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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校场持弓挽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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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将军，府内的校场设的极大，围了一圈的靶子便看得出来此人就是擅长用箭的人。
校场中央，男人一袭黑衣，以蓝带束发至顶。目明如鹰，身立如松，抬手拉弓瞄准校场最远的靶子，倏一松手，白羽破空而出。
中靶，但离了心。
“啧。”全映阳蹙起眉，将弓箭丢给身旁的随从，抬手按住肩膀活动了一番，看起来并不满意这个成绩，但迫于没有状态打算离开。但一旁的随从上前，低头与他说了几句，他点点头，抬眼便往秦岁岁的方向看去。
二人隔了些距离，全映阳远远朝秦岁岁拱手行了个礼，随后才迈步走近。
秦岁岁也隔远曲身，就站在校场口，没有入内。
“不知今日贵客到访，有失远迎！”
全映阳方一走近，又是一阵致歉。
秦岁岁视线落在他裹了护甲的小臂上，闻声才勾唇仰起头，笑道：“将军胆气凌风云，哪怕是回府也不懈怠，实在佩服。此番是我冒昧来访，怎好让将军相迎。”
全映阳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先是一顿，又突然笑道：“秦小姐谬赞了，在下拙技，让你见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走出校场，秦岁岁却突然上前，将缺口处挡住，望着远处射歪的箭靶，笑道：“将军何必如此谦虚。如今时候尚早，又巧遇到将军射箭，实不相瞒，我也曾略微接触过一段时日，不知能不能斗胆请将军指点一二。”
“当然可以。”
全映阳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应下，回头对身后的随从一挥手，道：“去拿一把新的弓来。”
“将军。”那随从听了却没动，而是原地拱手，道，“宰相已经到前厅了，再不去怕是怠慢。”
“是吗？”
全映阳侧目，皱起眉，直到重新抬眼面向秦岁岁才舒展开。
“秦小姐，十分抱歉，我才知宰相已经到了府内，指点之事怕是要改日。”
他躬身在前，话中皆是歉意，身旁随从也埋着头。
“没事，是我来得不巧，既然宰相已经到了，哪便快去吧，别叫人久等。”
秦岁岁侧身让出道，且不说二人此言真假，全映阳擅用箭是确定了。带伤练箭都能中靶，虽距靶心偏了几分，却也是十分骇人的程度了。
她从前在寨子里见秦卯使箭便是如此，此人虽不及秦卯，但这功夫用来杀人是完全足够了，更何况箭头还淬了毒。
秦岁岁等了一阵儿，二人未动，再抬眼全映阳正望着她。
“？”秦岁岁问，“是还有何事？”
全映阳笑道：“无事，但我想此番去见宰相也不好冷落了贵客。听说秦小姐曾在宰相府小住过一段时日，我想不如就一同前往，你意下如何？”
秦岁岁：“如果不打扰的话。”
全映阳：“自然不会。”
随从闻言退下，将护送她来此的侍卫一并带走了。
秦岁岁视线紧跟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全映阳看着她，轻笑一声，道：“将军府内很安全，让他们先去歇着吧。”
秦岁岁点头回应。
府内无人带路，全映阳走在前，时不时回头看秦岁岁一眼，也不知是在确认她是否跟上还是在提防她背后捅刀，每次对眼后又笑着转回头，也不开口。
中途全映阳还折道去换了身衣裳，让她再屏外稍等了一会儿，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脸上分毫瞧不出歉意。
二人又行一段，总算步入厅中。
林常如在屋里等着，隔老远便见其面色难看，一看就知道他已经等候多时。被小辈晾了这么久，任谁都不乐意，更何况当朝宰相。
但全映阳显然也非常人，见了林常如黑如锅底的脸，依旧不紧不慢上前拱手笑道：“宰相大人到访，晚辈有失远迎。”
说完也不等他答话便起身，又朝另一边拱手。不知是不是错觉，秦岁岁总觉得全映阳对林常如还不如之后这人。
“想必这位就是宰相千金，慕如小姐，久闻芳名。”
林思言？！
先前还慢悠悠跟着的秦岁岁这会儿三两步就进了屋，正好见了林思言欠礼起身，抬眼就对了个正着。
“岁岁？”
