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者联盟》打麻油

6、第六章

　　罗飞叼着牙刷开门，就见衣着整齐的秦明站在门口捧着一个砂锅，“你这是……”
　　“早饭。”秦明一看来开门的是罗飞便收起了脸上甜的腻死人的微笑，径直绕过罗飞走进门内，左右看了看将砂锅放到桌子上喊道，“木木，出来吃早饭。”
　　嘿，罗飞关上门转身看着态度万分自然的秦明从厨房拿出碗筷放到桌上，这到底谁家？

　　“你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方木脸色有些的复杂，一手擦着头发站在浴室门口说道，“师兄会出去买早饭的。”
　　“看来你是离开太久忘了龙番的‘鸡爪’案了。”秦明微微眯起眼，视线从方木的脸上滑落到下拉的领口，舔舔干燥的唇角说道，“外卖食品包含的地沟油会破坏人体的白血球和消化道黏膜，引起食物中毒。并且……”
　　罗飞受不了的摇了摇头继续刷着牙转身回了浴室，得，这位大法医一大早来科普地沟油的危害来了。

　　方木听得这熟悉的啰嗦心里涌现出一股怀念来，他抬手拍了拍呼吸乱想的脑袋放下毛巾走过去，看着白皙的指尖搭着青色的碗沿将冒着热气的白粥盛入小碗递过来，小声地说了一句谢。
　　秦明抬了抬眉勾起嘴角落座在方木对面，一手端着碗，看一眼方木吃一勺粥。
　　洗漱完的罗飞自觉地端着小碗坐到了桌子的尽头。

　　三个人吃完了秦明友情赞助的早饭，罗飞往兜里揣了一瓶酸奶叮嘱了方木一番便径直去找夏冬青了。拿着夏冬青抄写给他的地址发动汽车的罗飞不由感叹了一声，调查组里的家伙们各个都是有钱人啊。
　　秦明眸色幽幽的看着送罗飞出去又回来的方木，“收拾一下，我们也该去学校了。”
　　方木点了点脑袋转身进屋随手拿了一件外套出来，秦明看着那件眼熟的外套微微眯了眯眼忽然笑了起来。方木看着他的表情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衣服，脸色猛然就红了。

　　龙番警局的法医秦明是个缝纫爱好者，这在警察系统里不是什么秘密。方木和秦明住在一起的时候身上穿的很多衣服都是他做的，后来方木单方面离开秦明，因为心里那一点点不舍便把衣服全都带走了。
　　后来的两年里虽然也陆陆续续添了不少的衣服，秦明送给他的却也一直留着。此刻方木手上拿着的，正是秦明特意给他做的风衣。

　　“这……这衣服太长了，”方木强装镇定的说道，“我去换一件。”
　　秦明伸手拉住了方木，温和带着笑意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别拿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那……好。”方木舔了舔干燥的唇角，低着头跟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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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口大学的校门口今日来往的学生特别多，细心观察则会发现所有假装‘路过’的人他们的视线都落在了门口两位男人的身上。
　　林冲反带着一个帽子站在大学门口，一手搭着身边男人的肩头说道，“啧，太有魅力就是有烦恼。”
　　季白回复了方木发过来的消息，抬眼看着有些得意的林冲毫不留情地泼了他一盆冷水，“现在小同志们的审美看起来不行。”

　　“哎，组长。”林冲不服气地回头，下巴一扬指着自己说道，“哥这长相，要是在娱乐圈早就红了，小爷我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说着直接来了一个HIPHOP的起手动作。
　　“看不出来。”季白把手机揣回裤兜挑了挑眉，看着说着就上手的林冲表扬道，“跳得不错。”
　　林冲带着一丝骄傲的摸了摸鼻子，“那是。”

　　“不过你和谁说哥呢？”季白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恩……”对上季白意味深长的目光，林冲摸了摸发凉的脖子眼神瞄到了那一辆霸气的越野，“哎！组长！他们来了。”

　　方木看着林冲跟后头有鬼追似得跑着过来，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说道，“季白和林冲已经将林静南的情况打听清楚了，现在正准备去李游的班级。”
　　“李游？第三起案件的受害者？”秦明停车熄火挑起双眉问道。
　　方木微微颔首，“没错，李游的学校就在江口大学隔壁。”方木解开安全带开门，“等很久了吧？路上碰到了追尾事故耽误了不少时间。”
　　“人没事就好。”跟上来的季白上下打量了几眼方木和秦明，“走吧，李游的班级我已经打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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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唧唧喳喳的人群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几十双眼睛齐齐的盯着走进教室的四个男人。
　　“麻麻……”靠近门口的女生捧着心看着最后进来的林冲一脸的‘我这是在哪儿’的梦幻感，“我看见了天使……”

