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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别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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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牧说完胸腔起伏，喘着粗气，眼神没落，凶得像要吃了云岚。
云岚还没跟祁牧算拽着她手疼的账，就被这一番劈头盖脸的话打懵了。
反应过来云岚脾气也上来了，阴阳怪气道，“你道歉我就要接受？你道歉有多少含金量？你当牛做马也得有个行动吧，做错了你还委屈上了，你比窦娥委屈呗。”
“那你意思我当牛做马你就消气？”祁牧脑子转得飞快，抓她话里漏洞。
云岚笑的双肩都在抖，推开祁牧搭在她肩上的手，“你上赶着当牛做马，情愿？”
祁牧恢复到老神在在的状态，倚躺车座上，眼神已经飘到前方了，“你消气就行。”
云岚没再搭话，学着祁牧也倚躺，眼皮合上养神。
到家下车祁牧自觉给云岚开车门，进门也是自然帮拿鞋，云岚也乐得其成。
吃了水果云岚进房间温习，祁牧敲门进来，特自然坐她桌上，云岚推着椅子往后仰，“你最好有事。”
祁牧没理云岚的臭脾气，自顾自地说，“宋照意快回来了，你联系了没？”
云岚感到莫名其妙，“我们认识？”
祁牧没听出云岚语气里的真挚，“你又发挥你那气人本领了?也就人宠你，你但凡换个人试试，一两次就走了。”
云岚听得满头问号，到底跟几个人有联系啊。
云岚回到了第一句话，“手机丢了。”
祁牧一脸你接着编，“耍脾气扔了？没事，跟妈撒个娇不就得了。”
云岚第二次听到她妈宠她。
云岚扭开脸，抱臂赶人，“说完了？说完可以走了。深夜待我闺房，传出去不好。”活像个负心汉。
祁牧看她还开玩笑，以为努力的方向对了，乐呵呵往出走。
云岚盯着书上知识点看了三秒，知道今天注定不会爱上那些枯燥的文字，起身去洗漱。
云岚沾着枕头就着了，一夜无梦。
没按照预想早起，云岚一翻表，迟了二十分钟，连忙跳下床洗漱，出来发现书还在桌上摆着，用了平生最快速度装好，拉着带子跑向餐桌，喝水换鞋出门上车，整个一行云流水，画面和谐，如果忽略脸上的狰狞。
甩上车门，发现祁牧在捧着书看，云岚怒了，开始甩锅，“都怪你，干嘛不叫我！”
祁牧看着云岚一脸笑意，不说话。
云岚越看越气，觉得祁牧嘴角都勾到耳朵上了。
拧眉转脸，开始后悔，她这么早就开始放飞自我作天作地了？
云岚还在那懊悔不已，祁牧开口打断，“没吃吧，待会你先进校，我给你带。”
云岚装高冷没转头“嗯”了声。
祁牧嘴角又与太阳肩并肩了，抬手掐下云岚软弹的脸，捧着书继续看。
云岚赶在铃响前一秒进门，感受到灼热视线没敢抬头，默默掏出书。
旁边何柯嘴痒，打趣她，“我还以为你改变了，没想到你还是踩点进门。
何柯一看就是等她好久了，憋了一早上的话倒豆子似的吐了出来。
“你知道吗？你错过了一场大戏，诺白英身边朋友找郎雨桐，吃了一鼻子灰,，给堵厕所了，人挺狼狈地出来。”何柯添油加醋简洁倒完。
云岚舒展的眉头一下拧在一起，神色难看，“没人制止？”
“没，没人想触了诺白英霉头，都装聋作哑。郎雨桐刚去医务室了好像。”
云岚站起身，“班长，请个假。”说完就往班后门走。
刚出教学楼，郎雨桐迎面走来，脸颊带着红，云岚刚想过去，后知后觉没立场，站在原地，任由郎雨桐从身边走过，有点后悔冲动跑出来。
转过身往回走，走在前面的郎雨桐突然止步侧身，声音冷淡，“云岚，忘记了吗？”
她站在那，眉如远山，鼻梁高挺，唇色淡淡，眼底充满了平静，每一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又蕴藏着锋利寒意。
云岚张了张口没能吐出一个字。
……
“哎，刚干什么去了，别告诉我你去医务室了。”何柯一见云岚回来就忍不住开口。
云岚沉浸在郎雨桐给的刀刻般的气氛中，没听见何柯的喋喋不休。
何柯掐了云岚手臂一下，絮叨着开口，“虽然你以前有时候跟被夺舍了一样欺负过郎雨桐，我也一致认为你是降智脑子坏了，但你也不能缺心眼这个时候去找郎雨桐吧，这不相当于去给人当头一棒找不痛快吧。”
原来已经发展到中途了，那些她没做过的事不能当做没发生，当做伤害不存在。
云岚突然感觉头要爆开了似的疼痛难忍。
云岚捂着脑袋大口喘气，企图缓解，但却越来越感到呼吸困难，眼前一切模糊不清，云岚疼到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身旁的何柯慌了神，大喊大叫，“快！快来人！云岚不太好！”
九班乱成一锅粥，班长叫到“空开场地，保持空气畅通”，交代完跑出教室去叫老师。
云岚再睁眼已经到了医院，祁牧守在旁边，云父祁母正从外地往回赶。
祁牧按了呼叫铃，抬手捏云岚没扎针那只手，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不一会护士过来，询查完要走时开口，“你前几天晕倒住院，这次也是，但查了一圈没毛病，身边人多观察注意。”
刚要走，云岚张开沙漠嗓子，“请问前面那次是谁送我来帮我缴费的？”
