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刀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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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德西郊外的夏日没有市集那那么热，但是庄园里随处可见到冰块的身影。凉风还混合着草药的香气被仆人摇着风扇送到各个角落，感受着丝丝舒适的同时也悬着一把刀在头顶。
被凯莉称之为羊圈的地方，被其中之人称为仙境；被称为羊的受害者，被他们称为仙子。是啊，他们被伺候得很好，在红丝绒的地毯上，薄薄地裹着来自东方的丝绸，横七竖八地坐着躺着，叽叽喳喳地说笑。
凯莉还在休息室，有些紧张。这步走出去，那便是无法回头的路。她也不知道她图什么，她明明一开始仅仅只觉得迷药不应该用在这里，他们不应该被当泄欲工具，那些飘散在空中的金钱明明……
明明更有它该去的地方。
可是我在犹豫什么……是因为我本可以活得很好，我却要抛下平静的海面去迎接风浪？我明明可以在她之下，有另一番作为，却非要顶着她的怒火，去做这件事。
是为了得到百姓的爱戴吗？
“殿下？”
看到凯莉迟迟不肯进去，西浦利斯有点慌了，他可是下了赌注在凯莉身上，她难道……反悔了？
凯莉扯了扯嘴角，表示轻松，但是效果比哭还难看。
西浦利斯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是后悔了？”
“嗯？没有，我没有后悔。”
“那殿下为什么停滞不前？”
凯莉的视线随着门上金色花纹一路描摹：“我在想，我有多大的决心去做这件事？你知道的，我其实什么都不缺。”
“殿下可有知心人？”
凯莉没有回答，只是抬眸静静等着他的后文。
“没有也没关系，我也可以是殿下的知心人。”
“重点。”
“我们做的事，只有两个结果，我们成功活下来，然后正式与她对立，或者死亡。你知道的，她不需要证据。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因为某个阴天把我们杀死……哦不，只是我……”
说着说着，西浦利斯越说越丧：他们本来就是两者对立的关系，凯莉确实没有必要为他们出头。
但是凯莉却在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准备好了吗，我的助手先生？”
“殿下？”
“想太多没意义。即使计划再怎么详尽，我们每一步都在赌博。”凯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向门口，“做好我们要做的事，为你的性命。”
虽然她好像豁然开朗，但是西浦利斯却反而堕入迷茫。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凯莉耸了耸肩。
“都说了，为了证明我聪明。”
按照步骤，凯莉指挥着按摩者涂上带有解药的药油，学习西浦利斯的动作给躺下的那个全身揉搓了起来。几轮学习下，部分羊恢复了一定的体力，然后又带着要学习的技术与药油回自己的小羊群里传授。
教授课结束后，凯莉跟在阿丽莎身边。阿丽莎没说离开，一直拖着。凯莉也不急，两个人打打马球，品品美食，东拉西扯。
忽然，一声爆炸声响起，没多久火光冲天而起，熊熊大火从远处席卷而来。羊群尖叫着涌了出来，冲向了凯莉等人。侍卫们拔出长剑，正准备刺向受到惊吓的羊。
凯莉怒吼：“你们干什么！放下你们的剑，去打水，救火！愣着干什么啊！快去！”
侍卫们好像如梦初醒，立刻收起长剑，拖着笨重的盔甲迅速带着水桶前往水源处。
“瑞莎、瑞莎！”凯莉紧张地拉住阿丽莎的手，“有人纵火！我们去安全一点的地方，远离人群。怀特先生带个路。”
阿丽莎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就被凯莉一直拉着走。
“凯莉，慢一点。我好累。”
凯莉紧张地戒备着周围人：“有人要对你不利，我们快离开人群。”
