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告白》唐进宝

17、修（5）

　　许修叹口气。双手抱着头歪着脸宠溺看向栗舟：“我知道了，你很聪明，你也很爱我，所以为了我的事情你刀山火海都会去，对不对？”

　　栗舟：“对。”

　　许修先是欣喜不已，随后便心中忧愁皱眉道：“但是我不许你为了我上刀山下火海，我要你宽心学习认真备战，过去的已经不可挽留，未来才是希望。懂了吗？还有，不许喜欢陈岑。他配不上你的喜欢。”

　　“许修，好朋友。你一定要认真听我解释一次。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陈岑，以前都是我有口无心乱说的，我现在知道这句话对你造成了患得患失的困扰，我再次向你道歉。不管你以后是用来调侃我，还是用来故意刺激我，我都无所谓，但求你从今天开始就彻底明白——栗舟从来没有喜欢过除许修以外的男生或者女生。”

　　栗舟轻轻握住许修的手掌微微一笑，眼里含泪道：“从前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以为要长很大才会明白这些大人的事情；直到失去后我才懂得原来喜欢一个人并没有特定时间，只不过是我的命中良人来得太早，但并不是他的错，是我没有早点向你告白我的心意。许修。”
　　她终于懂得：“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喜欢，也不是家人的喜欢，是男生和女生的喜欢，我终于懂得了你对我的那种感受，其中欢喜真是令人刀山火海也非去不可，也心甘情愿去。”

　　许修情愫使然将栗舟拥进怀抱里，用下颌轻轻摩挲她的发顶，说：“我知道了。我听到了。我们家舟舟现在真是对我倾尽所有。可我没有后悔也没有怪过你，我对你只有无限无尽的舍不得。舟舟啊，你要好好珍视自己我才能放心。不要乱来了，好不好。”

　　“许修，你是我的高山，我的信仰。”她哭着说：“是我于这个世界唯一的挚爱。我会听你的话，将你之前数年跟我讲过的每一个字都铭刻进心里。你教诲我的道理我都记住了，那你也要相信我，相信栗舟能做个好人。”

　　许修：“那你听我的不要再去逼周颖，外界谁生谁死谁失踪在她的世界里都是灰暗色，她不懂这些。这种外界力量无畏将她卷进破案风波里，她会疯的。”

　　栗舟却说：“我想现在就算我不逼她往前面走，也有人在开始慢慢注意起她已经在拿她做祭祀了，不然那篇文章是谁透露给媒体的呢。因为她已经成为那个真凶的攻击焦点。周颖，是我和真凶的博弈。”

　　许修诧异的眼神里逐渐堆满了忧愁，他欲言又止。

　　栗舟怎么会不明白，她说：“你知道推理谁是真凶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难的是重现证据，更难的是我想知道他的杀人动机，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人。我相信警方不久之后也将锁定凶手，所以我要比他们更早布局。不然将来疑案从无我怕我自己会忍不住成为这个故事里最大的反派。”

　　许修痛心疾首喊她名字：“不许这么说自己！”

　　栗舟笑而不语意味深长望着他，“你不知道。”

　　“我知道。”许修打断她，“我知道你，我了解你，我爱你远胜于你所看到的点点滴滴。所以我要你平安喜乐。”

　　栗舟摇摇头：“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许修动手碰碰她柔软的手臂，又温柔地叮嘱：“我知道。你听到没有。我知道了。”

　　栗舟无奈叹息：“听到了，许修大人啊，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

　　许修愣了愣才小跑上去追上她和她并排走在一起偏头执念问：“谁想啰嗦不想多跟你说点儿情话呢，还不是你总让我担心。”他不放心追问两边：“你记住了吗？听见了吗。”

　　栗舟：“听见什么。”

　　许修无奈了，他也学栗舟开始插科打诨胡说：“我的心跳声啊。”

