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竹马》心漂亮

5、画小人

　　周一，安江一中周末开学，于朝夕早早吃完饭，等李慧娟送她去。
　　“妈，快点啊。”于朝夕站在门口不停催促。 李慧娟在玄关处换鞋，拿好车钥匙，点她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因为要见到新同学了，别人九月一号开学那会跟她不也一样嘛？她只是晚些而已。马上要进入到一个新的环境，于朝夕当然兴奋啊！

　　一中离她家不算远，走路十几分钟能到。李慧娟开车送她去的，十分钟就到了！

　　到校门口李慧娟给于朝夕的班主任吴老师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两个带眼镜的老师走出来，一个偏年轻点，一个偏中年点。偏中年点的老师走出校门问：“您是于朝夕的妈妈吗？”
　　点到自己，于朝夕在李慧娟身后偏头偷看。

　　李慧娟笑说：“是我是我。您是吴老师？”

　　“是的，跟我进来吧。”

　　一中不愧是安江的王牌中学，昨天和应如是光在门口看到校训就觉得不简单。果不其然，一进来！未封闭式的走廊一条能贯穿到下一栋教学楼，一层的高度相当于楼房的第二层，一共五层，朝阳洒下来的光像是镀上了一层金。

　　这个时间段正赶上学生下早自习，广播站的学生用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正在播报：伴着春秋，伴着冬夏，我们正在长大……

　　吴老师带她们去了五楼，“朝夕妈妈，我身边的这位老师姓梁，一会让她带你去教务处办理手续，办理饭卡，我先带孩子去班级里报到准备上课！”

　　梁老师微笑点头，“您跟我来吧！”
　　李慧娟：“行，那我先去。”转头对于朝夕说：“听吴老师的话，上课去吧。”

　　方向不同，李慧娟被梁老师带着拐弯，于朝夕乖乖跟吴老师直走去班级。
　　广播室的朗诵完毕，字正腔圆的同学播放歌曲。
　　“今天的歌曲是由高一三班钱姗姗同学点的《红豆》欢迎收听。”

　　早自习下课那会，应如是从小门翻墙进来的必经之地是操场，老铁程云风早在操场上蹲他了。

　　他蹬上围墙卸下来几块砖头的空隙，三两下坐到了围墙上。又按照刚才的方法跳下去，从学校死角绕到操场。应如是只背着一根书包带子，大摇大摆走向教学楼。
　　“呼～”口哨声，应如是头也没回就知道是程云风，“你还特意等我呢？”

　　程云风从篮球架子上跳下来，一把搂住他，“听说今天咱们班有个新转来的，还是个女孩。”
　　那差不多和他猜想的一样——于朝夕。

　　他没回应，把程云风的手扒拉下来，“今天放学打球呀。”

　　“打打打，你也就对打个球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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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夕，你分到的班级是六班。我是班主任兼历史老师，有什么不适应的找我。”
　　“刚来嘛，肯定会遇到困难。”吴老师带着于朝夕走在走廊里，叮嘱说。

　　于朝夕浮起一抹淡笑，认真点头，“知道了老师。”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吴老师带她走进班级。

　　“砰砰砰！”吴玉霞猛拍讲桌，企图让学生安静下来，“安静！没听见上课铃声吗？”这招挺管用，全班顿时鸦雀无声。

　　“咱们班今天来了一位新同学，先掌声欢迎。”

　　掌声过后，又是寂静！
　　吴老师让于朝夕做个自我介绍，“朝夕，做个自我介绍吧！”
　　于朝夕手捏紧书包带子，大家都抬头看着她，她有些紧张。在心里组织好语言，准备开口。
　　“报告！”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大家都看向门口。
　　是应如是和程云风。
　　于朝夕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问你也是这个班？
　　应如是眨巴着眼睛回她。

　　吴玉霞冷眼盯着他俩，肃然开口：“迟到了！一千字检讨，放学交到我办公室。”
　　程云风没注意到两人的眉来眼去，只呆呆的盯着于朝夕，心想这个转学生真漂亮！

　　“好的。”

　　坐下吧！
　　应如是和程云风他们两个还是同桌，程云风坐在外面，应如是在他耳边轻声说：“后边去。”不动声色把他推向后面，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程云风的位子。

　　还好兄弟呢，一见到美女把他踢走！他的书还在那呢！

　　吴老师目光回到于朝夕身上：“开始吧。”

