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穹宇令 ...
-
前世见鹭白是如何做的？
见鹭白有点印象，似乎是给莫睿识留了句“你打不过我”，就走了。
明明这种话对自己说时，能做到毫无波澜；对玄默生说，见鹭白心中却觉得不爽了。
“我还有事，不相陪了。”
不管身后众人如何议论，见鹭白向玄默生和岑商陆摆摆手，转身离去。
见鹭白穿过苍穹派的层层楼阁，最终来到了一处无人的清幽之地，此处有一水坛，清澈见底。
见鹭白伸出手，其上缠绕着一缕幽深的黑气，若隐若现，几不可察，他神色漫不经心，任由黑气在指尖缠绕跳跃，仿佛在随意把玩。
这可是从莫睿识身上抓出来的。
最后，他指尖微微用力，那缕黑气便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空气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见鹭白立于水坛之旁，随手一挥，水坛中的水便轻轻跃起，在空中凝成了一面清澈的水镜。
水镜中映照出一张脸，隽雅清俊，眸光温澈。
见鹭白望着水镜中的自己，歪了歪头，水镜中的影像也随之歪头。
见鹭白：“……”
有些相像……
岑商陆说得未免过于保守了，若是论容貌，分明是别无二致，宛如双生，只是神态间却大相径庭。
不，或许岑商陆说得并非不对，旁人的反应，他也没错过什么：
岑商陆觉得玄默生熟悉，青衣师兄觉得二人身影相近。
而先前，那些同门弟子在课室内谈天谈地，将他们一个因恶毒被安排在外门的，一个走后门的，嘲讽来嘲讽去，偏生没有关于二人相像的言论。
或许是自己看透本质了，唯有他看出玄默生真正的模样。
自禁地相遇，与见鹭白气息相似，容貌一致，同样的过往，能让自己毫不设防。
不过，若要说神情，玄默生似乎更像曾经的自己，见鹭白现在本应有的样子，阴郁冷漠，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脸厌世。
这玄默生似乎真的是……
他的心魔。
还是有实体的心魔。
不……还有哪里不对。
见鹭白静静地站在水坛旁，任由微风吹拂着他的衣角和发丝。
许久之后，见鹭白轻轻一挥手，那面水镜化作水滴，落回到水坛之内。
丹阳峰。
苍穹派掌门公仪远端坐于主位之上，而身侧则是凌渊墨。
下方，一名弟子恭敬地站立，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道：“禀掌门，凌师叔，关于玄默生，确实为翟商人士，出于济河县，乃是一无户籍的孤儿，自幼无亲无故，沿街行乞，济河人本也不知他名姓。”
公仪远闻言，微微颔首，沉声道：“此子身世竟如此坎坷，继续道来。”
弟子点头，继续说道：“他身份低微，且成日蓬头垢面行乞，无人注意他是何模样，只根据身形言语分辨，因此人较为从聪慧，身为乞儿却能说出些许道理而有印象。”
“后来与几家药铺有过交易，他每每采得草药，便前往药铺售卖，透露的便是玄默生这个名字。”
“然他行事低调，与人交往甚少，也并不引人注目，故而药铺之人亦对其所知不多，更未曾留意到容貌，但据药铺之人描述作画，身形与面部轮廓，与他是极为相似的。”
公仪远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问道：“既是孤儿，又是如何习得药理？”
凌渊墨思索片刻，回答道：“或许他在漂泊之途中，曾得遇高人指点，或是自学成才。毕竟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或许他就是在药理方面颇有天赋。”
凌渊墨忽而又问：“见鹭白似乎也是翟商人？”
“是。”底下弟子回答，“见鹭白也是翟商济河县人士，不过出身与玄默生并无关联。”
“他是……”弟子说到此处，言辞有些含糊犹豫。
见弟子回答得犹豫，凌渊墨问：“有何特殊之处？”
“不是，只是身份较为低微。”
“那便不必说了。”凌渊墨道。
公仪远沉思片刻，吩咐道：“继续查探玄默生身世，务必详尽。同时，亦要留意其行踪，若有异常，即刻回报。”
弟子领命而去。
公仪远直摇头叹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忧虑，他转头望向凌渊墨，二人相视。
“渊墨，你记得那晚玄默生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情形吗？”公仪远轻抚长须，沉吟道。
凌渊墨颔首，双眸微眯，似在回忆那夜的种种细节。道：“自然记得，那晚他手持穹宇令，却声称要以一个消息换他入外门。”
