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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祝尔早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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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到相离,再到重逢,他的名字一直都在我的脑海里碎碎念。」
那日,太阳挂在空中,日光正烈,群山屹立,飞鸟翱翔于蓝天之上,阳光洒在林子里,树林荫蔽,鸟儿清脆悦耳的叫声回荡在耳边,只觉心旷神怡。
林中一个稚嫩的少年穿着粗糙的布衣,背着一个装了些木柴的竹篓,走在林子里四处张望。
仔细一看,少年模样精致,眉目清秀,天生一副美人骨,脸上落了些剔透的汗珠子,看着更加让人心里春意朦胧。
“师父怎么老是喊我来捡柴火?”清朗又有点糯的少年声从他口中说出,他这么抱怨着。
他看见地上有一根合适的木柴,停下来,俯身将它捡起,放到了背上的竹篓里,弯肘擦擦脸上的汗,抬头却突然看见了什么,心里一紧。
高高的杂草丛外,被遗留在外面的是一条暗红色的布料,上面沾了一些新鲜血液,布料没断,延入了杂草丛里,里面的活物苟延残喘,像是一只野兽受了重伤,正在为自己轻轻地舔舐伤口。
如果是猛兽,即使是受了伤也不能心存侥幸。少年从地上又拿起一根较粗的木棍,紧握在手中,心里忐忑的上前,想要一看究竟。
而走近一看,他却发现草丛里躺着的是一个受伤严重的男人。
男人的脸上,粘染了黏稠的湿土,看不出本来的大致模样,身上穿了一身本该威风的战袍,却被敌人捅了几个血淋淋的剑窟窿,血液混着泥土,衣裳凌乱不堪。
他一动不动,却仍在呼吸,或许是因他那坚强的意志给他留了几口气,只是让他晕了过去。
少年见到是人,松下一口气来,将木棍放进竹篓,他回头过来看着男人,却又想到一个棘手的问题:他要不要救人呢?
要选了救吧,怎么带回去?背?
不救吧,身为医圣的弟子,他的良心又过意不去。
他能有什么良心?
况且他师父也未必会为了他出手救人。
那不救了,少年下定决心,转身就要离开,却突然听见了男人猛烈的咳嗽几声,咳完却开口说了话,声音极至卑微,但求生欲极强:“求...求你,救救...我。”
听此,少年又定住脚,心里就好似有两人打架那般纠结,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师父是不会再救外来无名氏的。
“我...不想死。”男人忍着痛,艰难的把话说出来。
可少年心一狠,还是迈腿走了。
男人看着少年的背影渐远,眼里的希望也随之飘散,紧接着充上绝望,可却浑身发痛,动弹不得。
要不然...要不然他就提刀亲手砍了他!
他本是一名保家卫国的将士,然而他拼命所保护的百姓却对他见死不救!
可恨呐,可恨!
……
罢了,只要百姓如此一直安康下去,幸福下去,他也就死而无憾了,男人微微转头,抬眼看向碧蓝的天空,眼睛却缓缓闭上,他准备接受死亡。
“让我再看一眼辰渊的天空。”他最后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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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气还没断,他又听见了附近传来了动静,有人来了。
男人的希望顿时燃起,但还没来得及睁开眼,身上就突然被人敷上了一摊好似草药糊又冰凉凉的东西,他紧张急忙睁开眼一看,却认出是刚才走掉的少年。
少年那精致样貌让男人眼前一亮,见他嘴里喃喃说:“你还真是命大,这么严重还没死。”
世间美男众多,就连他也要占上一个名额,可像他这样俊俏清爽且别出一致的却不多见。
男人心中惊讶,只能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强忍着草药带来的愈合性疼痛。
少年笑了笑,眼里带了些兴趣的看着男人,用一种极贱的语气和他说:“刚才我当你面走了,你是不是在心里把我骂了个透,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吧?还不快感激我。”
男人伤严重,他只能这样看着少年说话,眼眸中倒映着少年的倒影,他就这样不说话,也不气恼。
在某个瞬间,他反倒觉得面前这个单纯少年还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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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上完草药,语气又有点没加任何掩饰的泄气:“我只能看你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不会给人看病,你遇到我,就算命大也活不下来。”
他挨在男人旁边原地坐下,又拿出一根草药直接塞进他的嘴里,边说:“要不我带你回去,求求我师父来救你,他可是这一带的医圣...这个草药要嚼一嚼,吞下去才好。”
男人听到照做,动了动唇,便用了点劲咽了下去。
少年看见,满意的笑了笑,又道:“这才对嘛...但是我师父他不愿再救无名氏,你告诉我你有名字吗?来自何处?”
