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猫不让主角飞升》倒入琼杯

160、第 160 章

　　中枢密室的崩塌和封锁是是因为孟明川的那一次攻击吗？

　　即使云应舟在空间阵法方面的造诣算不得多高，他也能分辨出来，以他试图拦下孟明川那一击时所感受到的力量，哪怕是极为精准地击打在整个空间的最薄弱处，正常情况也会被法阵运转时自然散发的灵力流动完全挡下，根本造不成一丝一毫的损伤。包括那傀儡守卫的自我崩溃，必定有着更根本的因素。

　　更何况，进入和离开密室时都有着孟明川的帮助。与其说他对孟明川有什么不满，不如说云应舟是被刚获得的那一堆云里雾里、没头没尾的信息弄得有些烦躁：从一团乱线里抽茧剥丝整理出线索，这种动脑子的活计可从来不是他的长项……回忆之前的对话，云应舟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什么暗示或关键细节了。

　　毕竟，实际用不着孟明川那句提问若有所指，云应舟自己也能够察觉到，那傀儡守卫明显在故意隐瞒着什么。它主动提及了某个涉及万年前改天换地大事的秘密，却又中途改口说起什么“造化之气”，究竟是受制于时间有限不得不有所选择，还是原本就不打算细说前者、只是抛出来做个诱饵呢？

　　想不出这么做的目的，理智上云应舟也并不觉得一个古老的傀儡能掌握“欺骗”这么高级的技能，但想想他上次选择信任的结果是把自己的前途和小命一起栽在了庄溯尘手里，他对自己的判断力也就不剩多少自信了。说起庄溯尘……

　　要是那小子现在在这里就好了。上古隐秘阴谋诡计这种东西，一听就觉得还是应该交给身为“主角”的某人来处理才对。

　　云应舟望着几步之隔外孟明川那张孩子气的笑嘻嘻的脸，那仿佛正期待着他恼怒或做出反击的神情，刚听到那似是提醒实则挑衅的问题时他心头确实短暂地涌现出了冰冷的怒火，随即却被一种无奈的情绪逐渐覆盖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用了。”他没有接受孟明川的挑衅，只没好气地这么回了一句，便转身顺着石塔的台阶往下走去：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管外界能不能有所察觉，尽快离开现场总是没错的。

　　孟明川“哎”了声，云应舟听到他的脚步从背后跟了上来。“你就没有一点好奇心的吗？”他埋怨道。

　　“怎么没有？”云应舟头也不回地道，“我很好奇斗转星移知道些什么，让你刚才那么急急忙忙的不想听它说下去，那你愿意告诉我吗？”

　　“我倒是愿意说，这不是斗转星移不让嘛。”孟明川这回答得倒是坦然，虽然此时看不到他的表情，云应舟脑海中却仿佛能见到少年无趣地耸了耸肩的动作，“真不是我故意说他们坏话……那帮老顽固，就喜欢捂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东西当宝贝，别提告诉你们小玄山了，斗转星移自己的几波人之间都不肯互通有无呢。我真怀疑他们捂来捂去，最后会发现大家捂着的都是同一个秘密……”

　　孟明川打开话头，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门派里的各种陈腐规矩，话题再也没有回到云应舟先前的那个问题上去。显然再追问也不会有结果，云应舟默不吭声，带着身后絮絮叨叨的背景音一路下到塔底，途中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往常至少在荆绪希正在接受治疗的那一层，总会有些人脚步匆忙地来来去去，或是传来争论的声音，此时他们经过的所有门扉却都紧紧闭合着，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孟明川的滔滔不绝，整座石塔里静悄悄的竟一点声音都没有。

　　云应舟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微皱起眉：刚才上来的时候明明还绕过了几个守卫……这几天一直待在石塔里的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

　　一直走到石塔入口，才见到一个人影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低着头似是边走还在一边沉思着什么。云应舟顿住脚步，身后的孟明川不知何时也不吭声了，以至于那人在即将踏上阶梯的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们的存在，吓了一跳似的抬起头来。

　　“你……”有着一头如雪白发的妖修医师先是与云应舟对上目光，随即注意到了跟在旁边的孟明川，他那张总显得苍白、在不说话的时候仿佛凝固着一丝阴沉的面孔上浮现出了惊讶的神情，随即被一个礼节性的微笑所取代，“原来是斗转星移来的客人，您怎么还留在这里？方才应该有人来传话，附近有个阵法枢纽出了些问题，为防出现意外，原先计划在这座石塔中进行的会晤已转移到另一处去了。”

　　“哦……我说怎么就睡了一会，这里人都不见了。”孟明川挠了挠脸颊，用毫无破绽的镇定还带着些许苦恼的语气说，“我姐也真是，都不知道过来找我。”

　　医师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已经投向了他们身后向上的石阶，口中却还客气地说：“贵派的孟道友与天歌阁主另有要事相约，您要是想……”

　　孟明川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还是等她忙完了再说吧。既然不能再待在这里，我们这就走了。”边说边推了云应舟一下，云应舟顺势迈步往前走去，与正朝孟明川垂首行礼的医师错身而过。

