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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单狐城的道阁大门正中心是两条玄色金龙,双龙戏珠。只要单狐城有新儿出世,须得采集一滴血于珠子上,当异兽,鬼魅袭击百姓,道阁能及时收到消息。当然这也是统计百姓人数的重要渠道。
      若玄龙上的珠子时常明亮,则代表该地百姓安居乐业,和祥安定,反之则民不聊生。
      单狐城的珠子不似经学课上看到的那样富有光泽。晁锦楼看了一眼宿疏轻,自觉上去拍门。
      城中百姓,无事不得到访道阁,故而道阁里的人出来的很慢。
      “何事?”道阁门开,出来的人身穿白色道袍,不善的看着晁锦楼。
      “报案。方才我们在客栈内遇到鬼魅伤人。”晁锦楼不紧不慢的回他。
      “鬼魅伤人?可是喜连客栈?”
      “正是。”喜连客栈就是刚刚的客栈。
      “这位公子,你这种鬼魅伤人案报错地方了。”
      晁锦楼不解,难道还有其他机构管理鬼魅?
      那人用手指向街头另一个方向,说道:“这条街街尾有一家郎中,你去看看是否鬼魅伤了你的脑袋,说起话来糊里糊涂。”
      晁锦楼:“……”
      区休在一旁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看看脑袋,晁师哥。”
      晁锦楼回头看了一眼宿疏轻,她倒是没有取笑自己,但晁锦楼仍觉得脸上失光,一下就黑起脸来,立马从怀里掏出泽山的令牌,沉声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泽山赤根弟子,奉命下山查探道阁。”
      白色道袍在道阁中属最下层,道根不过白伶,他乍一看到泽山令牌,又听到说是晁锦楼是赤根,吓得立马下跪磕头:““公子赎罪,我并不知道泽山派人来访。”
      晁锦楼收起令牌,冷哼一声,说道:“叫单狐城的道阁阁主出来。”
      “是,是。”那人急忙起身,弯着腰讨好着说道:“公子请跟我到主殿候着。”
      晁锦楼回身,探询的目光看向宿疏轻:“宿师姐,不若我们先去主殿等着?”
      宿疏轻点头,算是同意。
      道阁白袍见状立马侧身让出位置:“小姐,公子这边请。”
      四人跟着一起到了主殿,很快有人奉上茶水。宿疏轻坐在主位下的右侧第一位,一枝坐在第二位。晁锦楼和区休分别在其对面。
      等了不过片刻,五六个青袍人迎着一位赤袍进了主殿。
      青袍是道阁任务的执行者,在泽山学艺学成后,由各地方道阁进行挑选进入道阁。
      赤袍是道阁阁主,从长经族内人挑选担任,而地方道阁则是由除掌门一脉之外的族人管辖。单狐城道阁阁主是长经宿族人,宿疏轻二叔一脉子孙。
      宿权一脉子孙式微,后代只有宿疏轻一个女儿,他的二弟宿章后代分为四个支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宿疏轻不知道单狐城道阁阁主是哪一支脉。
      莫非大事,除掌门一脉,其他族人不得召见不能轻易上泽山。所以生活在泽山的十五年里,宿疏轻并未见过其他宿族人。
      今日客栈,是她见这位阁主的第一面,现在是第二面,他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
      宿桐坐在上位,看向宿疏轻,礼貌的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十一。”
      宿疏轻隐藏了自己身份,人界里,宿姓只有一族,宿家代表着人界的权势。宿疏轻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身份,她的身份过于尊贵,会给自己带来许多没必要的事。
      宿疏轻微微偏头介绍说道:“一枝,”又轻抬下巴朝向晁锦楼:“对面那位晁锦楼,他旁边是区休。”
      长山和长海的区姓和晁姓广泛,宿疏轻不必特意隐藏他们的姓氏。
      “十一姑娘和各位奉命到访道阁,可是泽山那边有什么吩咐?”宿桐疑问道。
      宿疏轻看向他淡淡回道:“并无,只是路过此地,见到城中鬼魅浮生,又听闻道阁与鬼魅约定以百姓换和平?所以过来查问一下。”
      “原来是这事,”宿桐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这实在是无可奈何,道阁弟子根本抓不住鬼魅。鬼魅肆意害人,实在无奈才和她们约定,每月一名男子换取一月安定,不然单狐城死的百姓只会更多。”
      晁锦楼不信他,只觉得他在推辞责任:“鬼魅浮生,你们上报泽山,鬼界阴兵自会来收伏她们。”
      “唉,”宿桐叹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早就上报过泽山。阴兵也来过,但是鬼司说,这里的鬼魅并不是鬼界偷跑的妖秽,这是人界滋生的鬼魅,鬼司拒不收伏。久而久之,那些妖秽更加猖狂,日日伤人,我们才不得已作此下策。”
      “人界滋生鬼魅?”一枝一脸震惊,她看向宿疏轻,疑惑的问道:“师姐,人界怎么能滋生鬼魅?”
