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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这就是第一关的考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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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朝羽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道：“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没有长高。
“姐姐......好久没有来看过我。”孟朝羽语气失落。
希儿无奈道：“小姐最近太忙了，别说你，我和她天天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她每次回来都很疲惫，咱们最近就别打扰她。”
“等小姐忙完，定会去看你，要是见你长这么高，想必十分开心！”
孟朝羽道：“好吧。”
待孟朝羽回到自己屋中，习惯性从枕头下取出那腰带，但这次却找了个空。
“不可能，我明明只放在这儿的！”
孟朝羽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他焦着一张脸到处翻找着，被褥枕下，甚至地面他都寻了个遍，依旧没有那腰带的踪迹。
“你是在找它吗？”孟朝羽的背后骤然传来一道嗓音。
瞬间，孟朝羽眼中斥入杀意，转身瞵视来人，面上的阴狠毫不掩饰。
那人一窒，随后语气嚣张：“这破腰带值得你这么紧张？”
贺归手中握的正是那条浅蓝印花铜扣腰带，他邪笑道：“用这腰带你的软剑根本就藏不住，还不如送给我算了。”
“拿来。”孟朝羽冷酷道，与在云璟瑶面前的乖巧模样截然相反，似乎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一个无情杀手的真正面目。
“再不还给我，我会让你后悔长了一双手和一个没用的脑子！”
‘没用的脑子’几个字，孟朝羽咬音极其重，令人不由得心生惧意，说着还朝着那人一步一步地缓缓靠近，形同在为方便他下一刻的动手做准备。
“你......你你就不怕我找主公告状！”贺归显然胆量不足，只能搬出能让孟朝羽忌惮的人恐吓一下他。
“一个没有双手的杀手，你的价值已不存在，谁还会管你？这么喜欢告状，那舌头也留下好了！”孟朝羽不为所动。
贺归当真是吓到了，这孟朝羽就是个疯子，他多少有所体会的。他将腰带朝孟朝羽方向抛去，顺道刻意讲明一句：“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语罢转身跑个没影。
孟朝羽冷哼一声，转头就去洗衣房用皂角洗个干净，随后晾在自己窗棂处，方便明日醒来便能收进来。
这日，云璟瑶特意到另外的院子看孟朝羽，“听希儿说，你来找姐姐了？”
孟朝羽点点头道：“好几天没见着您。”
“姐姐在忙，忙完便会过来看你。”云璟瑶安抚道，不着痕迹地避开孟朝羽想拉着她袖子的亲昵动作。
“朝羽长大了，姐姐会替你留意别家姑娘，让你们好好处处，处得好了，作为姐姐的会帮办婚事的。”
孟朝羽感受到云璟瑶对他有疏离之意，眼底淌过一丝失落，嘴上拒绝道：“不要，待在姐姐身边很暖和。”
云璟瑶这才想起孟朝羽是在河水里险些殒命的少年，惧怕寒冷也是在所难免。
殊不知，孟朝羽并非此意，纵然被误会，他也不能述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这一幕自然被隐藏于暗处的人看在眼底，贺归此人是主公派来辅助孟朝羽，与其说是协助，不如说，对孟朝羽更多是监视。
等云璟瑶离开之后，贺归便从暗处现身，“主公有令，命你速速回去，不过......”
