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之音》小生大琳

35、35.和好如初，发挥才能

　　冷凌走了之后，苏之音再也睡不着躺着床上细想了一番和成致远以及冷凌之间相识过程，表白之后的她更是迷茫。没有想象中娇羞，没有想象中的惴惴不安，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她好像，只是单纯地完成了一个任务松了一口气而已，她喜欢的人真的是冷凌吗？
　　天擦亮时分，王嬷嬷便在门外唤苏之音起床。也是，新娘子该是时候梳洗打扮，她也该过去帮忙了。
　　待她到苏之敏的房间时，里面已经里里外外地站满了人，整理衣服的，点算首饰嫁妆的，还有唱祷祝词的，好不热闹。
　　等了好一会儿，才到苏之音上场，她也并不需要做些什么，只是给苏之敏梳理整齐头发，然后交给熟手的丫环上发髻而已。苏之音发现，林三娘看到自己给苏之敏梳头唱祝词的时候眼里泪光闪闪，想着她大抵是舍不得女儿了，并不作他想。
　　而后就没有苏之音什么事情，苏之敏梳妆打扮好之后去了祠堂，然后又拜别了家中长辈，等折腾完这一圈的时候，早已经是艳阳高照的时分，成致文的迎亲队伍已经守候在相府大门。
　　苏之音看得出来，成致文心情确实很不错，但看着苏之敏的时候总是透出几分担心，是因为孩子吧，成亲是件累人的事情。
　　不过当初成致远和苏之音成亲时并不像成致峰、成致文这般折腾，花轿直接就抬到明王府去了，哪像他们那样，接下来还得绕越京一圈，接着才能进宫举行真正的仪式。
　　成致文迎亲队伍开始在越京城巡游时，相府一家及她也该准备准备进宫观礼的事宜。虽然同是从相府出发，但她作为明王妃进宫，并不与他们一道。
　　当苏之音靠近马车时，看到车夫竟是许久不见的冷明，倒是让她颇为惊讶。冷明在这，就说明马车里还有成致远在，二人前日还吵架来着，现在成致远特地来相府接她是打算和好的意思吗？她该说些什么？
　　马车里的人见苏之音在外面磨蹭那么久也不上车，干脆一下子撩起门帘，道：“小姐姐，我来接你了。”
　　依旧是成致远招牌式的笑容，似乎二人之前的不愉快完全没有发生一样。
　　苏之音见状也不忸怩，就着成致远的手直接上了马车。
　　待马车开始行驶时，成致远直接抱住苏之音，将她的头按在怀里，道：“小姐姐，对不起。”
　　“嗯？”示意成致远继续说下去。
　　“致远不应该冲你大呼小叫，不应该不相信你，致远以后一定会听你话的。你想要离开越京，行，致远跟你走，咱们离这里远远的，这样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了。”
　　苏之音反倒有些心惭愧，一直以来，她都仗着成致远对她的好就为所欲为，只考虑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从成致远角度出发，也没有问过他的意思，反倒私自为他做了决定。
　　他虽然心智不全，但也是一个完完整整、有自己想法的人，她先前的做法确实是自私了些。
　　苏之音从成致远怀里离开，坐直身体，看着他的眼睛说：“不，你没有错，先前是我太自私了。我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以为你会赞成我所做的一切，所以什么都不告诉你。我本不想你为我担心，没想到反倒伤了你的心。是我太强人所难了，你不用一味听我的，你可以有你自己的想法，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可致远想做的事情就是让小姐姐高兴。”
　　苏之音心底一暖，又是羞愧，大抵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的缘故，成致远对她的温柔往往让她感到手足无措，她何德何能让成致远对自己这么好？
　　“小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小姐姐能够喜欢上就好。”
　　苏之音一愣，“可我喜欢的人得有能力保护我才行啊，可不能一直是我去保护她。我也会累，也想有个人挡在我身前。你……明白吗？”
　　成致远咬咬牙，一脸自信道：“嗯，致远明白，以后，致远也会保护小姐姐的。”
　　苏之音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明白吗，有那个能力吗？
　　“听李嬷嬷说，新娘子成婚当天都起得很早，小姐姐你今天应该也是很早就起来给三妹忙活，现在应该很累吧。反正离皇宫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不先睡一会儿。”
　　“嗯，到了宫里你再喊我。”确实，苏之音昨晚整晚都没怎么睡，又起得这么早，一直在忙着倒没觉得很累，现下放松了下来倒是困了。随后便直接在马车上躺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成致远却盘起腿，拉过苏之音，示意她把他的腿当枕头。
　　苏之音有些哭笑不得：“太高了……”
　　成致远立马反应过来，伸直双腿，把苏之音的脑袋固定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边把她头发上的首饰摘下来，又给她松了发髻，“带着这些簪子睡得肯定不舒服，都给摘下了吧，等到了宫里，致远再给小姐姐梳一个好看的。”
　　苏之音立马就想起第一次和成致远见面时，他就给她盘了一个发髻。嗯？当时好像还拿走了几支她的簪子。
　　“我记得当时小哥哥好像还顺走了我的几支簪子，后来在翠竹院也不曾见过，你把它放哪了？”
