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助我成霸总》木子方

3、上海，我来了！

　　出发去上海前，方芯特意咨询了人资专员住宿和餐食问题，得到的回复是：“华诚不包吃不包住，实习期结束可以报销住宿费用。”
　　这真是个让人脑壳疼的回复。方芯需要自行垫付住宿费和生活费。算一算，一个月得三四千。
　　每年暑期打工兼职赚的钱，勉强够支付学费和生活费。突然来一笔额外的开销，打乱计划，立刻显得捉襟见肘。
　　她只好低声下气地找妈妈刘美姣要钱，刘美姣还是老样子，一句“没钱”怼了回来 ，“王亮不是工作了吗？该他养你了，找他要钱去……”
　　她生气地挂掉了电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不想说已经分手了，知道妈妈不是没钱，也知道妈妈赚钱不容易，更知道妈妈想把钱留给哥哥。
　　委屈与不甘，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
　　她多想告诉妈妈，女孩子需要独立，不能因为经济问题，依附于男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
　　妈妈永远不会懂……在妈妈眼里，男人养女人天经地义。
　　隔天，刘美姣来电话，“昨天给你转了一千五，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你找王亮要！”
　　方芯的心，猛地，因妈妈些许的同情与妥协变得温暖。妈妈还是爱她的，只是比哥哥的少得多。
　　方芯感恩地说“好！”。
　　在魔都，住宿加餐费，这钱只够个把星期，只能先入职，剩下的再想办法。
　　就这样，推着行李箱，方芯坐着绿皮火车硬座前往魔都了。
　　一路上，压抑不住的激动。车窗外，一望无际的原野、稀稀落落的村庄……直到郊外的广告牌一个个写着“上海”二字，她知道，上海就要到了。
　　这次，多了几分熟悉感。
　　站在幸福咖啡店旁，又一次仰望财富大厦，方芯百感交集。从农村一步步走到这里太不容易了，她的梦想将在此启航。
　　前往人事部报到，路过办公区。和第一次来华诚一样，偌大的工位上，坐着星星点点的几个人。
　　人资专员刘洋告知：“你被分在了审计九部，那位是九部的经理”，说着眼神瞅向办公区的一位先生。
　　方芯顺着眼神看过去，那位先生翘着二郎腿，正悠哉悠哉地盯着手机屏幕。“走，我带你去认识一下”，人资专员客气地伸出右手引路。方芯小心翼翼地跟着。
　　来到“二郎腿”先生跟前，人资专员谄媚地笑着：“徐经理，这是新来的方芯”。方芯定睛一看，是一位身形肥胖、略显油腻的中年男子。
　　“徐经理，您好！我叫方芯，以后请多多指教”，说完，方芯三十度鞠躬。直起身子的时候，她扶了扶滑落的黑框眼镜。
　　“好，好好干”，徐经理指向后排靠走廊的一个工位，“你坐那里吧”。
　　“我今天需要做什么工作吗？”方芯诚恳地请教。
　　徐经理眼珠骨碌一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方芯： “等我安排吧，先去看看旁边桌上的底稿吧”
　　刚看一会底稿，突然叮地一声，手机屏幕弹窗“□□好友申请”，一看头像是徐经理，立刻通过好友申请。过了一会，徐经理发来了一个地址和联系方式： “下午去这里，找王康”。
　　“好的。”方芯立刻回复道。
　　方芯手机搜索出行路线，坐地铁加公交周周转转，一个小时以后终于来到了指定的地方。
　　背着重重的电脑，不断的奔波，便是“审计狗”的常态。
　　“喂，您好，我是实习生方芯，已经到了大厦底下”，方芯抬头仰望高高的大厦，打电话询问王康具体楼层。
　　电话那头传来一段磁性的嗓音：“好的，你等一下，我让人下去接你”
　　等了一会，一位年轻男子，胸前挂着华诚的工牌，走向门禁处。方芯主动打招呼：“您好，我是方芯，麻烦您了。”
　　“不麻烦，正好下楼活络一下筋骨。我叫沈琮轩，你可以叫我轩哥。”
　　沈琮轩熟络地走进电梯，按下21楼。绅士地挡住电梯门，示意方芯先进。
　　电梯里，沈琮轩一米八几的个头，低头侧望方芯——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圆润的红唇。整个人乖乖女的气质，他不禁陷入了沉思，她要是摘掉沉闷的黑框眼镜，会更漂亮。
　　方芯的余光捕捉到沈琮轩火辣且持久的注视。上下被人打量着，封闭的空间里，尴尬迅速蔓延。没见过女人吗？事务所里那么多女人，没看够吗？她心想。脸瞬间红到耳根，随即低头望着地面。左手扶了扶眼镜，挡住了沈琮轩的视线。
　　许是意识到不妥，沈琮轩慌地捶打肩颈，“今天所里没几个人吧，现在是忙季，大家都在外面忙项目。”
　　方芯附和道：“嗯哦，我看人那么少，还有些纳闷，以为自己去了一个假华诚。”
　　沈琮轩漫不经心地聊着，“过段时间年会，人就多了。”
　　歪头看着方芯，忽然凑近了十几厘米。
　　方芯无措地摸着脸，疑惑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你眼珠泛红，没睡好吗？”
