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3、黄雀 ...

  •   自从四月之后,笼罩着山城的浓雾渐渐散去,天然防御再也无法给山城居民提供保护了,瀛岛飞机三天两头来重庆轰`炸,山城的重要街区已经再也找不到一座砖瓦的房屋了,八天前,瀛岛刚刚对市区进行了最后一次轰`炸,本以为轰`炸该告一段落了,谁知飞机又来了,不但来了还扩大了轰`炸范围,靠近市区中心的新城区也被飞机笼罩了。
      整整九组,二十七架飞机,盘旋在新城区上空,炸`弹像冰雹一样从天而降,接二连三的爆炸,就像铺地毯一样把整个街区犁了一遍。

      原本就在炸`弹的迫害下岌岌可危的牡丹大世界被瀛岛飞机一炸终于坍塌了,梅里莎躲在一个墙角,坍塌的墙壁与墙角一起构成了一个安全的空间,让她躲过了被活埋的危机。
      坍塌过后,她心急如焚的看向外面去找沈沐芳的身影。

      沈沐芳就在牡丹大世界不远处,那个假老人也离他不远。
      假老人,也就是烙铁头,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已经不再掩饰他的气喘如牛、汗如雨下,额头的假皱纹已经被擦掉了,露出了布满细小皱纹的皮肤。
      他真的不再年轻了。

      烙铁头并不擅长正面对决,或许曾近的他并不惧怕真刀真枪的与沈沐芳干上一场,但现在他已经老了,而沈沐芳正值全盛时期。这些年里,他已经逐渐放弃直接以武力杀死目标,而是采用更加隐晦和稳妥的法子,毕竟一个杀手并不需要战士的荣誉,只要任务成功率就行了。但现在他不得不采用战士的方法来挽救他自己的性命。

      两个人在被轰`炸的街道上穿行,头顶上就是不断降落的炸`弹,在爆炸掀起的尘土瓦砾中你来我往,街道两边被炸毁的东西全都成为了他们随手可得的武器,木料、砖石、碎裂的家具,不断被抛掷向对手。
      沈沐芳一脚踢飞了烙铁头掷来的那把椅子,在碎裂的木头屑中抬手突刺,尖头铁杆像是神出鬼没的蛇口。
      烙铁头的短刀则气势汹汹的向下劈出,将快要咬住他的铁杆儿打开,但他并没有选择趁机进攻,而是忙不迭的后退。
      烙铁头并不打算和沈沐芳拼命,他的进攻也好、突击也好,都只不过是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沈沐芳手腕一抖,把被打开的铁杆儿纠回正轨,继续向烙铁头刺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枚炸`弹从天而降,落在了两人旁边的宅院里,楼宇炸开,飞散的砖石如同子弹一样打向两人,同时笼罩着黑烟的猛烈火焰如同一朵黑色的大花在宅院中绽放开来,浓烟瞬间吞没了两人的身影。
      这是一颗燃烧`弹。

      烙铁头趁机后退,钻进了炸开的宅院中,并趁机把摇摇欲坠的院墙一脚蹬向了沈沐芳。
      沈沐芳当然不会让一堵院墙砸到,他一脚踩向旁边的废墟,拔地而起,如履平地般登上坍塌的院墙,并在院墙倒地一瞬间在其上游走,直向烙铁头迎面而去,打算把他封死在这座废墟之中。
      烙铁头大约已经料到这一步,他迎着沈沐芳的铁杆儿赶了上去,猛地一蹬倒塌的院墙,匕`首从手中飞出直取沈沐芳门面,同时另一把短刀已经封死了沈沐芳的退路。
      沈沐芳连忙压低身子以期避过匕`首,但那把刁钻的匕`首依然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刀痕,压低身子后他脚下一蹬砖石,不退反进,猛地窜向前方,握着铁杆儿连连突刺。
      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让烙铁头大为头疼,他不得不收回要取沈沐芳性命的短刀,迎击迅猛的尖头铁杆儿,手脚无措之际在身上留下了几个血洞。
      这次交锋,双方各有得失。

