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情》春落花还在

15、第 15 章

　　到了。
　　顾清云停下了脚步，抬眼向前望去。他此时站在镇外，透过一块不高不矮的木质牌坊，望向镇里。
　　小镇并不大，直对着牌坊的便是一条主街，两旁的房屋鳞次栉比，原该是很热闹的大街，路上行人却并不多，许多店也早早地打烊了。
　　夕阳的余晖投在牌坊上，投下了一片薄薄的阴影，顾清云踏着余晖，走进了镇里。
　　此次下山历练，一路上风平浪静，顺手解决了几个小妖小鬼，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茶肆里传言河西镇出了大妖，已经害了十几条人命，若情况属实，这妖怪犯下累累命案，其罪当诛，他自然也是不能放过的。
　　那从镇中迁走的一家老小见道士模样的顾清云前来过问，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得他们指点，不出半日便找到了这座小镇。
　　顾清云边慢慢逛着，边打量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见路边一家酒楼仍半开着门，微微一笑，走了进去。
　　因为近日的妖怪吃人的事情，酒楼里的生意一落千丈。小二正没精打采地趴在柜台边，眼见着来了一个客人，忙抖擞了精神来招呼。
　　顾清云随意要了几样吃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贫道初来此地，见街上人丁稀少，似有大事发生。”他一身方外人士的打扮，笑容可亲，很容易引起小二的好感。
　　“唉，别提了，最近镇子里不太平。”反正也没客人，那小二正无聊着，便同顾清云聊起天来。
　　不多时，顾清云便将情况打探清楚，心中有数，顺道也将肚子填饱了。微笑着告别了小二，出了酒楼的门，拐进了边上的小巷。
　　据小二所说，那些被掏了内脏的尸体经由仵作检查之后，都统一放置在城西的义庄内。案子一直破不了，再过几天就得下葬了。
　　行到偏僻处，才见着一处房屋，修葺得半旧不新，透着森森凉意，看来就是那小二口中的义庄了。
　　顾清云正要上前，门突然被推开了，那茶肆中偶遇的黑衣男子与他打了个照面。两人一对，都有些愣住了。
　　顾清云心道：巧了，这人也是来查此事的么……面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那黑衣男子目光冷锐，冷淡地擦身而过，径自走了。
　　顾清云眨眨眼，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推门而入。
　　一共十一具尸体，都排在一起，每一具尸体的死状都是相似的，肚腹处被撕得稀烂，心脏不翼而飞。
　　顾清云细细打量着，目光渐渐冷凝，这样的伤口像是野兽撕咬所致，定是有尖锐爪牙的庞大野兽，但是野兽一般袭击人时总是率先攻击人的脖颈处，因为兽类的猎食本能便是将猎物一招毙命。但是这些人一看便知是活生生地被撕开肚腹，掏走了心脏，也许在这个过程中，人还没断气。
　　这看着确实不像一般的野兽所为，难怪镇上百姓传言是妖怪做的。
　　尸体有男有女。
　　顾清云沉思了一会儿，问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看管尸体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驼背老人，常年住在义庄，闻言将手中的烟杆敲了敲鞋底，含糊道：“什么人都有，喏，那个张家的娃子，也是我眼看着长大的，刚娶了媳妇儿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事。那边那个，养在深宅大院的姨娘，也不晓得怎么惹到那东西……”
　　老头子絮絮叨叨的，不时地感叹一下。
　　顾清云耐着性子听着，不时点点头，待老头终于絮叨完了，这才同他作揖道别。
　　“猎户、商客、庄稼汉、宅门的妇人……”顾清云眉头微剔，心中一动，转身朝老头所说的张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