　　良久之后栗舟才回答：“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她手掌搭在许修胸膛，渐渐靠过去。

　　许修：“你怎么说起来不情不愿像是我逼着你承认似的。”他委屈极了。

　　“你没有逼我。”她瞬间又变现地笑靥如花，两腮上都是浅红色的笑，羞敛道：“你这么喜欢我，就算刚才没有实际听到你的心跳声，我也感知到了啊。”

　　许修像小朋友似的别扭了一下：“那好吧，这次就……先不跟你计较，下次再不放过你。不过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要伤害到了自己。知道吗，将我刚才的叮嘱都记在心里不许说没听见。”

　　栗舟的手自始至终都被他拽着，好像一稍稍松开栗舟就会从他面前跑掉再也抓不回来。可是他不知道很久之前栗舟就不会躲开他，哪怕他的亲昵会很过分，栗舟也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栗舟点点头，随后摇了摇被他用力牵着的手掌，开心地说：“你牵我走吧，不管你愿意牵多久我都让你牵着。算是补偿。”

　　“这是你说，不准骗我。”许修听完她的话立刻就笑如灿阳，那样的明朗刚毅的笑容深深打动着栗舟。她含着泪唇面也跟着轻轻抖着，声线颤抖却不停点头回答：“嗯。我说的。”

　　许修：“好！那我要你向天空发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许修的女朋友！要和我在一起，以后你可是要嫁给我许修的，怎么样，你敢说吗，呐！”许修无比郑重严肃抬手指向天上的星星，“说给满天的神明们听，他们都听到这样你就再也不能抵赖了。”

　　栗舟嗓音喑哑却止不住眼泪地哭着说：“我栗舟向天上神佛发誓，我真心喜欢许修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以后要嫁给他做他的媳妇，要对他很好很好像他对我那样好，我会永远守护他，永远。永远。”

　　许修笑着站在星星底下，穿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格外小清新，牵着栗舟的手不肯松开。

　　栗舟哭得太难受心口绞痛不已以至于只能蹲下来大口大口喘气缓解，许修静静站在她身边，低头默默看着她。

　　有人说世间恋人最无奈的便是我能扎根在你心里，驻步在你身边，停滞在你眼前，却都不能拥抱你一秒钟。

　　他轻轻喊栗舟名字：“舟舟。”

　　栗舟抬起头仰面看他，却也是默默泪如雨下。

　　许修温柔的声线好像春天里樱花绽放的声音：“看着我，看着我你就不难受了，舟舟别哭了。”

　　栗舟哭嗝不止，她痛苦地掐住自己手臂用力点头，“好，我不哭了，不哭了。”她不停答应着许修她不哭了，可是眼泪滚滚往下砸，她紧紧抱住许修的双脚脚踝，许修攒紧拳揪住裤边，他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栗舟整颗胸腔都在颤动，她抱得有多用力，哭得就有多撕心裂肺。许修眼眶猩红，眼泪滑落出来砸到地上。

　　不知道时间过了好久，他才安慰说：“我们回家吧。”

　　栗舟撑着膝盖站起来，低落着头颅轻声回答道：“等过不了多久，周颖就会彻底成为整个三中的众矢之的，那个时候才是开始。”

　　许修想说点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索性也不说了，默默听栗舟讲话。

　　她个人缓缓往校门方向行走着，慢慢解释道：“我猜我们这些人都是凶手猎物后的顶罪目标，然而本来就举止异常被众人认定为异类的周颖一定会首当其冲，成为凶手第一个选中的替罪羊。”

　　许修：“可是……不是周颖做的警方也不会顶罪甚至放弃查案呐。”

　　栗舟：“你有没有听过疑罪从无？混乱之下的局面最容易被做成疑案。”

　　许修点头。

　　栗舟却说：“但是凶手将视线从失踪案转移到周颖身上却可能是他走得最错的一步。”

　　许修：“怎么说。”

