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助我成霸总》木子方

4、准备年会节目

　　年关将至，所里赶着时间出审计报告初稿。为了省下通勤时间，整个项目组住在路创集团附近的快捷酒店里。项目组一共五人——副经理王康、干了两年多的审计助理沈琮轩、实习生方芯和张静雯。
　　每天早上，方芯啃着馒头，沈琮轩和静雯早餐换着花样。匆匆解决早餐，他们得赶在九点之前来到客户公司。
　　随后接近十点，王康姗姗来到。身为副经理，他需要负责其他项目，还要兼顾部分管理职责。工作尽心尽责，抛妻弃女式投入工作。 考虑到沈琮轩的项目组，整体资历太浅，他需要抽出更多的精力督导。
　　每次他会落座在方芯身边。惹得方芯浑身不自在，老大监工，她怎敢摸鱼？□□时不时指点她，冷不丁的。她心想，“难道康师傅一直盯着我？他没那闲工夫吧？”
　　王康在扣扣上沟通各种工作事宜，长年伏案，颈椎和腰椎都落下毛病。需要时不时放空自己，坐直、抬头，看看底下人的工作状态。他习惯性盯着方芯，有时候会出神地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那个街头勇敢救人的女孩，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平添几分清水出芙蓉的美丽。平日里，见到这等姿色的也不少，自是没有心思欣赏。大抵是觉得方芯心里美，才会多点心思欣赏她的外貌。欣赏外貌倒是其次，主要看她工作有什么困难。一旦看她某个问题上停留太久，他就会出手指导一下。
　　洞察入微的沈琮轩察觉到，王康对方芯格外关照，简直把她当成“关门弟子”，手把手地教。于是他猜测方芯背后大抵有某种关系，顺带着他对方芯也体贴起来。
　　王康不在的时候，沈琮轩成了知心大哥，主动地给两位实习生解疑答惑，“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放马过来，大哥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琮轩滑稽的模样成功逗笑了两位实习生。
　　方芯诚恳地请教，“轩哥，要不你随便给我们讲讲跟实习生有关的？
　　“我讲点关键的。一是去留问题。每年十二月初，所里就会招大量的实习生，来应付即将到来的忙季。最后能留下来成为正式工的只有两成。”
　　“啊？也就是说，今年招了五十个，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十个？”张静雯不可思议地问道。两位实习生面面相觑。
　　“嗯，所以你们得加油，好好干哦。第二个是薪酬问题。去年的实习生月薪税后五千，今年应该差不多。”
　　“哦，还行吧。”方芯挺满足的，虽然收支勉强平衡。
　　“第三个问题是重头戏……”沈琮轩故弄玄虚，卖关子。
　　“是什么？”两个实习生一脸期待地看沈琮轩。
　　“哈哈，就是今天你们的工作任务！方芯负责银行存款，静雯负责应收账款，分别给你们发了一个文件夹，接收一下，里面有各科目需要做的审计程序。”话到正题，沈琮轩严肃起来了。
　　沈琮轩补充道，“有什么问题，记得问我哦。”
　　这是方芯和张静雯第一次真正接触审计工作。文件里十几个excel表，表格一打开又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各种链接、嵌套公式。真心感觉问题很多，无从下手。
　　看着她俩迷惑的样子，沈琮轩说道，“是不是脑袋里一堆问号？最紧要的，你俩今天先把询证函发出去。具体参照去年的底稿。方芯先去财务部要银行开户清单、存单原件等资料，静雯去要客户清单……”
　　开始忙碌起来。方芯深深体会到任务看似简单却很繁琐。密密麻麻几十银行账户，一一核对银行地址和联系方式。往往银行收到询证函，发现余额不对。因为有骑缝章，不能随意替换。有时候就是几分钱的差距，也得重新打印、寄快递。
　　万事开头难，经过一天的摸索，她已经熟练上手了。实践出真知，唯有真正从事审计工作，才能理解审计教材晦涩难懂的原文。
　　到了晚上，回到酒店，一切并未结束。她还要忙着编制底稿，整理白天拍摄的会计凭证。
　　等到饥肠辘辘，方芯才想起吃饭。拿出自备的小型电热锅，撕一包袋装泡面。一切都是精打细算，袋装比盒装泡面便宜一半。这样快捷且省钱。
　　审完路创，又马不停蹄转战另一个项目。就这样，三四天一个项目，不断地转场。了解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公司，对应的会计科目侧重点也不尽相同。
　　单调繁忙的审计工作唯一的插曲就是，作为“惯例”，实习生得准备年会节目。年会定在大年二十八，这简直就是“忙中添乱”。但是为了顺利留任，她们不能放过每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
　　经过一番讨论，两人决定合作表演歌舞节目《故事还长》。方芯跳舞，静雯唱歌，实在是黔驴技穷，打小就没接受过多少艺术熏陶。大学里参与艺术社团，只学到一点皮毛。
　　深夜，屋外寒风萧瑟。风怒吼着，拍打酒店双层隔音玻璃，并未惊扰到两位女生。窗帘上有她们相依的身影，此刻她们还在配合着，方芯逐一分解舞蹈动作，静雯唱快或者唱慢，她就得随时调整节奏。
　　如果每天深夜十一点在外蹲守，就会发现她的身影从僵硬、停顿逐渐变得连贯、稳定。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年味渐浓，到处张灯结彩，主色调已被红色占领。地铁车厢比往日宽敞很多，不时传来“新年好、恭喜发财”的歌声。这是审计人最忙的时候，紧绷的神经不敢松懈。
　　方芯刚到会客室门口，就听到沈琮轩讲“老大说，今年项目紧，过年只放三天假，初三就得上班”
　　“啊？那我岂不是只能在家待两天，唉，第一回过年这么短”静雯一脸郁闷，哀声叹气。
　　静雯家离上海很近，坐最慢的绿皮火车一个小时就能到。当然她不会坐绿皮火车，家里人会开车接她。
　　最惨的是方芯，老家太远了。她沉默不语。她的老家在遥远的湖北荆门乡下。她心里盘算着，上海到荆门没有直达车，坐火车到武汉中转，再坐车到荆门，来回要耗个一天半，车费得两三百。回去一趟性价比太低。
　　南京离上海很近，绿皮火车硬座只要十几块钱。学校里物价低，她决定就在学校过年。
　　工作的间隙，她去卫生间给妈妈打电话，“妈，公司放假太短了，过年不回来了，在学校过年。”
　　妈妈刘美姣叮嘱她，“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
　　那头传来哥哥的抱怨声：“说话小点声，电视都听不到了！”原来，读研二的哥哥方诚回家了。这是他读研后第一次回家。方诚的大学在千里迢迢的东北，为了省钱，一年半才回荆门一趟。
　　“哥回来了啊。”方芯语气有些欣喜。
　　妈妈压低嗓门，“嗯，昨天，我在村口看见王亮了，他问你回来没，你俩咋了？”
　　方芯心里咯噔一下，吞吞吐吐地说“我们……异地，就……分手了……”
　　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挂断的“嘀嘀”声。
　　方芯怔住了。三年的感情，哪是说断就断的。她想拉黑，偏偏没法把王亮的手机号和扣扣号从脑子里拉黑。多少次，拉黑了，又输入手机号，想拨号，最后止住了。
　　曾经，她渴望他回头哄哄她，从未如愿。只是他回头的时候，晚了。她只能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