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午夜恋爱铃》炖豆泥

4、第 4 章

　　夜蛾正道收起手机，两指覆上眉心揉了揉，“他俩到底在搞什么……”
　　身后办公室的门“嘎啦”一声拉开。留着蓝色长发的女人笑了一声，轻车熟路的坐上沙发，“原来你也会头疼，刚才听你那么信誓旦旦的面对乐岩寺校长，我还以为心里很有底。”
　　乐岩寺嘉伸，现任京都府立咒术高专的校长，也是上层保守派元老之一。
　　“想自然是那么想，但有他们两个做学生，能不头疼吗？”夜蛾正道短暂的回想几分钟前与人争论的“教育”这一话题。什么是咒术界所需的教育，以维护定制为目的的培养人才？还是能力分化的弱肉强食？
　　一种过分保守，一种纯粹野蛮。
　　何况教育并不与体制挂钩，教育面向的是每个独立的人。
　　冥冥用茶润了润嗓子：“想太多会头疼的哦。”
　　“事情那么多，人手又不足，能不想得多吗？”夜蛾正道意有所指，“你呢，真的不考虑回来继续做辅助监督？”
　　蓝发女人笑得慵懒：“考虑啊。你了解我的，只要钱给到位，什么都能做。”
　　夜蛾正道遗憾的摇摇头。
　　“背靠五条家，你还有必要这么小气吗？”冥冥用玩笑的口吻说。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转移话题道：“说起悟，我是越来越不懂他和杰了。一个本性不服人，一直如此。另一个自从星浆体事件后……”
　　冥冥听人絮絮叨叨着夏油杰的近况，杯里的茶换了几盏，终于在新添后出声道：“夜蛾老师，我们还是先把正事说了？”她捋了捋遮在左眼的刘海，抬手将窗外的黑乌鸦召唤进来。
　　她在世界范围内经营“黑鸟”，明面上是证券交易公司，实则专门通过售卖情报获利。
　　夜蛾正道点头，派出两个丑萌玩偶到会客室门边盯梢。
　　冥冥将乌鸦视野临时共用给夜蛾正道，“尽力了，只有这么多。价格也只收原本谈定的八成。”一千六百万换三行字的情报，果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夜蛾正道闻言先是皱眉，继而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你尽管开价。”
　　女人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事物的价值只存在于它和金钱的等号中。也就是说，一条重要的情报可以多头获利。黑鸟没有替委托人进行保密工作的服务信条。
　　“五千万。”夜蛾正道心下一狠。
　　一锤定音。
　　冥冥笑得餍足，“我倒是好奇你怎么突然对加茂家感兴趣了。”
　　[加茂宪伦，150年前加茂家咒术师，史上最恶诅咒师。将能够怀上咒灵孩子的女子作为实验品，使其九度妊娠，九度堕胎，制成咒胎九相图。]
　　但显然乙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愿，她识趣的起身，转头想起什么，“你今天大方，我附赠一句提醒。上层关注的那批诅咒师，进来的行动目标似乎都是年轻人哦~”
　　“至于夏油同学，身为前辈我只有一句话，正义感太强也不是好事。”
　　老式木门的吱呀一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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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抬起手臂，在眼前晃了晃，“杰，天气很好吗？”
　　低沉的嗓音从他仰躺的前方传来，只有很短暂的一声“嗯”。
　　六眼还没完全恢复，五条悟只能看到物体模糊的阴影，也是由此推断出今天的好天气。他垂下手臂，将温暖的阳光吸进胸腔，周身上下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欢欣。这是夏油杰所不明白的，五条悟什么都不做却生出了愉悦感。
　　后者似有所察觉，下意识将脑袋更往后仰了点，“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
　　五条悟听到咽动的声音。
　　“好哇，你在吃东西！”他向后摸到夏油杰的胳膊，抓着将身体一挪，枕到挚友盘起的膝盖上。五条悟摸索到他的手腕，往眼前凑，却只能看到深色的圆状阴影。
　　“能看见了吗？”夏油杰问他。
　　五条悟努了一下嘴抗议他转移话题，但还是如实交代道：“现在能看出一点轮廓，估计再半天就好了。”从睡醒出门到完成任务，过去了差不多六个小时。
　　夏油杰拉开人的爪子，再度将手上的东西送进嘴里。
　　五条悟眨了眨眼：“是咒灵球吗？”
　　“嗯，急着返程没来得及吃。”夏油杰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但此刻丧失五感之一的人，却能准确捕捉对方声线里的厌烦与疲倦。
　　五条悟再度伸手拉住他，“杰，一直没有问过你，咒灵球是什么味道的？”
　　咒灵球的……味道？
　　夏油杰喉结滚了滚，回答卡在喉咙里。他垂眸看到五条悟的白睫毛被镀上柔光，没有神采的却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他，带着些许期待，“如果是喜久福风味的……不不不，果然还是馅料最重要吧？”