　　栗舟说：“本来失踪案影响就很大，或许已经超出他原本的意料；可他还要将兔子肢解案子透露给媒体无疑是进一步扩大了恶劣影响，那么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三中都已经成为了警方最为重视的调查所在，而且在外界的强度关注下这个案子一定不会不了了之。警方会成立专案组查出凶手给外界交代。”

　　许修：“那万一他原本打算是想将失踪案和兔子肢解案越搅越大，顺便将周颖牵扯进来，最后他自己来个浑水摸鱼金蝉脱壳呢。说不定连周颖都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

　　栗舟微微皱起眉头：“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地方。”她攒紧手指不安道：“他可能正在酝酿着更蹊跷的脱身方案，也可能已经黔驴技穷在坐以待毙。可不管事态如何发展都得看看这池浑浊之水谁能搅得匀。”

　　“所以周颖是你和他之间的博弈。”许修一针见血说。

　　“没错的。”栗舟看向许修言辞凿凿道：“我想我必须要在这第一道博弈关卡就将他揪出来，避免他还有后续动作。可没有人知道他后面还有什么疯狂举动。”

　　栗舟说：“你玩过狼人杀吧。”

　　许修半疑半懂点点头：“嗯。”

　　栗舟说：“我之前就说过我已经充分锁定凶手，只不过这个七人场次的版子里狼人虽然只有一个但是帮凶还有很多。而且在整个游戏里我没有女巫也没有猎人，我只有我自己。我一定要赶在凶手之前投其出局。”

　　“你是预言家。”许修笑着说：“你现在摸到谁查杀了？”

　　“在游戏的最开始如果没有盟友、证据，是没有人会相信预言家的发言。我现在能说的只不过是周颖。”栗舟郑重其事道：“周颖是我的金水。”

　　许修：“这么肯定。”

　　栗舟点点头：“她是好人。只不过是她胆子太小需要我帮帮她而已。”

　　“这个过程一定会很艰难吧，真是辛苦你了。”许修拍拍胸脯：“不管路途怎样艰险我都陪着你。你知道的，啊？”

　　栗舟点点头，苦涩地笑了笑顺势去牵许修的手手，淡淡道：“现在先陪我回学校吧。我晚自习还要写题，明天周一还有新内容要复习。”

　　许修忽地一扫之前的阴霾，兴高采烈道：“走。哥哥带你回去。”

　　*

　　周末的月考刚结束，在周一早晨的升旗仪式上年级教导主任就将高三部专门留下来训话，傅光站位在男生后几位了，听到这个指令和大多数人一样不耐烦的表情都快溢出脸颊，不安分地叹着气，左顾右盼找人准备合伙一起溜掉。

　　邹飞收到他的信号，两人心照不宣躬身准备混进后面高二的人流里跑掉，谁知道当场被老徐抓包，徐薇用力推了邹飞后背一把，厉声道：“给我站着去！”

　　两个大男生不情不愿回归队列，台上教导主任正情绪激昂地鼓舞人心，黄齐松听得直打哈欠，放眼看去这后排几个男生似乎个个都精神不济。这种精神面貌是徐薇的大忌，回到班级后，她直接挨个点名训斥了一番。

　　虞欢偷偷转头去问黄齐松：“你们怎么了好像睡不醒似的，我看你们一寝室的男生大早上就在打瞌睡，你们昨晚打游戏了？”

　　黄齐松趴在桌子上哈欠连天，含糊不清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考完试就好累。”

　　郑雪：“唉唉，你们寝室这次觉得考得怎样？”

　　黄齐松：“不怎么样。”

　　郑雪翻了个白眼：“你太敷衍了吧，算了，不问你拉倒。哼。”女生气吼吼地转过头去，顺便把虞欢也拉了回去，不跟讨厌鬼黄齐松讲话了。

　　黄齐松赶紧找补：“我们这次真的考得不怎么样啊……唉！这么容易生气？”
　　“难伺候。”

　　栗舟看了看前排，发现老徐训完话离开后马上趴下去了几个。李策更是直接睡了。

　　栗舟不动声色继续低头写题。