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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水龙吟宴(一) ...

  •   北宫堡,顾名思义,就是武林盟主北宫家的堡垒。
      不但占地面积庞大,且形同军事要塞,分外围、中围、内围。
      外围主要功能是防御,中围是平日里子弟兵集体习武的地方,内围是住所和楼阁。
      上之盟第一次有被某种建筑震慑住的感觉,她家虽然是将军府,但是却是女眷所居的江南别院,断然没有这般霸气。她不由想象起京城——父亲和兄长居住的踏月兵府,是否也是这般固若金汤。
      想必只会胜之,而不会输之吧。
      今夜,是“临江仙”会正式开场前的第三天,按习惯要举办“水龙吟宴”。
      “水龙吟宴”有诸多存在意义,一,是以红包、彩礼的方式,筹集大会的资金;二,是会让老辈们推荐小辈给大家认识;三,是吃饭喝酒,在会前达成较为融洽的关系,减少伤亡;四,是集中宣读大会的规矩和要文,而参与者们要进行盟誓。
      ——————
      外围气派的拱门前,排起了宾客长龙。
      蓝纹翠衣的看守向每个人客人收请帖,站在门中间的戴高帽黑红服的管家在收红包,每收一份就道声好,夸句奖,指点座位,放人进去。
      看守接过月郡王手中的玄色帖子之后,高喊道:“报——江南凌郡,月郡王府!”
      听到江南,有人鄙夷地嗤了下;听到郡王府,有人不明觉厉,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是郡王诶,居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来这武林盛会做什么?
      月瑾玉在江南武林或许还有些名头,但到了大侠高手云集的中原,就有些声名不显了。说起“智端瑾侠”,或许还有见多识广的人听说过;但报上“郡王府,那就真没啥人知道了。
      武林大会前,盟主府广发英雄帖,但也不是谁都会来、敢来的,基本上小门小派的都不敢出现,生怕被嘲笑冷落了。这郡王府,管家范谷雨还真没有在意过。
      江南代代没有太显赫的门派,来的人甚少,也就武夷山“桃源观”、“武夷宫”曾经有派人来过,但是今年却是没有出现,是故范谷雨一时间不知道该叫他们坐哪儿,“这、这……”了半天。
      ——————
      若是皇家盛宴,那等级分明,一字排开即可;但这是武林宴会,等级难说,排位置本来就是难题,这“水龙吟宴”摆的三十人大圆桌阵。
      范谷雨琢磨着:
      放在“秦岭五岳”那一桌子,肯定是不行的了,那是中央主桌,给盟主和重要加盟者坐的,全是掌门啊长老的;
      放在“太行黄河”那一桌子,似乎也不行,那桌上多是斗浪捞沙的猛汉莽夫,这江南来的柔弱公子,怎么能抗住?
      放在“巫山巴蜀”那一桌子,貌似也不行,那桌上多是自命不凡清高冷傲的道姑、杀手,将无名之辈放在她们哪儿,说不定被当成藐视。
      那只剩空桌和“西域南疆”了。
      放在空桌哪儿,不太礼貌,像是冷落了人家,虽然不是江湖名门,但是人家好歹是郡王。
      放在“西域南疆”那一桌子,那就更加不得了了,全是邪门歪道啊!!

      若历代盟主有个比拼,那么北宫盟主就是最会做人的一位!他为人实在太圆滑了,使得这一代的江湖空前的和平。
      英雄会、群英荟萃、美人群雄会、临江仙会……这武林大会,虽然名字改来改去,但世世代代有被举行,是江湖大传统。
      每次大会,除了比武,还有两个固定的传统项目:
      一,盟主和掌门们,必须开会,讨论下武林未来、江湖险题、庙堂风云、宝藏阴谋等等,具体内容随期;
      二,魔教□□,必须来胡搅蛮缠,捣乱、嚣张、踢馆、破坏等等,具体内容随期。
      所以北宫盟主就干脆示好,将西域南疆等魔教子弟奉为上宾,反正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来的,好不如买个面子,叫他们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没办法那么嚣张。这招那真他姥姥的有效果!
      人家请你来的,你还有什么理由“踢馆”?边民多愚笨耿直,你给了面子,他们容易翘着鼻子把自己当大哥,也就不怎么搞破坏了。
      所以来的边疆门派也不少,今年有昆仑山“太极剑派”、天山“莲花圣母教”、唐古拉山“神彩教”与“噬罗寺”、横断山“泯心阁”、云南“百里氏”、云南“夜阑堂”;它们分别是:正派、魔教、魔教、正派、杀手组织、毒门、毒门。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都来了,有些邪道觉得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比如巴颜喀拉山“伏羲教”、喜马拉雅山“雪人国”等等【你们才黄鼠狼
      唯一被排除在大会之外的,是北疆的突厥人,地理上包括长白山、阴山、祁连山脉、阿尔泰山脉,这是因为大雲朝跟他们的长期敌对关系。总不能明着跟朝廷作对,将狼子引进来吧?【这是洛神和虎女对上的根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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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月家上家八个人堵在门口,后面的人就进不来了,微微骚动起来。有粗汉子吼着:“怎么回事儿,这是不让爷爷进来了么?爷爷可是大老远从长沙赶来的!”
      范谷雨的思维已经非常快速了,但是仍旧因此耽误了一盏茶时间,毕竟这问题根本无解啊!
      月瑾玉温和地笑了笑,道:“管家大可不必烦恼,随意安置一处即可,我等并非摆架子之人。”
      越是这般有礼,完美主义的范谷雨,就越是不愿意失去礼数,脑门儿都冒汗了,他在太行黄河桌,和巫山巴蜀桌之间徘徊,最后道:“这样吧,你们就坐在右座区。”
      月瑾玉并未了解这个座区里的都是什么人,彬彬有礼地道谢,将七个足份红包放在了范谷雨手里,然后携着妻子,领着一杆少年少女,谈笑风生地走进去。
      中围宽阔的武场上,排着两列依仗,一左一右。左为绿衣裳的男仆,右为着的蓝衣裳的婢女。人一进去,就是一流儿点头哈腰的仆人,人头波动顺溜如海浪,阵仗极大,使得来者的虚荣心一下子就得到了满足。
      阿盟等少年内心皆感到受宠若惊,但表现出来的样子却不甚相同。
      上之纯低头盯着自己移动的脚边,但时不时,目光就不自由主地往两边溜。嘴角挂在压制不住的笑容,梨涡浅浅。但似乎觉得自己太得瑟了也太好,拼命的要保持淡定和严肃。是故表情跟云朵似的,变化莫测。
      上之熏一如既往,步子碎碎而凌波,目光平直而熏暖,但是一把兰花薄绢扇子挡在了面前,遮住了露齿之笑。这扇子上的兰花绘得栩栩如生,几乎要长出来,伸到见者的眼前。
      上之盟开头东张西望,差点压抑不住要不住劣性子去逗弄那些“点头仆”,但想起这是什么场合,居然收敛了起来。这是因为风清夜常在其耳边,念叨《“大场合要如何”经》,李浓华也叮嘱过她“在外不可丢上家的脸面”。
      上之盟现在手背于后,抬头挺胸,面无表情,竟有份冷峻倨傲的贵公子风范!
      月漓清冷淡然,仿佛这里完全没有什么特别,他面前不是人流如织,岿然城堡,而是自家荷塘月色。
      月炎最为跳脱,举目眺望飞甍,抬头仰望檐角,对什么都感兴趣,几乎要蹦达出队伍,如同进城的乡下野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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