　　“杰为什么不说话？”五条悟用手戳他胸口，催促道。
　　“没什么独特的味道。”
　　半晌后，他才听到挚友的回答。
　　骗人，五条悟在心里想。握着手腕的时候他就闻到了，分明是让人恶心的呕吐物味道。但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刚才那句回答里，他感知出了夏油杰的一扫厌倦的好心情。
　　杰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像刚才，又像现在。十分钟后莫名其妙的让虹龙降落在市区，让他现在一个睁眼瞎坐在公园长椅上乖乖等他。五条悟坐下的第三分钟，百无聊赖的数自己的手指头玩。
　　明明之前坐任务的时候都有一直牵着他的手！
　　第六分钟，五条悟干脆横躺下来，他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一些日光穿透眼皮的热度。上一秒还在用眨眼的次数计算时间的人，忽而把脸转向某处，警惕道：“谁？”
　　阴影的轮廓太过矮小，否则他早该感觉到。
　　“五条哥、哥哥……”
　　小孩儿？五条悟估摸着距离，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姓？”
　　小孩像是被人的动作吓到了，半天支吾不出来。
　　五条悟顺着人的肩膀往下搜身，在人汗津津的手中摸到纸制品，确认是一封封好口的信，“给我的吗？”
　　阴影点了点脑袋。还没等他下一句话，抽噎着跑远了。
　　见鬼了。
　　恰好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五条悟将信封团成垃圾的模样塞进口袋，又恢复四仰八叉的坐姿，很不爽的埋怨加比中指道：“你是哪根筋搭错了敢把老子一个人丢在这里。”
　　夏油杰弯腰捡起人弄掉的墨镜，帮他重新架上鼻梁，“人有点多，要排十分钟队。”
　　五条悟手心被人放上什么东西，他捏了捏。
　　“喜久福？”
　　“你早说嘛，我就知道你不愧是最强的挚友！是毛豆生奶油口味没买错吧？”
　　夏油杰企图挪开整个身体攀上来的人，却反被抱得更紧，“你尝一口不就知道了。”
　　“我看不到，你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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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入硝子含住一根烟，鼻子动了动示意夏油杰，就着他送来的火点上。她单手按住手术台上人的肩膀，另一只手制住他的下颚，烦躁道：“你给我把无下限解开，别逼我扇你。”
　　被训诫的人不情不愿的、拉长音调应了声。
　　她扒开五条悟的一只眼睛，致使他龇牙咧嘴地哼哼。
　　“温柔点吧？”夏油杰道。
　　家入硝子额角青筋直跳，“我根本就没用力好吧！”
　　经常依仗无下限术式的六眼，加之御三家的养尊处优，又有与这些相匹配的实力，养出五条悟彻头彻尾的大少爷脾性，反感肢体接触、潮湿粘腻、疼痛……一众坏毛病。同级生的两位都深受其扰，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战线不再统一。
　　家入硝子深吸了一口烟，掸掉烟灰，“你也不用这么惯着他吧。”
　　夏油杰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否定。傻躺在床上的大少爷，就很自然的发号施令道：“杰，喂我吃喜久福。”
　　“不行，今天已经吃完五整盒了。”
　　“可是你明明买了很多盒！”五条悟乱摇的胳膊被家入硝子摁住。
　　夏油杰皱眉教育挚友，“悟，甜食吃得太多会长蛀牙。而且买的时候店家说那是普通人一周的分量。”
　　“我就快是成年人了才不会长蛀牙呢别人吃多少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家入硝子结束检查的时候，夏油杰说着大道理，却往五条悟嘴里喂完第六盒的最后一颗喜久福。她早料到这个结果，打着哈欠看同期牵上手，将吸完的烟屁股扔进垃圾桶。
　　“眼睛恢复的差不多了吧？”家入硝子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心里感觉毛毛的，“暂时性失明的原因有很多，一时半会也很难排查，只能说再有这种情况第一时间来我这里治病。”
　　她顿了顿，话里有话，审视他们俩：“别再出去乱跑。”
　　五条悟懒洋洋的答应了，夏油杰是没什么可说。就在两人拉着手要出门的时候，五条悟似是想起什么，“杰你等我一分钟，我有事情问硝子。”
　　夏油杰拉开门出去。
　　果然不足一分钟，五条悟出来了，他下意识抬手。
　　“不是能看见了吗？”夏油杰问他。
　　被服侍惯了的大少爷不爽了，撇嘴道：“干嘛啊，外面天黑我看不清不行吗。”说罢执拗的去拉夏油杰的手。
　　后者叹了口气，反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