      “万物皆有恶念,当恶念聚集达到一定的程度,鬼魅便由此产生。恶念越重,鬼魅越厉害。”宿疏轻回她。
      一枝看向宿桐,疑惑说道:“单狐城怎会有这么重的恶念,滋长了这么多鬼魅?”
      “我刚上任之时,单狐城已是如此,我也不知道缘由。”宿桐刚上任五年,对于鬼魅滋生的事,他也不知晓许多。
      “天色渐晚,我为各位安排了膳食和住房,想必从泽山一路到此早已舟车劳顿,今日好好歇息一番。”宿桐明显不想再多谈鬼魅之事,边说边引着他们前往安排好的偏殿休息。
      “师姐,”一枝凑在她旁边悄悄问她:“那我们明日还走吗?”
      宿疏轻沉思片刻,回道:“晚两日再走也不迟,待我把单狐城鬼魅除去。”
      “因果循环报应,人性恶念滋生鬼魅,只要消除恶念,鬼魅也就消失了。”
      一枝心里面想的跟她一样,脸上露出笑容:“好!”
      道阁安排的膳食十分丰盛,偏殿的客房也宽敞明亮,看的出来很看重他们这群从泽山下来的“巡察者”。
      吃饱喝足后,皓月当空,用膳的偏殿静悄悄的,除了几名伺候的奴仆,没有其他人打扰他们。
      “单狐城滋生的鬼魅太离奇了,”区休看着宿疏轻,询问她的意见:“要不我们晚两天再走,把这的事情搞清楚,帮他们除去鬼魅,也算是大功一件嘛。”
      宿疏轻是道阁的继任者,晁锦楼也几乎全听她的话,只有宿疏轻点头留下,调查鬼魅一事才能真正的展开。
      但区休摸不准她的想法,尽管朝夕相处了十二年,但宿疏轻就像一张纸,乍一看以为白白净净是白纸,其实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深沉得根本猜不中她的想法。
      晁锦楼看向宿疏轻,征求她的意见。自己是无所谓的,只要宿疏轻愿意,他就留下来。
      “肃清单狐城鬼魅之后再启程。”宿疏轻淡淡说道。
      一枝知道宿疏轻会留下,但是该如何查清鬼魅滋生的原因呢?现在毫无头绪,连鬼魅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消除恶念。
      “可是我们要如何调查呢?”一枝问道。
      “这个好办,”区休开口:“明天去街上随便抓两个男人询问不就明白了吗。鬼魅只害男人,说明单狐城的男人一定有问题。”
      一枝:“…?这么简单粗暴?”
