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绾山月

4、说谎

　　我留在了水帘洞，并且回复了原本样貌。虽然他没说原因，但我知道，他是在可怜我。
　　无所谓，总之我达到了目的就好。
　　他每日忙着与各方妖魔斗法，输的一方就要认对方做老大。不出十日，方圆百里已成了花果山的管辖区。
　　不知什么时候，妖怪们之间都流传了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孙悟空养了个俏仙子在水帘洞。
　　对此，他不屑解释，我也乐见其成。毕竟最大的收益者是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我每每进出，总会有山精鬼魅前来搭讪，要么帮着提个篮子，要么送我两堆水果，谄媚之态简直令人发指。
　　他不与我说话，即便是迎面撞到，也只是冷哼一声，随即吆喝着猴子猴孙喝酒玩乐。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逼我亲自离开。可惜，他低估了我。拿一片心换取的机会，不好好利用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为猴长老举办喜宴那天，他显得很高兴，连连喝了十坛桃花酒。
　　说是喜宴，其实无非在洞里挂几块红绸缎，贴几张红喜字。唯一得我欢喜的是铺满了一地的鲜花，纤小，美丽，害得我都不忍心在上面留下脚印。
　　喜宴过后，他悄然离席，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到水帘洞前。
　　我来到他身边时，他正倚着一块青石，醉眼朦胧地望着飞流而下的瀑布。
　　“我真开心。”他喃喃地说，仿佛嫌不够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真开心啊！”
　　我坐在他身旁，不知如何接话。
　　半晌，他扭头看我，颊上薄染红晕，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润得能滴出水来，他说，“你开心么？”
　　我犹疑地点点头。
　　他忽的笑了，“骗人，心都没了怎么会开心？”
　　这我还能说什么呢？
　　“为什么要来接近我？”他以手抵额，凤眼微眯，似是不胜酒力的样子。
　　“因为喜欢你啊。”我努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内心早已掀起海啸波澜。
　　他猛得撤手，定定地看了我好久，眼里糅杂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突然轻轻一笑，中指磕了磕脑袋，懒懒地靠在石壁上，提着一坛子酒就往嘴里灌，嘴里嘟哝着，“哎呀，我今天可是喝多了，醉得没个样子。”
　　我也笑了，附和着他的话，“可不是么，我大概也喝多了。否则，怎会把你这泼猴看成了二郎真君？”
　　二郎真君，杨戬，天界第一美男子，亦是我口中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