      到了如今,姜城也不得不告诉他,都是当年的事情了,没想到竟会波及了如今的祝府,当初要姜醒玉去南州寻祝远,原本也是为了能面谈一次,找个机会退婚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祝小娘子人在哪儿?”姜城问。
      “父亲,她如今已是孤身一人;她已答应儿子会退婚,其余的父亲就不需要操心的,儿子做事自有分寸。”都是关心他,不然怎么会询问。
      “我想与她见上一面,醒玉,明日约她一叙,就在问天阁,如何?”
      细细想来,就算是有人想对祝府下手,如今祝府早已烧得干干净净。这祝祈风没被烧死的消息也没有散播出去,看来约在问天阁是他父亲思虑过了。
      姜醒玉知道父亲是关心祝家的事情,可是,他觉得自己是可以解决的。
      “好了,你先下去吧,也不早了。”
      不明白父亲为何会如此固执己见,但是身为儿子的他,还是得听父亲的话,毕竟天下没有哪个父亲不会为自己的儿子考虑的。
      自那日在崔解的书楼见过姜醒玉之后,他答应自己要帮她找背后的人,那火,定是来自京都的有心之人的心火,因为姜醒玉知道她手上的那琉璃玉坠是何物,想必他们定是盯上了琉璃玉坠背后曾经的主人,才会一把火把祝府烧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个活口。
      既然他答应自己,那解除婚约的事情,就必须赶上日程了。自然是书信一封,写给姜城。可是,这书信又怎么送过去呢!以什么名义送进将军府?
      将军府的守卫虽比不上皇宫的守卫森严,但是好歹也是将军府。这可是得好好地想想,想必他姜醒玉定是把自己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了姜城。接下来,只需要等候他将军府的消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也要藏好这琉璃玉坠。
      “叩叩叩!”
      门口的崔解敲门喊道:“祝娘子,今天京都很是热闹,想不想去外面看看?”
      前来找自己的人,瞬间把自己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祝祈风烨不好拒绝,还是得出去看看。
      “也好,此去也可以一赏京都的好风光!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走吧,崔郎君!”说来也是该好好感谢一下这个崔解,要不是他,自己又怎么可能见得上姜醒玉。
      俩人走在河边,对面的一些姑娘们和小孩子都在河边放花灯,那些小女娘个个都是脂粉红唇,一双嫩手之上,都是一盏盏花灯,有些花灯甚至漂亮得令人挪不开眼睛,甚至让自己一度挪不开步子。

      “你可是喜欢这个画花灯?”崔解见她驻足在花灯之前,这买花灯娘子在与前来买花灯的女娘郎君们打交道,就是看见一个小女娘站在自己摊位面前,久久不能离去。
      那娘子瞅着他们俩,忽然开口道:“小娘子可是喜欢这花灯?不贵,就五文钱!”
      “我要了!”
      不等自己开口,祝祈风便是暗自攥紧了自己的荷包,还是和初来京都一样瘪瘪的,从未胖过。
      “给!小娘子!”崔解打趣地语气说道,不等自己反应过来,“拿好了,这可是我送给你的。”
      那买花灯的娘子看见祝祈风愣了神,笑了笑。“还是郎君疼自家娘子,花钱也不眨眼的。”
      崔解也是第一次收到其他人送给自己的东西,一时之间不察,自己居然眼角有点泪花。
      “哟,瞧把你给感动的。只是一个花灯而已,祝娘子可别哭花了今日的脸,该回带你去好好的玩一玩。”
      祝祈风并未言语,任由老板娘自说自话。
      但是在听见那娘子说‘自家娘子’的时候,有点不好怎么说话,便是由着他们自己在那里你来我往。
      街边的人自是买了花灯欢欢喜喜地去了河边,从身边路过的每个人都是欢声笑语的;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京都之内的温暖与欢乐。
      拿好了花灯,祝祈风走在崔解身后;人有点多了,一不小心变回走散在人群之内。祝祈风一直盯着他的后脑勺,不敢轻易去看那些令自己眼花缭乱之物。
      “等一下,崔郎君。可否去哪里?”她指着河边一处安静的地方,那里尚未被他们攻占。
      崔解停住脚,回头看着她。
      “自是甚好。咱们走吧。”
      祝祈风这几日一直住在书楼内,她可以察觉到崔解是个好人,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爹爹!快来快来!”
      听见小女孩嘹亮的声音,往那边看过去就是一个父亲,被女儿拉着来到了河边;俩人蹲在河边,那女孩手中早已置放在水面的花灯,蜡烛燃烧起,花灯不只是一个漂漂亮亮的物件,也是小女孩最真挚的童心之处。
      “爹爹,快看快看!花灯飘走了!”
      小女孩被父亲抱起来,父女俩一直依偎在一起,目光一直都在被刚刚放走的花灯之上。
      水流缓缓,一个接着一个的五颜六色的花灯映入眼帘,走到河边。祝祈风蹲下,崔解还是第一次与别家小娘子放花灯。总归是有些男子的害羞与架子在身上的。
      花灯被放在水面上,祝祈风心里一直想父亲,看见刚刚的那对父女,心里就想起了从前和父亲在河边放花灯的场景。
      “祈风,这花灯漂不漂亮啊?”祝远眼里尽是对女儿的关爱与慈祥之意。“我既答应了祈风,就一定会陪祈风好好地玩!可好!”
