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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所谓联姻4 ...

  •   家门是在这个时候被敲响的。
      易泊裴毫无防备地开了门,迎面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张扬这拳丝毫没留情,易泊裴倒退好几步,勉强扶住身后的餐桌才稳住身形。
      易泊裴抬手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看着张扬,没说话。

      张扬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揍完就把门带上了,轻车熟路地打开鞋柜找拖鞋。
      易泊裴看着他面无表情进来坐下,点了支烟。
      “抱歉,不该跟你动手的。”
      话这么说着,张扬的语气和神色倒是没有丝毫歉意,陷进沙发里自顾自抽烟。
      “我联系了交警队那边的朋友,谭小言他爹已经去确认过了。他运气不好,有个嫌疑犯开车躲警察,车速也快,一下撞上去人没拉到医院就死了。”
      烟雾缭绕,易泊裴看不太清张扬的表情,只是听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个意外,易泊裴,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张扬嗤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多能耐啊,易大明星,谭小言跟你结个婚能被骂成这样。”
      说着他又猛吸了一口烟,捏着鼻梁,“我说谭小言这几天怎么状态不对呢,妈的,我还真信了他。”
      易泊裴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油漆是……因为他被扒了地址?”
      张扬仰头吐了口烟,偏过头来。

      这下易泊裴看清了,张扬眼里有红血丝,人憔悴了许多,看着有些陌生。

      张扬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看着易泊裴叹了口气。
      离开的时候,张扬瞥见书房桌子上那没修好的地球仪,犹豫了一下,“这个我带走吧?我也会修。”
      “不用。”易泊裴摇了摇头,“我会处理的。”

      张扬走之后,易泊裴去卫生间想看看被打的左脸,看到镜子却愣住了。

      他的脸色和张扬一样憔悴,眼眶有些发红,左脸也肿了,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

      易祈苍也是刚知道弟媳被人网暴了,出手迅速解决后却迟迟没等来易泊裴的电话。
      他明明嘱咐过弟弟跟人解释清楚给他回电话的。
      真不让人省心。

      易祈苍索性自己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得很快,易祈苍还没开口,就听见那边的弟弟说话。
      “哥,谭小言死了。”

      *

      苏青与接到大哥电话的时候才刚结束巡演。和乐队的人挥了挥手,苏青与背着小提琴盒往出走,接通了电话。
      “你巡演结束了吗?”易祈苍在那边问。
      “今天刚结束,怎么了哥?”
      苏青与听着那边重重叹了口气道:“你要是不忙就回景城一趟吧。”
      “出什么事了?”很少有事情能让易祈苍愁成这样,苏青与停了脚步,蹙着眉问道。

      “泊裴老婆去世了。”
      苏青与瞪大眼睛,显然不敢相信:“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
      “车祸。是意外。”
      苏青与仍旧愣着,追问道:“是真的吗?”

      那边“嗯”了一声,“泊裴已经去见过尸体了。”
      苏青与平复了一下呼吸,“知道了哥,我尽快回去。”

      挂了电话,苏青与心情有些复杂。
      抛开别的不谈,他其实挺喜欢谭小言这个人的。他们见过好几次,弟媳这个人,光看外表有些冷淡,但对易泊裴的心思明晃晃写在脸上,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也算得上敢爱敢恨,虽然手段用得不大光彩就是。
      苏青与是有在为谭小言的死感到难过的。

      但是比起这些,苏青与更担心他那个三弟。

      他们这个弟弟,感情上向来是个不开窍的。但这毕竟是父亲应下来的联姻,就算弟弟想离婚也得再过几年。
      苏青与原本以为易泊裴把这场婚姻当作束缚,对那位谭家的少爷没什么感情。

      直到有一次他把人约出来,路过步行街的时候,易泊裴在一个卖老物件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他顺着弟弟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易泊裴正盯着一台老式的打字机看。
      打字机被保养得很好,只有些细小的磨损,都是时间留下的印记,年代感十足。
      苏青与在旁边感叹现在居然还能看到这物件,易泊裴在一旁突然出声说要买下来。摊主说这打字机已经很旧了,零件损坏不少,不能用来打字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东西了?”苏青与有些好奇,他弟弟从前可对这些老物件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易泊裴对摊主说了声没关系,包起来吧,一边支付一边回自己二哥的话。

      “谭小言喜欢。”

      他说得轻描淡写,拉家常似的。

      苏青与千里迢迢赶到霖郡湾的时候,易泊裴正拿着把螺丝刀,低头认真修着谭小言那个地球仪。
      见易泊裴看着精神头还不错,苏青与暂且松了口气,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干什么呢泊裴?”
      易泊裴带着个金丝眼镜,手里动作没停,“在修谭小言的模型。”
      刚刚沉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苏青与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怎么想起来修它了?”

