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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恶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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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迈入声乐练习室，裴念星倒是没觉得有些什么特别的情绪，或许他在这离开的短短半月之内经历了太多，情绪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练习室内的众人却神色各异。
对于他们来说，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光怪陆离，让人应接不暇。
先是吴仁兴出了事，当天裴念星又被赶走，傻子都知道裴念星与这件事有关。紧接着，他们b班练习生的训练陷入混乱，虽然每个人都在面上表现得与以前无异，但老师们的态度，助理的表现都有些异常，连丙级练习生的月末考核都取消了。
紧接着就是娄夏自杀，吴仁兴被解雇，李蓉接手他们的管理权，裴念星悄悄地在轻音上小火了一把，现在又回到了公司，仿佛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这些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生，弄得他们完全反应不及，以至于现在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裴念星。
毕竟现在的裴念星与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了。
裴念星已经有了热度和上万的粉丝，而他们还是一群普普通通的不知道能不能升级的练习生而已。
“好了，这首歌今天回去好好练一练，咱们后天一起排练一下，赶紧分个part，选出唱副歌的，上个月的月末考核被耽误了，下个月会正常进行的，不要太过于松懈。”
音乐老师李毅宣布下课，却把裴念星单独留了下来，要给他补一下之前没学到的曲段部分。
方子显看到这一幕有些不是滋味，凑近萧尤曲，唧唧歪歪的，“萧哥，你看那个裴念星，以前李老师都不怎么搭理他的，怎么现在还单独教他一个人呢？”
萧尤曲撇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萧哥，本来这首歌副歌部分不是定的你吗，”方子显贴着萧尤曲，显得很亲密，“现在李老师单独教裴念星唱歌，又说要重新分part，啧啧啧，是不是要让他唱副歌？”
他的尾音似在感叹，却带着一种短溜溜的味道。
一旁的常阶宇扭头过来：“你讲话之前先掂量掂量好吧，李老师什么时候说要把副歌分给萧哥了？在这里添油加醋说些什么？”
虽然常阶宇也很看不上裴念星，但那也是基于事实的鄙视，裴念星的舞蹈确实烂泥扶不上墙，所以他才常常语出讥讽。
但现在很明显，方子显拿着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在挑事，实在是让他看不上。
“我又没说错，这不是很明显吗，”方子显被顶了回来，继续嘟嘟囔囔，“要是他不回来，李老师肯定会选择萧哥的，李老师以前夸过好几次萧哥的……”
萧尤曲打断他的话，淡淡说道：“李老师选人肯定公平公正的，小裴这首歌半部分还没学呢，李老师单独教他也是为了整体团队效果着想。”
他是这批练习生中年纪最大的，也是艺能方面最成熟的，小时候就学过舞蹈和音乐，得过一些舞蹈赛事的奖牌，现在也能够自己写曲写词，所以他根本不把丙级练习生的竞争当回事，经纪人和老师们也都默认今年年末公演舞台，他一定能够顺利晋升为乙级。
看萧尤曲如此不在乎，方子显只能暗自咬牙，他那么优秀，的确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但裴念星抢的可是其他人露脸的机会啊，原本裴念星比他的水平还差些，在队里最不受待见，凭什么他现在火了，还得到老师的格外关照？
他嫉恨得牙都痒痒，更可恨的是，今天他主动跟裴念星打招呼，裴念星却像完全没看见一样，真是还没成胖子就喘上了，装什么装啊，归根到底，大家还不是一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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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星对同期练习生的嫉妒一无所知，却真实感受到了学校中同龄人对他的异样眼光。
自从他成为练习生，特别是他的视频流传开来以后，学校里的一些人就开始有意无意地靠近他，甚至偷窥他，为了避免麻烦，他提前找老师说明情况，习惯性在上课时请假去厕所。
这一次也是一样，他跟英语老师打了手势，悄悄从后门走出。为了不影响课堂秩序，老师把他的位置放在最后一排。