      飞机还在这片城区盘旋,嗡鸣声不绝于耳,燃烧`弹接二连三的降落在建筑里,整座街区已经被烈焰和浓烟笼罩了,遮天蔽日的烟雾让人看不到五十步之外的情况。
      梅里莎从废墟中爬出来,盯上了在浓烟中若隐若现的烙铁头。
      她翻出一把手`枪贴着地面爬出,小心翼翼的向两人靠近。

      沈沐芳还在与烙铁头缠斗,在他为了呼吸不得不暂时退出浓烟区域的时候,陡然看到翻滚的浓烟中一个身影在急速逃离,他立刻对着那片浓烟连连突刺,尖头铁杆上终于染上了血迹。
      这是本人!沈沐芳立刻追了上去。
      急入浓烟中,骤然上升的热度像要烤焦人的皮肤,眼睛被刺激的不停流泪,他伏低身体,屏住呼吸,眯着眼睛,追着那个若隐若现的背影。突然燃着大火的房梁从头上坍塌下来,沈沐芳连忙猛一蹬地,身体急速后退,在后撤中,他的眼角突然看到了一抹青色的光芒,迅捷如电的向他刺来。
      沈沐芳两脚交替在地上连连急蹬,整个人如同出水的鲤鱼一般脱离了浓烟范围,一个握着一把短刀的身影紧贴着他的胸膛亦从浓烟中脱身而出。沈沐芳的铁杆儿竖在胸前抵着短刀,另一把匕首正朝着烙铁头的腹部,刺穿了一只手便再也无法更进一寸了。
      在落地以前,沈沐芳一脚蹬向烙铁头,烙铁头也在一瞬间做了同样的事情,两人瞬间分开,滚落在大街上,脱离了燃烧火焰的宅院楼宇,在一片灰尘瓦砾中滚地而起,再次狠狠的杀在了一起。

      梅里莎已经潜行到了他们刚才打斗的宅院边,宅院里的烈火依然在燃烧,这让梅里莎嗅到了自己头发被烤焦的气味。
      宅院的楼宇已经完全坍塌了,木料和裸露在外的家具燃着熊熊大火,宅院门口有两棵不知名的大树,一棵已经折断并且焦了,另一棵在爆炸下侥幸生存,在焦黑的枝干上挂着一些人类的残肢,依稀能看到手脚和某些血糊糊的部位。
      梅里莎就在这棵大树下,依靠着一堵已经坍塌下来的屋檐,小心的隐藏自己的身形,她发现,她用手`枪很难瞄准烙铁头,在这种情况下随意开枪只能给沈沐芳制造麻烦。
      只能继续潜伏了。
      然后她听到了有别于其他声音的细碎脚步声,如同下雨一样,淅淅刷刷,踩着沙尘瓦砾,渐渐靠近了梅里莎。
      梅里莎的视线从沈沐芳那边转移到了脚步传来的方向,她看到一个很有些眼熟的男人,借着坍塌的街道建筑,向自己这边慢慢靠近,他的视线胶在沈沐芳的身上。
      天上有着飞机不绝于耳的轰鸣声,间或能听见燃烧`弹爆炸的声音,加上幸存者的哭嚎声,因此这个渐渐靠近梅里莎的人并没有用心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向梅里莎所在的方向靠近。
      那是刚才为救裙带花和自己对射`打`枪的人中的一个,这个人与自己的打算一样,想要找个地方伺机行刺,并且他看上了梅里莎躲藏的地方。
      看来裙带花并没有被活埋在建筑物里面。梅里莎遗憾的想。