终于，跟着怀特七拐八拐，来到一个离火源与人群相对较远的房间。零零碎碎几个伺候的侍从跟上了，还没歇下，便伺候起两个主人。
阿丽莎喘着粗气，而凯莉早已调整好状态静坐。
“你怎么不逃了？”
“我为什么要逃？”
“躲避我的统治？”
“你一直都在起舞，哪有时间统治？”
阿丽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端详着凯莉。良久，外面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那些畜生都趁机跑了呢。”
“我又不是畜生。”
“你的畜生跑了吗？”
“我没有畜生。”
“畜生应该学会护主。”
“人类应当学会做人。”
阿丽莎挥了挥手，几个侍从将凯莉连椅子一起搬到阿丽莎身边。阿丽莎一把捏住凯莉的双脸：“既然他学不会护主，休怪我不当人。”转头看向怀特，“他跑了吗？”
怀特点头：“是的，他已经不见踪影。”
像是与阿丽莎汇报，又像是帮凯莉确认信息。
“哦，太令人伤心了……拿我新做的仙女棒来！”
一声高声喝令，好像电流穿透了凯莉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你从那些……书本里学到什么。”阿丽莎妖娆地站了起来，开始撩起凯莉的裙摆，“上帝说的没错，没有人，哪有战斗力？没有性，哪有人？你一天天地唠唠叨叨要钱要钱……还不如生个孩子？你不喜欢我用过的，你这不就给你安排新的？可是为什么……”
阿丽莎一把扯着凯莉胸前的罗布。
“你还不满意！”
“瑞莎……”
“闭嘴，小杂种。”阿丽莎紧紧捏着凯莉的脖子，“吾乃阿丽莎·阿伦亚·阿特兰蒂斯，拉美王国的唯一女王。尔等改我名字，是为篡位否？”
“不……不……”
因为缺氧，凯莉脸上通红。阿丽莎立刻松手。
“哦亲爱的，”阿丽莎轻轻抚摸凯莉的脸，“你来感觉了？哦谢谢上帝，我的妹妹怎么会是一个阻止人类繁衍的恶魔呢？”说罢，吻上凯莉。
凯莉感觉到一条恶心的舌头在那里疯狂撬开她的嘴，下意识的紧咬牙关。
“我掐你你有感觉，你很希望我打你吗？”
没等她反应，阿丽莎一巴掌扇到凯莉脸上，把她扇得眼冒金星。阿丽莎趁她恍惚之际，再次捏着凯莉下颌骨索吻。凯莉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指甲已经把沙发把手上的皮革抓破了。
侍女将一个铜制的双头棒子呈上，阿丽莎熟稔地塞进自己处后，将另一头塞进被仆人扯开双腿的凯莉身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冲破了喉咙的封锁线。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吗？”阿丽莎一边带着节奏击打着凯莉，一边开始语言上的攻击，“你不会以为我爱你吧？哦，或许我真的很爱你……我居然不杀了你。”
极致的疼痛模糊了凯莉的视线，她就朝着虚空瞪着，而伤口喷溅的鲜血染红了她那双眼睛。明明刚刚还在痛苦地哀嚎，此刻只是紧紧咬着的牙关，安安静静地吞噬着每一毫厘的痛苦，然后待到某一夜，把那个恶魔的骨头咬碎。
“那只狗都送你床上，你还不生新的小杂种。哦？你问我为啥不自己生？自己生多痛啊……当然是你生啦。你生了，王位就是你孩子的。多么值得的买卖。”
阿丽莎自说自话地咯咯笑着，动作没有丝毫停下。
“要是那只狗不跑掉，我也不会这样做的，亲爱的。都怪那只狗，哦，奥斯特是吧，都怪他！”
“让他□□我是吧……”
凯莉终于从疼昏过去的状态缓过神来，从牙齿蹦出回击的词汇。
“哎哟，怎么说得这么难听。他身体这么强壮，你身体又没有什么问题。□□而已，又不是让你杀人。搞什么贞洁修女的那套。我比你小的时候，可是打败那些臭贵族们……”阿丽莎突然看到凯莉戏谑的神色，“你这什么表情？跟我□□你不享受吗？”
“糟糕透顶。”
刚说出口，阿丽莎的巴掌又飞了过来。
“享受，我命令你做享受的表情！”凯莉再次梗着脖子挑衅地瞪了回去。阿丽莎也不手软，疯狂往她脸上招呼，“我让你享受，享受，享受！”
没一会儿，凯莉的脸肿了起来，耳朵嗡嗡嗡地鸣叫。
“哦，我亲爱的妹妹……”阿丽莎轻轻抚摸着凯莉红肿的脸颊，“欢愉怎么了……你喜欢的东方人他就不欢愉了吗？就没有欢愉场所了吗？”
