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寻迷》poshin

3、两地

　　方祖探约了handler凌晨3点在安全屋见，正在被通缉的他为了躲避天眼到安全屋花了些功夫。打开门，郑sir已经坐在沙发上。

　　“PC66502报道！”方祖探敬着礼说道，期望郑sir能感受到自己作为一名警察的衷心。

　　“不用这么大声，安全屋隔音也没有那么好的。”郑sir站起来，面带笑意，“这么久不见人，解释一下吧。”说着开始把餐桌上的打包盒打开，示意方祖探坐下吃东西。

　　“郑sir，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莫天烈的儿子，”方祖探往嘴里塞了一口鱼丸，“那小孩一直跟着我，我根本脱不开身，你都不知道我连写卧底日记都没了半条命啊。”说完又塞了一块牛丸。

　　郑sir把手心朝上伸出来，方祖探把腰间别着的日记拍在他手上，“认真看啊，我拿命写的。”

　　郑sir瞥了他一眼，轻笑了一下，说：“那女孩死了，送到医院后又被人打了毒针。”

　　方祖探一下子滞住，像是被击中一样停了呼吸，怔怔地说：“是莫司寻。。。。。。他不是去看他妈妈的。。。。。。”

　　方祖探双手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脸，“是我没能救她，是我害的，我没想到莫司寻那么狠，我真的没想到，他看上去就像个小孩，真的，他。。。。。。是我害死了那孩子，我不该同意绑架她，我以为我能控制局面，以前都是这样的，郑sir，以前不会变成这样啊，是我害了那孩子。。。。。。”他哭的崩溃。

　　等了半晌，方祖探平复了些，郑sir开口说道：“跟我说说都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方祖探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这段时间的事。其实绑架这事也怪不到他，大根吞了货不见人，逼他出来做个交代在□□看来无可厚非；以前只要是方祖探话事，这种情况都是做个样子最后都是息事宁人；只是这次，莫司寻的出现让每一步都跌出了他的掌控之内。

　　“O记现在还不够证据提起检控，但警局你肯定要走一趟的，我会跟一哥说这件事的。莫司寻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莫天烈只安排了他走，看样子不让他回来也说不定。”方祖探突然站起来：“我必须要让他回来，我要亲手送他进去。”

　　审讯室，O记的阿sir已经在拍桌子了，方祖探吊儿郎当的转着座椅。

　　阿sir：“你当时在村屋门口做什么，你的同伴为什么有枪？”

　　方祖探：“阿sir啊，我同人吹水啊，你都说了是我同伴，不是我啊我怎么知道，还有那个不算同伴啊，我同他不是很熟。”

　　阿sir：“大根的手掌是谁打的？女孩体内的毒品谁注射的？你当时抱着女孩手里拿着的枪哪里来的？”

　　方祖探：“阿sir，我当时听到枪声都吓死了，进去就躲在角落不敢多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个叫大根的，是其他人约过来的，跟我没关系。那女孩可怜啊，我想着救她才抱她的，我故意摔倒把她丢给你们这都没发现吗，我手里那个根本不是真枪，玩具枪来的。”

　　阿sir：“给你们的货van为什么会爆炸，大根为什么会被留在车上？”

　　方祖探：“看错路看错方向就掉进树林撞树上了吧，我不清楚啊，不是我开的。大根本来就有枪伤晕过去了，我们自身都难保了，哪顾得上其他人啊。”

　　阿sir：“屋子里当时都有谁？”

　　方祖探：“我不认识啊，我只认识迪仔，其他的人都是他叫来的。”

　　阿sir：“迪仔死了你才这么说的吧。”

　　方祖探：“迪仔死了可不关我的事，是你们打死他的。”

　　审讯室的双面镜后面坐着的黄sir面色铁青，对着耳机说：“问不出什么了，扣留48小时。”

　　被关在羁留室的方祖探坐在冰凉的石台上，抱腿靠着墙，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莫司寻，你一定要回来，你一定要再到我身边来，好让我亲手抓到你。。。。。。

　　莫司寻到抵达泰国是5天后，船夫开的很快导致他晕船很严重，这几天几乎没吃下什么东西，侧面看上更像片纸了；现在脚踩在陆地上倒像是腿骨被抽走，只剩下皮肉，软绵绵的无法支撑走路。差点跌倒的时候卡本一把扶住了莫司寻，托着他进了车。