　　于朝夕面向大家，“大家好啊！我叫于朝夕。朝阳的朝，夕阳的夕。以后还烦请大家多多关照，谢谢！”
　　静默了几秒，吴老师问她：“没了？”

　　“没了。”

　　介绍完了，就一句话。
　　空气依旧安静，于朝夕的心都在绷着。

　　“好！”掌声响起！应如是带头鼓掌。于朝夕循着掌声的起源看去，她松了口气，还好没冷场。

　　掌声过后，吴老师对她说：“你自己选个位置吧。”

　　于朝夕向讲台下走去，左右扫视着空的座位。
　　她看到了冬扬优！
　　她不是昨天在天台上的那个女生吗？她自己一个座位，没有同桌。冬扬优身后就是应如是，他也没有同桌，她要不要和冬扬优做同桌呢？

　　坐在后面的应如是有十足把握于朝夕会坐在他身旁，在安江她认识的只有自己，前天饭桌上还让自己多关照她，她不得跟自己坐一块关照着她！
　　想到这儿，应如是心里都美了，嘴角翘着笑直勾勾盯着她。

　　可于朝夕没领会他的意思，最终她选择坐在了冬扬优旁边！

　　应如是嘴角翘起的笑凝固住，他笑不出来了……

　　“我坐这里吧！”
　　所有人齐刷刷望向她！又怎么了？
　　不能坐在这里吗？

　　于朝夕刚来不好说什么，吴玉霞清了清嗓子，“坐在这里也行。扬优，她刚来不熟悉，你多带带她。”

　　从于朝夕进来冬扬优就一直低头翻书，吴玉霞点她才抬起头来回应：“知道了老师。”

　　“好了！把心思收回来准备上课！”

　　于朝夕拉着书包拉链悄咪咪跟她打招呼：“你好啊冬扬优，我叫于朝夕。咱们昨天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冬扬优轻点了下头，拿出课本听课。面上还和昨天见到的一样，平淡、没表情。
　　见她要听课，于朝夕止住话语，不再搭话。

　　应如是也拿出程云风的课本，画小人。
　　于朝夕为什么不和他坐一起？为什么？
　　他画了一个扎着两个丸子啾啾的丑萌丑萌的小孩，旁边写上于朝夕。
　　“于”字未写完，他涂了个大黑旮瘩，反悔写上程云风。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吴老师布置好作业把于朝夕叫到办公室谈话。
　　程云风走过来，打探应如是：“阿是，你见了人家女孩一面，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
　　应如是不爱听他这话，咂嘴：“什么一面？我跟她青梅竹马早就认识。”

　　？？？“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没听你说过还有个青梅竹马呢？”程云风惊讶瞪大了眼！
　　“她小学初中去临川了，前两天才回来。”

　　程云风竖直的腰板弯下去，低落说：“唉，本来还想着交个朋友呢。结果你在这，啧啧啧，悬了。”
　　没正面说喜不喜欢，那就是对人家有意思！ 他个小样，程云风和他这么多年兄弟应如是什么样早就了如指掌了！他不说一猜也是！
　　程云风决定帮帮他！

　　“交正常朋友那当然可以，交别的心思的朋友那不行！”应如是拿了他的英语书给他，“下节课你还去后面。”思考一瞬，他不放心接着说：“以后都在后面吧！”

　　程云风看他这么宝贝于朝夕，所有的心思打住调侃说：“行，我去后面，给我的好兄弟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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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老师找于朝夕去办公室简单聊了几句，没说别的。“朝夕啊，你的同桌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学习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她。”吴玉霞语重心长接着说：“老师也希望她能带动着你，不要放弃这个机会哦。”

　　于朝夕明白了吴玉霞话的意思，点头说：“嗯，知道了老师，我会好好努力的。”

　　“嗯。你去后勤处领校服吧。”

　　梁老师这时也下课回到办公室，于朝夕办好的饭卡她妈妈让自己转交给她。正好她在这，省得再去她们班了。“朝夕，这是你的饭卡，下周才能刷。你妈妈说这周先让你用应如是的。”

　　“好的，谢谢老师。”于朝夕接过，“那我先去了，老师再见。”

　　吴玉霞点了下，心里狐疑起来。梁老师亲切说：“去吧，再见。”

