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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宿疏轻故意装作不知,走过去坐在床上,抬眸看着一枝,问道:“那当怎么办才好?”
      来了来了!一枝就等这句话。
      她立马扮着可怜道:“只能请求师姐收留我了!”双眼盈盈如水动,双手半抓着棉被,好不可怜。
      宿疏轻挑眉,敢情只是想和自己睡觉。
      虽然可怜兮兮,但宿疏轻并不想答应她:“你也知道……”
      “就一晚上!最后一个晚上!”宿疏轻开口就是拒绝的语气,一枝立马打断她。
      一枝是真的怕黑,在泽山时自己睡外屋,宿疏轻睡里屋,相隔不过是一道门的距离。如今却是一个屋子的距离!月黑风高,孤女寡屋,一枝闭上眼就是死啊活的画面,她实在不敢一个人睡觉。
      宿疏轻不语,有些动摇自己的决定。
      一枝开始讨好她:“师姐,虽然别人都说你严肃不留情面,但是我觉得你本质是温柔的!你是人美心善的好师姐。”
      宿疏轻:“……”你确定是讨好我?
      见宿疏轻仍不语,一枝直接豁出去了,抱上她的手臂,死皮赖脸的撒娇:“宿师姐,好师姐,美师姐,最爱最爱的大师姐,一枝师妹求求你了……”
      反正她来了就不会再回去睡,死也要死在宿疏轻房内!比起吓死,一枝选择被师姐一顿骂死。
      “好。”宿疏轻被一枝扰的不耐烦,松口答允了她。
      但是,宿疏轻警告她说道:“安生些睡,只此一晚。”
      一枝立马甜甜一笑,兴奋的说:“谨遵师命。”
      然后她开始脱外衣,留着中衣躺在床的最里面,给宿疏轻留下三分之二的位置。
      看着用被子把自己盖住,只留下眼睛盯着自己的人,宿疏轻无奈的转身挥手灭掉盏烛火,留下一盏以供夜用。
      褪去外裳,宿疏轻缓缓躺下,闭眼。
      很快,一枝整个人都被宿疏轻身上的梅香包裹,清幽,安心。不一会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一枝醒的时候,宿疏轻已经不在了。摸摸了旁边的被窝,冷的,已经起了有一会了。
      一枝也赶紧起床,外面的下人听到声音,询问一枝是否盥洗,得了允许,相继进来伺候她。
      盥洗后,一枝问下人:“十一姑娘呢?”
      “十一小姐和两位公子正在用膳。”
      一枝赶去用膳的时候,师姐和师哥已经吃完了。
      区休看不惯她好吃懒做的样子,批评她道:“猪。”
      一枝:“?”大早上就开战?
      晁锦楼微微一笑,和煦的说:“一枝,过来用膳,一会该去做事了。”
      “好。”
      宿疏轻坐在一旁品茶,倒也没说什么。一枝怕他们多等,三下两下就吃完了。
      “不吃了吗?”晁锦楼怕她没吃饱,问了一句。
      一枝点点头,回他一句:“吃饱了,锦楼师哥。”
      区休早就迫不及待了:“那就走吧!”
      出门之际,遇到了宿桐,知晓他们要出去逛逛,他也不强求晁锦楼和区休戴上面纱,只叫人送来了四块令牌。
      宿桐把令牌发给四人:“这是单狐城道阁令牌。虽说和鬼魅有约定,但是两位公子神明爽俊,只怕鬼魅会罔顾约定。妖秽素来不敢冒犯道阁,这块令牌你们戴上,避免妖秽打扰各位出游的雅致。”
      一枝赶紧接过挂在腰间,而且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其她三个都有经气护体,但是自己是无奴道根,连修为都没有,更别说经气。这块令牌就是她的保护牌。
      挂完令牌抬头才见其她三人根本没接。
      一枝:“……?”所以???
      “这也是多个保障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枝严肃了神色解释说道。反正不是自己贪生怕死。
      区休:“……”除非日月颠倒,否则我不信。
      晁锦楼还是同往常一样打着圆场,笑着说:“一枝想的很细心。”说是这样说,但是他也没接令牌。
      一枝:“……”
      宿疏轻更不会接令牌,毕竟没有什么鬼魅能伤得到她。
      宿桐也不强求,还是笑着说:“泽山道阁派的人果然有傲气,那诸位游玩开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
      “有劳了。”晁锦楼作礼言谢。
      四人出门按照昨日的计划分为两队,晁锦楼和区休向东面打听,宿疏轻和一枝则去当地最大的茶楼查探。
      “师姐,”四人分开后一枝询问宿疏轻,“单狐城最大的茶楼在哪?”
      “我已问过下人,单狐城道阁出门右拐直行三里,一间名叫茶满院的茶楼人来人往,是单狐城最受欢迎的地方。”宿疏轻边走边说道。
      “好。”
      茶满院的男人很多,刚进门一枝就觉得有些难受,味太重了。
      小二见有人进来,立马迎了上来,笑着问道:“客官,您几位?”
