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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梨花谷 ...

  •   第三十三章 梨花谷
      王宫中,贺礼言依然卧病在床,太后顺理成章成了主持大局的人。她意气风发的指挥众官员,勤勤恳恳的批阅奏折,凡事都亲力亲为从不假于人手。
      橙儿端着刚刚泡好的茶,脚步轻盈的走来。一身湖绿色的衣裙趁的她年轻了不少。陈岚从繁琐的事务中抬眸,橙儿的一颦一笑正好落入她的眸心。曾几何时她也是待字闺阁的娇俏女儿。
      “娘娘,歇息一会儿吧!”橙儿柔声劝解到,不小心踩到了桌案下的一份奏折。蹲下身子正要捡起,看到了奏折上写着的落款。默默的又起身,毫不在意的越过它,开始沏茶倒水。
      陈岚长舒一口气,仰靠在椅背上。接过茶水轻啜一口,苦涩霎时蔓延开来,眉头都不自觉的微微蹙起。“把这茶换了吧!”
      橙儿怔愣片刻,眼神晦暗不明,借着取茶壶时又看了一眼,思绪百转千回,“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是要更涩些!奴婢给娘娘换成龙井可好?”
      陈岚正焦灼的翻看堆成山的奏折,随便应了一句就不再言语。橙儿快步离开,到了门口又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十分疑惑不解。
      卧龙殿里,安神香从早到晚就没有断过。白怀远推开殿门,就被刺鼻的香味呛的咳嗽起来。“把香灭了!”
      曹公公脚尖还没落地,就被身旁的另一位公公拦了。那人看着比曹公公年轻很多,声音也更加的阴柔,“白丞相,陛下这两日睡的不安稳,所以太后娘娘吩咐要奴才点的!”他面上挂着笑,说话间礼数到位,让人挑不出错来。
      白怀远今日收到了李治的来信,正在生闷气,“你又是谁?”
      “奴才是青蓝殿的,奉太后娘娘的命前来伺候陛下的衣食住行!哎呦...”话没说完就被人提着衣领扔了出去。
      “你倒是会狐假虎威,难道是太后娘娘让你来这里欺辱年长者的?”白怀远指着还在地上趴着的人,“论资排辈,曹公公能当你祖宗!今天我就替陛下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
      曹公公冷眼旁观的同时,进了大殿熄了安神香。等白怀远教训完了小奴才,贺礼言已经端坐在龙床上。
      曹公公激动万分,老眼昏花的眸中带着热泪,“陛下,您终于醒了!”
      “白怀远在外面干什么呢?”贺礼言只能听到一声声的惨叫,伴着白怀远怒气不减的呵斥。
      “白相正在教训不懂规矩的奴才。”曹公公年事已高,眼手却活泛,比一般的奴才更能察言观色,伺候人很有一套。贺礼言刚舔了唇角,手边立刻多了一杯温度刚好的水。
      “让他进来,你到门外守着!”
      白怀远把人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才罢手,“找根铁链,把他拴在腊梅树下!”护卫一刻不敢耽搁,须臾便真的找来了铁链。
      内殿里,贺礼言和白怀远交谈了许久,临到结束时贺礼言又被迫喝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当着白怀远的面继续躺尸。
      大殿外,曹公公已经命人把刚才的奴才栓好了。他匍匐在地,老远看见白怀远走出来,就慌忙躲避到一旁。白怀远冷哼一声,大步朝外走去。
      早朝上,文武百官愁眉不展,陈岚则气的要发疯,“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哀家只不过是垂帘听政,这才几日,就开始暗中招兵买马!”
      方奇痛心疾首的恳求到,“太后娘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等他们真的联合起来攻打过来,一切就都晚了!”
      陈岚顺势发问,“方大人觉得应该如何应对?”高台下,一些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的是以白怀远为首的一众人。整个殿上除了方奇真心出谋划策,其他的都在观望局势。
      “应该立刻集结兵力,防止他们趁虚而入!”方奇就事论事,从来不考虑暗地里的事。他明白陛下和太后之间的争斗,也知道如今局势会让太后大权在握。可这些对于一个纯臣来说,从来不是问题。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才是他考虑的!
      方奇的想法跟陈岚不谋而合,她也想通过铲除各地藩王来掌握大乾的兵权。放眼整个大乾,能够应对各方势力的人,目前只有她一人。争来吵去最终也没个定论。
      李治从西南归来,白怀远除了每日到卧龙殿去看望陛下,其他时间都窝在李府。这一日,他兴高采烈的提着食盒,一路畅通直达李治的卧房。
      “念之,今天有新鲜的鲈鱼,刚蒸好的,你尝尝!”
