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行》旦川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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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还是个雏儿吧。”董事长醉醺醺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拿出一支烟叼嘴上，打燃火机刚要点烟，又熄掉火机，斜着头，笑意悠然，“不信你去问她嘛，我看准是。”
　　“雏儿？不是吧？我这辈子阅人无数，还没碰到过雏儿呢。”200斤男胖子瞪直了眼睛，看看小雪人，又看看董事长，看看大家，又看看董事长，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找个雏儿能走三年财运呢，是真的吗？”凝眉望向董事长，见董事长笑得意味深长，就谄媚笑了，“那这机会你不要，我可就要了啊，谢谢谢谢啦！看来我这次要时来运转咯！回头我再好好谢你。”端起酒杯，靠近小雪人，开眉笑眼说，“小美女，我敬你一杯，祝我们感情天长……嗝儿——”打了个饱嗝儿，揉了揉鼓鼓的肚子，“天长地久，祝我们天长地久。嗝儿——”
　　小雪人暗暗着急又无计可施，硬着头皮端起牛奶杯，强为欢笑看着他，说不出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她不明白他们说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连“雏儿”两个字是哪两个也不能确定，头回听人说这个词。真想问一句：雏儿是什么意思啊？但对他们的反感，撵逐了她提问的冲动。估计不是什么好话，不问也罢。
　　“你怎么端着个牛奶杯子呢？你看我喝的都是红的。”200斤男胖子指了指彼此的杯子，“我给你换个红的。”
　　“我不喝酒。”她暗压狂躁，笑得勉强。
　　他攒眉挤眼，啧啧道：“啧啧，是不喝还是不会？会的话就喝嘛，今天高兴嘛。如果不会就学嘛，我教你喝，不学怎么会……喝酒你可以拜我为师哦，俗话说‘要想学得会，就跟师傅睡’，哈哈——”他颤颤着一身肥肉，转身拿起身后餐柜上的一杯红酒。
　　“……”她想立刻走人！却又知道时机还不成熟，只能暗暗等待，再寻机会。
　　他端起两杯红酒，摇摇晃晃走到她面前，迷醉笑着：“看小美女应该是还不会喝酒吧，那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跟我睡三个晚上，就肯定能学会喝酒。哈哈！给你，这是红酒，喝一点。”
　　她收紧了身子，本能地往后缩，惶然摇头。
　　他往前逼近一步，“就试一口，试一口嘛，这是红酒又不是白酒，红酒又不醉人。”
　　她还是摇头，嘴角的笑僵化。
　　他不甘心，“就一口，试试看，给个面子嘛。行不行？”
　　“不行。我真的不喝酒。我还未成年！”她的意思是你欺负未成年是犯法。
　　“难怪看着这么小，那肯定是雏儿了吧，哈哈！”他继续哄诱，“你这样我很没面子诶，你看大家都看着我们，你就给个面子嘛，喝一口嘛，一小口，一小口就可以。不然我真的好没面子诶。拜托拜托，就一口。”
　　“不喝。我真的不喝。”她的脸和她的心同样愤怒。
　　“拜托拜托，给个面子嘛，就喝一口呗。”他甚至用手去碰她的胳膊，“要不我给你钱，你说多少钱喝一口，我就给你两倍的钱。”
　　大家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有意没意地看着他们，根本没谁帮她解围。“真的不喝，再多钱也不喝。”
　　“看来我太没运气了。想和小美女喝杯酒都不行。”他故作伤心地放下一只酒杯，端着另一只酒杯，“那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喝了，你喝牛奶吧，改天再单独教你喝酒。”将酒饮尽，示意小雪人喝口牛奶。
　　小雪人犹豫半天，僵僵地笑着，喝了一小口牛奶。