“哦，这要去系统上查，方便的话去护士台查吧。”
云岚也不急着解救沙漠嗓了，拍祁牧的手让他赶快去。
祁牧才知道自己姐姐前几天在医院，想到还发脾气跟云岚杠都想自抽巴掌了。
“你好，请问可以帮我查一下8房云岚的住院信息吗？”
“稍等……是有两次信息，请问看哪一次的？”
“前几天就诊记录中的病因和缴费人。”
“病因是突然晕厥，多补充维生素。缴费人是个小姑娘，郎雨桐。”
回到病房云岚追问是谁，祁牧表情微妙一言难尽。
听到名字那一瞬间云岚仿佛回到教学前。
原来，那句“忘记了吗”，是在说这件事。
郎雨桐，还真是……，云岚手盖住脸掩去情绪。
她是个是，小人。
云岚蒙着脸暗暗想。
“云岚，好了吗？要不要这么拼，好全了再学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自云岚进门一路受关注到坐下，何柯便一直上蹿下跳。
云岚一脸嫌弃，不想搭理何柯。但何柯那是一般人吗？显然不是。硬要用热脸去捂冷屁股。
“那你胃口好吗？不然我就要失去好姐们饭搭子了！”
云岚神情恹恹，敷衍说好。何柯一看她那蔫了吧唧样，也歇下心思写作业了。
云岚这两天算是体验了一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百依百顺的舒坦日子，尤其祁牧最为顺手。看得出来这家人养孩子是一视同仁，云岚就比祁牧早出生几分钟，该有的争风吃醋鲜少有。
祁牧拨弄着手机，背对云岚，“宋照意听说你病了，说明天回来。”起身倒了杯水，掩着唇眼神飘忽，声音含糊，“正好周末，你去接他吗？”
云岚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没憋好屁，“你提的吧？他怎么不给我发给你发。”宋照意三字烫嘴似的，云岚嘴里绕了一圈没说出口。
被拆穿了，祁牧就放肆了，大着胆子撺掇云岚，“就说去不去吧，反正我已经报了你去。”说完先一步躲远了。
云岚还在睡梦中就被恼人地敲门声吵醒，神色不虞打开门骂祁牧。
祁牧握着云岚肩头晃，“快醒醒，说好了今天去接人。”
云岚烦躁着推人，眉眼都是没醒的瞌睡，“我是小人，我反悔了，你自己去。”
祁牧乐得不可开支，没松手接着晃，“待会就到我们家了，你还能睡得下去？不得注意点形象。”
云岚终于在祁牧坚持不懈地摇晃中清醒，把人推出房间就进了浴间洗漱，自认打扮满分的出了门，祁牧等久了见云岚出来拉着胳膊往目的地赶。
“哎哟，我刚没看清，现在发现你是真随意啊。”祁牧看着云岚一身穿搭，摇着头啧啧道。
云岚抬手给了一拳，“又不是见国家总统，再说了，我这一身有毛病吗？谁见了不夸赞一句有品。”
云岚还在那一顿自信输出，身后就传来一声笑。
云岚一转头就尴尬愣在原地，少年斜跨着包，头顶黑色鸭舌帽，耳机线缠绕耳廓上，整齐领口敞开，微微露出白皙锁骨，手插兜里，脊背挺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阳光洒身上，为他渡上一层炫目的光晕，一双眼睛带着真切的笑意，盯着云岚，亮得晃眼。
祁牧憋不住扶她肩膀狂笑。
上车后祁牧嘴角还在上扬，云岚趁前面人没注意横击一肘。抬眼又从后视镜撞上含笑的眸子，云岚一瞬间感觉自己烧了起来，脸烫的惊人。下车前云岚都没在有动作也没开口，装一个花瓶。
祁牧闲不住，说什么许久不见要好好聚聚，非要拉着几人下馆子。
云岚看得出宋照意眉眼有倦色，不懂为什么不拒绝祁牧回去好好休息，可能是不想破坏好兄弟的一番好意，便开口阻拦，“祁牧，等人休息好了再聚也不迟。”
祁牧听完没立刻回答，反而是瞥宋照意瞬间冷淡的眼，“吃饱了休息也行的吧。”说完也不管云岚还想说什么就拽着走进店。
云岚也耸肩无所谓了，都乐意她还搞什么替人着想的戏码，也心安理得坐下点菜。不过，也不用她来，两个人把她口味搞得透彻。
云岚吃的满头热汗，祁牧靠得近问祁牧要纸，祁牧埋头苦干没听见，云岚无语了，正想自己起身拿，宋照意就递到她手边。
云岚接过纸就别开了眼，也就没注意到宋照意眼底划过的幽暗。
吃饱喝足祁牧一脸满足，站在街边打车，身后的云岚和宋照意，一个抱臂低头辗地上的石子一个帽檐压低手插兜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牧叫了两辆车，祁牧先一步上车，云岚靠近准备坐，就听低沉嗓音如风而过，“别躲我，云岚。”
云岚没回头，停顿了一下上了车。
转天是个阴天，傍晚才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还好是周末，不然这个天去上学心情糟透了，云岚趴在窗边想。
祁牧打破了片刻宁静，敲门进来说，“出去吃饭。”
云岚歪着脑袋想了想起身收拾，祁牧一看妥了便出去了。
“吃啥？”这是云岚上车后问的第二遍，祁牧只用天机不可泄露堵她。
云岚没了心思问，靠躺在车座思考人生。
到了目的地，不出意外云岚看到了宋照意，她又有点想走了，硬着头皮跟祁牧过去，尬聊了几句云岚实在受不了了，说要出去透透气。
雨丝飞落到眼前，一把伞便阻隔了。
她知道是宋照意，没出声。
宋照意也不开口，两个人面对着雨幕，沉默的像个哑巴。
片刻沉默后，宋照意声音好像沾染了潮湿，松风压过。
“云岚，我没在”
“有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