　　成致远一边给她顺着头发，一边答：“致远拿那些簪子去跟父皇说这是和小姐姐的定情信物，后来父皇不信，把它们都摔坏了。小姐姐很喜欢吗？致远再去给你找回一模一样的？”
　　“不必了，就是想起了这件事而已。”苏之音曾听苏泽端提起过成致远向皇帝求娶自己的时候遇到的阻力很大，现在想想，大概可以猜到当时的场景是多么激烈。
　　成致远这边却另有一番想法，他好像真没有送过小姐姐什么信物呢，不如就物色些首饰好了，可以天天戴在身上。
　　苏之音自然不知道成致远想要给她一份惊喜，而她也不会料到，这份惊喜还没有送到她的手上，两人就已经相隔一方，相逢已是陌路人。

　　因三王爷大婚需要绕京巡游的缘故，所以越京中主要的大路都已经被封锁，想要到达皇宫只能走一些小路前去，幸好冷明驾车技术不错，一路上苏之音都睡得很安稳。
　　然而就在离宫门还有两个路口时，马车却突然被迫停了下来，整个马车都剧烈震荡了一下，正在酣睡的苏之音也被这震动给晃醒，她揉揉惺忪的眼，问：“怎么了？”软绵绵的声音煞是好听。
　　成致远也是奇怪，转问了车外的冷明。
　　“回禀王爷，前面有人突然跑了出来，说是有事情拜托我们帮忙。听口音，不是越京的人。”
　　离成玦登基周年庆典越来越近，东溟乃至南玄大陆各地的人都开始陆续入京，为的就是提前体会一把这越京的繁荣，毕竟庆典过后便没有什么理由留在这越京中。
　　“什么事？”苏之音拢了拢头发问道，她倒不是想要多管闲事、乐于助人，只是这条街道只有这么一个方向是去往宫里的，若是现在掉头走人，怕是又要绕好大一个圈子了。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这位小姐，在下是跟随公子从别国来越京做生意的老实人，可没想到刚来越京就遇上了一些不讲道理的人，偏生他们也不是东溟人，讲的话实在奇怪。素来听闻东溟的越京都是卧虎藏龙之辈，于是我家公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着我在这路上找着可以帮忙的人。”
　　原来是想找翻译，只不过她没接触过这世界的其他国家，也不知道他们的语言是什么，成致远倒是在外十年，或许他知道一点。
　　“小哥哥，你懂不懂一些外语。”
　　“懂一些，但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于是冷明驱车跟着那中年男子，顺道听他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姓张，是一名管家，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当时他们家公子赶着去见越京的生意伙伴，马车行驶的速度有些快，没想到从另外两个路口里，一个跑出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另一个驶出了一辆速度同样很快的马车。眼看就要撞上了，千钧一发之际，两辆马车都避开了，却没想到其中一辆马车掉头的时候却碰上了那个小男孩，偏生也不道是哪一辆马车撞了他。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位老爷，讲的不知道是哪里的话，气势汹汹，硬是缠着我们不放，更令人无奈的是，那个小男孩讲的也是很奇怪的话，如今三方根本无法沟通。
　　待冷明一行人到达出事地点时，发现这是一个狭小的十字路口，只能允许一辆马车经过。不过也是因为地处偏僻，出事这么久，竟也没有人经过。
　　成致远和苏之音在车上细听了一下外面的人到底讲的是什么。
　　令苏之音一惊的是，外面一个年纪较大男人讲的是英语，虽然和她之前学过的英语相比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但大体上还是能听懂不少；而另一个稚嫩孩童说的则是日语。大学时，她的英语本就不错，在大三时为了多增加一个择业的机会，也去学了大半年年的日语，日常交流也是没有问题，只是不如英语那般好。
　　成致远疑惑地看着胸有成竹的苏之音，问：“小姐姐，你能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嗯，小哥哥没听过这些语言吗？”
　　成致远摇了摇头，“大陆上有很多小国，语言也有很多，致远很多都没听过。小姐姐怎会晓得？”
　　“先别说这个了，我们下车看看吧。”
　　说罢，成致远先行跳下了马车，然后再扶苏之音下车。桃子和王嬷嬷也从后面马车上下来，陪在在苏之音身侧。
　　讲英语的是一个中年大叔，五官端正，长得和东溟人一般无二，并不是苏之音前世所见的欧美人外形。此刻的他正牵着一辆看着很朴素的马车的缰绳，像是要往另一个方向牵去，而一个像是马夫打扮的仆人同样紧扯着缰绳，不让大叔得逞。大叔脸上的神色很是激动，也很是着急，语速快，嗓门也大，配上如此搭配起来，倒像是他故意在故意麻烦。
　　那个被据说被撞了的男孩正在被另一个中年大叔给抱在怀里，细声安抚，看样子是“蛮不讲理”的大叔管家之类的身份，他们后面的是一辆装饰低调奢华大气的马车，还有另一个马夫在牵着马。那个男孩确实也是受了伤，脸上好大的一块皮肤都擦破了皮，却一直在别人怀里挣扎着，又哭又闹，眼泪流到伤口上，更是增添了他的痛楚。
　　虽然苏之音看着那男孩痛哭的模样有些心疼，但还是先和那个语速快、嗓门大中年男人交谈。毕竟他的口音重速度又快，苏之音一下子没有办法从他说的话里面听出什么，后来大叔放慢语速才知道，他虽然不知道哪一辆马车撞这个孩子，但是看对方马车这么朴素，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他就想着主动担起责任，照顾这个孩子，送这个孩子去医馆看看。