“回组织之前，你需要先去杀掉一个人，那人名为‘李有志’。”
“他是谁？”孟朝羽问道。
贺归微抬下颚，道：“你不用知道他是谁。”
前一瞬人是霸气的，但下一刻被一把泛着寒光的软剑架在脖颈上后，立马屈服。
“我说我说！”贺归忙出声道，“他他就是崇拜北堂司翊，所以主公不想留他，还有......就是想要挑衅、激怒北堂司翊。”
“知道了。”
不过离开之前，孟朝羽一声冷笑，将贺归拖到一处隐蔽无人的地方，好好‘回礼’一顿。
黑夜沉沉，云遮住月光，令大地愈不明晰，时过云终会飘走，逐渐也露出那隐约冰冷的孤月。
一黑暗的小屋内，一软剑被人从腰腹处抽出，掠影间幽光疾速闪过。霎时间，木椅翻倒，窗纸被溅上不明掖体，漆黑室内极视不甚分明。
短短一日，李有志被杀的消息传遍东城，说他家中窗户沾染不少桖液，其人却不见踪迹，不知去向，定是遭遇了残忍的杀害。
渐渐地，又有人猜测，是不是因为李有志前几日买过墨砚文坊的话本，被人给盯上。
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很多人纷纷不敢再靠近墨砚文坊，一时间又掀起一阵不小的恐慌。
之前只是被打一顿，如今，极有可能会丢了性命。
墨砚文坊再一次风波迭起，于其附近的商铺竟劝说让墨砚文坊搬走，再开下去他们的生意也别想做了。
罗掌柜面向众人，声音琤然：“倒底有谁亲眼所见，李有志被人杀害的？”
“可他家窗户上都是桖液！”人群中有人应声道，言下之意便是极有可能已亡。
“若李有志遭遇不测，各位难道不应该是去上报官府吗？何故要牵扯墨砚文坊？”罗掌柜道。
“我们只是普通的商户，你们张口闭口就将人命一事推脱到我们头上，是何居心？还是......”
“还是你们收了钱财，恶意传播流言中伤我铺生意，其心险恶可想而知！！！”罗掌柜忿然道。
人群中顿时陷入凝滞。
罗掌柜不懈道：“我东家已将此事上报城主，想来官府定会将此事查清楚，给大伙一个满意的交代，还我们店清白。”
罗掌柜语毕便转身回到店里，虽说这几句话说得不无道理，但客人们依旧不敢再轻易进入墨砚文坊。
*
“孟朝羽见过主公！”少年单膝对着一黑袍男子下跪。
“嗯。”黑袍男子缓缓转过身来，面上所覆是冰冷的黑铜面具。
他的嗓音冷冽：“明日我会派人支开她身边的暗卫，你，想办法将云璟瑶往正南街方向引。”
“我们的人会等在那，只要成功将云璟瑶绑来，我就不信北堂司翊不低头。”
“是，朝羽定不负主公所托。”孟朝羽恭敬道，垂着首不敢直视，至于是真的恭敬还是惧怕泄露些什么，也只有他一人心底知晓了。
然，孟朝羽是眼前人亲手栽培，他一点点细微的变化也会被其察觉，无谓的遮掩只会更引来注意。
黑袍男子眸底幽寒，只因他绥视到孟朝羽虽是跪地之态，然而脊背却挺得笔直，与以往相差甚大。
他抬步靠近，须臾，抬手拍了拍孟朝羽的肩头，意有所指道：“最近吃得不错？”
掌力极轻，却令人无法忽视，如同在敲打着他的灵魂深处。
孟朝羽内头一阵战栗，恐惧直窜脑髓，不自主的，脊背慢慢又呈回之前弯曲弧度。
他想不出如何合理轻巧地回复，才能打消主公的怀疑，遂垂头敛默。
“怎么，你心软了？”
“属下不敢！”孟朝羽当即道。
“不敢最好，别忘了你身上种有蛊，敢有背叛之心，孟朝羽。”黑袍男子加重语气，令人莫名心慌，“你定然会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黑袍男子最擅控人心，一番警戒后又俯身，亲自扶起孟朝羽，语重心长道：“好了，我不该怀疑你的，本座对你全心栽培，寄予厚望，怕你不慎受了别人的蛊惑，误入歧途，这才生气。”
“朝羽......明白主公的用心。”孟朝羽道。
“听说那女子认你为义弟？！”
“是的，主公。”
黑袍男子道：“你呀，就是太入戏，才产生错觉，这一点可不要学褚烟。”
“你仔细想想，他们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无非是因你是个被家里卖掉的可怜少年。倘若，他们得知你的真实身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你说，他们还会一如既往待你好吗？”
“只怕你狠狠挨上几刀，他们甚至还会觉得你死不足惜。”
孟朝羽瞬目一下，堪堪掩藏住眸中的复杂之色，肃谨道：“朝羽知错，往后当时时自省，不辜主公期望。”
“好，很好，这才是最出色的杀手，为让你固本心，本座罚你可有怨言？”黑袍男子问道。
“朝羽甘愿领罚！”朝羽抱拳道，而后领命退下。
领罚之处一向有看守之人，这人名为刘康，是贺归的狗腿子，他看向往这边而来的孟朝羽，环手讽刺一笑：“稀客呀！”
“还是头回见到我们的第一杀手来到这种地方，莫不是您走错了？”
回复刘康的是孟朝羽冰冷的眼神，刘康见此一噎，见此住了口。
孟朝羽本想直接进去，耐不住有人如此聒噪嘴贱，非常影响他的心情，于是......