他是有的名字,可刚张了张口,却又开始咳了起来,还咳出了几口血。
少年见状连忙去扶,解释说:“草药起效了,淤血吐出来好...诶,你要是没有名字或忘了,我给你取一个怎么样?”
男人刚想开口,结果又吐出几口淤血出来:“……”
男人:“……”根本就没想让他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而少年却异常的开心:“那好!我是被师父在草丛捡回去的,所以师父叫我阿丛,而你...”
他认真的看了看男人,很快就得出自己的结论,“比我大,又穿的战衣,迟早是要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保卫你的家园,那不如就叫你...阿回吧。”
男人不再挣扎,敞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阿丛半笑,依旧阳光:“我祝你早日回到属于自己的道路,不好吗?”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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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丛站起身,看着阿回这个比自己还要“长”的身体,又犯了难,他邹起眉,叉起腰,样子有些幼稚的可爱:“我怎么把你弄回去呢?从这里到山下的悠然镇可有一段路。”
阿丛放弃挣扎:“算了,我背着你回去吧,你的脚记得使点力,不然我可背不动。”
他将背上的竹篓放下,费劲将阿回拉起,扛到背上,也不管那仍在渗出的血沾到了衣服上,就这样背起了阿回,往回走。
但其实,阿回并不重,也不知道是阿丛壮了,还是阿回本来就瘦。
这一路上,他们没有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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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丛他一路背着阿回走回了悠然镇,上了悠然镇的街道上。
在街上人众目睽睽之下,阿丛将一个浑身带有伤的男人背回了家,这时路过的人总要议论几句:“诶,你看他,阿丛拉了个累赘回来,那人受了如此重的伤,看样子活不长啊。”
有人应他,嗓门还特别大:“怎么活不长?那可是阿丛,他师父可是妙手回春,信不信今日他如此,过几日便能生龙活虎的了?”
那人神情为难,压低了声音说:“这...陈老头的医术我自然是不会否定的,只是他实在是伤的严重,况且那陈老头抠搜的很,不知道愿不愿意救啊。”
而阿丛并没有把这些话听到耳朵里去,仍是将阿回背回了自己居住的回春铺里,背进了自己屋内。
他放下阿回,让他平躺在床上,又揽起他的脚,也放到了床上去。
忙完这一切,突然就瞟见了阿回的脸,见到脏兮兮的,有些嫌弃又自大地说:“你看你的脸,就像大粪喷到了脸上了一样,真难看,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去帮你洗洗吧。”
阿回未应,但看着阿丛蹦哒着脚步离开。
他好像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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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就回来了,手里不只是湿毛布,还拿了一袋子的药粉回来。
他兴高采烈,刚踏入门就开口说:“阿回,你看我找着什么了?三七诶,听师父说,这个可以止血,先将就着用吧。”
阿丛走近阿回的身边,把三七粉先放在了一边,拿着湿毛布就往阿回的脸上去,抹了两下,那些灰土沾到了毛布上去,阿回的脸瞬间白净起来。
再擦干净一点,就看见了他本来的模样。
他肤色白皙,柔和的五官带着一抹俊俏,俊美里又夹带着温柔,让阿丛有些愣住。
可他心里想的却是:怎么长得像个被人调戏了的良家姑娘?
呸呸呸!他晃晃头,要把心里龌龊的思想晃出去,然后又把毛布换了一面干净的,再擦了几下,阿回的脸就更干净,更温柔了。
擦完后,毛布被他随手扔到了案上,拿走了桌上的三七药粉,回头去看见了阿回的伤口已经凝固,将破口的衣裳也沾着了,这个样子可不好上药。
可不上药的话,这些伤口一定会发炎溃烂,等那时,便是再坚强之人,也要变得疼痛难忍。
他又放下药粉,抬手到阿回的身前,未碰到,开口询问他的意见:“阿回,你的伤口看着不容乐观,怕是要褪衣上药,那你看你这个样子,只能是我帮你了,你看行不?”
