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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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继续啊，于娘就在这坐会儿。刚才我刚要进门的时候，怎么的好像是听了一耳朵的潇湘院。夫人这审的敢情还跟我们潇湘院有关系？”
萧桐想，于娘只是一个姨娘，但看她的派头，她跟林夫人说话的态度，表面恭敬，实则却不恭，能做成这样，背后肯定是因为林相的偏宠。
晓茹看了一眼林夫人，得到林夫人的许可后，将事情梗概大概的说了一遍。
于娘听罢，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丹。“这等多舌的奴才，还不应该拨了舌，打断了腿赶出府去？”
小丹听着浑身一颤。
林夫人跟晓茹面面相觑，想不到她竟会这么说。
于娘又说道，“晓茹姐姐说这奴才是我潇湘院马夫的妹妹，如果夫人要连坐，尽管让人去拿人，妹妹决计不会护着的。”
其言凿凿，义正言辞。
晓茹听她这么说，突然笑道，“于姨娘说笑了，夫人吃斋念佛，哪里会对下人实施酷刑，更不要说什么连坐了。以讹传讹，这等名声传出去了可还了得？”
于娘故作惶恐，“晓茹姐姐，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替芳草妹妹不平，一时口快才这么说的，我们自然都知道夫人慈悲心肠，定不会那样做的。”
“罢了罢了，你们都别说了。”林夫人厌烦的摆摆手，跟晓茹对视一眼，然后看着小丹说道，“做奴才的不看好主子，拉下去，掌嘴三十，扣三个月月利，撵去做洒扫，不得再进院伺候。”
小丹认命的低头叩谢。
“夫人真真菩萨下凡，慈悲心肠。”于娘在旁说道，萧桐在旁边听着总觉得有些言不由衷的意味。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林夫人发话道。她看了一眼塌上的芳草，对晓茹说道，“去请大夫给她好好调理一下身体，买些滋补的补补，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芳草听罢，感激得低头叩谢。
林夫人看她那副模样，长叹一口气，仿佛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罢了罢了，你也是个命苦的。”
“夫人对你的好，你记在心里就行。”晓茹扶着芳草说道。
萧桐注意道旁边于姨娘眼神里闪过一丝的讥讽，就那么一瞬。
“夫人，那于娘也先下去了。”
“你去吧，没什么事晨昏不用过来请安了”林夫人一副不待见她的模样。
于娘愣了一下，脸上马上就又挤出笑容，“谢谢夫人体恤。”
林夫人转头对萧桐说，“你也过去吧。”萧桐点点头退下了。
走出主院门口，于娘从她旁边擦身而过，萧桐一下就定住了，一股冷流仿佛从尾椎传了上来。
那种味道，茉莉花混合着佛手柑，那个女人！
那个进到林相书房的女人就是于姨娘！
她赶紧收回心神，低下头，免得自己的异样引起她人的注意。
想不到于娘竟然也停下了脚步。转头，走到她面前。
“你，抬起头来我瞧瞧。”她对萧桐说。
萧桐将头抬起来。
于娘毫不忌惮的将她从上打量到下，眼神里露出审视的意味，“你就是夫人从庙里带回来的。。。萧管事？”
“是”
“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绝色。”于娘的语气种含着一丝讥讽的味道。
“你现在在栖梧院？”
“是”
“可以，长得好，话不多。”于娘仿佛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惜啊，长得再好，也不对他的味。”
于娘丢下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
萧桐看着她的背影，她口中的他是谁，林景武？
不不不，应该说的是林相。于姨娘定是觉得自己是林夫人物色回来给林相当妾，巩固自己势力的。
他的味？萧桐想想，觉得林相的确是偏好那些柔弱的女子，芳草和姬姨娘，都是一副娇弱惹人爱怜的模样。
想起芳草，她心里又一阵心疼，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这深宅后院妻妻妾妾，钩心斗角，明争暗夺，稍不留神，就会被弄得遍体鳞伤，芳草，显然是没有能力应对这些的。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后院里空空荡荡，一个妾也没有，即使娘亲对他总是冷冷淡淡的，他也从不纳妾。
他应该是爱娘亲爱到骨子里了吧。