　　而他印象中医馆的路正是这辆朴素马车来时的路，他今天出来本是想看看这越京的景色，再加上翻译今日不太舒服，想着应该不需要何人交谈，便没有带翻译出来，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他想让对方给他让一下路，挪一下地方，好让他的马车过去，没想到他一直比划，对方也看不懂，只好亲自上前给对方演示一番，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误以为他是闹事。
　　苏之音觉得这位大叔也是个好心人，不过就是行为方式上急躁了些，倒是让人误会了。于是便向那位管家解释了一番那位中年男子的意图，管家弄清了前因后果，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让马夫将马车腾开。
　　中年大叔一脸佩服地对苏之音道：“这越京还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姑娘更是一位能人，我国人口少，地处偏僻，对外交流也不多，加之语言也颇为难学，可姑娘不仅能听懂，还能讲得这么好。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欢迎有机会来我珣国游玩一番，敝姓哈尔，姑娘到了珣国，随意找人问问，便可找到鄙人。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苏之音，另外，”苏之音拉过成致远，“这是我夫君，姓成。”
　　哈尔老爷看到与常人有些异常的成公子，心中了然，自然是猜到了眼前两人的身份，更是高兴道：“哈哈哈，成夫人，在下这是有眼不识泰山，有机会我们再多多交流。”
　　“随缘吧。”苏之音约莫也猜到对方的身份定然不凡，只是现在不便说出来罢了。
　　其余众人，除了哈尔老爷的管家之外都听不懂他们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知道两人相谈甚欢。
　　而后苏之音又走向那个小孩，拿出手帕给他小心翼翼地擦掉眼泪，又用日语细问他脸上的伤从何而来。小孩虽小，但对答之间条理清晰，也是彬彬有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
　　原来他瞒着家人跑出来玩，刚刚在上一路上遇上了几个蛮不讲理的小孩想要抢他的身上的一个玉佩，他不肯，然后被对方推到在地，这才擦伤了脸，身上也有伤。他费劲地逃了出来，没想到跑太快，差点就被两辆马车给碰到了。不过他的伤与这两家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的家人就在前面的那条街上，他不需要那位大叔负什么责任，只想快点回家，可没想到这位大叔根本不理解他的意思，硬是拉着他不让他走。
　　苏之音笑了笑，“反正我也顺路，我送你回家吧。”
　　男孩自然高兴，兴奋地往苏之音身上扑，害得苏之音后退两步才勉强接住这孩子。
　　又用英语向哈尔老爷解释了一番，抱着孩子便向自己的马车靠近，此刻哈尔老爷看向苏之音的眼神中敬意更甚了一层。
　　苏之音抱着小男孩途径另一辆马车时，门帘被抬了起来，一个身着白衣，头戴白纱斗笠的男子跳下马车，拦在三人面前，垂下的白纱正好把他整个脸和脖子都挡在了面纱后面，道：“姑娘果真厉害，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和姑娘交个朋友。”
　　成致远见状，有些着急，他的小姐姐今日确实厉害，没想到因此被陌生男子给惦记上了，小姐姐太受欢迎也不好啊。
　　“公子结识好友时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吗，既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要么是没什么诚意，要么身份见不得人，这两种人都不值得结交。另外，公子请唤我夫人。”苏之音看了一眼成致远，“这是我丈夫。”
　　成致远听闻此言，像是得到嘉奖的小朋友，骄傲地抬起额胸膛。
　　说罢，苏之音也不管那白衣男子是何想法，越过他便走向了自己的马车，成致远自然也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白衣男子看着苏之音和成致远走远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笑，此番来东溟倒是碰上了好玩的事情。
　　剩下的事情也没多大难度，马车上，苏之音一直和那个小男孩讲话，他让苏之音喊他阿希，又喊苏之音做苏姐姐，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却也不曾向对方透露自己的身份。
　　不一会儿，冷明就将马车停在了阿希的门口。苏之音向他家人解释了一番事情的经过，接受了他们的千恩万谢，坚决拒绝他们礼物后，才是真正地往宫门而去。
　　成致远有些不高兴，因为他的小姐姐刚刚一直为了一个小屁孩忽略了他。
　　不过在给苏之音梳头的时候，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小姐姐这么喜欢小孩子，不如我们以后也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