　　卡本是跟莫司寻一起长的，他父亲卡堤就是当年救了莫司寻的保镖。当初莫天烈害怕连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出事，就让卡父带着全家和莫司寻到泰国定居，顺便帮社团负责金三角的原料采购。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上次走的时候不是说不回来了吗？”坐在副驾驶的卡本转头问。

　　“闯祸了，papa生气了。”莫司寻笑了一下，表情像是打碎了邻居家的玻璃那样轻松，只是脸上没有血色。

　　莫司寻的眼睛很好看，大概是随了妈妈；一笑像是挂在天边的月牙，遥远、冰冷又纯净，好像永远都触碰不到他；可露出几颗虎牙的时候又显得分外孩子气，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似乎他随时都能被轻易触摸。

　　卡本没有再问，但知道这“祸”应该不那么简单。

　　从小对什么事都轻描淡写的莫司寻，眼睛里看不到害怕也看不到愤怒；卡本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空空如也的眼神俯视着众人，而众人在他眼中都轻贱如蝼蚁；可当你靠近他，回应你的却是一双清澈的眼睛和纯真的笑容，像是在做戏又像是浑然天成的单纯。

　　还记得莫司寻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15岁，卡本就在旁边。

　　热带雨林的深处是卡堤建造的秘密基地—毒品原料、枪支弹药、雇兵及两个孩子都被安置在这里。

　　那天两人像往常一样在房屋后面的树林练习射击，突然被手榴弹的爆炸声打断；急匆匆赶到前庭，雇兵跟突袭的一帮人已经开了火。听着对方叫嚷着交出原料，莫司寻明白了大概——泰国这边本来答应卖给缅甸买家的原料被吴家截了胡，这才找了一帮雇佣兵想抢回去。

　　卡本本能地就拉着莫司寻往树林里跑，好巧不巧被一个雇佣兵看到了。对方不傻，能自由出入重要基地的必然是头目的孩子，撸来做人质换原料最合适不过，便追了过来。

　　莫司寻个子小一些没有卡本跑得快，落后了几步。只感觉到后颈突然被大力抓住，双脚即刻悬空；莫司寻用力挣扎也无用，跟对方的力气体型都悬殊过大。没有察觉莫司寻被抓的卡本还在尽力往前跑，那人开了一枪，故意打的歪了些。

　　“别跑了，你朋友已经被我捉住了。”看着眼前两个瘦弱的孩子，开枪的人实在觉得小菜一碟。

　　卡本回头看着被掐住脖子举起来的莫司寻，不敢再跑；从小父亲就告诉他：如果有一天莫司寻遇到危险，就算是牺牲掉自己的命也要救他。

　　卡本吓的跌坐在地上，默默抓了一把土；莫司寻看到了他的举动，用余光看到了雇佣军靴上别的刀和腰间的手枪，做出口型：“你拿刀，我拿枪”；卡本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待到雇佣兵一走近刚弯腰，卡本直接将手里的土砸向了他的眼睛，迅速从对方的靴子上抽出军刀刺向他的大腿；莫司寻终于落地，转身拔出雇佣兵腰间的枪，瞬间上膛，抵在半跪在地上的人的额头。

　　可那人实在不明智，此时还觉得两个孩子不构成什么威胁；刚想伸手抢莫司寻手里的枪，贯穿整个头颅的子弹从他的后脑勺弹出。看着趴在地上尸体，眼睛还在睁着，卡本感觉置身于北极，手心一下被冷汗浸湿了。

　　而莫司寻只是端详着那把枪：“这枪出弹很快，应该改装过，拿回去让卡提看看，也改良下我们的装备。”

　　卡本一时间不知道是地上的尸体让人觉得冰冷，还是眼前这个跟自己同龄的少年。

　　后来在泰国的势力日益壮大，当局大部分高官皆是吴家的座上客；莫司寻在那里做什么事都不用考虑后果，但他并不是因此为所欲为——他本来如此。只是在香港，情况确实要复杂的多，可莫司寻觉得也有意思的多。

　　方祖探不知道怎么样了，莫司寻看着越来越近的基地大门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呢，要做些事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