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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噩梦骤醒 发现线索 ...
虞长宁此刻也顾不得身上疼痛,拔腿往外跑去。
兵刃碰撞在耳边充盈,随着她跑出虞家别院,厮杀之声愈发清晰。
虽在雨中,但火势却沿着罗家墙壁向上滋爬。
是了,方才大家以热油御敌,如今这糊在墙壁的热油反而成了夺命的利器。
她歪歪斜斜不断靠近,灼热之气燎面而来。
皇城司的人与那些贼匪相缠一处,看似占着上风,却又始终胶着。
许是为了留下活口,他们动手时并未显露杀招,是以才与这帮匪寇僵持不下。
罗家大门轰然而开,数十位家丁男壮越过火舌,奔涌而出。
他们手持棍棒,加入混战。很快,匪徒渐渐不支,终被制服。
虞长宁松了口气,隐约在人群中见到了周翁周媪的身影。
在这一刻,她才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各府的人四散归家,清点损失。
她向前走去,却被一块凸起的石板绊倒在地,地上的残雨溅在了烟墨色的外袍上,晕出更深色的痕迹。
虞长宁以手支地,抬起头,似看见一人从火光中走来,七尺昂藏,神采英拔。
他落脚之处纷纷荡起涟漪,击扬而起的莹润水珠细细密密地落在了那双黑色的皂靴上。
陆九瞻看着摔倒在雨中的人,明明似朵娇花在风吹雨打下浮沉飘摇,可她的眼神中从未流露出半分怯懦,高昂着头颅注视着前方,好像一株冬日的野草,只要春风吹过,便又能肆意生长。
这样的气质与锦衣玉食的贵女格格不入,却在她身上,与矜骄明媚融合得浑然一体。
就像那夜,她的脖子在他掌下随时可化为齑粉,她竟丝毫不怵,还敢与他讨价还价。
她如今一脸的血污如落梅般在她苍白如雪的脸上幽幽绽开,在火光下明明暗暗,看得人触目惊心,又不由得心生恻隐。
一如昨日他在青石桥上看见她站在傅府门前,一身素白,戚戚然地诉说着丧父丧母的委屈,控诉着权相亲眷的跋扈,三言两语就让百姓站在了她这头。
陆九瞻经过她身侧时,步履间有了一丝停顿,一只手犹豫着从袖中探出。
只是一双布满了岁月痕迹的手比他更快、更果断地伸了出来,将少女一把扶起。
陆九瞻移开目光,复又向前走去,仿佛方才的停留只是错觉。
周媪心疼地看着虞长宁,急急问道:“您可有受伤?”
虞长宁轻轻摇头,“我无事,其他……”
话音未落,她眸色一紧,急忙转身,在并不开阔的道路上寻找着孙万的身影。
只有三具匪徒的尸体横在路边,根本不见孙万的影子。
她松开周媪,一瘸一拐地追在陆九瞻身后,“陆大人!”
陆九瞻停下步伐,他看着虞长宁,语气似有不耐,“何事?”
“大人来时可见过躺在路边的重伤之人?”
“见过,让人带他去治伤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继续朝着李家宅院的方向走去。
虞长宁知他有公务缠身,但张五仍下落不明。
她只得讨嫌地跟在陆九瞻身后,尽量跟上他的步伐,“大人来时可遇上了报信之人?”
陆九瞻步履不停,但稍稍放慢了一些,“那人负伤,我命属下带他去了医馆。”
说完,他又看了虞长宁一眼,“娘子无事了吧?”
“啊,无事了,大人且去忙吧。”
虞长宁心中大石落下,转身回了自家别院。
因家中厨房里死了人,周媪只得去了隔壁张家讨了些热水。
张家连忙烧了一大锅热水送去虞宅,还煮了鸡丝汤面给虞家诸人暖胃。
待虞长宁洗净身上泥泞,躺在床上时,天边弦月已淡,东边渐渐升起白光。
她拉过被子蒙头一盖,一夜无梦。直至午时,才堪堪睁眼。
外头阴雨绵绵,红英扫地,柳絮沾着新泥,随着风,将一股子春日的味道送进了房中。
虞长宁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春景发了半晌的呆。
昨夜的恐惧犹在,但若贸然回府,只怕短时间内再不好寻机会来此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翻身下床,好好梳洗了一番,企图让昨日的记忆随着铜盆里的水一起被泼走。
用过饭后,虞长宁撑了把油纸伞在别院中四处游逛,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毫无头绪。
此刻,她正站在门口,抬头看着整座宅院唯一与虞敏勤有关的东西。
薛松见她若无其事地欣赏匾额,心中不由佩服。经过了昨天那事儿,还以为她会萎靡不振许久,没想到才半日不到,又精神抖擞了。
“娘子,”薛松从怀中拿出一枚金簪,“这是我昨日在那人身旁拾到的,本想还你,却给忘了,今日特来归还。”
虞长宁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金簪上,上面的血污已被洗净,但她还是吓得后退了一步,“你,你扔了吧!”
薛松见她脸色煞白,心中添了几分愧疚,是他考虑不周了。
他一脸难为情地道了告辞,手里的金簪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虞长宁见人走远,才轻轻拍了拍胸口,不再回忆昨日炼狱般的情形。
她再仰头细看匾额,怎么也看不出门道来,只好寻了周翁套话。
“周翁,我见此处匾额是我爹爹所书,他生前是否常来此处小住?”虞长宁吃着周媪送来的果子,状似随意地问道。
“三老爷少时不常来此,倒是他出事前,与太太和娘子在这儿住了许久,娘子不记得了?”