　　出了办公室，她忘记问后勤处在哪了？
　　正好迎面走来了个背着书包的男孩，她上前询问：“你好同学，你知道后勤处在哪吗？”

　　杨北眼神扫着她一身的穿着，冷声说：“一楼东侧。”

　　“这栋楼的一楼东侧吗？”

　　“嗯。”

　　“好，谢谢。”没等她道谢呢，男孩走了。

　　“……”一中的学生都不爱说话吗？

　　从后勤处领完校服出来，她回到班里就看见应如是和他一起迟到的那个男生在她后面的座位上说话。
　　男生站在过道里，应如是从课桌里面拿书给他，这样子像是在换座位。这个座位不是应如是的吗？

　　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听见迟到的男生怒嚎说：“你这画的是我啊？啊？应如是？我扎着俩头发呀？我他妈才不扎，你扎！哦对，你扎不了，没头发。”
　　他拿着历史课本不小心掉了，书翻着扣在地上。翻开的那页正好是应如是画小人的那一页。应如是竟然敢把他兄弟画成女生的模样，还这么丑！程云风火气蹭蹭往上涨。

　　于朝夕好奇应如是画的什么？男生扎着辫子，多搞笑？她扭过头去，伸着脖子想看看，应如是看她这鸡贼的样子，知道她想看，偏不让她看！
　　他伏在课本上的双手捂住那个小人。
　　于朝夕看到一团黑的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捂上。她低呼：“别。”一抬头和应如是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两人都尴尬别过视线，于朝夕扭过去往耳后掖头发强装镇定。应如是假装不在意，跟程云风说：“你嫌弃我跟你换了。”
　　程云风看他跟人家女孩对视害羞，他就是对人家女孩有意思不承认。他也不生气了，解围说：“那倒不用，我们是好兄弟，画上就画上了，下次别画了。”

　　应如是怕他再说什么，催他赶紧走，“行行行，走走走，走吧。”
　　听到程云风走了，于朝夕想找个理由和应如是解释一下，什么理由呢？
　　她看到桌子上的校服，有了理由扭头轻声问他：“应如是，我就是想问问你校服不穿会扣分吗？没想别的。”

　　“……”这理由太拙劣了。她刚才说的那个“别”字他可听见了，还想瞒！告诉他她想看那个小人儿难吗？他不是小气的人，她说想看就让她看！

　　“扣，穿吧。”简简单单几个字。

　　“哦。”于朝夕扭过头去打开塑料袋包装套上校服外套。
　　裤子和短袖她也不能换呀，遇到扣分的再解释吧！她把裤子短袖塞进包装袋放到课桌里。
　　她又想起什么，继续扭过去。“对了，我的饭卡下周才能用，这周要先用你的可以吗？”

　　“好。”应如是低着头写字。
　　“哦。”她又扭过去。

　　上课铃响起。
　　英语老师拿着课本，带着扩音器走进来， “上课之前先提问上周要求背诵的内容。我抽查。”
　　原本窃窃私语的学生一个个噤声，低头翻课本嘴里念叨起来。
　　英语老师指着讲桌座位表的名字转了一圈，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她叫：“于朝夕。”

　　淦！真倒霉！开学第二节课被点名。她刚来也不会啊！
　　于朝夕慢慢站起身，抿嘴支支吾吾说：“老，老师，我是今天刚转学过来的，不知道上周学的什么？”
　　英语老师高跟鞋前尖起来，鞋跟抵着地面转圈，“I see！我说怎么看你的名字陌生，坐下吧。”
　　“于朝夕同学是今天刚转过来的，老师再重新抽一个同学！”
　　她又选了个比较陌生的名字，“杨北！”

　　“……”没人站起来。英语老师提高音量又叫了一次：“杨北！”

　　“谁他妈踹我？”念到名字的杨北从趴着的桌子上弹起来，暴怒的吼着！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冬扬优一跳，她知道那边的表情，不敢看过去。
　　后桌也是好意提醒他，结果用力过度不小心踹到了他的屁股。如雷贯耳的一句话吓得他手都在哆嗦！