      一枝努力适应这种味道,小口出气说道:“两位。”
      “好嘞好嘞,您这边请。”
      二楼没有位置,她们只能坐到一楼靠窗的位置。
      一枝吩咐道:“把你们楼里的特色都上过来。”她不会品茶,直接点特色就对了。
      茶楼里面声音嘈杂,男人们的交谈声又大又粗。
      宿疏轻四处打量着,一时也没想好如何打探消息,只能先静观其变。
      茶盏上来,宿疏轻浅浅抿一口,随后轻轻蹙眉放下,简直苦涩难咽。对面的一枝三口吞下,有模有样的点评:“果然是茶楼特色,茶味浓郁,香甜解渴。”
      宿疏轻:“……”她的评价是口味异于常人。
      “师姐,你不爱喝吗?”一枝正欲给宿疏轻添茶水,却见她茶碗里还是满满当当的一碗。
      “暂时不爱。”宿疏轻回道。
      为什么暂时不爱?一枝心里面纳闷,难道是为鬼魅之事忧虑太过?宿疏轻在泽山最喜品茶,每日经武课上课前,她总要去喝盏茶才来教自己。
      算了,别浪费了,一枝心想,特色茶水想必不便宜。于是她把宿疏轻碗里的茶水倒入自己的茶碗,几口喝完了,接着又一杯接着一杯的把茶壶里的茶水喝的快要见底才停下。
      宿疏轻看着一枝喝完一整壶茶水不带停歇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破碎,从此她对一枝的评价又多了一条:食如饕餮。
      “当当当,各位客官看过来,咱接着上回解说,话说那红娘抓了一位英俊非凡的白伶壮年,那双眼布满渴求,她太久没尝试过男人的味道,一见到男人就按耐不住。她轻嗅着男人身上令她迷人的味道。”
      “那是男人刚干完活身上自然散发的诱惑,她迫不及待把男人捆到自己的屋里。说是屋里,其实也不过是一片竹林里的破房子。一进竹林,男人被吓得三魂俱散,七魄飘零。只见那竹林中是一堆又一堆的骸骨!”
      “红娘每带回来一位男人,销魂快乐后就把男人杀害抛尸竹林,待时间一久,尸体变为骸骨,一堆堆如山之苞!只是今天被带回去的男人运气不错,在红娘和他销魂之后,竹林外冒出一道白光,白光之处是一位少年手提宝剑。”
      “据说红娘一双媚眼勾得人心神荡漾,肤如玉脂滑嫩,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可惜从小就浪.荡不堪,抛子离夫,不守妇道,更是迫害无数青年俊儿。一些少年英雄闻言此事纷纷前来讨伐她。”
      “那白光少年剑锋凌厉向红娘挥去……欲知下事,请听下回分解。”说书人戛然而止,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下面的人开始吵起来:“怎么说一半就不说?”
      “
      “吊人胃口生十个女儿。”
      ……
      说书人笑着拱手解释:“实在是时辰到了,额外的时辰是要翻倍的。”
      众人:“其实故事也就一点点精彩,也不是很想听。”
      “狗屁先生,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一枝埋怨的收回目光嘟囔。
      “一枝,”宿疏轻唤她,“你去将那位说书人请过来。”
      师姐对这些民间故事也感兴趣吗?难道因为她正听到兴头上却被打断,所以想让说书先生单独给她讲下回故事?
      一枝也想听极了,于是她飞快的把正欲回家的说书先生连哄带骗拉到自己的位置上。
      “姑娘,在下说文的时辰到了,你拉我过来也无用啊。”说书人看着一枝和宿疏轻,解释说道。
      宿疏轻从袖口拿出一锭官银,缓缓推到说书人面前,说道:“先生不必说下回分解,只需告诉我这堆满骸骨的竹林在何处即可。”
      “可是这竹林是虚构的,我哪知晓它在何处。”说书人懊恼极了,这档口他巴不得真有这一片竹林。
      宿疏轻收回银子,说道:“打扰了。”
      说完起身,示意一枝回去。在这待了半日,大多都是男人之间的寒暄、家里长短、女人金钱等。茶楼看来是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一枝跟上来,有些失望的说道:“什么都没探到,希望锦楼师哥那边能有点消息。”
      晁锦楼和区休回来时已是傍晚,正刚上晚膳的时辰。
      晁锦楼坐在宿疏轻左侧,有些失望的说道:“基本上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单狐城的男人一听到鬼魅就忌讳莫深,根本不想与我们多说。”
      区休倒是不以为然:“我觉得还是直接去街上抓两个男人回来,既然不说,那就拷打一番。”
      一枝:“悍匪。”
      “这叫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你懂个屁。”
      晁锦楼见宿疏轻没说话,关切的问道:“宿师姐,你们今日那边如何?”