      沈沐芳和烙铁头的决战还在继续,尖头铁杆儿和短刀相撞后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烙铁头又拿出了一柄匕`首,与沈沐芳一样双手持兵刃。
      “你老了。”在许久只有沉默的厮杀之后,沈沐芳突然说道,“所以,戴笠才让你来杀我。”
      烙铁头一声不吭,短刀在他手中翻出半圈,砍向沈沐芳脖颈。
      沈沐芳微微斜过身子,用匕`首滑向烙铁头的心脏,迫使他收回短刀格挡。
      “你看,你连与我同归于尽都做不到了。”沈沐芳讥笑道,他在使他愤怒,人一旦愤怒起来,通常都会失手。
      烙铁头一顿,短刀再一次劈下来,这一次他的力气明显比之前更大了。
      沈沐芳看着这气势汹汹的一刀,他不能再后退,他后面已经是另一栋坍塌的建筑,并且同样燃着大火。

      梅里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还在燃烧的屋檐后面,把自己原来的位置让给了新来的人。
      这个男人顺利的躲在了梅里莎之前所在的位置上,拿出了手`枪,用同样的姿势瞄准了正在缠斗的两人。

      一滴汗水从沈沐芳眉间滚落,他微微晃动手里的尖头铁杆儿,在些微动作里便已经疾刺好几下,并且准确击中了烙铁头握刀的手,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机会把烙铁头的手挑下来。
      烙铁头瞬间收回了短刀,换上另一只手把匕`首射了出去。
      沈沐芳则拼着被匕`首刺中的危险杀向了烙铁头。
      飞出的匕`首在沈沐芳的晃动下脱离了原本瞄准的部位,但依然准确的刺中沈沐芳的手臂,扎进了上半截胳膊里,沈沐芳则带着匕`首向前急冲过去,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打法。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烙铁头必然是选择暂避锋芒,但是他刚刚被沈沐芳嘲笑了,更加要命的是,他的体力消耗太大了,如果不能孤注一掷,也许他真的就要死了。
      只见烙铁头将手中短刀信手一挥,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御,仅仅使用躲避来避开最致命的危险。
      鲜血飞溅,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两人身上都带上了好几道伤口。

      躲在屋檐后面等待刺杀的男人眼神微微一动,正待出手时,一颗子`弹从他额头正中透出,在他眉心留下了一个圆圆的弹孔。

      枪声惊动了正在打斗的两人。

      烙铁头有些着急了,他不知道开枪的是哪一边的人,如果不是他这边的人,会是谁呢?
      他的汗水已经透过了衣服,头发完全黏在了头皮上,加上爆炸的尘土和灰烟,整个人宛如一个黑泥人。沈沐芳并不比他更体面一些,但烙铁头明白,他还有余力。烙铁头在这一刻无比嫉妒沈沐芳来自年轻躯体中的力量。
      沈沐芳的铁杆儿从烙铁头的眉毛边划过,在他额头上留下了一道血印,烙铁头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突然笑了,整个人屈身而上,短刀如迅捷的闪电,在铁杆儿的空隙里突刺向沈沐芳。
      只听见叮的一声,短刀的刀锋,沈沐芳用一把匕`首险之又险的挡住了短刀的刀锋,同时他手中铁杆儿忽然急速回收并再次突刺,这一次,铁杆儿刺进了烙铁头执刀的手腕之中,直接刺穿了骨肉,透体而出。
      烙铁头的笑容凝固了。
      沈沐芳手腕翻转,整个人都都随着铁杆儿翻起。
      烙铁头不由自主的随着铁杆儿的翻转向后仰倒,他的手腕骨头在打磨锋利的铁杆儿搅动下吱嘎作响,然后脱离了手臂,翻滚着掉落在地上。
      烙铁头倒在地上,眼前已经变的空白一片。
      沈沐芳落回地面,上前几步,尖锐的铁杆儿刺进了烙铁头的头颅。

      梅里莎从藏身处爬出来,上前拖住沈沐芳就跑。
      “找个隐蔽的地方,快!”
      梅里莎拖着筋疲力尽的沈沐芳在旁边一处被炸毁的民居里找了个死角,进入了伊甸园。