　　他满意笑了，凑到她耳边，神秘笑问：“你知道和人喝酒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他嘴里一股复杂的刺鼻臭味，吓得她连退两步。茫然失措，摇头，他偏又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就是让你想和我一起睡觉。”他说话时，她屏住呼吸，生怕把他的臭味吸进了身体。她躲闪到一旁，他就立刻补上一脚，并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的脸颊上用力嘬了一口。见她没反抗，他满意笑了，试探道，“应该还没男朋友吧，要不做我女朋友？”身体几乎要压住她。
　　她直直愣愣望着他，刚才还没反应过来，竟然就被他嘬了一口！她双臂用力甩开他的手，并挡住他的身体，生怕被他抵到墙壁上。佯装淡定，说：“我想去下洗手间，今晚喝多了牛奶。”
　　“去洗手间啊，那我送你去。我做护花使者。”
　　“不用了，我自己去。”她看也不看他，暗暗搜寻着逃跑路线。
　　“送一下又没事，我就站门口守着，又不进去。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上厕所还跟着一起去，不觉得变态吗？”她故意回头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听你这么说，我都怕了。这哪是变态呢，我是关心你在乎你，小宝贝！”
　　小雪人急得要哭了，董事长似乎总算看不下去了，扯了200斤男胖子一把，说：“你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200斤男胖子这才歉意笑着，“小美女，不好意思，我没吓着你吧？我是真的太喜欢你了。”
　　她用后背冷冷地怼他，在心里翻了一个能到后脑勺的白眼，径直往包间门口走，却还是被他一把抓住胳膊，问，“诶，等一下，我问你啊，你真的是雏儿吗？如果不是也没关系，你有朋友是吗？这样大家都不浪费时间。”
　　她收住脚，为了让他死心，瞪着他红通通的眼睛，坚定地说：“不是。”
　　“不是？那你怎么没流鼻血？”他半信半疑。
　　“因为我没喝那个汤，一滴都没喝！”
　　“这样啊？”200斤男胖子疑似之间松开手，嘀嘀咕咕着，“我就说嘛，这年月应该没有雏儿了，果然不是，不然浪费我时间和精力。”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小雪人绷紧了身子，不看他，径直走出包间门，跑向海鲜店出口。按照消防出口提示灯牌的绿箭头，飞快跑下楼梯，中途踩空半脚，差点跌倒。跑过楼梯转角的垃圾桶，地上一大滩呕吐物散发的酒臭味弥散在整个楼道，那刺鼻味熏得她连连干呕又流泪，捂住鼻子和嘴，加快脚步下楼，跑过一楼大厅时，差点撞翻一辆装满残羹剩饭的餐车，刚收住脚避开餐车，却踩到地上的一团油腻，滑了一大步，手脚乱舞，所幸扶住一把椅子，才没横在地上。稍作停留调整，让自己身体回复平衡，可耳旁一种命令式的声音，发出巨响催促道，“赶紧离开赶紧走！宁死也不在这多停留一秒！快走！”她顾不得更多，迈开大步，直奔大门，那命令式的声音一直在回响，“永远都不要再来这里！永远都不要再见这些人！永远都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这次运气好能跑掉，下次可说不定了！”她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和陌生人一起吃饭，像傻子一样跟着来了，真傻啊！“快走！快走！赶紧离开！”那命令的巨响，像鞭子抽着她越跑越快！总算跑出了海鲜店！跑在了大街上！她不敢停，生怕男胖子追上来，也不敢回头看，悔恨得想哭，泪水烫得眼珠子发痛！可因为跑得脑袋痛，喉咙痛，胸口痛，腿又酸又痛，而根本哭不出来。腿越来越软，快迈不开，气喘吁吁，快呼吸不过来。放慢脚步，半跑半走。她想跑回家，却不知脚下的路是不是回家的路……顾不得是不是了，只要能离刚才那些人远一些，只要往前跑，就能远一些。一直茫然往前跑着，沿着路灯摇晃的街道，没有泪水，悲愤、恐惧、恼恨、巨大的困惑，胀得脑袋痛，疼痛感塞满了耳朵，什么都听不见，疼痛感罩住了眼睛，视线变得模糊……身体累得摇晃，眼前世界摇晃，一直摇晃的胃，破裂开了一般，刚才吃下的东西翻涌而上，经喉咙到嘴里，未消化的食物交混着苦涩、酸楚、火辣辣、灼痛，随着“哇——呕——”一声，全都喷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