　　云应舟与医师全程毫无交流，表现得仿佛完全陌生，既没有之前还算愉快的交流，也不存在那场让云应舟心里很不是滋味的争吵。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云应舟看到医师微微抬起了头，仿佛准备将目光转向他，但此刻比起什么妖族与妖修的争端，云应舟心里想的是另一个问题：上次他从中枢秘境出来，遇到的就是医师，这一回……

　　孟明川或许想的也是同一个问题，他们一同出了石塔，这个地方的光线仿佛一直凝固在半明半暗的黄昏，“天幕”压得低低的，显得阴沉又压抑。孟明川停住了脚步，带着一脸严肃的神情转过头来，“那个看起来还挺重要的密室被我们搞塌了。”他说，好像这个事实才刚刚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他脑海里，“你觉得……刚才那个一脸苦闷的家伙，有多大可能是察觉到不对劲过来查看的？”

　　云应舟思考了一会，真诚地望着孟明川问：“你和你姐姐到小玄山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觉得够重要到小玄山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不追究吗？”

　　“那我觉得我们最好祈祷那密室封锁得够彻底，就算那什么仰山剑自己从地下爬出来也打不开。”孟明川嘴里说着听起来很没有希望的话，脸上的严肃神情却只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转眼又浮现出了兴致勃勃的微笑，“说起来……你听到刚才那个人说的没有？我姐和你们的代门主有要事相商，这不就是说，这段时间他们会忙得根本没空来管我们？”

　　孟明川说“代门主”，云应舟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说的就是篆阁阁主天歌。因为按小玄山沿袭下来的规矩，六位首座名义上地位同等，“门派之主”只是个虚名，却向来是由实力最强的剑修、也就是剑峰峰主担任的。不过这一代小玄山的剑峰峰主进入合道期便开始闭关，已经闭了两百年没有半点要出关的迹象，期间一直是天歌代理门主的各项事务，到现在他身为代门主的那个“代”字早就没几个人还记得了。

　　云应舟怀疑地望着孟明川：“……你又想做什么？”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云应舟对这小子看似乖巧好奇宝宝、实则一心想凑热闹的本性也算是有所了解了，现在他觉得，比起独自行动万一惹出事来没人分担，拉孟明川一起“分担”的结果很可能会更严重一点。

　　“涵光剑啊！”孟明川毫不犹豫地说，一边开始在袖子里摸来摸去地找东西，“那守卫最后的心愿，还有那个说是能解决你什么问题的‘造化之气’，你不打算去看看吗？小玄山老祖宗的傀儡，也算是半个祖宗，这可不算做什么坏事，只是按吩咐办事罢了。”

　　“说得不错，”云应舟道，“希望到时候被执律使抓到，这番理由也能够说服他们。”

　　孟明川说的事情，他当然不是忘记了或者不在意。接触星川幻变图后察觉到的问题，无论根源在于他曾经的渡劫、重生还是别的什么，仅凭除了当时被无形奇异力量冲击的那一瞬、无论此前和之后都寻觅不到半分异样，就足够云应舟将其当做第一等大事去烦恼了。

　　只不过当问题大到完全没头绪解决，反而会获得一种破罐子破摔般的镇定。云应舟前不久才刚“误入”过剑峰，还遇到了林岭被他用飞剑接送过，要是短时间内再现身在剑峰还被抓到形迹可疑，就连之前那次货真价实的“误入”也要蒙上怀疑了。反正那傀儡守卫也没有显得特别急切或是限定时间，云应舟原本是打算多等些时日，找个能正常“路过”剑峰的机会再去探查的。

　　毕竟和能随便踏入、边界模糊的药谷不同，“整个剑峰笼罩在屏障里，只能通过特定的传送阵进出。就算理由说得过去，”云应舟怀疑地盯住孟明川，“别告诉我你是计划再搞个……大场面，把剑峰的传送阵也给炸了？”

　　“不不不，这回什么都不需要我做。”孟明川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捏在手里，请功似的往云应舟面前一亮，“别担心，这回我们不但能光明正大地进去，真出事了还有个现成的替死鬼。”

　　云应舟尚未对“替死鬼”的说法做出反应，他先认出的是孟明川拿在手里的东西：四四方方不足手掌大的一块，居然是小玄山的身份牌，边角还带有金色的纹路，明显与他和庄溯尘拿到的那两块弟子木牌不是一个等级的。然后他注意到了身份牌上的名字——非常巧的是，这个名字他也认识。

　　“……为什么张廷旭的身份牌会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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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出来了……搞大纲搞得头秃，结果写完这章一看，好像并没有涉及到改动的部分（怎会如此
决定给自己定一个底线，做不到保底月更就解v，毕竟再这么拖下去一年更一两章也永远写不完，不如放弃退钱。之前很纠结解v会在专栏有个很丑的戳，坑会留下一棵枯树，但是为此一直拖着好像也是自欺欺人……
接下来希望能集中注意推主线，之前的剧情写得太散+进度太慢了（从上一本延续下来的老毛病orz）
那么，下一更的deadline是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