于是把人拖到角落之处，把之前用在贺归身上的，全部再用一遍在刘康身上，将人痛扁一顿，疏解心头不少怨气。
刘康无力趴在外头，根本没有力气再挪动身形，只得认命，谁叫自己方才嘴贱要去说人家。
须臾，听到里头断断续续传出的闷哼声，隐忍压抑，持续小半时辰，直至最后，爆发出一声大喊，之后便没了动静。
也不知是过上多久，孟朝羽颤抖着身形出现，额间青筋浮现，边侧汗水涔涔不止，嘴角还溢出一丝鲜血，他缓步蹒跚地离去。
无人察觉，那脊背挺得笔直......
一旦进了这个刑房，大多都要在榻上躺个十天半月，即便是这位让江湖中人十分惧怕的‘布衣杀手’，也不例外。
孟朝羽整整躺有一天，不吃不喝不想动，一动便会牵扯到伤处，疼得让人想彻底晕厥过去，不妄动还能缓轻这痛苦折磨。
他瞒不了多久，郑诺会将孟朝羽的异常告知给云璟瑶。
云璟瑶自然是先放下手头之事，来到隔壁院中看望孟朝羽，期间慰问几句，孟朝羽也没有大的反应。
云璟瑶关切道：“可是哪里不舒服，找医师给你看看？”
孟朝羽摇摇头，双唇苍白，似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云璟瑶已察觉到孟朝羽情绪的不对，双目无神，对她也没有往日一般依赖，更多的则是疏离，还用被褥将自己包得严实，处处透露着古怪。
云璟瑶微微垂眸，轻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看你。”
待云璟瑶起身准备离去之际，孟朝羽出声叫住了她。
“姐姐！”
孟朝羽撑起身子，神情无端让人探视出一抹吃力，他想言又止，许久才道：“姐姐，你......能不能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份烧饼？”
云璟瑶唇边噙着浅笑，眸光细碎，道：“等着，姐姐一定给你带，乖乖在家里等着。”
“嗯。” 孟朝羽微笑着点点头，直至看不到那人的背影，这才重新躺了回去，熟练地从枕下将那条浅蓝印花铜扣腰带取出。
他怔怔盯上许久，指尖摩挲着上头的纹路，喃喃道：“我还有机会吃到么......”
酉时已近，墨砚文坊很快打烊，云璟瑶往卖烧饼的摊子走去。
“老板，要一份烧饼。”云璟瑶说着边将银钱放下。
烧饼老板应上一声：“好嘞！”
只是云璟瑶接过后便要离去，却被两个不曾见过的男子拦住去路。
·北堂王府
“主子，外头有人送来一封信。”余渡将手中信笺呈到玄袍男子面前。
北堂司翊神情一凛，将信笺抽出展开迅速览过。
‘今夜子时，请北堂王爷孤身一人如约前来青念河，否则，后果自负。’
北堂司翊拿到信的那一刻便坐不住，只是刚靠近青念河时，周围杀气翻涌，漆黑周围的树上跃下无数杀手。
想来，这就是第一关的考验，北堂司翊目若无底深潭，寒意泛开，手中苍琉剑缓缓出鞘，携着凛冽剑意格外慑人。
恰在此时，无端起风，飒然不断，使他衣袂纷飞，两方对峙的诡异寂静气氛倏然被激起千重浪。
两方同时有了动作。
“铮——！”
北堂司翊手腕翻转，很快与其中一人对上。
一招接着一招，杀死一个便有另一个立即补上，似陷入无尽杀伐之中，极耗体能。
一人对数百，血流不止。
北堂司翊被围在中央，与他对上的都是经过残酷训练、历经数次危险任务坚强存活下来的顶尖杀手。
月光霜白，死在北堂司翊剑下的不计其数。
距方才已过了半个时辰，北堂司翊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已近子夜，不能再被拖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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