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旧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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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阁已劝过诸位，这下可信了？”
浮算瑾踏出结界，身形显现于人前，引得各方注目。
“千机阁……浮算瑾？！”
“她怎会出现在此？”
男子正疑惑之际，身侧有人以肘轻触其臂，低声道：“莫非你忘了？千机阁曾传信告诫，这片地域不宜涉足。”
此言一出，人群中便有一位鲁莽之辈按捺不住，直接开口道：“既是千机阁有此告诫，为何不直说明缘由？好让我等免处于此等境地。”
浮算瑾闻言，目光如冰，睨了开口之人一眼，神色冷漠：“勿去，听不懂人话？那便寻只牲畜来为你译解。”
对方被她一番话气得脸色涨红，怒气冲冲地想要还口，却被身边的同伴紧紧拉住，训斥了一番。
场中气氛略显微妙，众人望着浮算瑾，心中虽有诸多不解，却也不敢轻易出言冒犯。
凌渊墨已听完苍穹派弟子所言，心中思索一番，觉得各中缘由已能窥见一二。
他望向浮算瑾，开口问道：“少阁主，洞府之中相助的，可是你的人？”
浮算瑾似笑非笑道：“是又如何？非又如何？”
闻言，有人鼓起勇气，走上前来，向浮算瑾深深一礼，道：“少阁主，今日之事，多谢您出手相救，否则我等恐怕已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浮算瑾微微侧目，冷漠的面容上并未有情绪流露，只是淡淡道：“你们确实该谢我，但另有该答谢的人。”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只见浮算瑾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指尖轻弹，灵力运转间，那纸上的字迹便如同活了一般，纷纷跃起，悬浮在空中。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些字迹竟尽是各类珍稀药材的名称。
浮算瑾指着空中的字迹，道：“若他因你们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不该有所补偿吗？”
言罢，她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大雪纷飞，如同柳絮飘飘洒洒。
在这凛冽的寒风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乞儿，正蜷缩在街角，瑟瑟发抖，他的目光偶然间掠过一处偏僻的巷弄，只见那里，一名孩童正遭受着一群恶徒的殴打。
那孩童，面黄肌瘦，衣衫破旧，显得异常瘦弱，他蜷缩在雪地里，双手紧紧护住头部，试图抵挡那些如雨点般落下的拳脚。
然而，恶徒们似乎并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拳脚相加，愈发凶狠。
乞儿见状，挣扎着站起身来，尽管自己也冻得瑟瑟发抖，却毅然决然地朝那巷弄走去。
他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深深的脚印。
他灵机一动，佯装惊恐地大喊道：“衙役来了！快跑啊！”
恶徒们做贼心虚，闻言，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露惊慌地四处张望。
趁此机会，乞儿迅速冲上前去，然后拉人，踉踉跄跄地逃离了那条巷弄。
风雪中，两人的身影渐行渐渐远，只留下那一地凌乱的脚印和尚未散去的怒喝声，在空旷的街巷中回荡。
……
“此株是商陆。”乞儿转头望向身旁那满脸好奇的小乞儿，“此草能逐水解毒，却也有毒。”
小乞儿闻言，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她抬头仰望着乞儿，声音中带着几分稚嫩与敬仰：“我也是商陆，哥哥，你为何知晓得如此之多？”
乞儿闻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追忆，他低头沉思片刻，仿佛在回忆着过往的点滴，却又似乎有些难以捉摸。
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迷茫：“好像……不大记得了……”