林思言抬眼便见全映阳身后跟着个熟悉面孔，有片刻的吃惊，随即又恢复神色，微微欠身，道：“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甚至如今所言冷得让秦岁岁觉得还不如不见。听她如此生分，秦岁岁冷脸别过，却又忍不住偷瞟。
全映阳招呼她坐下，林思言就在她对面，几人不见，似乎又变白了不少，难道是因为没了她，所以不会在外面舞刀弄枪，所以变白了许多？但下一秒她就抛却了这个想法。林思言从前舞刀弄枪时也不见得晒谁，她一直觉得林思言是晒不黑的那种。难道是因为太久没细看，所以忘了她的肤色？
她渐渐由偷瞄转向了直盯，似乎要将她看穿，但林思言的视线始终不曾回望过。
林常如与全映阳说了些什么她基本上没听清，全程紧盯着林思言。直到见其额间渗出一层密汗，她忍不住了，直接站起身。
在场之人皆被她的举动惊到。
全映阳在一边面上有几分尴尬，看着她道：“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嗯？”秦岁岁扭头，众人视线齐聚在她身上，这才发觉不妥，默默道了声“没有，冒犯了”后重新坐下。
对面的林思言依旧视线锁在讲话的全映阳身上，就连方才都只是浅浅扫过一眼后就别过头，仿佛她是什么晦气的妖兽一般，连一眼也不愿意多留。
全映阳笑着道：“你瞧，我就说了这是皇上做媒的亲事，就是不知道岁岁对我的看法如何？”
“……”
秦岁岁一坐下立刻又失了神，全然没注意全映阳的发问。
见她不答，全映阳疑惑地转过头，看她失神又要开口，谁知林常如说话了。
“子女婚事当由父母做主，怎能如此草草决定。”
“怎么能说是草草决定？”全映阳不给林常如卖弄长辈身份的面子，直言，“皇上的话如果也算草率的话，那谁的话才能做得数？宰相辅佐皇上多年，当是知道他的性子，若非十分看好，怎么会这样直接将人送到这儿来？”
“你这是……”
“父亲。”
林常如还待说什么，被突然起身的林思言打断。
她起身对在座各位曲身行礼，道：“将军，恕慕如无礼，实在是在这儿坐的有些倦，暂请去别处逛逛。”
全映阳并不起身，就坐着点头应了，摊手往外一指，道：“小姐请便，将军府地儿小，比不上宰相府，就算一个人逛逛也走不丢的，慕如小姐想到哪儿散心都成。”
“……”
林思言得了回复，没再答，转身便往外走了。秦岁岁紧随其后起身，也朝在座一拜，道：“想来二位还有要事相商，岁岁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但是我们聊的是你……”
“……”
不等全映阳说完，秦岁岁已经抬脚，用近似小跑的速度追林思言去了。
不知是不是察觉了秦岁岁在后，林思言走得格外快，但脚步略显慌乱。秦岁岁出了屋子便跑了起来，始终跟在其后一小段距离，直到经过一座跨池小桥，林思言慌乱之下绊了下石阶险些摔倒，秦岁岁忙赶上，伸手拽住她才停下了这场追逐战。
“看好路啊，你跑什么？难不成我是猛兽，会吃了你不成？”
秦岁岁见林思言避她不及的模样有些恼怒，又见其因躲避险些跌倒，怒火更甚，直接吼了出来。
明显觉察手中握着的手臂线条一紧，随后便是一阵挣扎。
见她如此抗拒，秦岁岁心中一阵酸楚，却还是松开手。
林思言方一解脱便立马退后一步，微欠身道：“多谢相救。”
“……”
秦岁岁皱眉，似在说：“你就说这？”
大概林思言也觉得有些敷衍，随即又道：“并非是在躲你，而是困意上来了，没能注意身后有人跟着，才未能止步。”
“是这样吗？”
秦岁岁厉声道：“既然如此困乏，那就不要在此闲逛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她说着又要上前拉林思言，依旧被她躲过。
抓空的手悬在半空，心也如这孤零零的手一般飘荡着，充满了不实之感。
“不敢劳烦。”林思言垂着头，淡声道，“临行前我已与宋知约好，片刻后她就该到了，届时我会随她先行离去。”
“……”
秦岁岁垂眸，只能见到她梳戴整洁的头顶，几朵艳丽的小花属实扎眼，她不愿看，生硬的别过头，却还是想挣扎一番。
秦岁岁道：“片刻之后不也是如今未到？既然困了，早些回去不是更好，正好我现在有空……”
“我说不必如此。”林思言声音陡然拔高，还略带些不容拒绝的意味。“你既是受了皇上的命来此与胜关将军结亲，哪便好好与之交流，慕如不敢打扰。”
她说完便转身离了，独留秦岁岁在原地呆立。
“她在说什么？”秦岁岁心中又气又恼，她之应了皇帝的话来瞧瞧，何时就应了成亲的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一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