凯莉半昏过去，想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呜呜呜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哦？什么？你说：他们比我们更疯狂？那我们现在就不要错过吧！”
一刀一刀捅进凯莉的身体里，疼痛又肿胀的感觉一阵阵地击打着她。
忽然，怀特打断了两姐妹的谈话。
“殿下的狗回来了。”
什么？奥斯特？
凯莉强打着精神睁开视线模糊的眼睛：门口站着的，就是奥斯特。
阿丽莎像是泄了气一样，将刀子从凯莉身体拔了出来。
“我还没玩够呢，人就回来了。”阿丽莎抚摸着凯莉红肿的脸颊，“我很有原则的，我本来就想：只要这只狗还在你身边，我就不动你。你看，他一回来，我这不就放了你了？”
奥斯特也听见这句话了。阿丽莎一松开，他就扑向昏死过去的凯莉确认她的心跳：还在用力地跳着。
阿丽莎站在不远处，侍从们在给她收拾。
“爱情，就适合你们这些杂种。”
凯莉醒来时，是在马车上。□□的伤口在颠簸的摇晃中被摩得生疼。
“嗯……”
“殿下？”
“……我们在去哪里？”
听见怀中微弱的声音，奥斯特靠过去问道：“殿下，你说什么？”
“我们在去……哪里？”
“车夫，我们在去哪里？”
“去伯爵家。”
“不能去……”凯莉扯着沙哑的喉咙，表情没有变化，但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卡夫卡，回家，现在立刻回家！”
“卡夫卡，回家！”
“是的，殿下！”
奥斯特手足无措地擦着凯莉的眼泪：“殿下别哭。我们活下来了。”
“没结束……还没结束……”
凯莉高烧不退，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比尔，那不是令我高兴的回忆。”
“抱歉姐姐，我只是想说，我在向你学习。”
“这不是好习惯。”凯莉抬眸迎上比尔的目光，就如同一般的姐姐那样教育弟弟，“道歉，就好好道歉。”
“抱歉，姐姐。”
“继续说说你吧。”凯莉把话题又栓回比尔身上，“你是怎么把白拐跑的？”
“我不是买下了几个剧团嘛，然后请了里面的魔法师帮忙……”
“等等等等……魔法师？”
“戏法师，他的表演就像变魔法一样。”比尔的眼里好像闪烁着那日天空中绽放的烟火，“他邀请念英上台，表演大变活人。趁着大家愣神之际，他变成烟花消失了。那个买下念英的富商大闹画舫，噗通一声，掉进水里了。”
“哦？然后呢？”
“那个富商生病了，发烧了几天几夜。醒来以后，把念英忘了。”
“他家族没有人找他们麻烦？”
“找了。”比尔说道，“但是他们早就被我藏好了。谁也不知道。”
凯莉看着兴致勃勃的比尔，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你是怎么选到白的？”
比尔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过程才回答：“不知道，我一眼就感觉是她了。她就像天使，全身散发着光芒。”
温婉如水，步调缓缓。
确实能想象到见到的那一天把比尔就深深地吸引着的场面。
凯莉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只落于平静。她觉得他们的情况不一样，但是又感觉像给自己贴金，又感觉像给觉得自己做好事的比尔泼冷水。
“我们国家经济不景气。”
“姐姐放心，带回来的人里，还有会做瓷器的工人、会绣花的女工，甚至茶树我都带回来了。”
“死了多少？”
“一半吧。”
“为什么会死这么多？”凯莉想不明白，“你船队上没有医生吗？”
“其实，主要因为海盗……”
“他们抢了多少金银珠宝？”
“瓷器被抢了很多，丝绸没有。”
“茶树呢？”
“也没有，活得好好的。”
好一个瞎猫撞上死耗子，凯莉一阵的无语：没文化的海盗啊……
“还有什么剩的？”
“一些典籍，包括医书、兵书。我想姐姐估计需要？”
“棒极了，比尔。海盗的仇我们总有一天要报，但是现在，”凯莉高兴坏了，“你的医书都送到我这，等我安排人翻译完了，送去诺亚学士那里。”
“那……念英？”
“念英交给我便好。”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