阿回未回话,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点了头同意。
“行,那我可动手了,你要忍着点这痛哈。”阿丛伸手,去解阿回的衣裳,他慢悠悠的,还要时不时看看阿回的样子,害怕自己弄疼了他。
遇到衣裳粘着伤口的地方,阿丛都小心翼翼的用力拉开,再去看阿回的表情,可每次都只看见他的手抓着床单,脸上皱着眉,咬着牙在强撑。
长痛不如短痛,阿丛只好手快些,不想让他再久受这痛,可解开他身上所有的衣裳后,却看到了惊骇的一幕。
几道刺的极深,血淋淋的窟窿横七竖八的布在他那稍健壮的身体上,还有一些较深的刀划痕附着,看得阿丛惊心动魄,一时间顿住了双手,不知道要干什么。
阿回忍着疼,发出一声闷哼:“动手。”
“啊,上药!上药。”阿丛慌忙找回思绪,手忙脚乱的打开了三七的药包,抖了些药粉出来,撒在了伤口上,又有些心疼他。
阿回依旧是自己忍着疼,不知道在倔强什么,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换作是阿丛,应该是在倔强自己有没有男子气概,所以不肯发声。
上完药,他收好药粉,凑个头过去,关心且小心翼翼地问:“你感觉如何?还疼吗?”
阿回不作声,紧捏着阿丛榻上的被单,这会捏的很紧,手上青筋暴起。
“那我去找师父过来给你看,你待着哪也不要去昂。”阿丛话音刚落,就跑开了。
他走到药铺内部去寻师父,却见不着他的身影,门外刚好进来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阿丛认识她,便对她甜甜的笑,开口问:“阿笙师姐,师父去何处了?”
被阿丛换作师姐的女子是阿丛的同门弟子,名叫阿笙,是这里弟子中最大的。
准确来说,这里的弟子,不过三位,并且名字都是以阿字开头,单字结尾。
好似简单却意义深重。
阿笙温柔亲切地摸摸阿丛的头,却瞥见见到他身上衣裳的血迹,担忧应道:“师父出门买菜了,你身上这是怎么了?是山上出了猛兽?你受伤了吗?怎么浑身血?”
阿丛嬉皮笑脸,悄眯眯回答:“没受伤,不瞒阿笙师姐说,我在悠然山见到一个受伤的人,我看他还有几口气,便带了回来,想着能救他一命。”
阿笙愣了愣,紧接着脸上显现出严肃的神情,她问,“阿丛,这可是真的?你不记得师父已经被一个无名氏害了吗,这时又带了一个回来,你这不是要惹师父不高兴吗?”
阿丛也没有放弃,回答:“那又如何?又不是所有无名氏都有这心,天下人各异嘛,阿笙师姐~你最好了,可以帮我看看他怎么样吗?”
阿丛本来该是换声期阶段,可他的音色却仍是带着可爱软糯的音,阿笙一听,心便化了不少。
阿笙也拿他没办法,况且她本人心便软,却只答应了看看:“好了好了,我就只帮你看看,不帮你出手救人,你呀,等师父回来,有的你一顿批。”
“行,师姐你看看,要是实在救不回来了,那便算了,要是还有一线生机,我就要将他救回来。”
阿丛拉着阿笙去到了他的屋内,给她见了满身是伤的阿回,见到后,阿笙也有些惊讶,扭头遮眼脱口而出:“呀!怎么不穿衣服?”
见状阿丛立马跑到阿回身边替他将衣服拉上,掩住了那恐怖的伤口,并道:“我刚刚给他上着三七,想止止血,他伤的太重了。”
阿笙回头看回来,依旧看见了那被血浸透的破烂衣裳,还是有些惊讶:“怎会伤成这样?”
“是了,他伤的如此重,却还活着,就该救回来,看我是不是很好心?”
尚存一丝意识的阿回:“……”可以现在就救人吗?