　　“可能吧……”她磕巴地说道。
　　“你不带眼镜，感觉会更好看哦！”
　　方芯脸刷得红到耳根，低头不好意思扶了扶眼镜。第一回被人赞好看，而且是一位年轻男人。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沈琮轩正经地快步走出电梯。
　　方芯紧紧地跟着，生怕走丢，瞥一眼门牌“上海路创有限公司”。
　　跟着来到了一间会客室，地上桌上铺满了会计凭证。两位男士低头翻阅手里的凭证，并没有抬头看方芯的意思，似乎已经对人进人出习以为常。只有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士停下工作，笑盈盈地说道：“你是方芯吧，欢迎加入我们！”
　　方芯微笑地答道，“是的，谢谢，以后请多多指教！”
　　“这是部门经理王康。”沈琮轩介绍道，随即投入到工作中。
　　方芯立马恭维地喊声：“王经理，您好！”王康给人感觉温文尔雅，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
　　“你叫我康师傅就行了”，王康微笑着，示意方芯落座。
　　“为什么不叫王师傅？”方芯像个孩子一样纳闷道。
　　“王师傅有好几个，康师傅只有一个！”王康调侃道，话尾特意加重“只有一个”。
　　方芯弯了弯嘴唇，脸上浮现滑稽的笑容，她联想到了康师傅方便面。
　　王康别有深意地看着方芯。经常被王亮洗脑“男人十有九色”的方芯，有点承受不住陌生男子殷切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心想“难道康师傅以前就认识我？”，还是“心有不轨？”
　　王康突觉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面不改色地将眼神转向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方芯，路创的资料发给我你了，你先看看”。接着又转向沈琮轩，“沈琮轩，简单的工作可以先分给方芯做。”
　　“好的。”方芯和沈琮轩异口同声地答道。接下来，大家各忙各的，整个会客室特别安静，只听得见翻阅纸张和敲打键盘的声音。刚投入工作状态的方芯，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她努力让自己专注，偶尔分神看看对面的康师傅。康师傅面部轮廓分明，鼻子高挺。两鬓有些许白发，许是工作劳累导致的。
　　趁着王康出去与高层沟通审计事项的间隙，会客室的几位年轻人放松地闲聊起来。短暂的闲聊，她稍微梳理清了部门领导关系。□□“已婚生女”、“部门副经理，温和实干”。
　　先前见到的徐经理，名叫徐德，是真正的部门经理。徐经理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王康是技术派，徐德擅长应酬拉业务。两人相辅相成，是王总（华诚会计师事务所负责财务审计的合伙人）的左膀右臂。部门业务因此蒸蒸日上，连续多年被评为所里的明星部门。
　　方芯很开心，业务多，意味着能拿到的提成也多。她斗志昂扬，满怀信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实习第一天，每每抬头，就能看到对面坐着两位帅哥，瞬间精神焕发。王康，是雅帅；沈琮轩，是痞帅，各有千秋。
　　她甚至邪恶地脑补一些场景，譬如床伴换成他俩……给他们排个班，一三五是王康，二四六是沈琮轩……等她飞黄腾达了，她要养一堆男宠。
　　太幸福了，她不禁“呵呵”笑出了声。笑声在安静的会客室里格外的突出。
　　王康莞尔，“想什么这么开心？”
　　完了，露馅了。方芯张大了瞳孔，可不能说出她的“春”秋大梦。脑袋转了转，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能进华诚，和你们一起工作，想着就很开心！”
　　那模样真诚可爱，王康暗想，“但愿她永远这般单纯快乐！”
　　沈琮轩揶揄道，“等到忙季，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沈琮轩，可不能这样打消新人工作的积极性啊！”□□严肃地说道。
　　“康师傅，我这是让她知难而退！一朵鲜花别被审计搞焉了！”沈琮轩语气强硬。
　　他俩好像真的生气了，唯恐事态恶化，方芯赶紧立投名状，“我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不会被吓跑的！”
　　她说话像背书一样，一如前头一本正经。惹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哈哈，方芯，别吓着。我们假生气逗你玩的！”沈琮轩捧腹大笑。
　　她也跟着笑起来，笑中夹着几分难为情。渐渐地，她感受到，轻松愉悦是王康领导的项目组的工作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