　　“同学们，”林冲笑眯眯地上前一步掏出警官证说道，“我们是来了解一下李游同学的日常生活的，如果你们有什么消息和李游相关，请告知我们协助警方尽快破案。”
　　“问我吧，我知道！”一瞬间十几位同学齐齐站起，兴奋的脸色直发红，看着林冲忙不迭地喊道，“警官哥哥，你问我吧！”
　　林冲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有着十分老道的处理方式，他仔细的安排好眼前的人群，一个个开始细致的询问。

　　“这么一个，”秦明插着兜低声说道，“抵得过我们三个。”
　　季白附和的点头，笑道，“看来以后出外勤必须都得带上他了。”

　　“谭教授？”正和秦明说话的季白忽然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他转头一愣，“哪位谭教授？”
　　“谭宗明啊，”男生一脸‘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上海金融的大鳄，打个喷嚏都能引起三级地震的那种。”
　　围在四周的学生们齐齐点了点头，透出一种仰慕的情绪来。

　　林冲一拍脑门，回头冲季白说道，“我记得他，去年我负责上海金融发布会的时候见过。是这个！”林冲竖起大拇指上下摇了摇。
　　季白豁然的‘哦’了一声，接着看着挑起话头的男生问道，“你们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谭教授这个月来我们学校做演讲，”男生皱着眉说道，“然后李游和他争执过。”

　　“争执？”
　　“对，谭教授聊起沐雨科技抄袭的案件，似乎挺瞧不上沐雨的那种做派，开口批评了几句。谁知道李游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演讲厅里那么多人就和教授反驳起来了。”男生的目光闪过一丝的瞧不起，“这件事情有眼睛的都知道是沐雨科技的错误，可李游偏偏不认。”
　　林冲摸了摸下巴，很感兴趣地看着他，问道，“那你们知道为什么李游会帮沐雨科技反驳吗？”
　　男生们相互看了看，齐齐摇了摇头。

　　“我知道。”蘑菇头的女生抱着一叠学习资料扶了扶镜框，举起手晃了晃，“我和李游曾经是一个班的，听到过一些流言，说是李游一年级的时候和沐雨科技的总经理表白过。”
　　表白？在场的学生们齐齐露出探究的神色交头接耳地说着悄悄话。

　　“表白？”调查组的人都想起了那幅没有眼睛的画，果然是有意味的吗。
　　女生点点头，将目光从林冲脸上抽离落到秦明的脸上，“李游一年级的时候，那位学长正巧是大四。”
　　“那后来怎么样了？”林冲的眉头微微皱起。
　　女生仰着脸想了想，迟疑地说道，“我隐约听得那位学长本来是要留校考研究生的，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去了首都。没一年就成为了沐雨科技的总经理，我听以前的学长们说是因为他娶了公司董事的女儿。”

　　“李游，”一直沉默着站在一边的方木眉间忽然一拧，问道，“他后来有交过恋人吗？”
　　“他那个脾气哪里有什么恋人。”学生们纷纷笑起来，“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的人，平常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背着画框出去画画，既不住校又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简直就是脱离群体生活的怪胎。”

　　方木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季白点了点头，“好，多谢同学们配合。”林冲接到季白递过来的眼神，站起来笑道，“如有需要，我们还会再来打扰你们的。”
　　“没关系没关系。”学生们忙不迭地点头，就差喊一句‘有空再来玩’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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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找谭宗明吗？”林冲看着球场上踢球的学生们问道，“我觉得这么一个大鳄完全没必要和一个学生过不去。”
　　季白一脸正色的说道，“还是去看看吧，不能错漏任何可能的线索。”

　　谭宗明作为江口大学的特邀教授，这个月就驻扎在江口。季白从教务处那儿打听到谭宗明今天就在学校，正指导学生论文便带着组员直接寻了过去。

　　谭宗明听到敲门声抬头，惊讶地看着季白，“阿城？”
　　季白一顿，疑惑的问道，“谭先生，你恐怕认错人了。”
　　谭宗明上上下下打量了季白一顿，眼前衣着革履的人和那个街头打手的的确确不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且那满口粗话的阿城应该还在金三角。不过这世间居然能有人如此的相似，也真是奇事一件。

　　谭宗明站起来，送走了学生请众人落座，一边倒茶边问道，“既然几位是警局的人，不知道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2月17日，谭先生身在何处？”方木看着谭宗明单刀直入地问道。
　　谭宗明有趣的挑了挑眉，放下茶壶，站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日程本翻了翻说道，“2月17……哦，我去了法国，参加了一个国际的金融会议。”

　　“不知道谭教授是否还记得这位学生？”季白将李游的照片放在桌上推过去问道。
　　谭宗明看了一眼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人皱眉，“这是……”
　　“谭教授的公开课上，他曾与你就沐雨的抄袭事件发生过争执。”季白提醒道。
　　谭宗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他，我有些印象。”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当时我点评沐雨科技的这种做法是扰乱市场规则并且给国内IT行业抹黑的行为，这位同学忽然很激动的反驳我，并且告诉我很多的成就都是在抄袭上进步的。”
　　“我承认我们现在的很多技术都是抄袭复制再进步，”谭宗明唏嘘地点头，“但这并不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自主研发并站在世界顶端这才是IT行业该为之奋斗的目标。”

