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梧桐院:少爷和丫鬟的逗趣日常》七月桂花

30、第 30 章

　　萧桐刚回到府里，还没进二门，就见小娟急急的跑了上来。

　　“萧管事，夫人让您马上到主院去。”

　　萧桐柳眉微蹙，将烧饼递给小娟，一边赶着往主院走，一边问道，“知道是什么回事吗？”

　　小娟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好像是老爷小妾的事。”
　　“小妾？芳草？”

　　“不知道叫啥，就是怀孕的那个。”
　　听到这，萧桐隐隐觉得事情不妙，脚下的步伐也不禁加快了些。

　　走到门口，她交代小娟将烧饼送回栖梧院，自己迈着步子进了主院的正门。

　　来到花厅，只见花厅的海棠木雕花主座上坐着林夫人，正用手抵着额头，蹙着眉，一副烦心的模样。晓茹在一旁站着摇着团扇，眼睛不时的往外瞥。

　　堂中央跪着三人，一个婆子，一个丫鬟还有一个家丁。

　　对面的榻上躺着芳草，天气未曾太冷，却严严实实的裹着锦被，头上还带着一方锦缎，脸上一点血色也无，唇色青紫，虚弱憔悴不堪。

　　萧桐心里一惊，隐隐觉着事不好，她担忧的看了看芳草一眼。

　　正看着，只听见屋里晓茹的声音喊道，“是不是萧桐到了，快，快过来。”

　　萧桐跨进门，旁边的晓茹放下团扇，招手让萧桐过去，“总算把你给找回来了，快过来，给夫人揉揉头，夫人的头疾又犯了。”

　　萧桐知道叫自己来的目的了，赶紧走到林夫人后面，轻轻给她揉捏。
　　半晌，林夫人脸色的神色才缓和了些。

　　旁边的晓茹看在眼里，笑道，“还是萧桐有本事，手到病除啊。”

　　林夫人示意萧桐停下手，萧桐垂手恭立在旁。

　　林夫人严厉的目光扫射这跪着的那几人，威慑压人，“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三人抖如筛糠，只感觉乌云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没人敢上前说话。

　　“王婆，你也算是林府的老人了，你来说！”林夫人目光扫向地上那婆子。

　　那婆子跪着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夫人明鉴啊，王婆我一直谨遵夫人的嘱咐，尽心照看芳姨娘，那日，夫人老爷都进宫了，芳姨娘在窗边闷闷不乐，恹恹的没甚胃口。我也不知道是为啥，咱做下人的，不好多事。这时候，这小蹄子不知道对芳姨娘说了啥，芳姨娘瞬间就转忧为喜。接着，就梳洗打扮换了身行头出了门。婆子我想要跟过去，可被这小蹄子给拦住了，待一两个时辰后，芳姨娘回来了，脸上透着喜色。我就想吧，这去哪都行，只要姨娘高兴，对肚子里的胎儿好就行。”

　　那婆子看向林夫人，“夫人啊，我真的是一心为着芳姨娘，为着林府着想啊。”

　　林夫人面露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旁边的晓茹说道，“好啦，王婆，夫人知道你的忠心了，你继续往下说吧。”

　　“是”那婆子得到许可，继续说道，“姨娘回来后，突的就说有胃口了，想喝炖鸡汤。婆子我可哪敢怠慢，赶紧下厨房给她熬了，芳姨娘高兴，鸡汤就着面吃了个底朝天。可不曾想，吃完面汤歇了不久，就说肚子疼，疼得打滚那种，我看不妙就急着去找大夫，大夫来了，说她动了胎气，要马上生产，可不曾想这胎儿还未足月，生下来就。。。。”

　　旁边的芳草听到这，泪水直流，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萧桐在一旁看着有些心酸。

　　晓茹示意旁边的丫鬟上去替芳草把泪给拭了。

　　“那鸡汤查过没有？”林夫人语气严厉的问。

　　那婆子听罢，喊道，“夫人明鉴啊，我是林府家生的奴仆，在林府服侍了快四十年，我对林府忠心耿耿，这种断子绝孙遭天打雷劈的事我王婆是决计不敢做的啊——”

　　旁边的晓茹也说道，“查了，没有问题。就一碗普通的鸡汤，任何催产助产的药物也无。”

　　跪在地上的王婆连忙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喊道，“夫人明鉴，夫人英明啊。”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晓茹有些支支吾吾，“是因为房事过于。。激烈，动了胎气。”

　　啪嗒一声，只见林夫人将手中的茶杯一下子使劲的摔在地上。

　　她本来看向芳草的眼神还带有一丝同情，现在那丝同情却消失殆尽。

　　芳草的泪又涌了出来，不敢看林夫人，静静的大厅里只有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林夫人又用手捏了捏额心。晓茹转头示意萧桐上前按一按。

　　萧桐一双眼睛都在芳草身上，没有注意到，直到晓茹用团扇点了她一下才恍然回过神，赶紧上前给林夫人按揉。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林夫人看着芳草，说道。

　　芳草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夫人，千错万错都是芳草的错，您看在芳草失去孩儿的份上，就饶了芳草这一次吧。”