即便为了不打扰别人，他尽量把声音放到最小，但走出教室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同班同学投过来的异样眼光。
在小便池边刚刚拉开裤子拉链，裴念星感觉有些不对劲。
明明厕所里没有一个人，但他觉得有一股窥伺的目光在侧，幽微的，悄然的，细密的，似要将他的一切都看光。
他心里响起了警钟。
拉上拉链，细致地看了一圈周围。
悄悄进入隔间，小心地拴上门锁，静静地听周边的声响。
盯着面前的门板，半晌都没有什么异动。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刚要解开裤子，裴念星忽然睁大眼睛。
一只手机从左侧隔间底部悄无声息地伸进来，摄像头朝上。
那只手在一点点倾斜，力求找到最恰当的拍摄角度。
黑洞洞的摄像头悄无声音地窥视着小小隔间中的一切，最后跟裴念星的眼睛对上。
他愣了整整三秒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
陶行亦步履匆匆来到主任办公室，脸色阴沉地推开门。
一个男生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闭过气去。
主任凝住眉头，似乎对他无可奈何。
裴念星冷着脸站在一旁，眼睛盯着窗外发呆。
一旁，穿得破旧，蓬头垢面的女人也带着泣音，喋喋不休：“主任啊，你要体谅我们家啊，我们荣荣偷拍他也是因为要赚钱补贴家用嘛，诶，这是我的错啊，我一个妈，没有能力，连累我们荣荣……”
主任被唠叨得不耐烦，看到陶行亦立刻舒了口气，立刻迎上去：“请问您是裴念星的监护人吗？”
陶行亦走到裴念星身边，沉着嗓子回答：“我是他哥。”
男孩儿看到他的身影时神色发生了微微变化，终于不再淡漠，只是专注地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
陶行亦接到学校电话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世界越发荒诞起来，裴念星在上厕所的时候被同班同学偷拍？
学校这个被称为象牙塔的地方竟然也包含这样的恶意吗？
一想到那些同学对裴念星暗中的偷窥，陶行亦只觉得恶心无比。
主任瞄着陶行亦的脸色，对女人说道：“这是裴念星的家长，来，你们赶紧给人家道个歉。”
女人立刻拖拽着哭得说不出话的男孩大声向他们道歉。
陶行亦一语不发。
主任紧接着说了一些什么“小孩嘛，不理智，犯错很正常”“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再给一次机会吧”之类的话。
看着主任一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模样，陶行亦直接打断：“那主任想怎么解决？”
“这个嘛，念星哥哥啊，你看钱荣他们家也不容易，要不就停课一周，给个留校查看处分吧……”
停课一周？留校察看？这跟没罚有什么区别？
“主任，今天有人敢偷拍我们家孩子上厕所，明天是不是就敢骂他打他？！那以后呢，是不是就敢在他杯子里下药害他？”
主任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显得很为难：“您真的言重了，都是孩子，能做什么？”
陶行亦冷哼：“呵，主任，你在学校这么多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是孩子才要更重视，孩子犯罪不用坐牢，犯错也有人兜底，长此以往，还不是为所欲为？现在学校里霸凌的事情还少吗？”
“那您想怎么解决？”说着，主任看了看女人，眼神似乎在说“我真是无可奈何了”
陶行亦冷哼一声：“我们也不是说真的要对方怎么样，但犯了错就该付出代价，这种事情要杜绝后患，起码应该全校通报吧。”
主任还未有所反应，女人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扑上来，扒住裴念星的腿大哭：“孩子啊，阿姨知道你是个小明星，你别跟我们计较，原谅他吧，他是你同班同学啊，要是全校通报的话，他的名声可就没了啊，你让他怎么在学校做人啊……”
裴念星在女人扑上来的一瞬间只觉得恍惚无措，眼前的女人跟裴姝差不多的年纪，正在自己面前绝望哭泣。
陶行亦反应迅速，冷着脸把女人推开，女人仿佛受到了巨大撞击一样瘫倒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极为可怜地大声嚎哭着“欺负人啦”。
一旁的男孩见状大喊“不要欺负我妈”，扑上去挡在女人身前，张开双臂，眼睛通红，愤恨地看着陶行亦。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两母子倒在地上，一副被恶霸欺凌的样子。
主任一边去扶他们，一边若有似无地谴责着：“这像什么样子，怎么就用这么大的力气……”
学校的门不隔音，女人的嚎叫声又大得很，这时候倒一点不觉得让自己儿子难做人。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似乎有很多人在隐秘地交谈、评论，那些饱含玩味的细小声响让这一幕更加滑稽。
办公室内一片混乱，陶行亦脸色黑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