阿笙回头,又看了看阿回,他身上的伤着实是有些惊骇,但她也是学医之人,没有抵触,笑着应下了。
“对,阿丛最好心了,要不是阿丛,人家家里的鸡就不会跑;人家家里的牛棚就不会塌;人家家里的姑娘就不会到现在还在惦记着你。”
“阿笙师姐!那也不是我的错啊,都是意外,意外!”阿丛急忙掩饰,立刻转移开话题,“师姐先看看他的伤势如何,过会再来批我吧。”
阿笙闷声应,走到阿回那里去,托起他的手,却看见他的手已经黏附上了一层干掉的泥土,让整个手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几来岁。
可看他的样貌,明明还只是个弱冠的男人。
“真是可怜,仅用这一只手爬着行走,意志倒是坚强,怪不得老天愿留你一命。”阿笙一样低头喃喃。
而阿丛一脸骄傲的回答她:“是吧,所以我救他回来了,师父不会批我的。”
阿笙没理阿丛,认真去给阿回诊起脉来,可这一诊,阿笙的眉头,就渐渐的皱了起来。
诊完脉后,阿笙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他不仅是外伤,还要加上内伤,怕是还中了一种剧毒,应该活不了多久了,这个事,还得等师父回来,让他看看才行,我不敢轻易去治。”
阿丛听见,还想再挣扎一下:“阿笙师姐,这要是等师父回来,他怕不是早便去了天国了?师姐你就救救他吧。”
“阿丛,并非是我不想救,只是我能力有限,不足以让他完全恢复。”
阿丛一脸失望,看向阿回,有些惋惜地自言自语:“阿回啊,看样子我是避不开师父的责骂了,这可怎么办呐?”
阿笙在一边道:“阿丛啊,你既然将他带回来了,就要想后果,之前的祸事皆是你未曾想过结果,师父这次,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好了好了,我等师父回来自己说。”
阿丛说完,起身跑到屋外去了。
他前脚刚走,又有一个长得挺可爱的男孩进来,看见阿笙,呆呆的问了一句:“师姐,丛哥干什么去?”
那是三弟子中最小的一个,唤为阿澈。
阿笙依旧笑的温柔甜美,她回答说:“阿丛他想要救个人,就出门找师父去了,我还没有见到他这么认真做事呢,真是奇怪了。”
阿澈眼神依旧清澈,声音稚嫩:“救人?我记得丛哥他之前啊,说一定要捡一个人回来给他当小弟,估计是这事吧。”
“这事?”阿笙用手虚掩住嘴,噗嗤的笑出了声,仍然温柔可人,“这他还当真了,师父说的,不过是骗人的。”
“我也这么和他说,可他就信这事是真的,我也呦不过他,就不理他了。”
“阿丛他呀,虽然是调皮了些,但总归心是好的,愿他今后不会干什么坏事。”
阿笙这么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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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阿丛还在街上荡,突然眼前一亮,就朝着前方跑去,扯开嗓子大喊:“师父!”
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回头看他,阿丛就跑到了他的身边,有些喘气,问:“师父,您买完菜了吗?”
没有错,面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就是那回春铺的铺主,也是三弟子的师父,这一带最有名的医圣。
然而人们只知道他姓陈,连他的弟子都不曾知道他的原名,大家都管他叫陈老头。
陈老头见到是阿丛,脸上没有好脸色,他一脸严肃,甚至有些烦躁的样子:“怎么了?你是不是又闯祸了?就没让我安心过。”
阿丛顿住,又撒起娇:“...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今日这么乖,这不是找您有事嘛,师父您买完菜了吗?”
陈老头顿感不耐烦:“有事就讲,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阿丛搓搓手,有些紧张,一会后才慢慢开口:“师父,我这不是悠然山上见着了个人嘛,就给他带回来了,想着...能救他一命,可惜我课上没有认真听讲,不会救人,师父,你能不能……”
“不行,不可能。”陈老头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并且情绪被点燃,“你这个人 ,尽知道在外面给我惹些累赘回来,我早便说过,不会再救外来无名氏了,你给我好好想想,那个背叛了我的,是谁?!”
他的嗓门之大,让路过的人们,目光都往这边聚集。
阿丛感到委屈,声音降了一度:“可他又不是阿离哥...”
陈老头一声怒吼,吓住了阿丛:“给我闭嘴!!别给我提他!”
阿丛反驳:“师父,那我只是想要挽救一条生命罢了,我发誓,他绝不会像阿离哥一样的!”
本来还在怒视的陈老头,听见这句却突然慢慢舒开眉宇,语气也变得有些心平气和,他说:“我是绝对不会出手救人的,以后都不会救无名之人,我不会再踏那条老路,但是,我可以回去给他扎一针,你自己将医术学好,人,你自己救。”
阿丛脸上终于有了些愉悦:“师父这是愿意留他一命了?”