      医疗间里,药物什么都是现成的。沈沐芳手臂被扎透了,匕`首还没拔呢,梅里莎就接替了护士的工作,用剪刀小心的剪开了沈沐芳身上的上衣,然后看着遍布全身皮开肉绽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清洗。”沈沐芳声音沙哑,除了伤口和失血,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吸入了□□烟雾,伤到了咽喉。
      梅里莎按照沈沐芳的指点帮他清洗了伤口,拔出匕首,然后缝合,上了一层厚厚的云南白药,用消毒纱布包扎起来。
      “你休息一下,我去煮点糖水。”梅里莎说,沈沐芳失血有点多,还是先补补吧。
      沈沐芳嗓子难受就没说话,听话的躺在了竹床上闭上眼睛,思维依然停留在决战的最后一刻。
      烙铁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笑容与失去右手的痛苦混合在一起,在脸上凝固出了一副极为怪异的表情,沈沐芳看的极不舒服。

      梅里莎手脚麻利的煮上了一锅糖水,顺手切了一盘猪肝儿炒了,忙完了厨房事务,把饭端到了医疗室外面,看到沈沐芳已经睡着了,就把饭又端了回去,放回锅里小火捂着,又去检查武器弹药的消耗情况。
      虽然在孔家别墅搬了很多东西,但其实那里的枪支弹药并不多,当日那两辆车逃走的时候,把能搬走的弹药都搬走了,剩下的寥寥无几。
      二十四挺机`枪,六箱机`枪`子`弹,五十来支手`枪,十五箱手`枪`子`弹,枪`支远比比弹`药更加充足。
      梅里莎细心的把使用过的枪`支保养了一遍,又把自己的匕`首和短刀保养了一遍,忙完所有的事儿,沈沐芳还没有醒来,便去找小破想看他在做什么。

      小破正在一片松木林里与几十只狗一起玩。
      搬空孔家庄园后,那一别墅的狗都让梅里莎带回来了,散养在一片新栽种的松林里,小破每日里乐颠颠的负责这些狗的吃饭问题,把磨面剩下的麸子拌上肉汤喂给这群狗。
      梅里莎去找他的时候,小破正在与一只很大的胖狗玩儿摔跤,梅里莎把狗狗们驱赶开,把小破领回去,盯着他洗完澡,又一起吃过饭,便开始检查作业,盯着他读完了课本,写完算数,又把他哄上床睡觉,
      梅里莎也考虑去睡一觉,但感觉自己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盯着屋顶发呆,然后她听到了有人敲门。

