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熟》諵希

5、 莫名其妙

　　2018年夏天，阳光晒得教室里格外闷热，哪怕穿着短袖也总是出汗。周杏把卷子折成扇子扇着风。

　　“好热啊，大川你去把窗户打开吧，闷死了。”

　　曹乐川瘫在椅子上，“我热化了，动不了了……”他抬起头，“哎，那个……坐窗户边那个同学，你开下窗户呗，教室里太闷了。”

　　赵辛玮做题的思路被他打断，放下笔回头看向曹乐川，曹乐川抬手冲他打招呼，赵辛玮起身打开窗户，“我叫赵辛玮。”

　　“哦……我叫曹乐川，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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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间休息，崔赫尧和周杏几人在过道里打闹。

　　“周杏你给我站那！”

　　“我又不傻我站那干嘛……哎！你别挠我！”

　　两人推推搡搡打到了赵辛玮桌旁，赵辛玮不能完全静下心来学习，正要开口提醒，周杏一侧身，赵辛玮桌角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课桌也被撞歪。

　　周杏反应过来，立马转身扶正课桌，一面蹲下身捡起书本，一面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赵辛玮沉默着摇摇头，把周杏捡起的书整理好摆在桌角。

　　周杏自觉他们打扰到了赵辛玮，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发现崔赫尧还站在原地，回过头见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周杏拉着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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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中是嘉丰市数一数二的市重点高中，每个月都有学业水平检测考试，简单来说就是月考，出成绩后班主任选择是开家长会还是单独约谈个别家长。

　　当然也有自愿选择来找班主任交谈的家长，比如：赵辛玮妈妈。

　　办公室里，赵辛玮站在窗边，默默听着赵母和魏鹏的对话。

　　“魏老师，我们家辛玮的总分怎么下降了足足十分，是不是他上课开小差了？还是他在班上交什么朋友了！”

　　“辛玮妈妈您别着急，辛玮上课特别认真，是这次的卷子出的难，很多题都涉及到了高二的知识，虽然总分下降了，但是总排名上升了不少。这足以说明，辛玮课外的积累量比别的同学都要多。另外，辛玮在班里也没交什么朋友。辛玮妈妈，一个孩子的成长最离不开的就是家人的教导和朋友的陪伴，如果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没有一个朋友陪在身边，那他的青春是不会完整的……”

　　“魏老师，你的意思是，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高二的知识我早就让他学过了，这点儿分都拿不到，我看啊，还是欠打！”说着，赵母扬起手打在赵辛玮身上。

　　魏鹏见状上前想要拦住，赵母手一扬甩开魏鹏，“辛玮是我的孩子，我怎么教育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赵辛玮只是偏过头弯下腰让她打，丝毫没有反抗。

　　办公室外，周杏他们三人路过，几人朝里看了一眼，正巧和赵辛玮四目相对。

　　曹乐川没在意这一眼，朝周杏和余欣冉夸张地模仿崔赫尧生气时挎着脸的样子。

　　“看他那样，跟谁欠他钱了似的，板着个脸给谁看。”曹乐川不屑地翻着白眼。

　　周杏知道他俩不对付，“行了你，在背后说人坏话，小心让人家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了，我怕他啊。”

　　办公室里的赵辛玮好巧不巧听到了这段对话，但他并不知道这个被说坏话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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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的月考中，曹乐川看着卷子上的题，“这什么啊……”

　　转头撇到一旁正在奋笔疾书的周杏，“周杏，周姐！”周杏皱眉转头看向他，“给我抄抄！”

　　周杏义正言辞的说道：“不可能。”

　　曹乐川趁着监考老师不注意，连着给周杏扔去好几个纸条，周杏瞪他一眼，把试卷挪到桌边，好让曹乐川看得清楚。

　　“谢谢姐，改天请你喝奶茶。”

　　赵辛玮在教室那头看得清楚，眼底闪过一丝烦躁，但很快消散不见，赵辛玮低头继续答卷。

　　考试结束后，几人坐在一起商量着周末去那里玩一玩，赵辛玮突然来到他们身边，“曹乐川，周杏，魏老师叫你俩去办公室。”

　　没等周杏问什么事，赵辛玮就离开了。两人不明所以的打开办公室的门，“报告。”

　　魏鹏见是他俩，招招手，“进来吧，来。”

　　魏鹏面前有两个椅子，显然是准备给他们的，他们毫不客气地坐下，“咋啦鹏哥，喊我俩有事儿啊？”

　　魏鹏犹豫着开口：“你俩……是不是处对象呢？”

　　“什么？”/“我和他？”

　　两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同时响起，在办公室里扩散开。

　　周杏：“老师，你从哪听的话啊，我和他？这辈子不可能。”

　　曹乐川附和：“对啊老师，我俩，纯哥们儿。再说谁看的上她啊。”

　　“你说什么？”

　　“疼疼疼！别拧我胳膊啊！”

　　魏鹏：“干嘛呢干嘛呢，好好说着话还能打起来。”魏鹏见两人打成那样，也是没什么恋爱的可能，但他还是有些犹豫：“那你俩考试的时候，有没有动什么小动作？”

　　曹乐川自己承认：“是我是我。老师，是我考试的时候让周杏给我传答案了，不过这也不是正式考试，抄那么一两道题……应该没事儿吧？”

　　“不管是不是正式考试，作弊就是不对的，你俩回去各写八百字检讨，下周一前交到我办公室！”

　　两人答应下来，回到教室后余欣冉问：“怎么了？叫你俩去办公室干嘛？”

　　周杏瘪着嘴，满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谁跟鸟哥说我跟大川谈对象了，大川考试那会儿抄我答案他也知道了。”

　　余欣冉：“你俩惹着谁了？”

　　曹乐川：“鬼知道啊，还得写八百字检讨，烦死了都。”

　　周杏前桌坐着学委，学委是个慢性子，反应慢，做事慢，说话也慢，语气温温柔柔的，她听到他们讨论的声音转过头说：“我刚才去办公室找魏老师，听到魏老师对赵辛玮说‘你确定么？是不是搞错了。’赵辛玮说魏老师不信可以去查监控，会不会是他……”

　　曹乐川一听，顿时来了火气，“不是，我跟他接触过几次？他有毛病啊！”

　　话音未落，曹乐川就起身朝赵辛玮走去，周杏一把拉住他：“万一不是他呢？”

　　“是不是他我都得问，就算不是他，咱们冤枉他了怎么办。”

　　话语间，曹乐川已经走到赵辛玮桌边，赵辛玮抬起头，“有事么？”

　　“我和周杏，是不是你造谣说给魏老师的？”

　　没曾想，赵辛玮站起来，语气理所当然地说道：“是啊，怎么了？”

　　曹乐川不解：“为什么？我和周杏哪里惹到你了？考试作弊这件事儿我们确实是做了，我承认。但是谈恋爱这事儿我俩是半点儿没碰，你毫无证据空口无凭张口就来，你图什么呢？你还站在这里理直气壮的，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说啊。”

　　周杏在一边附和：“赵辛玮，我和你开学到现在说过几句话？或者说，我和你说过话么？你平白无故造谣我们两个干嘛呢？”

　　赵辛玮一副被伤的很深的样子，扔下一句“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绕过众人出了教室。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我们干嘛了？”

　　直到预备铃响起，赵辛玮才忧忧进了教室。崔赫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门，跟在赵辛玮身后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