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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好舌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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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璟回到驿馆后,心中作想任凭他现在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可他还是不开心,与谢祈安站在一处的人竟不是他。
但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呢,他是大燕的顾侯,是大燕派来的使者,与他本就是两个阵营中的人。
想着想着开始头疼脑热,于是乎真的病了一场。
谢祈安与谢兰玺听闻后于是特意来探病。
谢祈安是真的来探病,可谢兰玺,探病倒是次要,主要还是来看看谢祈安口中的萧公子,能在北燕的虎狼之穴中卧底十年的人到底是何许人。
二人进来时,顾璟还躺在榻上,衣衫不整,面容苍白,看起来还是不大好。
谢兰玺看顾璟还是在昏睡,借口出去透透气,只留下了谢祈安。
谢兰玺站在外面,寒风吹得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顾世赢走了过去。
谢兰玺记得他,是顾璟的弟弟,简单地向他点头示意,顾世赢也回礼。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也没有说话,气氛略带一丝尴尬。谢兰玺瞥了顾世赢一眼,而顾世赢却红了脸。
“与先生两次碰面还不知先生的名讳。”
谢兰玺看着这个毛头小子,“谢兰玺。”
“谢兰玺,好名字。”
“名字好有什么用,不过是个代号。”
“兰玺兄说的极是,先生不如进屋,”顾世赢打趣道,“在这儿只怕风把先生吹坏了。”
谢祈安坐在床榻一旁,看着熟睡的顾璟。
“脸色怎么这么差,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水,水。”
谢祈安看着他的嘴唇缓缓张开,一下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找水壶,水壶没找到反而桌子上的杯子香炉噼里啪啦倒了一片,他着急忙慌地扶起来,才看见水壶在香炉的后面。
水倒好后他将顾璟扶起来,靠在后面的枕头上。顾璟舒服了,喝了两口水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世,世子。”
顾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是该先放下水杯还是先说些什么。
谢祈安看出他在想什么,把手伸向顾璟,顾璟紧张地看向那只手,那只手非常的宽厚,是拿过刀剑上过战场厮杀的。
在顾璟看来那只手非同寻常。
虽然顾璟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谢祈安却也只是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案几上。
“前几日听闻侯爷登门拜访,却不知为何走到梅园,不进反退,何为?”
顾璟咳嗽了两声,不曾承想谢祈安竟然逼问到门上来了,也只能用咳嗽来掩饰一下窘态了。
“焚的什么香?”
谢祈安没有继续问下去,顾璟也不想再停留在上一个话题上,于是赶紧回答道
“沉香。”
谢祈安怂了怂鼻子,“上等沉香。”
顾璟说话时不敢直视谢祈安,于是一直低着头。
“病可好些了吗?”
“好,好多了,多谢世子挂念。”
“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们想要赎回战俘,三十万黄金作为赎金。”
“好。但任留,我要见见他。”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任留将军在这,乐不思蜀,不用担心。”
谢祈安交代完想要走,但又停住了脚步。
“都说顾侯有一根好舌头,怎么今日没有讨价还价呢?”
顾璟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攥紧了衣袖,看着谢祈安大摇大摆的走出门。
猛然张口:“那日我去梅园,只是因为吹了风才回来的,没有别的意思!”
从门外传来一阵渐远的声音,“知道了。”
虽然顾璟的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也不能真的承认,他是吃了醋才回来的。
谢祈安走出门摇头笑了笑,那神情似是开心,又似是宠溺,“一根好舌头全用在狡辩上了。”
裴尚:“世子可是要走?”
“不急。义兄呢?”
“大公子方才好像进了顾二公子的屋里,可要奴才去喊?”
“不必了,我上马车里等着他便是。”
谢祈安在马车中等了有一会儿了,谢兰玺还没有出来,反而听到里面的乱成了一团,不知发生了何事。
“世子。”
谢祈安撩开帘帐,“发生何事了?”
“刚刚,顾侯吐血了。”
“什么?!好端端的怎会吐血?”
谢祈安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团,急匆匆下了马车。
“拿我的名帖去宫里请太医。”
“是。”
谢祈安三步并作两步走,只见顾璟无力地躺在床上,比刚才还要憔悴了,脸上硬是一点血色也没有,地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留下淡淡的红色。
“来人!侯爷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柳双走上前去,“回世子的话,侯爷本来是风寒之症,不知怎的今日……”
裴尚:“太医来了。”
“许太医辛苦您了。”
“世子多礼了。”
顾世赢连同谢兰玺也等候在门外,不敢进去打扰太医诊治,然而谢兰玺无意间瞧见谢祈安一眼,他那脸上的焦急可见这位顾侯在他心中的分量。
太医诊治完便出来禀报,“侯爷怕是中毒之症。”
顾世赢:“毒?哪来的毒?”
谢兰玺:“是啊,好端端的怎么中毒了。”
“微臣发现侯爷的茶水中被人下了毒,方才也查看了剩余的茶叶,确实是茶叶上沾染了毒药。”
谢祈安:“此毒可解?”
“可解,发现及时,多服几服药就可以了。”
“劳烦太医了。”
柳双:“茶叶可是太子恩赐,怎么会有毒呢?”
谢祈安狠狠地瞪了柳双一眼,柳双吓的赶紧闭了嘴。
谢兰玺见谢祈安杵着不动,“世子,如今顾侯的病情也稳住了,当下之务是找出下毒之人,这里人多口杂,恐怕……”
谢祈安当即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回府。”
临走前拍了拍顾世赢的肩膀,“好好照顾你兄长。”
“是。”
谢兰玺也点头示意。
纪王府
谢祈安:“茶叶是谁送到驿馆的?”
南阳:“我打听了驿馆上下,都说是太子殿下让人送去的。”
裴尚:“住口!此时涉及太子,你出去比好你的嘴。”
“可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呀,”又委屈嘀嘀咕咕道:“我说的也没错呀。”
裴尚看他一脸可怜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谢兰玺:“茶叶在送来的路上,插手的人也不少,也不一定就是太子。”
谢祈安点了点头:“确实,此事难查。”
“世子曾跟臣说过顾侯的真实身份,在这鄞都之内不知还有谁知否?”
谢祈安陷入沉思,当年萧君年离开鄞都前往北燕,此时除了他,还有他的父亲萧元亮知晓。可萧元亮还打算利用他,按理说是不会害他的。
“看世子的反应,是还有人知道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义兄。”谢祈安看了看谢兰玺,“萧元亮。”
“萧元亮此人唯利是图,对他没好处的事情,恐怕是不会做。萧公子作为燕国使臣初到鄞都,与他人无冤无仇,不可能加害与他。此人要害萧公子,又要嫁祸太子。这件事情还是要问一问萧公子本人了。”
谢兰玺的一番见解让谢祈安觉得没有白请他来到鄞都,此人是请对了。
“你说的有道理,等他身体好些我就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