凌渊墨顿了顿，神色间闪过一丝异样，继续道：“入住的外门寝舍还要是最好的。”
『夜幕深沉，穹宇令在玄默生手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他站在苍穹派的大殿之上，即便上方环绕着修为高深的长老与掌门，他亦是不动声色，面如止水。
在场之人，竟无人能窥其内心所想。
公仪远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小友，你手持穹宇令，必定有所求，不妨直言，我等尽力相助。”
玄默生微微抬眼，目光在公仪远师徒二人身上掠过，随即淡淡开口：“暂不动用它，一个消息，换我入外门。”
声音低沉而冷漠，仿佛寒风吹过，不带一丝人间气。
公仪远眉头一皱，心中虽感意外，但面上仍保持着平静：“苍穹派历来门规森严，唯有通过收徒试炼，方能成为我派弟子。你若以穹宇令许愿，本座与长老们商议，或许尚有机会达成，但仅凭你口中所言，怕是不易。”
玄默生沉默须臾，道：“我并不是凭借穹宇令毫无声息地进入苍穹派，而是通过了收徒试炼，只是最后一关出了意外，你们可以动用手段佐证这一点。”
公仪远与凌渊墨对视一眼，后者取出验谎石，沉声道：“既如此，复述一遍，此石可辨真伪。”
玄默生依他所言复述一遍，自他开口那一刻起，验谎石便散发出淡淡光芒，随着他话语的继续，那光芒始终未曾闪烁。
公仪远见状，心中已信了几分，又取出一枚灵石，挥手间，那灵石便凌空飞至玄默生面前。
收徒试炼最后一关，既在苍穹派之中进行，便意味着试炼者已得苍穹派之认可。
此关之要义，非为淘汰，实为角逐高下，以求选出最为出色之弟子。凡是不在此关中表现与苍穹派之道相悖，皆能拜入。
试炼之始，参与者皆须在此灵石之上打下烙印，烙印之中，蕴含了试炼者的灵魂气息。
玄默生略一凝神，灵力注入其中，一道灵魂痕迹随即显现，与他的灵力相呼应，却并未显露出其真实身份。
大殿内气氛为之一凝。公仪远与凌渊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惊讶。
公仪远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你果真通过了收徒试炼。只是这最后一关……究竟是何意外，能否详述一二？”
“……不能。”』
忆及此，公仪远轻叹一声，道：“此人委实怪异，令人费解，不过，既通过试炼又手持穹宇令而来，且先将他安顿下来，暗中观察其行踪，再慢慢查探其背后之事。”
凌渊墨点头称是，心中却泛起一阵莫名的涟漪。
玄默生此时的舍友，便是——
“见鹭白。”
听玄默生唤自己，见鹭白应道：“怎么？”
当日课业已毕，二人并肩而行，朝着膳堂的方向踱去，此刻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将天边染得一片金红。
“你对莫睿识颇为留意，为何？”玄默生蓦然问，语带探寻。
见鹭白闻言，歪头看向身边人，打趣道：“不过是为了防他找你麻烦，怕你再受他纠缠。这个回答，你觉得如何？”
玄默生：“……”
玄默生听罢，一时语塞，没有回应。
见鹭白在心中暗笑，心道，还挺容易害羞。
须臾，玄默生似是回过了神，再度开口，声音仍是平静的：“不，相较我而言，他似乎对你更有意见吧？”
“嗯，似乎是如此。”见鹭白漫不经心地点头附和，“你说，他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意见呢？”
见鹭白边走，边在记忆中翻找缘由，直到耳边飘来一道嘲讽的声音：“你忘性可真大。”
见鹭白不再回忆，而是再度看向玄默生询问：“你知道？”
玄默生缓缓开口，声音平和而清晰：“试炼之时，莫睿识因与人起了争执，陷入被围攻的境地。你恰巧途径那里，险些被波及其中，拦下他施展的一记狠招。”
“然而他误以为你也是敌手，与你交手数回合，你那时求胜心切，出手颇重，将他打晕，许是善心发作，还将人扔在了另一处，而后你未做停留继续前行。”
“也是因此，他得分不佳，到了外门；当初与他争执的人如今已是内门弟子。”
见鹭白听罢，心中暗叹，这记性倒比自己要好上许多。
不过此番，见鹭白还真有所误解。
玄默生只记得，他前行的时候险些被一个冲动的试炼者波及，干脆直将人打晕，让他冷静冷静。
另一波人叫嚣着让他将人交出，就想和他也开打，他一身反骨，直接将莫睿识扔远了些。
至于其他，是见鹭白与莫睿识对战时，岑商陆说的。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穹宇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