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的本愿》鹤道长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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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适的吃吃喝喝了几天后，烨皇子写了个清单给燕卫。
　　上面写明了帮他打饭、打热水之类杂务的价格，他还问燕卫觉得这个人工费合适不？

　　燕卫直接用让人感到很刺耳的直白口吻说：“属下只是暗卫，不是小厮，并不负责这些杂务。”

　　“我没说你是小厮，我是跟你商量，你没发现这几日的打饭和打水都是我在做么？你若是愿意给我这个价格，我做的还心安理得些，我不仅能一直伺候你，你若是愿意加钱，我给你穿衣梳头都可。
　　不然咱们轮流，互相都不要交钱了。”烨皇子颇有点感到不公平道，“不是你当我的小厮，是我一直在当你的小厮。你还讲理么？”

　　燕卫顿时不吱声了，原来烨王觉得他占了便宜，想想确实这几日，这些杂活都是烨王在做，说出去也的确不像话。

　　他可能是史上第一个让皇子服侍还被皇子倒过来当刺头儿面刺的影卫。

　　“那咱们就可说定了，从今天开始轮流做这些。之前做的算我饶你的。”烨皇子道。

　　“不用，之前殿下多出的工日，属下会自动减半还回来。”燕卫持续耿直的输出。

　　烨皇子哼笑了一声：“你跟我算的真清楚。”他现在大概明白为什么这大兄弟会戴罪被发配了，这人的性子，是个人都不能忍，极度无趣。

　　摆明了燕卫根本不想跟他有什么交情相欠，就那句话——你别想对我用笼络人心、感动影卫那一套。
　　眼看烨皇子这个人就是个基本不会对属下施加酷刑的主儿，燕卫也不知道为何冒出一句话：“属下并未认主，唯一接到的皇令只是保护殿下的人身安全，打猎和其他您下达的命令并不在属下的职责内，既然殿下要算人工，这些也能算人工么？”

　　“哈哈哈哈。”烨皇子闻言都笑了，好家伙，这比他见过的那些管道工人还难缠，也就是摊上自己这样的人，换个人来估计都要把这货好好拷打一番。很明显，这个燕卫啊，骨子里是极为看不上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皇亲国戚，而且受过那些人的虐待霸凌，所以在自己这边找补呢。估计他觉得自己和那种贵族也是一丘之貉。

　　而且，燕卫这货骨子里是有点贱贱的，属于没事找事儿，给点阳光就上脸型，就一定要把自己激怒，看看自己是否像其他皇子一样惩罚他，届时再自证“看！烨皇子果然也是这等仗势欺人的孬货！”

　　燕卫那点贱贱的又倔强兮兮的别扭小心思，烨皇子可是明白的很。

　　“算，都给你算。”烨皇子是什么人，他要是能被气到就不会混到现在，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径，他从小就在冷宫的宫女太监、霖王身边的侍从、山庄里的大小主事工头那见的多了。

　　算工费，这不是挺合理的要求么？干嘛跟他置气呢？很明显皇帝就是要保这个燕卫，让他戴罪立功，一个暗御卫多宝贵啊，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他任由他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灭？

　　烨皇子才懒得理他，他想没事找事儿任由他找去。

　　燕卫这下彻底没话说了。

　　烨皇子越想越觉得好笑，反正闲的无聊，他翻出一个小本，还有炭笔：“要不这个留你记账，这些统统都算我打给你的白条，等我月俸一到都给你还上。我现在也没多少钱。”

　　燕卫还真敢接，然后工工整整的记起来：
　　某月某日，深入松海打猎野兔野鸡，工费……

　　烨皇子还凑过来看，背着手在一边说：“老哥，你手下留点情，我余钱真的不多。”

　　燕卫想了想，又看看烨皇子单薄朴素的衣裳，这才想起来这一看就破落户一样的烨皇子，棉衣内衬竟然还是有补丁的，便又开口道：“殿下衣服都打着补丁，我若多要了钱，殿下估计就得当裤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烨皇子越听越觉得可乐，“不至于不至于。我月钱是二两银子，您老适度哈哈哈哈哈……”

　　燕卫于是在打猎一栏写上了三十钱银子。

　　不贵，但是对于月银只有二两银子的烨皇子来说也不便宜。

　　“殿下平日里都是这样驾驭自己的仆从么？”燕卫又多嘴问了一句，似乎只有在这个与众不同的烨皇子面前，他话才分外多。

　　“哪有，我在冷宫里长大，宫中仆从都比大爷还大爷，哪里轮得到我驾驭。他们不在我头顶蹦跶都算好了。”烨皇子不动声色的说。

　　“殿下觉得属下在您头顶蹦跶？”燕卫持续多嘴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可没这么说。”烨皇子笑嘻嘻道，“好啦，别这么小气啦，我这一天天的，伴君如伴虎的，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你了。哎别别别，别加钱。

　　要不这样吧，我还是接着给您打饭打水吧，我看不能抵了我那三十钱的打猎欠款。”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暗卫划拉账单也挺好玩的。
　　两人正在那算账呢，烨皇子忽然问道：“燕卫啊，你天天说认主认主的，认主后的暗卫和你现在有什么区别么？”

　　“大概是听主人的命令办事不用主人掏钱了吧。”燕卫说。

　　“那还不如不认主呢，起码有钱赚。”烨皇子恍然。

　　“没有主人的暗御卫是耻辱的。”燕卫严肃道，“对于暗御卫来说，认主是唯一的荣耀和生存信念。”

　　“嗯嗯嗯。”烨皇子记得还翻看过随军送来的一些关于燕卫的卷宗，说他性沉默寡言，冷如铁石，这不是挺能说的吗？

　　但是烨皇子可没因为燕卫yygq跟他收费就放弃带着燕卫打猎——他做了一件更绝的事情，他告诉那些一起去雪松林打猎的兵士，说燕卫进林子一趟的人工费是四十钱一次，于是后面大家就众筹了费用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