不知道这种痴情的基因会不会遗传，她那傻哥哥也是，对那奚怀玉俯首帖耳，有求必应，一副忠犬的模样。
就是不知道他如果知道奚怀玉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会是怎么样的表情，震惊，愤怒？跟林景武决斗？
萧桐觉得这是他那傻哥哥能干出来的事。他肯定不会怪奚怀玉见异思迁，肯定是觉得是林景武横刀夺爱！
真想看看他跟林景武决斗的样子，想想好像也挺有意思的。不过转念一想，他现在还不知是生是死，她的心又一片黯然。
主院里，众人都退下了，只留下林夫人和晓茹。
林夫人声量提高了两度，厌恶的说道，“看见她那副模样没？那么久不见了还是一个德性，跟她待一刻我都呆不下去，恶心死人。”
晓茹给林夫人沏了杯茶，说道，“夫人先喝杯茶去去火。跟她那种人生气没用。”
“也是，犯不着。”
“你说她来得可真时候，我们刚想把事情往潇湘院上引的时候，她就出现了。”林夫人沉吟道。
“主院里都是她的眼线。”晓茹说道。“特别是夫人这两年不在，她明里暗里不知道笼络了多少人。”
林夫人怒道，“她还想反了不成？明天你就给我将院子里的杂役丫鬟全部都给换下去！”
“夫人，您别动怒，这事不宜大张旗鼓的办，得慢慢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使您换了一批，也还是会被她收买的，她们于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有谁能跟钱过不去呢？特别是那些穷人，忠心在金钱前面算个啥？”
“那我们就这样任由她拿捏？”
“不会的，您只要位置不倒，她不敢拿您怎么样。再说了，她有时候办的事也不一定对我们不利，您说是不是？”晓茹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夫人一眼。
“你说的事这次芳草流产的事？”
“可不是，肯定是她在背后弄的手脚，小丹也肯定是受她的指使，将芳草引到老爷那去的，芳草那人，太单纯了。”
“但老爷也不是那种急色之人啊。”
“夫人，这种事您在后宅还见得少吗？这还不容易，一柱燃情香就能搞定的事。”
林夫人突然笑道，“不过，于娘不想林享谦那性子，他会任人这样拿捏？只怕是他知道自己背后被人动了手脚，那人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所以，我们只要把老爷往那个方向引。。。。”
两人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相视一笑。
“晓茹，没有你，我真不知怎么办？”林夫人说道，“以前总不想面对这些，以为自己可以找一良人，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没有那么多肮胀事，想不到这些世家大族都一样。我现在的日子，比我娘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夫人，您别这么想，您可比太夫人好多了，您想，至少您生了两个男的，谁也撼动不了您的地位。只要您不倒，那些狐媚就不能作妖。您啊，对这些也别太往心里去，两个公子都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而且对您又孝顺，以后您享福的日子还长着呢。”晓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您啊，只需要好好保住少爷的地位就行。”
“是啊，于娘的确是个威胁，她兄长现在不是升了那个什么凉州总兵吗？她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一心的想让她那见不得光的儿子进林家的门。”
“只可惜她性子太急躁。”林夫人说道。
“是啊，我们刚让人去放话芳草可能怀的是个男孩，她就坐不住了。”
林夫人笑道，“看看她这次会不会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晓茹也笑道，“夫人，这样才对嘛，对于有些事，我们何必要自己动手呢，给人递把刀不就行了吗？”
“你这丫头，真是个女诸葛，如果你不是我的人，那我还不被你整的死死的。”林夫人笑骂道。
晓茹脸上一片惊恐，双膝跪下，“夫人明鉴，我杜晓茹如果敢对夫人有二心，就让天打雷劈。。。。”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夫人打断道，“胡乱说什么呢你！这种话也是随便能说的。”说完，双手合十，对着菩萨说了一通才罢。
“夫人——”