      区休自信一笑:“男人就吃这一套,越粗暴,他就越喜欢。”
      一枝有些无语,她看向宿疏轻,以为宿疏轻会否定这个恶劣的做法,没想到师姐竟然没有反驳,算是同意了这个办法。
      “不是吧?!师姐,”一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宿疏轻,对于区休的粗暴她只是鄙夷,但是师姐的同意让她大受震惊。
      看着一枝无法掩饰的惊讶,宿疏轻解释道:“初到单狐城,人生地不熟,单狐城道阁对鬼魅之事遮遮掩掩,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调查。虽然区师弟的办法略微有些粗暴,但这也是我们目前能做的。”
      “只是,”宿疏轻语调一转:“我们不能在大街上随便抓人便问,得悄无声息的打探。”鬼魅浮生本就人心惶惶,她们再大张旗鼓的抓人询问,怕是会让民众更加忌讳,到时再打听就不易了。
      “明日两两分开行动,晁师弟和区师弟你们向城中男性打探,我和一枝到酒楼,茶楼寻找线索。”酒楼,茶楼鱼龙混杂,消息灵通,那些地方或许能打探到意料之外的消息。
      “宿师姐,”晁锦楼对她的安排有异议:“一枝道根不足,若鬼魅来袭,我怕你们应付不了。”
      一枝:“?”我也是锦楼师哥追爱路上垫脚的一环吗?
      区休直接笑出鹅叫:“晁师哥,你说一枝保护不了自己我非常相信,但是梅师姐赤根上乘,天底下除了三派掌门人以外,还有谁的修为比她高吗?你我联手都打不过她,你听劝,去看看脑袋。”
      宿疏轻天赋极高,在泽山高手如云的地方,她的修为甩其他众弟子一长截,就连自己和晁锦楼这种门派继任者,明明是同修同学,但只不过是能和她打个勉强。
      晁锦楼:“……”有时候他也挺想把区休拉出去痛扁的。
      宿疏轻起身,淡淡说道:“有些倦了,我先去歇息。”
      晁锦楼有些不甘心,但见宿疏轻离开,只能吞下争辩的话。
      道阁偏殿客房宽敞明亮,素雅干净,宿疏轻还挺满意这种安排。客栈吵闹乱杂,狭小逼仄,吃食也不甚有味。虽说在外不应该讲究太多,但她从小养尊处优,泽山衣食住行皆是人界最佳,突然的转变还是让她有些不适。
      褪去衣裳准备睡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师姐,睡觉了吗?”一枝在敲门。
      宿疏轻合上衣服去给她开门,入眼是一张充满笑意的脸。
      “师姐,我来看看你的房间有蜡烛没,”一枝笑着,假装气愤的说:“我那边黑漆漆的,都没有蜡烛。”
      宿疏轻侧身让她进去,随后关上房门。
      “怎会没有蜡烛?”宿疏轻走到茶桌旁,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询问她道。
      一枝接过茶水,温温的,刚好能喝。
      她模糊说道:“应该是下人忙忘了吧,没事,我已经跟下人说过了,她们去取蜡烛去了,取好了就会来喊我。”
      说完怕宿疏轻再问,咕噜咕噜的就把茶水喝完了,表示再来一杯。
      宿疏轻又帮她倒了一杯,看她又是一口喝完,笑着说道:“怎的如此渴,单狐城道阁缺了你的蜡烛,难道还短了你的茶水吗?”
      “对啊!”一枝赶紧道:“我那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件床,我都怀疑那是为了接待我临时放进去的。”语气可怜巴巴,委屈得很。
      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宿疏轻微愣,在分辨她话的真伪。
      一枝以往为了逃避经武课,什么谎都能扯,之前她说她有个很重要的朋友约定好了时间见面,询问能不能休息一日让她赴约。宿疏轻认为承诺也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不能言而无信,于是允了她。
      结果没想到一枝那位朋友是梦里的周公,她得了假直接在房里睡了一日!
      见她不说话,一枝更加可怜着说:“还是师姐这里好,想喝茶水便有茶水,连烛灯都是五盏!这屋子都被照得光彩明亮!”语气中的羡慕之意呼之欲出。
      宿疏轻看着她,有些无奈的叹口气,笑着问她:“一枝想要如何?”
      终于终于等到这句话了!一枝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状似无意的走向床边,抚摸着说道:“连床单都是金丝织成,软绵舒服。唉可惜我那床棉被都有些发臭了。”
      宿疏轻这下肯定了,一枝在撒谎。人界风调雨顺,就算地方道阁再不济也是金玉满堂,怎会拿一床臭被子招待客人,而且还是从泽山上“奉命巡察”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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