陈老头点点头。
“那师父快和我回去,他不多时间了,再晚一点,就要毙命了。”
阿丛拉上陈老头的胳膊,想着给他拽走,不过陈老头定力好些,阿丛拽不动一步。
他尴尬地回头,陈老头也看着他,开口说了一句:“没大没小,有你这样的吗?”
阿丛尬笑,一大一小就在这熙熙攘攘的街上,同行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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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回春铺,阿笙和阿澈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到陈老头的面,都尊敬地齐声喊他了一声:“师父。”
陈老头将手上提着的菜给了阿澈,沉闷的应:“嗯,今天吃什么菜,阿澈你来决定就好。”
阿澈应了,提着菜就走去膳房了。
陈老头看向阿笙,问:“阿丛带回来的那个人呢?”
阿笙有些惊讶,开口就问:“师父,您答应救人了?”
“不可能。”陈老头看着阿笙,向她解释,但是声音依旧沉闷,“我只是找了个借口,让他好好学课,不然,这未来可没人养他。”
阿笙轻笑了一声,回答:“原来如此,这倒是一个好主意,看样子以后阿丛会认真起来了。”
可陈老头还是叹了一口气:“嗯。”
他一看,见阿丛从铺内出来,催了他一下:“师父,你怎么还在耽误时间呐?”
“行了,你这逆徒,我这就来。”
不远,很快就到了阿丛的居住的寝室,一进门,又是阿回那残破的身,血已经凝固了,但因为没有人治疗,这会怕是晕了过去。
阿丛见到他这个样子,有些着急了:“师父快些,他一定不能死。”
而陈老头觉得不太耐烦:“行行行,知道了,催什么催?你是大夫还是我是?”
陈老头走进屋,坐到了阿回身边,看着他身上的伤势,的确有些麻烦,他目光未离开阿回,却问着阿笙:“阿笙,他怎么样?”
“啊?”阿笙愣了愣,疑惑陈老头怎么会知道自己看过阿回的,说话结结巴巴:“我...他...”
她犹犹豫豫,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他身上可能不仅是剑刺的外伤,还有内脏穿透的内伤,还中了剧毒,情况不大好。”
陈老头扫了阿回一眼,却像在自言自语:“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呐,一身战袍,该是某国的战士,被敌人一路追杀至此,那该是副将以上级别的人物,不过还真是好运,见着了阿丛。”
阿回该是昏了,并没有应话。
反倒是阿丛着急了:“师父,您倒是留人命呐,要是人没了,我上哪捡啊?”
陈老头:“……”
他不再说话了,将随身带的银针拿出来,抽了一根出来,就往阿回的头上去,扎了一针。
阿回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陈老头松开手,让那根银针留在了阿回的头上,然后起身道:“阿丛,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若是这期间内,你未能救回他的命,那他将因你殒命。”
“所以,他的命,被你掌握在你的脑子里,掌握在你所学的医术里,若是还像以前那般胡闹,就别怪我没出手救他。”陈老头振振的说。
阿丛认真应:“是,师父,徒儿谨听教导。”
陈老头目光看向他,眼神凝重。
见他们交代完,阿笙开口说:“师父,今日功课还未传授,快要超时了呢。”
陈老头有了反应,动了动,走去门外,嘴里边道:“那便开始吧,我们回去铺子里上。”
只有阿笙应了他:“好。”
回到了回春铺里面,有一间小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就像正规学堂的摆设一样,一张讲台,四张课椅。
屋子很狭小,但是够用了。
“今日,我再说一遍草药的分类,阿丛,你要记得!”陈老头说。
“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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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完这一课,阿丛脑子浑浑的出了门,阿笙走近来问,声音温柔甜美:“阿丛,师父讲的,你可全记住了?”
阿丛立马哀天怨地的向她哭诉:“师姐!这也太难啦!我记不住呀,这可如何是好?阿回这次,怕是要栽在我手里了!”
“阿回?这是他的名字?”阿笙问。
阿丛的态度转变,突然就变成了一副想要赞赏的模样,眼神含笑的看着阿笙,像个戏剧里的角色:“是啊师姐,我起的,好听不?”
阿笙笑道,仍旧楚楚动人:“阿丛取的,怎么不好听?还是照着师父的方式取的呢,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那是自然。”阿丛自大的笑,却仍是很好看,像是那种希望的光的存在,“阿笙师姐,我只告诉你一人,你知道了可不许告诉阿回,阿澈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