　　方木暗自观察着谭宗明的表情，问道，“看来谭教授似乎并不生气？”
　　“都是一群毛头小子，”谭宗明朗声笑道，“有什么好生气的。现在不懂的事情，将来出了社会自然就会懂得。年轻人嘛，多撞撞墙也有利于磨练意志。”

　　询问了一会儿季白也发现谭宗明真的与此事毫无关联，便起身告了辞，才走出教师楼就听得手机响了起来，“季组长，”刑警队的老熟人开口说道，“昆仑社区发生了一桩命案，我觉得你们调查组需要过来看一看。”
　　季白放下手机看着众人严肃的说道，“又出事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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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白。”罗飞带着夏冬青和李大宝匆匆赶来，季白帮着秦明拿着工具箱回头，“你们那边怎么样？”
　　“沈千海有重大嫌疑。”罗飞三言两语地将情况描述了一遍说道，“他的不在场证明我需要好好查一查。”
　　季白点头，“好，先把这事记下。我们先上去。”

　　“今天早上对面的邻居送孩子上学，”刑警队长冲季白打了一声招呼，解释道，“小孩子鼻子灵，说是楼道里有一股的臭味。当妈的也就好奇闻了闻，果然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季白的视线顺着刑警队长的手看过去，就见一位年轻妇人带着一个一脸蒙圈的孩子正在录笔录。
　　“当妈的闻着怪味是从对门散发出来的，对面的这户是个程序员，平时早出晚归的人挺好的。她也担心是不是出事了就敲门，结果没人应。”队长指了指门把手上的血迹，“然后就看到这血迹了。可把人吓一跳，立刻就报警了。”

　　秦明左右环顾了一圈室内的情况，问道，“尸体呢？”
　　“哦，在浴室呢。”队长领着人往里头走，“我们发现尸体是男性之后就没敢动，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之前的案子了。所以就给季组长打电话了。”

　　一具男性尸体仰面朝天的卧在浴缸里，“死亡之间应该在六个小时以上，”秦明示意里头的警察都出来，他缓步走过去半弯腰，双指并拢按压着死者的肌肤，“确切死亡时间恐怕……”
　　秦明皱了皱眉，水压作用让尸斑失去了检测的价值。而且，斜眼看看着水龙头呼呼冒出的热水，这种情况肝温恐怕没有多大用处了。
　　“要做肝温测试吗？”李大宝拿着相机问道。

　　“现在测量肝温也没用了。”罗飞看了一眼完全浸泡在水里的男人，从见到沈千海起就高速旋转的脑袋让他克制不住的开始嘚吧嘚吧，“热水一直开着，从尸体皮肤组织呈现出的状态来看温度应该超过人体正常体温，肝温已经完全失去准确性。”罗飞又看了一眼转头过来的李大宝，“并且尸斑也失去了准确性，想要判定准确死亡之间要另想他法了。”
　　正准确半蹲下的秦明闻言克制不住的仰天翻了一个白眼，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得夏冬青也凑热闹似得在那里说道，“尸体正面完好，还是要挪出来重点看看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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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秦明头也不抬的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组员们互相看了看，方木掩嘴咳嗽了一声一脸偷笑地站在门口，李大宝半蹲着抬头提醒道，“你们打扰他工作了。”
　　思绪异常兴奋地罗飞‘哦’了一声，双指盖住唇角，“那我们不说话。”
　　秦明示意大宝把照片拍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你们的呼吸声太吵了。”

　　嗨，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罗飞侧身看了一眼方木，接着变戏法似的掏出两个纸团来塞住鼻孔问道，“这样呢。”
　　秦明双手插着腰站起来看着逗比似的组员，伸手指了指太阳穴，“你们阻碍了空气流通，让我感到了窒息感。人在窒息状态下会产生一种兴奋促使人体做出一些违背内心的事情来，比如……”秦明举起手里的镊子，“往眼前的障碍物身上戳几个洞眼。”

　　“行。”罗飞摊开双手，妥协地耸了耸肩，“走走走，我们去外头看看有没有线索。”
　　“方木留下，”秦明伸出手指了指被罗飞推着出去的自家教授，理直气壮地说道，“净化空气。”

　　嗨……
　　嗨嗨……
　　嗨嗨嗨……
　　方木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挪揄视线，正打算开口解释一两句时从外头匆匆过来一个男人。

　　那男人梳着一个大背头，穿着一声皮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小心的避开地上的证物，羞涩的走到季白面前一笑，“你好组长，我是苏三省负责技术。”
　　站在最后面的秦明忽然眯起了眼，不由得拿起了手中的镊子，这种克制不住的想要一镊子捅死人的念头怎么这么强烈。
　　难道真的缺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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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出现人物：欢乐颂-谭宗明，麻雀-苏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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