      沈沐芳正等在门外。
      “出去吧。”沈沐芳说。
      “再养几天。”梅里莎说。
      “我担心外面。”沈沐芳说。
      “当我在伊甸园里面的时候,这里的时间与外面是脱节的,没关系。”梅里莎说。
      “拖得太久,我会忘记外面的细节,”沈沐芳说,“最多两天。”
      “五天,”梅里莎说,“你伤得有些重,外面等着抓我们的人一定很多,你这样可没办法对付他们。”梅里莎说。
      沈沐芳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帮我煮点糖水,你留的我喝完了。”
      梅里莎于是去了厨房,沈沐芳跟在他后面。
      “不去躺一会儿?”梅里莎一边忙活一边说。
      “有些事情比较在意,”沈沐芳说,“你在最后遇到了什么?”
      梅里莎把自己从二楼下来后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沈沐芳,最后说:“裙带花没死,虽然没看到毛人凤,但我怀疑他早就跑了。”
      沈沐芳默不作声的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不过跑了两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梅里莎说。
      “烙铁头最后死的让我有点不放心。”沈沐芳说,“尤其是毛人凤,他走的太早了。”
      “你怀疑死的不是烙铁头?”梅里莎问。
      “那不至于,我不可能认不出烙铁头,”沈沐芳说,“我只是怀疑,烙铁头和毛人凤的计划,可能已经开始了。”
      “他已经死了。”梅里莎说。
      “但是毛人凤活着,毛人凤并不是靠裙带花才成为军统二号人物的。”沈沐芳说,“在我进入那间屋子的时候,毛人凤就已经走了,我本以为他是去外面调人堵我去了,但我和烙铁头在外面打架的时候,没有人来堵我们,这不是毛人凤和烙铁头的风格。”
      梅里莎也感觉不对了。
      沈沐芳淡淡道:“烙铁头死的挺冤。”
      “那我们分析一下,他们的计划可能是什么,”梅里莎说,“已知的,烙铁头死了,死前他约见了毛人凤,大约是为了计划杀掉你。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但是之前可能已经用电话沟通过了。那么问题来了,第一,假如他们的计划在电话里已经沟通完毕,那么这次见面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杀你,为什么牡丹大世界外面没有接应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杀你呢?第二,我再来一次假如,”梅里莎转过头看向了沈沐芳,“在牡丹大世界三楼,我与袁刚祖孙一路吵过去,几乎每间屋子都开门来训斥我们,我们当时确实有点吵,但是烙铁头所在的屋子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当时正在密谋什么,所以不愿意被人瞧见。”沈沐芳说。
      “那么,为什么我一敲门,那个门就开了呢?”梅里莎说。
      “啊?”
      “当时我去敲门,三声敲门过后,门立刻就开了。”梅里莎说,“他们为什么要开门?在等谁吗?他们不可能没听到外面的吵闹,那么这个门到底是为谁而开的?”
      “你怀疑他们在牡丹大世界见面是个幌子?他们是为了伏击谁?”沈沐芳问。
      “还能伏击谁呢?”梅里莎说。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会过去?”沈沐芳问。
      “是啊,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你会过去?”梅里莎说。
      “你怀疑何成浚?”沈沐芳问。
      梅里莎迟疑了一下,道:“也许是他的线人。”
      沈沐芳一眨不眨的看着梅里莎。
      梅里莎举手做投降状:“好吧好吧,我确实怀疑何成浚,但他的嫌疑没你想的那么大,毕竟何成浚的本事你知道,若真是他,那么我们这次的遭遇应该更凶险。”
      沈沐芳收回视线:“我也感觉不太可能是他。”
      “你看过梅兰芳唱戏吗?”梅里莎道,“何成浚布局的本事就像梅兰芳在舞台上的表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但这次遭遇总感觉对手上气不接下气。”梅里莎说,“也可能是他们没堵到你的原因,但如果是何成浚,不至于没考虑到这一点。”
      “所以是何成浚的线人?”沈沐芳问。
      “我不知道,”梅里莎说,“不管是谁,但既然毛人凤已经顺利逃走,想必此刻重庆已经布置的如同铁桶一般了吧。”
      “我其实并不怕这个,”沈沐芳说,“有你的伊甸园在,我们总能耗的下去。”
      “你说得对,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梅里莎说,“你帮我把餐具拿到餐厅去。”
      沈沐芳听话的出去了。
      梅里莎于是开始盛糖水和点心。

      沈沐芳最后还是没猜到梅里莎怀疑的人。
      有一个人比何成浚更可疑,他知道沈沐芳与和何成浚的联系,知道沈沐芳什么时候去牡丹大世界,并且与烙铁头、毛人凤的联系更加紧密。
      沈醉。
      他是戴笠的心腹,在军统深受重用,沈沐芳托付沈醉去救王玉娘母子,以期能够让岳南坪倒戈相向,然而一直到他们开始行动,王玉娘也没有获救,而岳南坪也没有出现在毛人凤所在的地方。

      “是人心难测,还是我想得太多了?”梅里莎喃喃自语。

      假如这一切真的是一场螳螂捕蝉的局。
      梅里莎和沈沐芳,何成浚与沈醉,还有毛人凤与烙铁头。
      到底谁是螳螂,谁是蝉虫?
      还有那只本该在牡丹大世界外守株待兔,协助烙铁头堵死沈沐芳的黄雀又到哪里去了?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