“晓茹，这世界上，除了那俩儿子，我就只剩你了，我不信你，我还能信谁呢？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跟景文景武是一样的，你不知道吗？”
一通话说得晓茹讪然泪下。
萧桐回到栖梧院，就见小娟拿着一个白玉小瓷瓶，匆匆的走过。
她将小娟叫住了，“怎么了，这么着急，手中是什么东西？”
小娟还喘着气，说道，“碧柳姐姐的手烫伤了，我给她拿伤药。”
“烫伤？严不严重？”
“手上都红一片了。”
“走，我跟你过去看看。”
萧桐跟着小娟来到了碧柳的房间，只见碧柳坐在椅子上，玉洁的手背上红了一片，很是触目。
萧桐走上前，拉起她的手，蹙眉，“怎么弄的？”
碧柳笑笑道，“怎么连你也过来了？没事，刚才不小心烫伤了。”
“都是那个步公子，每次一来都要让碧柳姐姐泡茶，害的碧柳姐姐烫伤了。”小娟在旁边不平的说道。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刚才主院催人过来要安神茶，少爷那边又要新茶，事情都混一起了，慌忙中不小心弄翻了茶壶才弄成这样的。”碧柳说道。
碧柳对步公子的心意萧桐早就知道，她叹了口气，从小娟手里接过瓷瓶，细细的给她上药了。
碧柳说道，“我这手伤成这样，怕是不能给少爷上茶了。萧桐，你能不能帮我将茶给端过去？”
萧桐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怕那人看见你这伤口担心吧。”
碧柳愣了一下，继而低下头，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含羞带月，煞是迷人。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她小声的问。
“也不是很明显，只是只要有双眼睛的都看得出罢了。”
听萧桐这么说，碧柳脸上的红晕就更深了。她有些慌的说，“萧桐，这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萧桐收了瓷瓶。说道，“你不知道他有家世吗？”
碧柳眸中浮了一片黯然。低声道，“我知道。”
“知道了你还。。。。”萧桐语气不善，“你知不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最惨的。”
“他对我。。。。”
“是，他那种纨绔公子，对谁不是甜言蜜语？单单对你一个？”萧桐语气冷清，不带有一丝情绪。
“我自是知道他对我是不同的。”碧柳喃喃的说道。
“即使不同，又能怎样？你跟他又能如何？”萧桐看着她，“你去给他做妾？在深宅大院里服低做小，跟那些莺莺燕燕勾心斗角，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想起了芳草，萧桐越说越激动。
碧柳哑然的看着她，“萧桐，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萧桐将芳草的事跟碧柳说了，碧柳也听得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就是这样，你难道不知道男人根本靠不住，后宅无依无靠的女子有多可怜吗？”萧桐说道。
“可是，我出身就是这样的，还能有什么期盼呢？”碧柳看着窗外，说道，“刚来栖梧院的时候，我就知道夫人的意思了，她就是让我给少爷做通房的。”
碧柳转头看向萧桐，“我不信你不知道，”碧柳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你也一样。”
萧桐默然，碧柳说得没错，她在林夫人突然将她安排到栖梧院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
不过她留在林府，只是因为锦盒的事，现在柳嬷嬷也找到了，只要锦盒拿到手，自己马上就会离开林府。什么通房姨娘，她萧桐就是死了也不会对人曲意逢迎的。
幸得林景武对自己也没那等心思，自己现在还算是安全的。
正想着，只听碧柳又说道，“你，我，还有夏荷，都一样。说起来，还是夏荷最幸福，她一心只有少爷，这倒也甘之若饴。可是，我呢？我伺候少爷那么久，少爷人中龙凤，长得俊，不骄横，对我们下人也很好。可是我。。。我就是对他升不起那种心思。”
碧柳叹道，“情这东西，不知何处起，也不知去何处。”
“罢了罢了，说这些也无甚用，萧桐，你帮着我把茶端过去，要是步公子问起，你就说我。。。去主院了。”
萧桐应声，端起茶往花厅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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