……
大乞儿身边没了小乞儿。
又是一个大雪天，纷纷扬扬的白雪像漫天的柳絮。
乞儿在破庙休憩之时，无意间听到了有人计划杀害——
柳絮。
柳絮虽身处烟花之地，但心地善良，常对他人伸出援手。
于是，乞儿尝试告知柳絮，
最后，柳絮记得让他闭眼，记得捂住他的耳，但乞儿偷看到了，一地流血的人。
柳絮说，她欠他一命，可以给他一笔钱财，衣食无忧。
乞儿说，他想跟着她。
柳絮笑了，说：“跟着我？可能要受尽白眼呢。”
柳絮说：“既然你叫我阿娘，那我便说了，其实我叫柳半夏。”
他知道，半夏也有毒，需炮制。
……
柳半夏说：“如果我那孩子有生下来，正巧与你一般年纪。”
柳半夏说：“我给你备了两个名字，你打算用哪个？或是，也一起用也可以。一个做本名，一个做化名。”
柳半夏总能说出旁人未曾说过的词，引用旁人不知晓的典故，不过，她十分谨慎，旁人是无法听到她如此说的。
“白鹭立雪，智者见白。”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
“唉，可惜我修为尽毁，也再帮不了你什么了，去苍穹派的路上多加小心。”
“欢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还是以茶代酒吧。”』
“少阁主所言诡计，是何意？”
“谜语障目，自己最在意的，成为指向自己的利刃。”
见鹭白醒的时候，星辰尚未隐去。
他微微睁开眼睛，朦胧中见到屋内有两道身影——
玄默生端坐于案前，手持一卷泛黄的典籍，此刻仿若有所感知，将目光投向见鹭白。
而浮算瑾则坐在玄默生对面，手中握着一支正专心致志地在一张宣纸上书写着什么。
她眼也不抬道：“我说了吧，性命垂危只是诓他们的言语陷阱，无须天亮便能恢复了。”
待书写完，浮算瑾停下了手中的笔，将纸一卷：“有何疑惑，此刻得闲，我可为你解答。”
见鹭白思索片刻，问：“你不是能算出我此刻心中所惑么？”
浮算瑾蹙眉，一副嫌弃的模样：“一直算很累的，你直问便是。”
见鹭白便问了：“那洞府是为何？”
浮算瑾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昔日一位大能为镇压魔物，不惜以自己的洞府作为封印之所，未来得及将洞府中的诸多宝物带走，不知怎么地，封印松动，宝物被探查到了，就有修士争相前往探寻。”
言及此处，浮算瑾又是一脸鄙夷：“一群蠢货，千机阁好意提醒，竟被认为是想独占，倒是他们的贪念侵蚀了封印，致使封印进一步瓦解。”
见鹭白啧啧摇头，心道难怪不好意思说出去。
浮算瑾仍在说：“千机阁若是言明了，只怕消息早已传至那些心思不正之人耳中。届时，必会先行洗劫洞府，再放出魔物，天下大乱，又当如何收拾？”
见鹭白再问：“若我未出手相助，局势会如何演变？”
浮算瑾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道：“若你未出手，局势会十分棘手，待凌渊墨赶来，虽能再造一个封印，无人再能入内，却要以跌落一小境界为代价。”
“如此，岂非我本不用出手？倒是抢了他的风头，你怜惜他呢？”
见鹭白笑了下。他这反派当得倒是愈发出息了，直抢主角高光。
浮算瑾一拍桌，道：“他的境界掉了便掉了，与我何干？真正棘手的是，那些深入洞府的修士，会被种下魔力，为魔力所迷惑，甚至在将来沦为魔物的傀儡。”
见鹭白颔首。
浮算瑾又叹一口气：“救了一群蠢货，好亏啊。”
见鹭白道：“少阁主仁慈。”
浮算瑾脸色稍霁，又是一副清冷之态：“实不敢当，我但求不牵连无辜，蠢货不祸害他人便好。此番诓得他们不少灵药，待收集齐全，再交予你手。”
见鹭白轻挑眉头，道：“少阁主，不能以此抵消先前所言之事吧？”
浮算瑾：“一码归一码。”
说罢，浮算瑾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玄默生，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瞥了玄默生一眼，缓缓道：“你的命格……颇为复杂。”
玄默生闻言，神色依旧，冷冷开口：“有多复杂？”
浮算瑾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辞，道：“复杂到……”
“没有。”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旧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