      易泊裴淡淡地,没太大反应。“坏了,就修了。图纸还在,也不是很难。”

      苏青与顿了顿,没说话。

      易泊裴低着头继续拧着螺丝。苏青与则开始打量这间书房。说是书房,其实就是谭小言的模型陈列室,书没几本,一边摆着的是拼好的乐高,另一边架子上摆着的都是金属模型。
      最上面那排架子上摆着个黑色的打字机,苏青与认出来了,是上次易泊裴买下的那个旧打字机。

      见二哥驻足观赏那几排架子,易泊裴拧紧了手里最后一颗螺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个打字机。

      “谭小言把它修好了。”

      苏青与扭过头看向他。

      易泊裴看着那个打字机,说:“谭小言把打字机修好了,他手很巧的。”

      “你也别太难过,这是个意外,对吧?”

      苏青与喝着弟弟泡好的茶,思虑再三过后开了口。

      迟迟没听到回应,苏青与抬起手在易泊裴眼前晃了晃,“愣什么神呢?哥跟你说话。”
      易泊裴走神了。

      他看着眼前茶杯中雾气缭绕,想起来一些事情。
      父亲喜爱品茶,他家里人也都会喝茶。谭小言就不爱喝这东西,再好的茶也是皱着眉咽下去的,喝完还要咂咂嘴,一脸嫌弃。
      “是,意外。”易泊裴抿了口茶,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死就死了,我难过什么?”

      他怎么可能难过呢?
      当初掐着谭小言脖子质问对方的时候可是恨他恨得牙痒痒,如今人死了,他怎么可能难过?再也没有人给他套上枷锁,用所谓的“爱”把他囚禁在身边。
      他明明是最该高兴的人。

      夜晚的喧嚣最是引人注目,绚烂的车灯让人眼花缭乱,来自不同领域的名人聚集在洛城郊区,准备观赏或者参加今晚的机车比赛。

      带黑色头盔的青年沉默地靠在黑色机车旁,不怎么引人注目。
      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和这里的吵闹格格不入,有点像不礼貌的的闯入者。如果不是穿着赛车服,恐怕要被人赶出去。

      远处传来争吵的声音,引了一些人过去围观。青年低着头整理手套,总有人喜欢在这种场合闹事,他没什么心思关注来砸场子的人。
      他不关注别人,却有人关注他。

      江浔匆匆走到青年面前,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青年拽到了闹事者的跟前,对不速之客说:“跟他比一场。赢了,我们赔不是,输了,道歉,以后再也别来。”
      青年:?

      周围的人们尖叫起来,准备观看这场好戏。
      赛道很快为他们清出来一条,两人在起点处准备。闹事者朝着青年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小子,我会稍微手下留情点的。”
      青年没说话,人们也看不清头盔下的脸。
      正当大家以为青年不会有反应时,青年突然抬起了手臂——
      冲闹事的人比了个中指。

      见跟前的人恼怒的表情,青年难得有些心情愉悦。
      没等男人再发作,裁判举起了旗子。男人咒骂了一声,转过了头。

      黑白方格旗挥下,风驰电掣间,机车飞驰进了赛道,拉出两道长长的尾灯灯光。
      观众的欢呼声被甩在身后,青年漆黑的机车敏捷地穿梭在赛道中,犹如黑夜中进行狩猎的孤狼,咆哮着冲向赛道的终点。
      引擎的轰鸣声响彻赛道,任何试图在赛道旁围观的人都只能捕捉到些许的残影,驶过的劲风会提醒观众远离,压弯擦出的火花会告诉他们危险。

      那辆漆黑的机车将赛车的魅力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驾驭黑色机车的青年显得游刃有余,过了两个弯就轻轻松松把男人甩到身后。
      男人不甘落后,在后面紧追不舍。

      青年自然不会给他机会。
      意料之内的,黑色机车率先冲过终点。

      围观的人们高声欢呼着,江浔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从后面一把揽住了正要摘掉头盔的青年,嬉笑道:“谢啦彦哥。”
      谭小言摘下了头盔,靠着机车,淡淡地说:“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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