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鸟》野我

32、第 32 章

　　7

　　我有小随，那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年少时父母去世，亲姐姐和我形同陌路，从小没有一个最好的朋友，除了小随，我没有别人。

　　“你有心事。”

　　我回过神来，眼前是昏暗交织的灯光，吧里放着静谧的音乐声，每一个人都享受着片刻的微醺时光。

　　沈傲想要伸手去拿桌前的酒，我抬臂拦住他：“你喝不了酒。”

　　“哎呀，我知道，我就想抿一小口。”他两掌合十，佯装请求。

　　我还是拒绝。

　　他只好将身体往后一靠，假装不在意：“好吧好吧。”

　　我知道沈傲有先天性的哮喘病，他根本不适合来这里，但是他总叛逆，想要违背医生、违背父母的各种严格要求，甚至出来玩都要多方面请求。

　　我只好将酒杯攥在手里，看着酒水里浮动着的冰块，渐渐我就又要出神，思绪总是能飘到小随的身上，我以为更舍不得的是小随，没想到却是我自己，我一直以为自己足够成熟，看来长不大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自己。

　　“你，又在想你的小外甥了。”沈傲说。

　　“是。”

　　“你和你外甥的感情很好。”他晃晃腿，拿起面前的一杯茶水喝。

　　“是，非常好。”

　　他安慰我：“不过你放心啦，你外甥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小随他能照顾好自己，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好想哭，是因为什么呢，我自己也不明白。

　　每天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总是能想起小随的一切，有时候会将那本日记本拿出来，一直反复的观看，明明是□□的词汇，我却比从前更加敢直视。

　　更多的是想了解小随在想什么，我不在家的时候他自己又会做什么。

　　我打开手机，看着和小随的聊天界面，想要发些什么，可手指停留在键盘上又不知道该敲下些什么文字。

　　“你要实在是想他，就给他打一个电话吧。”沈傲说。

　　“我怕打扰他休息。”

　　“没事，我想他应该也很想你。”

　　我看着手机界面，犹豫之下最后还是拨打了语音电话，一直听着铃声在响，期待着小随什么时候能接，可直到最后一声结束，小随也没接。

　　“算了，这么晚了，他肯定休息了，下次再打给他吧。”

　　沈傲拍拍我的肩膀，“行吧，你明天不是要去面试吗，我先送你回家吧。”

　　“麻烦你了。”

　　沈傲把我送回家后，小随给我发了信息：‘现在不方便打电话，室友都休息了，怎么了舅舅？’

　　我看着现在都凌晨两点半了，小随居然还没睡觉。

　　-‘你怎么还没睡？’

　　-‘在画作业。’[图片]

　　是他最近画的作业，有素描和速写，每一张都很传神，我点了保存，存进了自己的相册里。

　　-‘早点睡，不要太辛苦。’

　　-‘嗯，你怎么还没睡？’

　　-‘刚从外面回来。’

　　-‘好。那你休息吧，我马上画完就睡了。’

　　眼看话题结束，我又想再问些什么。

　　-‘你们画室什么时候才能放假？’

　　我看着小随正在输入了好久，然后才发来一句；‘舅舅是想我了吗？’

　　看着小随发来的这句话，我眼前立马浮现出了他带着调笑戏弄的脸庞，隔着屏幕都泛起了红晕，却又无法反驳他说的话。

　　-‘是。’

　　又是隔了一阵时间没动静。

　　-‘我刚刚问了我室友，他们说这个月底应该会有两天假期。’

　　我几乎是立刻敲下这几个字。

　　-‘那我去找你。’

　　-‘到时候我回家。’

　　在我发送时，小随也发来了这句话。

　　我才意识到我比想象中的更在乎小随，也更想念小随。

　　-‘舅舅这么想我吗。’

　　-‘我是比较担心你，你还在学习，就不要来回跑了，到时候我去找你就行了，再给你带些衣服什么的。’

　　-‘好，那你路上小心一点。’

　　-‘嗯，晚安。’

　　-‘晚安。’

　　我将手机丢在一边，起身看着墙上挂着的日历，算着日子还有半个月，忽然心情就愉快了起来，我躺在床上，忽然就睡不着。

　　学校已经放暑假了，勤工助学也结束了，我必须在假期里找到一个工作，明天就要面试了，却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对我来说，只要有工作就行了，是什么不重要。

　　如果得到了这份工作，我就要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后学习，这样才能合理安排接下里要做的事。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接下来的安排后，我才渐渐睡去。

　　在梦里我见到小随了，他头发变长了，不再穿着宽大的校服，而是更适合他的休闲服装，显得整个人朝气蓬勃，又青春洋溢。

　　“舅舅。”他喊我。

　　我笑，想起身迎他，却怎么也动不了。

　　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被捆在床上，四肢被束缚着。

　　小随端着一碗粥过来，舀了一勺在嘴边，亲亲吹凉后放到我嘴唇上：“舅舅，快吃。”

　　我惶恐，“松开我，我可以自己吃。”

　　他笑，眼里却没有笑意，更像野兽即将品尝美食前的欣赏：“舅舅不是想我了吗？”

　　“是……”

　　“想我，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不好。”他弯下身，鼻尖抵在我的脖颈处，他的呼吸都被悉数放大无数，我感觉那处的皮肤冒了一片鸡皮疙瘩，我猜下一秒他就要将牙尖抵在我皮肉之上，然后细细品尝味道。

　　我发抖：“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舅舅不是喜欢我吗？”

　　“喜欢？”我睁大眼睛，“不，不是喜欢。”

　　“很想很想一个人，就是喜欢。”

　　“才不是。”这是什么歪理，“妈妈也可以很想自己的孩子，但那不是喜欢。”

　　他伸出舌尖，轻轻划过我的皮肤，我忍不住害怕地喊了一声，想后退，却无法挣扎。

　　他动作温柔，耐心解释：“但我们不是妈妈和孩子，也不算是舅舅和外甥，只能说你是比我大四岁的哥哥而已。”

　　“不、不是，不是的。”我摇头，浑身上下的挣扎完全无济于事。

　　“宝宝。”

　　他喊我，我抬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宝宝，那你怎么——”

　　我睁眼，眼前是一片的黑暗，没有小随，天色还是黑的，现在才凌晨四点，距离我睡着也不过一个小时而已。

　　我喘气，后背被汗浸湿一片，我掀开被子，一角沾染了些许腥湿，我瞬间感觉脑子断线了，满脸红涨。

　　而这一次不像小随日记里写的那样，不是他趁人之危，而是我自己……梦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