      宿疏轻摇摇头:“毫无进展。”
      一阵短暂的沉默,一枝突然开口道:“不如明日我们去昨日惨死男子的家中探访一番?鬼魅选择让他殉命,定是有其中的缘由。”
      晁锦楼:“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说完看向一枝,眼里充满赞赏,这位小师妹还得第一次派上用场。
      一枝默默挺直腰板,骄傲之色浮于脸上。
      宿疏轻看她一眼,只要有人夸上一枝一句,她就能骄傲十天。在泽山时,其他师弟精心布置的陷阱好不容易抓到一只鹰兽,一枝悄悄将它放了。而她放飞的时候正好被宿疏轻碰见。
      当时一枝脸上惊恐之色掩饰不住,宿疏轻不知怎的,竟出声安慰她道:“一枝很有善心。”
      一枝一愣的反应过来后也如同现在这般,骄傲之色逐渐浮上面庞。
      于是第二日,泽山膳房的厨子几乎都报了失窃:笼子里的鸡鸭鹅全部不见了!昨日还在的,今日全部不翼而飞!
      宿疏轻听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而且十分后悔一时嘴抽说了糊涂话。
      区休这次难得同意了一枝的方法,并没有反驳她。
      见宿疏轻不言语,晁锦楼看向她温和的问道:“宿师姐,你觉得如何?”
      宿疏轻回神,撇了一枝一眼,还是那副样子,被夸了一句便找不到东南西北。
      收回目光,也是同意一枝的想法,说道:“我认为可以一试。”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区休吃完晚膳,站起身来说道:“我先去歇息了。”他今日走了一日,全身累倦得很。
      晁锦楼:“好。”
      宿疏轻也随即起身,回房去了。
      看着宿疏轻那抹青色的背影,晁锦楼有些低落,好不容易有时间和宿师姐待一块,结果还没说两句话她就回房了。
      一枝听到宿疏轻要回房歇息时,立马转身就走,在她们都看不到的地方的跑的飞快,一定要在宿师姐回房之前到达她的房门口。
      好在一枝记忆力超群,走过一遍就能记住所有的路,不然还真会在这单狐城道阁里迷路。
      宿疏轻回去时远远就看到了在自己房门口匀气的一枝。胸腔起伏很大,像是气息极不稳定。
      宿疏轻走近,这才发觉一枝脸色红润,鬓角有些许汗渍。一枝是跑着过来的,就为了赶在自己之前到达这里,她一下就明白了一枝的目的。
      于是宿疏轻故意不开门,假装问道:“一枝,怎么过来了?”
      一枝听到声音,赶紧收了胸腔,稳住气息回身,看到宿疏轻疑惑的眼色,她赶紧微笑着说道:“师姐,我过来讨杯茶水喝,我那屋里的茶水不知为何苦涩难忍,我喝不下去。只是我实在是渴得厉害,想着师姐这的茶水甘甜爽口,于是我就过来了。”
      宿疏轻无语:“……”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是自己确实无法拒绝。
      宿疏轻开门进去,一枝立马跟了上去。
      宿疏轻走到桌边给她倒茶,用手摸摸壶身,是冷的,下人还没换过茶水,她唤来候在外面的奴仆换了一壶热茶。
      待差不多冷却至温和可咽时,宿疏轻倒了一杯茶给一枝。在换茶这段时间里,一枝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壶茶,仿佛真的渴的不行。
      一枝喝了一杯接着一杯,慢慢吞着茶,在口腔里囫囵,故意拖延时间。
      宿疏轻也不催她,只是默默在她喝完一杯后又续上一杯,看着她装,猜她什么时候展露自己真正的目的。
      喝了第九杯后,一枝不让续茶了,她已经喝的快吐了。晚膳本就吃的饱,这几杯茶下肚,她只觉得肚子快要裂开。
      宿疏轻看她痛苦的摸着肚子,有些好笑的说道:“一枝吃完了可是要回去了?”
      “没有,”一枝立马开始昨日的故技重施,可怜的说道:“我……”
      宿疏轻立马打断她:“你那屋还是臭了棉被,短缺了蜡烛吗?”宿疏轻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一枝的回答不是想象的那样。
      “不是,”一枝害怕的说道:“我那屋有大耗子!有我的双手这么多!”
      一枝边说边比划,她两个手掌首尾相接。
      宿疏轻:“……”右手扶额,有些头疼,这人还真的一天一个理由。
      思虑片刻,狠下心来。这次她要义正言辞的拒绝。宿疏轻一抬头,一枝双眼波光闪闪,乞求之色掩盖不住。
      宿疏轻双手扶额,算了,其实一枝也才十来岁的小姑娘,她这个年纪害怕虫鼠是自然的。万一这一次一枝确实没骗她,而自己却将她赶回房去,小姑娘一个人恐怕一宿不敢睡。
      想着一枝一个人窝在床上瑟瑟发抖,床下是虫鼠肆意欢叫的画面,宿疏轻又心软了。
      她无奈开口:“安生些睡觉。”
      “好!谢谢宿师姐!”得了答允,一枝立马坚定的回道。
      她又充满力量了,眼里的乞求瞬间消失,满脸都是高兴。
      宿疏轻:“……”感觉好像是又被骗了。
      一枝怕宿疏轻反悔,手脚麻利的把外衣脱掉,滚向床的内侧,依旧留大半位置给宿疏轻,被子全部盖住,依旧只露个眼睛。
      宿疏轻褪去外衣,灭掉灯盏,躺下歇息。今日或许太倦,两人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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