虞长宁摇了摇头,“我生了场病,之前的事全数不记得了。”
周翁脸上满是唏嘘同情,接着说起往事,“江南少雪,但是那年的冬天特别冷,连下了两日的雪,四明山上覆着一层白雪,飘着云雾,跟仙境似的。三老爷就与夫人在这小院中支起了炉子,烤火喝酒赏雪。”
这情形……
虞长宁追着问道:“那我爹爹是不是也邀请了友人来家中赏雪?”
周翁却摇了摇头,“那段时日并未有客人到家中拜访,他也甚少出门。”
如果只有虞敏勤夫妇在此饮酒赏雪,那季明又在何处?
虞长宁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
季明……
她明白了!
“周翁,你先去忙吧,我自己转转。”
虞长宁按下心中悸动,匆匆回到房中,蘸着茶水,将“季明”二字拆开而书,再重新组合。
是孟香!
三太太的闺名唤作“孟香雪”,若隐去“雪”字,则为孟香!
所以季明指的是隐雪居?!
虞长宁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但很快被兴奋的火苗所覆盖。
只是这里出了这般大事,家中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定不准她再停留。
时间不多了,她得想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既然所有札记都指向了隐雪居,那是不是意味着,在这里藏着某件东西?
答案应该就在那些文字中。
虞长宁此行随身带着誊抄的五篇札记,她搬了个杌子坐在庑廊下,凑着冥冥日光,一字一句地拆解着里头的意思。
廊外阴雨潺潺,香风徐徐,绵软细雨随着清风抚过她发间的丝带。鹅黄色的发带裹着水汽在她的脸颊上舞动,她也浑然不觉。
最终,她将几页纸小心地放回房间,决定将其中可疑之处逐一排查。
“周媪,周媪!”
正在前院浇花的周媪见虞长宁小跑着过来,木屐在水中啪嗒啪嗒,似有急事,忙放下手中器具,“娘子,怎么了?”
“我闲着无事,想研习厨艺,不知家中可有食谱?”
周媪看了一眼锦衣华服的小娘子,只觉她是一时兴起,斟酌着措辞道:“家中并没有食谱,若娘子想去厨房,我可以为娘子打打下手。”
虞长宁对厨房不感兴趣,她听闻没有食谱,便放弃了这个方向,“罢了,周媪先忙别的事吧。”
周媪看着她的背影,不免觉得娘子心大。换作别家的娘子,只怕早就吵着回家了,偏偏她像只花蝴蝶一样,在春雨下饶有兴致地寻乐子。
虞长宁寻了襻膊将衣袖搂起,又去柴房拿了一把铁锹,披上蓑衣,戴着斗笠,独自一人跑到了后院。
因手札中记载,虞敏勤曾在此埋下杨梅酒,若能挖出东西来,那便说明方向对了。
路过的周翁见她这般架势,不禁好奇,“娘子这是要种花?”
虞长宁抹了下脸上沾到的雨水,顺着周翁的话,点头承认,“我想随意种些野花,待来年春日再来瞧瞧。”
周翁见她兴致盎然,不知从何处寻了些种子来。
他见虞长宁挖得吃力,想要帮忙,却被她制止了,“自己动手方觉乐趣,周翁且去忙,不必理我。”
日晖透过水雾,将碾碎的柔光洒在了低洼水塘中。天边的墨云好似绣了一圈金丝边襕,覆住了苍穹。
虞长宁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坑,无语凝噎。
后院只有一株梨树和两株海棠,她一个下昼挖了个底朝天,确实挖到了酒坛子,可里面装的只是酒。
她无奈地将坑填好,一脸颓败地坐回了庑廊下。
周媪见她静了下来,以为她是玩累了,端着点心走到廊下,“娘子先垫垫饥,喝口杨梅酒暖暖身子。”
虞长宁并没有胃口,倒是有些渴了。
她握着杯盏,轻轻抿了一口,初觉辛辣,再抿几滴,又觉得酸中带着香甜,一杯下肚,齿颊中满是清新的春意。
“周媪,再给我倒一杯吧。”
周媪却摆手拒绝了,“这酒后劲大,娘子饮一杯驱驱寒便好,可不能多饮。”
虞长宁也不缠着,便将杯盏交给了周媪,撑了把油纸伞在院中四处晃悠。
雨势虽不如昨夜那般瓢泼,但清明时节的江南春雨缠缠绵绵滴个不停,让人心烦意乱。
西风席卷,被雨水打落在地的花叶随风扬起,伴随着隔壁穿墙凿壁的声音,吵得虞长宁郁气更浓。
杨梅酒的后劲儿被这股子风带了出来,她脑中的清明被混沌驱赶。
她二话不说,提起裙子轻车熟路地爬上了那座假山,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扒在墙头,探出半截身子来。
不像昨晚那样战战兢兢偷偷摸摸,此刻她是光明正大地打量着隔壁的院子。
昨夜李家十一口人,上至五十岁的灰发老内知,下至五岁垂髫小童,无一幸免。
他们是五年前从外乡搬来的,在越州没有亲眷,如今只能靠着邻居们帮忙准备了棺木收殓,而皇城司则以办案为名,征用了李家。
现下皇城司的人正在园子里刨坑砸墙,就好像她刚才那般,也不知他们在找什么要紧的东西。
朦胧间,如清风灌入脑海,她眼前一亮。
线索如散落在地的珠子,此刻似乎被串了起来,连成了完整的脉络。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噩梦骤醒 发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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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本周期(5.18~5.28) 因本职工作需要出差,所以本周更新不稳定。 读者宝宝放心,作者的事业心早就死了,所以小说不会弃坑~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和评论,也欢迎提出建议~ 新人小作者给大家比心心~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