      青色床幔被人撩起,李治窝在被子里睡的正香。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幔帘,柔和的光晕笼罩着李治白皙光洁的脸颊。平日里清冷疏离的人,此刻憨态可掬,让白怀远蠢蠢欲动。终究理智溃散,还是轻轻的抚上只可远观的脸。
      李治睡梦中觉得脸上痒痒的,轻声嘟囔了一句,随即就把罪魁祸拥进怀里。白怀远既兴奋又紧张,另一只手握紧了又松开,反反复复的不断平复内心的悸动。
      等李治醒来,所有的吃食都凉透了。他看着盘子里的鲈鱼,十分惋惜。招呼仆人端去厨房热一热。
      “陛下今日怎么样?”李治拿筷子夹起一大块鱼肉放进白怀远碗里,动作干净利落随意自然。
      白怀远受宠若惊的全塞进嘴里,“还是老样子!”
      李治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陛下是要等到居心叵测之人都聚集在嘉兰,然后一举歼灭很困难!”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容钰还没找到吗?”李治放下碗筷走到窗前,耀眼的光从缝隙里穿过,无数尘埃漂浮在半空中。
      “任冬没有那么好找,他藏在容家那么久容庭都不知道!所以容钰很安全!”
      李治眼前浮现出容庭的脸,惨白惨白的一张脸,瞳仁大睁,像是要吃人。“烙刑,该有多疼啊!他从小锦衣玉食,从没吃过什么苦!”容庭之死成了李治挥之不去的梦魇,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痛。
      “念之,人各有命!我们都没有错,世事难料,你不要自责了!”白怀远拥着李治,把他冰凉的双手放进自己的怀里。“我一会儿就让静风轩的大掌柜出去找容钰!”
      黑云压城的夜里,容钰一行人抵达了豫州最南边的深山里。佟伯跳下马车,对着山谷喊了一声,“大哥,我回来了!”
      漆黑一片的山谷里,瞬间灯火通明。程玄策目瞪口呆的站在马车旁,松融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本应是荒草萋萋的山谷中到处都是奇花异草,深邃悠远的烛光从深谷一直传到谷口。
      佟伯脸上怯生生的,在听到脚步声前就手脚并用爬下了高石。“大哥,我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回来就好!”一道低沉暗哑的男声响起。
      程玄策只觉得眼前恍惚了一刹,然后眼前就出现一人。此人一身粗布衣衫,头发凌乱的披在脑后,手里还拿着不知名的虫子。
      “大哥,能给我腾出一间屋子吗?我有病人!”佟伯跟在他大哥身后,边走边说。背后的手比来划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松融当即就把容钰背在身上,跟着佟伯一同进了深谷之内。
      任夏把人领到一间茅草屋前,就转身走了。“自己收拾,里面的东西给我送到药房里!”任夏目不斜视,就像这里只有他们兄弟二人似的。
      佟伯推开门,经年累月的灰尘扑面而来。站在最前面的程玄策首当其冲,每一次呼吸都口鼻并用。
      “这四处透风的,容钰能好的了?”无心之言引来了佟伯奋力一脚,程玄策踉跄着扶着颤颤巍巍的桌角起身。
      “赶紧收拾干净,公子还要休息!”佟伯说完转身出去了。松融背着容钰,这屋里只剩一个能干活的就是程玄策,他认命的开始打扫卫生。
      距离茅草屋有一段路的另一间屋子里,佟伯悄默声的把桌子上的灵芝顺进了自己的腰包。看到地上有一锅粥,即使垂涎三尺也不敢动作。
      “想要就拿去吧!你带来的病人没有什么大碍,皮外伤而已!”任夏指了指桌子下方的药材,“这个对你有用!”
      “多谢大哥!”佟伯一手端锅一手抄走了灵芝,临走时还在打其他的注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来转去,把整个屋子又扫视了一遍。
      任夏背对着他正在看一些废旧的纸张,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看不懂的文字。看到一处地方的时候,他惊魂一般的突然暴起,大喜过望地奔出房门,疯疯癫癫的模样把捡柴的程玄策吓坏了。
      “佟伯,你大哥好像出什么事了?”程玄策丢了怀里的干柴奔进茅草屋里,对着打盹的佟伯一顿嚎叫。
      “他是不是一路向北,面目狰狞,看着跟疯了一样?”佟伯眼睛都没睁开,描述的情况跟程玄策看到的如出一辙。
      “是是是,他这是怎么了?”程玄策一脸茫然,继续道:“他手里拿着一叠乱七八糟的——纸张。”程玄策最后两个字从嘴里说出时,佟伯已经一阵风似的吹走了!
      深谷最北面的药房里,任夏乐呵呵的调配着即将成功的神药,“我要成功了,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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