　　“你自己还怀着身子，你不知道吗？！”

　　芳草抽泣不语，脸色苍白柔弱，那副模样让人看着不忍。

　　“罢了，你刚小产，别跪着了。春桃，扶她到榻上躺着。”林夫人叹了口气，吩咐道。

　　“谢夫人。”芳草本来就瘦，经这一遭，更是瘦得脱了形，任由春桃将她架到榻上，绵软无力。

　　“你们都当主子的好糊弄，是不是？”林夫人的眼睛扫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众人，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王婆，你说，芳姨娘怎么的就跟老爷见上的？”

　　“夫人啊，老身不知道啊，昨天傍晚，姨娘跟着小丹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是去见了老爷啊——”王婆喊道。

　　旁边那名叫做小丹的丫头早已经面如土色。

　　林夫人看向她，“你说，是不是你领着芳姨娘去见老爷的？”

　　小丹也就十二三岁年纪，应是没见过这种阵势的，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我。。。我。。。姨娘想见老爷，我就陪。。。姨娘”

　　林夫人厉声道，“抬起头，看着我。”

　　那小丹颤巍巍的抬起头，眼睛却不敢看她。

　　“昨个老爷和我都进宫了，老爷是自己提前回来的，府里很少人知道，你们住在偏院，又是如何得知老爷回来的？”

　　那小丹还颤颤巍巍的，“我。。。我出去。。。侧门，我娘给我送东西，我。。。看见老爷的轿子，就回去告诉姨娘了。。。。”

　　林夫人带着审视的眼神盯着她，“就这么简单？”

　　小丹赶紧磕了头，“夫人，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林夫人跟晓茹交换了一个眼神，萧桐在旁边看在眼里，她突然想到书房的那个女子，这事断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人在后门操纵这一切，可又会是谁呢？

　　是谁看芳草碍眼，要除掉她肚中的孩子呢？

　　“小丹，”晓茹开口了，“我记得你好像是去年才入的府吧。”
　　小丹点了点头。

　　“你好像还有个哥哥，在潇湘院当车夫？”
　　“是。”

　　“会不会是你哥哥告诉你老爷回来的呢？”

　　小丹先是一愣，继而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跟哥哥虽然都在林府，但平素不怎么见面，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他。”

　　她又补充道，“我真的是自己看见老爷回来的。”

　　晓茹哼了一声，一副不信的样子。

　　这时候，门帘掀开了，一个女子轻摇团扇走了进来。

　　她穿着淡青色的长裙，头上戴白玉簪子，瓜子脸，柳眉秋目，面色莹白，一张樱桃小嘴，美如西子，步态盈盈，透着一种娇弱迷人的美丽。

　　萧桐的目光都不由得被她给吸引住了。

　　只见她款款走到林夫人面前，“给夫人请安。”

　　林夫人看见她，面露不悦之色。

　　“你不是在庄子住着，怎么回来了。”

　　“于娘体弱，多谢夫人老爷垂怜，让我到庄子养病，夫人回府，于娘都没能来迎夫人，甚为不敬。这两天于娘身体转好了些，回了潇湘院，本想先来向夫人请安，可不巧夫人入宫了，所以于娘今日才过来。”

　　林夫人听她说完，脸上淡淡的。

　　晓茹在一旁道，“还是庄子里水土养人，我看于姨娘脸色都好了许多。”

　　“晓茹姐打趣我，要说脸色，还是夫人的红润透亮，许久不见，夫人越发的年轻了。”

　　于娘看着跪在一片的人，“妹妹好久不回来了，夫人这是？”她一脸诧异之色，“是谁那么不开眼惹事了，弄得夫人兴这么大的阵势。”

　　林夫人并不理睬她，眼睛转向桌上的如意，拿起来在手中摩挲。

　　旁边的晓茹见状，答道，“于姨娘在庄子不知道，这芳姨娘昨日小产了。”

　　“喔？”于娘手捂着樱桃小口，一副惊讶的模样。

　　她提起裙摆，踱着小碎步走到芳草旁边，坐在塌边，面露凄色，“哎呦喂，我可怜的妹妹，前些日子我回府，不都还好好的吗，怎的突的就。。。。”说罢，扯出丝巾点了点眼角的泪水，“可怜的人啊。。。”

　　一副凄然欲绝的模样，让旁人看了都觉动容。

　　林夫人看了一眼，眼神里含着鄙夷的味道。

　　晓茹走上前，将于娘拉着离开矮榻，“于姨娘，您可别再掉泪了，这芳姨娘泪刚好不容易止住，经您这么一勾，又伤心了起来。这小产最忌讳流泪，您可先收着些吧。”

　　于娘听晓茹这么一说，用丝巾将泪给抹了，说道，“你说我，怎的就光顾着伤心，没想到这一着呢？多亏了晓茹姐姐提醒。芳草妹妹，都是姐姐不好，姐姐跟你赔罪了。”

　　说着屈膝给芳草福了福，芳草躺在榻上，摇了摇头。“不怪姐姐。”

　　于娘走到旁侧一圈椅上坐了，一副要留在这里的模样。

　　跪在地上的小丹头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