　　杨北在于朝夕的斜后方，和应如是就隔了一条过道。谁这么大胆？敢在课堂上造次，于朝夕好奇侧身扭头。

　　这不是她问路的那个人吗？也和她一个班？他说话挺安静的，没想到这么暴躁！我靠！怎么解释这种奇妙的现象呢？她来安江两天，搭过话的人都和她是一个班。

　　应如是打心里敬佩这小子，敢这么说。

　　英语老师也吓着了，这是在她的课堂上岂能容学生这么说话。“杨北同学，注意你的言辞，这是学校，课堂！”
　　杨北趴在桌子上快睡着的时候被人踢了一脚险些倒下去，他这脾气当场的事当场报复。忘了这是在学校，那个人还在这，收敛了脾气他道歉：“抱歉啊老师。”

　　英语老师以为要苦口婆心再劝说几句，他主动道歉这事也作罢。“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背诵吧，上周末留的内容。”
　　“Being overweight no longer……”背到最后，整篇作文被他流利标准背下来。

　　英语老师很满意，这孩子看来只是脾气不好点，学习挺认真，不错！“非常准确，坐下吧！”
　　杨北一屁股坐下，背去找靠头。他吊儿郎当翻着书，眼神虚晃扫过斜前方。嘴角按耐不住的往上扬。
　　这篇英语作文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背了两天！周末两天他一次也没出过家门，不是背书就是写作业，就为了让冬扬优高看他一眼，只是这次一样，对于他，什么事她都不愿意在意，不曾回头看过他一眼。
　　算了，心情不错，不和后面那小子计较了！

　　英语课下课，于朝夕记完笔记合上笔帽逮住机会凑冬扬优，“扬优，我们是一个单元，你家是几楼呀，有时间去串个门，我家刚搬来安江还没认识认识邻居们呢！”

　　“二十二。”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哦～”于朝夕点头，“哎？那天台是你家的吗？”

　　“是。”

　　“你，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于朝夕嗫嚅问。

　　“没有。”

　　“那你是不是不喜欢说话？”
　　这句话终于让冬扬优脸上有了一丝表情，没有人这么说过。她浅浅一笑，温声说：“有点吧。”
　　就这浅浅的一笑，让于朝夕眉心颤了颤！
　　冬扬优面上毫无表情的时候显得不近人情，笑了一下像春天来临，冬天的冰缓缓融化成小溪潺潺流。
　　于朝夕也甜甜笑着，“扬优，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你常来我家玩啊，我家在十五楼，1502，不要走错了，1502。”她重点强调！
　　1501是应如是家。

　　身后的应如是听到名字，拿笔戳于朝夕后背，“叫我干嘛？”

　　“你耳朵真尖，找你没事。”于朝夕侧头一句话。

　　她还想再和冬扬优搭话，被应如是这一插话没时间上课铃响了。
　　斜后方的杨北瞅了眼应如是收回目光，心想这个叫于朝夕的有什么魔力？能让应如是追着说话。也能让她笑！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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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第三节课下课，有几个同学一溜烟拥在于朝夕座位上，找她说话。
　　这场面真吓到于朝夕了！
　　其中一个女孩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脸，嘻笑道：“你的脸好软啊夕夕！我叫孙丹，咱们以后就是同学了，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
　　于朝夕尴尬笑了笑，“好。”
　　这人怎么上来就叫她小名？
　　孙丹又问：“你认识应如是？”

　　“嗯。”

　　另一个男孩等不及要插话指着自己说： “我，我，我。”
　　“我叫马博。咱学校的大小消息我都知道，以后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随时问我。”

　　程云风拉开那些人，自己也来凑热闹，“我，同学！我是刚刚迟到的那个，就跟你后桌一块。”
　　“他往我书上画小人，你要是想看可以去后面看呀。”

　　于朝夕被引诱到，答应：“好。”

　　“加个微信吧，我把你拉进班级群。”

　　小人还没看，微信也没加，有人回来了。
　　应如是上个厕所回来就看见一堆人围着于朝夕，聊得热火朝天，程云风还要加她微信，他不乐意了，上前哄散：“走了走了都走了，在这围着都过不去。”
　　程云风的嘴被他捏住闭麦，“加什么微信，我把她拉进去就行。”
　　大家一听，各自散开，叽叽喳喳吵：“没喽，都没喽！”

　　于朝夕呼出一口气，扭头对应如是说：“刚才谢谢你啊，我都不敢说话了！”

　　应如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声音冷冷道：“扭过去。”

　　“哦！”于朝夕乖乖扭过去。

　　冬扬优平静看她，于朝夕低声：“他们都太热情了！”

　　冬扬优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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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下午小说，字也没码，爽了（bushi）存稿不多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