      被抱着的祝祈风笑着回答道:“父亲最好了,祈风最喜欢父亲了。”
      水面倒映着的影子,一切皆是在幸福之中。而那远远地幸福的时光,早已离去……
      “发什么呆呢!”
      看久了水面之上的花灯,眼角还是忍不住泛起了泪光。
      祝祈风低着头,背过去。暗自擦了擦眼泪,再就是回身来与崔解面对面说话。
      鼻头红红的,他不是看不出来,这是有些触景生情了。
      夜里的风景美得胜过一切,就连画笔也是描绘不出此情此景的意象与细节了。
      “我都知道了,可是又想起了你的父亲——”崔解也是怕她生气地问道。那日是把该听的都听进去了。
      水面缓缓,推着花灯向远处的黑暗里走去,不知道它们将会去向哪里,也不知道结局如何。
      “既然郎君知道了,还留我在书楼,看来,郎君的人情我可是欠得有点大了!是与否?”祝祈风知道他是在经历安慰自己。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可算是摸到了一点与他相处门道了。
      “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但是,我还有我必须做的事情,崔解,我不想你和那些事情搅在一起,你可知道?”她也是明白自己身份。
      这偌大的京都,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今夜是花灯节前夕,崔解就是想要让她开心些才会提出出来走一走的。
      “既然你的目的达到了,可否把这如意算盘收回了!崔郎君!”祝祈风暂且抛开其余烦恼,便是想要感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快乐。“今夜,你就带我好好逛一逛这京都的幻灯前夕,可好!”
      再次靠近一些,崔解瞬间被眼下之人的瞬息变化所轻易乱了心律;那双眼睛里的自己,完全不是之前的自己,早知这世上有如此之人,他恨不得早点就认识她。
      高楼上。
      “郎君,这女娘也终归名分上是您的未过门的娘子,居然与崔郎君如此,还,还靠得如此之近!要不得,要不得!”阿莫看不下去了,便是挨骂也要为自家郎君说上一句。
      “阿莫,又不是你与她有着婚约;怎的比我还激动!”姜醒玉立于边,从高到低一眼就瞧见了刚刚祝祈风与崔解刚才的一切。
      虽说这亲事迟早都要取消,可是为什么他瞧见祝祈风与自己的好友如此亲近,心里居然会有点起伏。甚至可以说是生气的意味,紧紧的捏着这小小一只的酒杯,阿莫虽是看着那河边的二人,却也是目光徘徊在自家郎君身上的。
      “阿莫这不是担心郎君您的头顶某日出现一丛绿色嘛!都是为了郎君着想的;果然是小地方来的女娘,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道理二字还未说出,便是听见了酒杯碎裂的声音。
      “咔嚓”一声,酒杯碎裂于手心。
      他似乎看上去有些生气,眉间的怒气却被隐藏起来;心里似乎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久久不能自由呼吸。他的沉默不语,相较于阿莫的说个不停,却比任何言语都有权力让阿莫闭嘴。
      “郎君,您这是……”阿莫知道自己是说到郎君禁忌了,赶紧捂住嘴,说着便是要去找大夫,为他看看这手。
      “不必了,以后,不准再说些与她有关的事情便是了。咱们走吧!”
      碎片被扔在地上,姜醒玉手心被碎片刮伤了几道口子,阿莫不是不为他处理,而是想要处理。却又被迫不能处理。
      夜里收到一封信。
      信上说是明日问天阁二字号一叙。便是知道这是来自将军府的书信。
      为了明日的事情,平日里睡得死沉死沉的她,今夜倒是失眠了,一夜未睡,心里有事却又想赶紧睡着。这一个晚上实在是太难熬了;想想以前拂去在的时候,每次都得为自己收拾烂摊子。
      夜里肯定也是睡不着,难受得紧。

      翌日。
      为了便于出行,她不再是女子的装束;而是一身男子衣裳,束起头发,不再是女娘模样。腰间的腰带紧紧地系着,虽说上身宽大,可免不了腰带的舒服,立马就整整齐齐的理好了。那琉璃玉坠被系在腰间。
      “祝娘子这身装束,倒是有些俊俏郎君的模样了;阿牧,你觉得怎么样?”崔解转而问道一边不说话的阿牧。
      阿牧点点头,“自然是郎君的眼光好,为祝娘选的这件衣裳也是十分合适。”
      “可要陪你去一趟?”崔解往她这边挪了挪脚,想与她靠得更近些。
      可是还未说出下一句,就被她拒绝了。
      “不必了,崔郎君还是在这里好好地看书罢了,要是让郎君的父亲看见自己的儿子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可不得气得打你屁股!”祝祈风打趣道,倒是让崔解一时之间轻松的肢体直接有些抖擞,甚至腿和屁股还有些麻。
      “还是听你的话,我这就上去看书去!哎!走了咯!阿牧,还不快点上来。”崔解地喊道。
      “是!”阿牧即刻就被自家郎君叫走。
      门口的小厮瞧见从里面走出来的祝祈风,皆是惊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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